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臭小子,还不说!”
“说,就说”胡定航只得从头说一遍经过,如何开始练球,如何认识红毛,红毛如何诱惑他他说得断断续续,因为另两人不停插嘴。
胡宏志当然是破口大骂:“笨蛋天上掉馅饼,有那么好的事情”
陈海涛说:“唉,阿航你太贪心,不行的”
一直说到前几晚的事情,提起蔡一虎,陈海涛大惊失色,“你敢跟虎哥打球?倒是胆边长毛”
“这小子怕死的吗?没死过”
“小心呀,跟着小流氓乱来,迟早得罪大人物”
胡定航心知被骂是一定的了,干脆像背书一样叙述着,一边耷拉着头无精打彩。说到进入治安科之后,他忽然感到奇怪,胡宏志和陈海涛居然不出声了,听得十分仔细认真。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关了两天,幸好你们来了,幸好那个民警大叔相信我的话,他对我还不错的”
“吱”陈海涛猛一打方向盘把货车停在路边,刹车皮发出尖锐的响声,胡定航吓了一跳,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妥。
两人一起盯着他,神情又惊又怒。
“你们怎么了?”
陈海涛问:“事情是这样的?”
胡宏志问:“你没说谎?”
胡定航很心虚,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神情更加惊怒。
陈海涛叹气:“上当了,亏大了,白丢了钱。”
胡宏志大骂:“他***一群土匪,恶霸!”
陈海涛又叹气:“可惜我朋友的面子不够大。”
胡宏志又大骂:“他们不让我们见人,我就知道有猫腻,真草他***十八代男男女女公公婆婆!”
胡定航暗暗冒汗,连问也不敢问。胡宏志忽然伸手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声响,他的脸顿时就红了。
“你个小王八蛋,笨得要命,你老子生块石头也比生你强!”
“算了志叔,年轻人慢慢教。”
“教个屁,蠢货一个,治了也浪费药!”
“别急,别打”
“不打?不打他能学聪明吗?臭小子你说,你想怎么死?要么就买块豆腐撞死,要么就撒泡尿憋死,你自己挑!”胡宏志越来越生气,又扬起了手掌,还好陈海涛拦住,“别别”
胡定航不明所以,蜷缩着身子惊慌地躲着。
胡宏志呼呼喘气,大吼:“有你这么笨的吗?我我懒得理你!”
陈海涛苦笑说:“阿航呀,这次你可真是被骗得惨了。”
胡定航惊疑地问:“谁骗我?”
“你说呢?”
“难道难道是”红毛当然是骗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陈海涛指的是谁呢?只有胡定航心底一阵发慌,有些不敢相信。
“阿航,我告诉你吧,抓赌博就像抓嫖娼一样,有个相同点,知道吗?”
“不知道。”
胡宏志怒吼:“抓奸在床!懂吗?”
“啊?”
陈海涛说:“还有句话叫做捉贼拿赃。”
胡宏志冷笑:“还说高材生呢,读书读书,读个屁书!浪费钱财浪费米饭!”
胡定航心中羞怒,满不是滋味,但不敢出声反驳。他是晚辈,胡宏志打他骂他几下,那是应该的,但嘲笑他他就听着不爽了。不爽又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听着?
陈海涛接着说:“你赌球没被当场捉到,可以不认的,他们不敢拿你怎样。”
胡定航说:“但红毛已经把我捅出来了啊。”
胡宏志说:“笨蛋,红毛未必肯说,他们骗你的。”
陈海涛说:“就算红毛真的捅你出来,你还是不认,他们得把之前和你赌球的人都抓回来审问,那些人是傻子?肯定不鸟他们!”
胡定航呆住。
胡宏志说:“只有你这个二货才让他们摆布,超级无敌大笨猪。”
陈海涛叹气:“我和你叔一直想见见你,但他们怎么都不肯,只是出具了你签字的笔录,指你参与大金额的赌博”
胡宏志插话,“所以才被罚了钱,冤枉!”
胡定航惊怒交加,心情激动地嘶喊:“三万,三万块!”
