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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结子的同时,顺带跟绣庄的老板叶娘子打好交情。
叶娘子性子爽朗,给了银钱,又道:“杨娘子,你这月份不小了,下次就让你侄女来,钱你放心,一个大钱也不会少的。”
“没事,”柳福儿道:“郎中叮嘱我,需得多走动,我这住得也没多远,就当是溜达,活动筋骨了。”
叶娘子笑道:“你这身子骨是单薄了些,旁人家的娘子到你这时候,都有你两倍胖呢。”
柳福儿笑道:“我这是天生的,干吃不胖。”
叶娘子笑而不语。
要是真是天生,又怎会这么大月份还赚这些针头线脑。
还不都是这世道逼的。
门外,巡街的公差过来,其中一青年男子脱队走了进来。
见到叶娘子便咧嘴笑答:“阿姐,渴死了,给碗水呗。”
“等着,”叶娘子转头去后面舀水。
叶小郎转眼,笑道:“杨娘子又来送结子?”
柳福儿浅笑着点了点头,便垂了眉眼,与管娘子立在另一侧。
叶小郎瞄了眼柳福儿的肚子,道:“你兄长的事我已经问过了,这集里并没有杨姓的商人,我估摸是去了别处了。”
“麻烦你了,”柳福儿浅笑着回。
叶娘子从里面出来,把水塞到他手里,道:“赶紧喝,让你姐夫看见你溜来,看他不剥你皮。”
叶小郎咕咚咕咚的把水灌下,把碗搁在柜台上道:“知道了,我这就走。”
他转过身,迈开大步,一溜烟的走了。
叶娘子薄嗔一句,回头道:“杨娘子,我多句嘴,你别介意。”
“你现在这般,就靠着打结子过活,只怕不成。”
她道:“你没生养过,不晓得。这孩子啊,一生下来,银钱就跟流水似的,你侄女又小,家里还没有个男人撑着,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到时会有法子的,”柳福儿抿了嘴笑着行礼,带管娘子去买了些吃食。
待到回到住的地方,柳福儿立刻感觉出屋子有人动过。
好在她一早就把银钱藏好,倒也不惧被人翻。
于娘子走过来依着门扉,道:“再过几天可就要交房租了,你可有准备好银钱?”
柳福儿道:“不是还有几天?”
于娘子撇嘴,道:“我只是提前提醒你,免得你到时赖着不走,我还要费事赶。”
“放心,”柳福儿道:“到时我若没有钱,定会早早离开,绝不会做那等没脸没皮,偷鸡摸狗的事。”
于娘子心里发虚,脸一下子落了下来。
“反正我是提醒了,你若真不走,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大着肚子。”
柳福儿淡笑,慢悠悠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于娘子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走了。
管娘子立刻上前,把门关上。
柳福儿走到窗边,透过窗缝看到于娘子彻底走远,才招呼管娘子把破旧的柜子推开,扒开地上的青砖,看到装着金饰的包裹还在,两人这才放了心。
重又回填回去,柳福儿小声道:“你把厨下的腌菜拿去些给叶娘子,待到她关门,请她送你回来。”
管娘子转身要出去。
柳福儿道:“若有人问,你就说去拿绣线。”
管娘子点头,开门走了。
柳福儿走到门边,见她走远,才弄出些面粉,和面。
待到天色擦黑,叶娘子与管娘子一同回来。
柳福儿正在起锅,见状忙擦了手出来,笑答:“劳烦娘子了。”
叶娘子环顾圈左右,见都探出头或偷瞄过来,便道:“不过是顺利,哪里谈得上劳烦。”
她道:“好香啊,你这是做什么?”
