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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错步跟上。
这一次,大喝的声音十分整齐,且枪杆的挥舞也有大半可以保持在身体侧边,并能稳稳的站定。
柳福儿微微点头。
这些人没来这里之前,都只是寻常人。
只月余便能如此,不论是上头演习的钱老四,还是下面练习的众人,大家都不曾懈怠半分。
待到一套枪法打完,柳福儿拍掌道好。
钱老四呵笑起身,将枪杆一收,立于旁边。
场下众人也都如此。
柳福儿含笑上前,目光从一张张挂着汗珠的脸上划过。
待到看完一遍,她扬声道:“大家好,认识一下。我姓柳,家中行大,你们可以不把我当做娘子,只叫我柳大也可。”
钱老四闻言,看了眼梁二。
见他似有察觉,忙又把脸转开,继续听柳福儿说话。
“大家能在这时入我柳家军,应都是不想离开故土之人。”
她环顾一圈,见众人都灼灼望来,便道:“那在这里,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不弃我一天,我便护这片土地一天,”她猛地拔高音量,字正腔圆,“宁可倾尽所有,便是流干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贼寇踏进这里一步。”
偌大的校场忽然的安静下来,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片刻,众人举枪,一声声高喝,“柳城主、柳城主。”
柳福儿抬手。
顷刻,鸦雀无声。
柳福儿笑道:“好了,今天来就是跟大家见个面,免得大家对面相见,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那不是尴尬?”
场下有人忍不住呵笑。
才一发声,就赶忙捂住。
钱老四瞪着虎目望去。
柳福儿笑看发声方向,带着刁侃的道:“瞧,这位定然遇到过。”
她言语轻松,神情随意,话里里满是笑意。
众人这才确定她是在开玩笑。
当下也不再忍着,都笑了出来。
柳福儿笑着摆手,道:“练了这么久,饿了吧,今天加餐,大家快去吃吧。”
众人看她,又看钱老四。
钱老四瞪眼,道:“都看我作甚?看能看饱啊!”
众人哄笑,解散往厨下跑去。
柳福儿笑着与钱老四拱手,道:“辛苦四叔了。”
钱老四摆手,道:“我也不过是操练操练,就当活动筋骨了。倒是你,这么短工夫,折腾那么远,才回来又来这边,还是赶紧回去歇歇吧。”
柳福儿笑着施礼,与梁二回府。
赤槿和重槿一早就把屋里内外打点的利索无比。
柳福儿宽了衣裳,去净房泡了个热水澡,才搭着镶毛披风,懒懒出来。
本以为以梁二的性子定然会饿虎扑羊,却不想他端坐榻边,眼圈微红。
柳福儿微惊,忙道:“怎么了?”
“锟儿怕是有些不好,”梁二鼻翼煽动,极快的转开眼。
“怎么会?”
柳福儿顿了下,道:“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她道:“那孩子心重,怕是还未早前那事内疚呢。”
梁二看她不语。
柳福儿轻扯嘴角,道:“我没事,那事又不是他的错。”
梁二起身,道:‘我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早去早回。”
柳福儿点头,道:“帮我与锟儿说,让他好生将养,莫想其他。”
“我知道了,”梁二起身,迈开大步出去。
柳福儿静默了一瞬,扬声叫重槿,让她赶紧做些干胡饼和炸鱼,好让梁二路上充饥。
又命赤槿收拾几件换洗衣裳,打成包袱,一并送去府衙。
入夜,赤槿回来。
柳福儿搁了手里的册子,道:“时候不早了,熄灯歇了吧。”
赤槿低应了声,道:“要不要把小郎君抱来?”
柳福儿摇头,道:“不了,这会儿他都已经睡了。”
她躺平,看着赤槿的影子落在床帐上,又随着灯熄而瞬时消失。
门扉吱呀一声,合了上去。
柳福儿闭眼,眼前晃着梁锟哭着与自己说愿意赎罪,夜夜求佛祖的模样。
第三百一十一章 稚子病弱,尤堪怜()
翌日,睡得不太踏实的柳福儿才刚睁眼,就听门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她撩了床帐,低唤了声。
外面声音一顿,赤槿快步走了进来。
“娘子,你醒了。”
柳福儿已撩了帐子起身,淡淡嗯了声,道:“外面怎么了?”