陈海涛苦笑,“三万倒不用,一万。”
胡宏志说:“若不是海涛人面广交情够,你现在能出来吗?还不谢谢涛哥?”
“谢谢涛哥”
“真是一群土匪恶霸,亏你还赞他们不错呢,猪!”
“算了志叔,他们就是欺负阿航稚嫩,没经验。”
“说真的,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为了罚款什么都干得出来!”
“唉,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阿涛,你说有没有办法把钱要回来?”
“他们单方面处罚不合程序,按理是能的,不过呵呵。”
“唉,算了,找死用其他方法,不惹他们。”
“哈哈。”
胡定航听着两人不停的讨论,心底混不是味儿。忧惧、难过之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无比的自责。他一直都知道社会是复杂的,人心是险恶的,但仅仅是“知道”而已,现在身临其境,才有深深的体会。
一幕幕细节重现脑海,他咀嚼再三终于明白了。
那晚治安科接到警报前往娱乐城,碍于蔡一虎的面子没敢轻举妄动,却已经把他们三人锁定为目标,还派人跟踪。接着恰巧阿娴找人埋伏报复,发生打架事件,损坏了别人商铺的财物,本来这是派出所处理的纠纷,但治安科抓住了机会介入。
红毛身为地痞有些臭名气,要捉不难,胡定航天真幼稚,被骗上一骗也被抓了进去。那些干警都是老猫了,边问边吓,当然顺利罚款。
“我这么好骗,不骗我骗谁?还以为有分红呢,嘿嘿,贪心没好下场还以为那民警大叔通情达理呢,原来根本就是一个局,装着陷阱让我跳跳吧跳吧,摔死活该。”
他从车窗望出去,外边高楼林立人流汹涌,一条街连着一条街,一辆车跟着一辆车,望着望着有些模糊,眼前的情景竟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漆黑的深渊,任凭他怎么望也望不见底部
036 想继续留下来()
胡定航先回到出租屋洗澡换衣服,然后胡宏志带他去看了铁打医生,再和陈海涛一起找了个相熟的小酒店吃晚饭。胡定航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陈海涛侧头瞧瞧他,轻声安慰:“年轻人嘛无所谓,就当买个教训。”
胡宏志哼了声,“这个教训可贵了,一万块,小兔崽子”
“五叔,我会还给你的。”
“还?怎么还?就凭你那点暑期工的工钱?”
“我赌球领了五千多块,等下去银行拿给你。”
胡宏志一听脸色稍稍缓和,毕竟一万块不是小数目,现在能要回一半已经很不错了。胡定航又说:“本来打工加起来也有两千多的,但给了你不知怎么向爸妈交代”
“嘿嘿,你居然心里还念着爸妈,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学坏!”
胡定航低头没搭腔,忽然脸色沉重,在想着心事。陈海涛瞧着不忍,又劝:“行了,两叔侄有什么好计较的?来,吃菜。”
胡宏志说:“我计较?我计较就不会赎他出来!年轻人什么不学学打架学赌博,成什么样子?花钱事小,出问题了事大,如果是正正经经花钱的事儿,我从来不会推辞。还记得吧?前几年你家里修猪圈,你爸是问我借的钱,你上高中那年,恰巧家里不够钱,也是我借的”
胡定航忽然低声嘀咕一句:“知道,我都会还的,不欠你。”
胡宏志一愣,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臭小子什么态度!”
陈海涛放下碗筷,觉得有些难堪。
“臭小子你听着,明天立即给我滚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
“你发火干嘛?我说还钱给你不对吗?”
“你小兔崽子!”
胡定航没接话。
“你凭什么来还?啊?你凭什么?”
“我会赚钱,到时全都还给你。”
“哟嗬,赚钱?靠打暑期工来赚还是赌球来赚?”
胡定航抿着嘴唇,表情倔强。
陈海涛说:“阿航,别想那么多,好好回去念书,读个大学出来再慢慢还也不迟的,你叔不会计较。”
“我暂时不念书了,继续打工。”
“什么?”
“吓?”