“弄些煎饼,”柳福儿道:“娘子且候一候,我弄出一些,你带回去给小郎尝尝。”
叶娘子道了声好,当真进了屋。
柳福儿赶忙倒了准备好的浆水,让管娘子送进去。
接着便舀了面浆,烙煎饼。
待到都好一半。
柳福儿将已经晾凉了的煎饼包好,拿去屋里。
叶娘子接过,放到桌上道:“你这个地方,龙鱼混杂,不是久留之地。”
柳福儿点头,道:“娘子说的极是。”
她道:“我本是打算攒一攒,过些日子便去别处租个小院。”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是这里的租子太贵了。”
叶娘子眼睛转了转,忽的来到门边,看了看,才拉了柳福儿和管娘子去里间,道:“杨娘子,你与我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黑户?”。。
“娘子猜的不错,”柳福儿很痛快的道:“我家乡来了黄贼,当官的拐着护卫跑了。满城大乱,我男人被弄死,婆母嫌弃我,我一气之下就带着侄女出来了。
而今战乱四起,黑户遍地,便是武宁这里,早前也因徐家来犯,而不乏有人出逃,想来叶娘子也会深有感触。
果然,叶娘子叹气道:“我估摸也是。”
她道:“这样吧,我回去跟我当家的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法给你在这儿落户。到时不管租住还是生产,也都能便宜一些。”
“多谢娘子,”柳福儿忙屈膝行礼。
“你快起来,”叶娘子赶忙扶住她。
柳福儿从怀里摸出荷包,递给包娘子道:“要办户籍,有些人是要走动的,我就这些,还请娘子莫要嫌弃。”
“你这是做什么,”叶娘子把荷包推回去道:“我那当家的好歹也是这儿的捕头,办个户籍,多少还是有些办法的。”
她道:“你能有几个钱,还不快快收好。”
柳福儿收回荷包,朝包娘子感激的笑。
叶娘子拿了煎饼,道:“你若想感谢,就多打些漂亮结子,带旺我生意就好。”
管娘子十分严肃的道:“包娘子放心,一定会带旺的。”
叶娘子被她小大人样的语气逗乐,想要揉她脑袋,又想起这两天管娘子换成垂髻,显然是过了十岁了,便摸摸她鬓发,道:“那就多谢你吉言了。”
又说笑几句,叶娘子问过柳福儿还有十天不到的租期,便道:“这两天我帮你寻寻,尽快帮你寻个地方。”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寻到安稳处()
解决以后安家的大事,柳福儿这才安心与管娘子继续编结子。
而在汴州城里,翁大和船娘从药铺里出来。
两人看着手里一串的药包,不由面面相觑。
良久,翁大道:“那人定是柳夫人吧。”
不然这郎中没理由给了这么些药,却连半文钱也不要。
船娘叹了口气,道:“八成是了。”
夫妻两在街上游走,不知不觉的来到梁府附近。
遥遥的望着梁府高大的门楣和门口威武的护卫,船娘道:“你想作甚?”
梁大道:“既然她是柳夫人,那她去寻亲的话定是假的。她救了全城百姓,也是救了咱们,我不能就这么把她丢在王家集不管。”
船娘大惊,道:“你要怎么管?”
翁大闷了片刻,道:“我得去告诉他们。”
“不行,”船娘道:“柳夫人不是说了,走是为了保护孩儿,若她回来,被人害了,你的良心可过意的去?”
“那怎么办?”
翁大问。
船娘道:“你笨啊,她夫家有人害她,娘家定然不会。咱们去寻她娘家就是。”
翁大深觉有理,拎着药包与船娘往城外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翁大转头,见来人很急,便侧过身下意识的把船娘挡在身后。
高大的背脊紧贴面颊,船娘心神一晃,一丝淡淡的甜意泛上心头。
马蹄阵阵从两人身边而过,没等两人回过神,就听马匹嘶鸣一声,周小六扭过脸看来。
“你们两个,做什么的,在这儿鬼鬼祟祟。”
翁大和船娘赶忙行礼,道:“小人途径此处,这就走,这就走。”
翁大和船娘赶忙往巷道外走。
周小六审慎的盯着两人,道:“给我站住。”
翁大夫妻一僵。
周小六扯了马缰过来道:“我老远就瞧着你们两个缩头缩脑的在这儿打转。说,哪儿来的探子?”
翁大两人唬了一跳,忙喊冤。。。
周小六才不管,当即一喝,梁府门口的护卫急忙忙跑来。
周小六指了两人,道:“把这两个绑去府衙。”
两护卫二话不说,直接来扭。
翁大不放,被扭得跪倒在地。
眼见当家的被折腾的汗顷刻冒出,船娘再忍不住道:“柳夫人……”
周小六挑眉道:“你说什么?”