赤槿拿了外裳搭在柳福儿身上道:“是个自称叫子输的说奉了全大人命来送文书。”
柳福儿点头,道:“放去书房吧。”
赤槿一顿,道:“他搬来两大箱。”
“这么多?”
柳福儿抬眼。
赤槿点头。
柳福儿摆手,示意让搬。
赤槿出去交代。
柳福儿套好衣裳,来到厅里。
见是昨天那个悄无声息的小子,她笑了笑,问:“全大人可还说了别的没有?”
子输摇头。
柳福儿道:“吃饭了吗?”
子输又摇头。
柳福儿便道:“带他去厨下吃饭,再给全大人带去一份。”
子输眼睛顿时一亮。
但片刻又黯淡下来。
他道:“多谢城主,还是不用了。”
“怎么?”
柳福儿问:“是全大人吩咐了吗?”
子输摇头,道:“我太能吃,怕把饭都吃了。”
柳福儿失笑,道:“粮食我这儿暂时还供得上,你放心大胆的吃吧。”
她看了眼赤槿。
赤槿立时上前,请子输去厨下。
柳福儿则去了书房,打开箱笼,随手拿了本册子看。
匆匆扫了几行,大抵明白,这是抚恤将士家眷的详单。
只是上面记得太密,又是繁体的,一页都没看完,她就一阵眼晕。
柳福儿搁了册子,再拿一本。
这回是粮食配给的记录。
下一本则是如今库房武器的目录。
破损完好等等一应皆记录在案。
这会儿柳福儿也大抵明白了,这两箱子八成都是账本。
她苦恼的抱着脑袋,绕着箱子转悠。
赤槿从外面过来,见她这般便道:“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头痛?”
柳福儿嗯了声,看她,“你会算学不?”
“会一点。”
柳福儿大喜,拎了本册子,道:“你来看看,可看得懂?”
赤槿翻开,看了几行,点头。
“你来,”柳福儿拎了根毛笔当尺子,蘸墨画表格,道:“你把这上面写的,填到这里面。”
她率先演示了下,看赤槿。
赤槿迟疑的点了点头,接了毛笔。
柳福儿呵呵一笑,道:“这两天你不用干别的,我你也不用管,就抄这个就行。”
赤槿看看她,再看案几边上的两个大箱子,默默的低头努力。
柳福儿出去,让人又抬了张书案来,她与赤槿对着一起摘抄。
重槿在厨下又做了波饭,眼看就过饭食,赤槿还没过来,便来问。
柳福儿当下这页正好要抄完,便道:“随便拿些胡饼来吧。”
重槿瞟了眼头不抬眼不挣的两人,回去把肉和菜夹在胡饼里拿来。
柳福儿简单擦了下手,便抱着改良版卷饼大口吃起来。
吃到一半,见赤槿还在写,她咽下口里的吃食,道:“趁着热,先把饼吃了。”
赤槿这才接了饼,用平生最快速度解决掉,重又埋头继续。
如此忙活了两天出头。
两人终于把所有的册子全都制成报表。
赤槿看了一眼昏黄的天色,轻捶着腰肢,打算去少些热水好让柳福儿沐浴。
柳福儿摆手道:“你别忙活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赤槿动了动身体,笑道:“我还是去吧,不然我便是睡也不安心。”
眼望她面带疲色的出门,柳福儿叹气。
还是能使唤的人太少啊。
柳福儿重又爬起来,翻出记录府库的表格。
看了一遍,她只能叹气着重新摊平。
财政紧张,手头拮据,还是得赶紧赚钱啊。
望着头顶的承尘,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才刚穿来时的心愿。
发家致富奔小康。
她重又爬起来,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政策法规,以及各个条条框框。。。
剔除不适合的,留下比较能用的,待到第二天,她一并带去府衙。
全四正埋在案头,不知做什么,见她过来,他收了收起身,道:“夫人过来可是有事?”