胡定航还是低着头,不过语气很肯定地说:“我想打几个月的工,下个学期才回去。”
陈海涛失笑,摇摇头。胡宏志也失笑,说:“阿航,叔不是催你还钱,你别多心,乖乖回念书去。”
“五叔,我想清楚了,下个学期再读书我也一样能考上大学,现在回去反而浪费时间,还不如留下多赚点钱,多学点其他东西。”
胡宏志瞪大了眼睛,呆住。
陈海涛说:“你想清楚呀,你以为打工真的好赚?”
“能赚几千是几千。”胡定航说着抬头扫了一眼胡宏志,胡宏志一看顿时火大了,“好小子你想干嘛?翅膀硬了成一家之主了?欠我的钱赶紧还了划清界限还是怎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你折腾个毛!”
“”
“你以为你能赚个几千?现在八月初,让你打工到过年一月份,也就三个多四个月,你说,你能赚个几千!”
“”胡定航还是没出声。
胡宏志满脸的愤怒,说得可来劲了,“你以为出来打工日子很好过,赚钱很容易?所谓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钱。大城市里边什么都贵,他***租房更贵。你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除了伙食费交通费话费,再交了租,看你还剩多少!”
陈海涛接话说:“阿航,你叔讲的都是事实!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你现在干的活儿一个月才千五,怎么办?”
胡定航低声说:“涛哥,我又跟着你。”
陈海涛一愣,随即失笑,“哈哈我能给你多少钱?我要是出长途你就得当场失业,哈哈。”
“等你长途回来我再跟你开工。”
“哟,那你每个月的工资还不足一千哦。”
“几个月拖来补去差不多够了,我不花钱。”
胡宏志哼了一声,“不花钱?吃饭不用钱的?租房不用钱的?”
“现在不是有得住嘛?”
“你想得美!你说来打暑期工,我才勉强让你住在阿月那儿,本来我早搬出来了,为了你又要凑钱给她分担一份,我另外还有一间也在凑着钱呢。明天你给我滚蛋!”
胡定航心中急怒,憋得脸蛋通红,“你你刁难我!”
胡宏志一拍桌子,“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找打是不?”陈海涛连忙在旁相劝,胡定航也不愿再谈,胡宏志骂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气呼呼地瞪眼,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回到住宅区时,他不想面对胡宏志,便借口散步走开了。他能走哪儿去?走着走着就走到叶景影的小店前。
正是晚饭时间,小店没生意,叶景影捧着一个大钵,饭菜堆得老高老高,吃得津津有味。
“影哥。”
“嗳,是你呀,那么早?”
“嗯,刚吃完饭。”
“过来坐嗯?好大的药味儿,你和人打架?”
“不不,我摔了一跤。”
“哦,近来少见你来玩球啊,忙些什么呢?”
胡定航心念一转,忽然面现喜色,说:“影哥,我想找份新工作,你能帮忙吗?”
叶景影一愣,“找工作?你有什么专长?”
“我勤快,肯吃苦。”
“哦?呵呵。”
“影哥,帮帮忙。”
“现在出来找工作,勤快,肯吃苦是必须的,另外还得加上专长。”
“那”胡定航顿时失望了,一脸的颓丧。
叶景影看了他一会儿,说:“按你这种情况,唯有去打厂工。”
“厂工?”
“嗯,就是车间流水线作业,容易上手,不须学历。”
胡定航高兴地问:“哪儿有,我立即去。”
“工业区满街都是,你随便进一间厂问问就得了。”
“不用人介绍的?”
“切,现在厂工难请得很,你肯去老板偷笑了。”
胡定航呵呵笑几声,又问:“有多少钱一个月?”
“工资底,加班费,大概两千至三千的幅度吧,还包食宿。”
“好,太好了。”最主要的住宿问题能解决,这才是关键。
叶景影皱皱眉头,“不过”
“不过什么?”
“厂工的缺点有两样,一是工作时间长,二是没什么前途。”
胡定航想了想,说:“没事儿,我就干四个月而已。”
叶景影张嘴似乎想说话,但终于没出声,只点了点头。
胡定航问:“影哥,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