他拧着眉头,道:“你再说一遍。”
船娘怯怯,不敢吭气。
周小六从马背上跳下,努力放缓了声音,道:“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船娘翕翕着嘴角,如蚊蝇般的道:“我们是来寻柳夫人的。”
“大点声。”
这话一出,船娘便一个哆嗦。
周小六闭了闭眼,示意护卫把翁大松开,又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道:“可不可以大点声。”
翁大道:“我们是来找柳夫人的。”
周小六道:“你为何这么问?”
翁大道:“柳夫人救了全城百姓,我们想来感谢与她。可又怕她不在……”
“一派胡言,”周小六缓缓站直,看洒落一地的药包。
翁大道:“我那鱼在角门,没,没拿来。”
周小六道:“这样,那我让护卫帮下忙?”
他作势要去叫梁府门口的护卫。
翁大唬得连连后退,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好。”
他拉着船娘要跑。
“拿下,”周小六道:“带去府衙。”
这一回他直接上马走了。
翁大和船娘顿时垮了脸,却也只能老实的去了府衙。
没多会儿,周小六便得知柳福儿的去向。
他大喜之余又警告翁大夫妻,这件事事关重大,万不可与别人提及。
翁大耷拉着脑袋,愧疚得厉害。
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危,出卖好心帮他们看病的柳夫人。
周小六见状便道:“你们也是知道柳夫人现状的。你们这么做那是为柳夫人好。”
翁大拱手,与船娘退出府衙。
夫妻两商量一番,还是打听到了司空别院,托个乞儿送信过去。
这厢,周小六赶忙飞鸽传书与梁二。
梁二正在奔赴荆南的路上,接到周小六传书,他急忙调转,直奔东边。
而在王家集里,叶娘子忙活了几天,终于把户籍之事搞定。
因着早前战乱之故,好些人都害怕牵连,都四散逃开。
王家集虽小,但因靠近水道,也不能幸免。
为了早日恢复昔日情景,封节度使特地下了政令,放宽户籍造册的规矩,只要有品行极好的人肯做担保,便可就地落户。
叶娘子怜惜柳福儿无依,又觉柳福儿和管娘子两姐妹是踏实肯做之人,便让自家男人做了保人。
柳福儿很是感激,便留叶娘子吃饭。
“你这饭且留着吧,”叶娘子摆手道:“我家里还有三张嘴呢,我要不回去,那三张嘴哪里能依?”
柳福儿闻言,抿了嘴笑。
叶娘子道:“你也收拾一下,明日我收了铺面,便过来帮你搬家。”
“不用,”柳福儿道:“我没有什么长物,只简单收拾一下就成。”
“你就别客气了,”叶娘子道:“以后大家就是邻居,邻居有事,搭把手又有什么?”
柳福儿一笑,要送叶娘子。
叶娘子道:“你就坐着吧,小娘送我就成。”
管娘子忙站起来,送叶娘子出去。
待到回来,柳福儿道:“怎好平白麻烦人家。”
她道:“你去割块肉回来,我腌了待客。”
管娘子弯眼,欢喜道:“那我再买些糖来。”
柳福儿点头,拿了荷包出来,道:“都买了吧。”
管娘子接过,欢喜的走了。
柳福儿写了会,这才开始拾掇打包收拾。
天色将黑,管娘子提着肉和一小包糖回来。
于娘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盯着几乎都要压断草绳的肉块,道:“这么一大块肉,这天要是吃不完,明早可就坏了。”
“买了就是吃的完,”管娘子把肉换了个手,绷着小脸警惕的盯着她,小腿捣腾得飞快的跑远了。
于娘子本是盘算怎么割上一块,好拿回去解馋。
却没想到管娘子溜得太快。
她当即换成冷脸,扭着腰来寻柳福儿,道:“再过几天可就要交租子了,既然有钱吃肉,那就是有银钱了。”
她摊开手,道:“那就提前把租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