柳福儿笑了笑,转头。
赤槿将箱笼摆上他案几,后退两步。
柳福儿道:“这些我都已经看过,也重新整理了,以后咱们府里,一应纪录都按着这个来。”
全四哦了声,道:“夫人,我不管这个。”
柳福儿皱眉,道:“谢大走时不是把事务都移交给你了吗?”
全四呵笑,道:“交是交了,不过我不是都已经办了吗?”
他看了眼箱笼,朝她示意。
柳福儿呵了声,这下可是找到正主了。
她摇头,想要坐个甩手掌柜怎么就这么难。
她道:“那你早前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早前都是谁负责记录的?”
“书吏,”全四一指边上耳房的方向。
柳福儿去提箱笼。
赤槿赶忙过去拎起,随柳福儿过去。
交代完事情,柳福儿出来,转眼见全四正站在门边,便道:“汴州那边可有消息?”
全四摇头。
柳福儿松了口气。
在当下,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又过几天,子输来到府里。
听说汴州有信,柳福儿下意识的绷紧了心弦。
赤槿拿了根小小的竹筒进来。
柳福儿忙打开来看。
当看到其上说梁锟情况略有好转,只是还很虚弱之时,她松了口气。
她点着桌子,想了好半晌,才叫来包娘子,并将字条递过去,道:“这病症你可有把握?”
包娘子锁着眉头,嘴唇紧抿着,考虑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亲眼见到,我也不敢打包票。”
那就是也没有什么把握的。
柳福儿道:“你可想去?”
包娘子道:“医者父母心,只有病患想要哪个郎中,郎中又岂能挑选病人?”
柳福儿道:“我会派人与你一起回去,若是觉得不好,立刻回来。”
“便是不成也好试试,万一救回来呢?”
包娘子话音未落,就见柳福儿皱紧了眉头。
她笑道:“放心,我惜命,要真不好,会回来的。”
她回去收拾行李,柳福儿叫了赤槿道:“你去找全四,跟他借子输过来。”
赤槿点头,快步出门。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朝廷风云渐起()
送走包娘子,梁康的饮食和身体问题便由陈郎中接手。
大抵因包娘子走前交代,在惯例的给梁康把过脉后,陈郎中来请见柳福儿。
赤槿进侧间书房回禀。
柳福儿搁了笔,请他进来,道:“可是康儿有什么不妥?”
“非也,”陈郎中施礼,道:“某特来为城主扶脉。”
“我就不用了吧,”柳福儿皱眉。
早前驱寒的汤药这会儿还在喝呢。
陈朗中长揖,不作声也不起身,文质彬彬却又执拗顽固。
柳福儿无奈,只得伸手。
陈郎中忙上前,搁了脉诊,又拿来一个方帕子垫在她手腕之上。
半晌他道:“城主寒症已然缓解许多,但还需再服三服药才可。”
柳福儿收了手,道:“请了郎君过府这么久,都未曾问过郎君家中情况。”
她道:“不知家中可有人需要接来?”
陈郎君笑道:“家严与馆中坐堂,身边有两童儿照管。”
柳福儿点头,道:“那其他人呢?”
陈郎中看她一眼,似乎没明白。
柳福儿呵笑了声,没再多说。
待到陈郎中离开,她写了封书信,吩咐赤槿,“送去徐家。”
赤槿拿了信,快步往外行去。
司空八郎从外面疾步进来,道:“福娘,我接到消息,朝廷要对邠州用兵了。”
“哪儿?”
柳福儿说着话,转头抽出书架子上的地图,就势在案几上摊开。
邠州在山南西道以北,相邻凤翔与径州庆州一干边境。
若这里发生战事,想来边境也不会安稳。
到时烽烟一起,内忧外患,谁敢担保边关一带不会再失。
她点了点地图,抬眼道:“消息确实吗?”
司空八郎扯了下嘴角,道:“应该吧,据说还是梁帅领兵。”
柳福儿深吸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