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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四拉着她道:“走吧,先进城再说。”
包娘子看了眼女童,顺着全四的力道走了。
王二扯了挣扎不休的女童去另一边,好半天才从后追过来,道:“阿姐已经不是让你们去复州,你们怎滴又进来了?”
王二带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
全四笑道:“你们全都在这儿,我们去复州作甚?”
王二呵呵的笑。
包娘子道:“小郎君和城主如何?”
“好着呢,”王二道:“阿姐一察觉不对就让人把城东和城南封锁了,严明所有人把衣裳都用滚水烫过,并把自己清理干净,又从内往外该家挨户的查,如今城里倒是好些,城北和城西都是病得轻的。”
“城外的,除开非要跟来的和才赶来投奔的,剩下的便是疫情严重的。”
包娘子点头,目光从城门外边搭设的一长溜布幔上划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其间一晃而过。
包娘子顿住了脚。
王二顺着她视线看去,认出那人,道:“也多亏了陈郎中,制出清毒药包,如今家家户户都要撒呢。”
包娘子看王二一眼,提步往布幔里去。
王二急忙拉住她道:“娘子不能去,那边的人大多只剩几口气,陈郎中说就这会儿更容易过人。”
包娘子抿了下嘴,道:“城北和城西有郎中盯着吗?”
“有呢,”王二道:“城里的郎中都在那儿呢。”
包娘子挣开他的拉扯,道:“既然小郎君无恙,那我就留在这儿吧。”
王二哎了声,转头看全四。
全四见包娘子越行越快,且直奔陈郎中那边去,便朝他摇了摇头。
王二无奈,道:“这事闹的。”
全四提步,道:“这边好歹还有半条命,能救一个也是好的。”
“可是,”王二还想再说。
全四一抬下巴,示意他往布幔里看。
包娘子正和陈郎中说话。
虽然带着口罩,看不见脸,但看气氛甚是融洽。
王二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阿姐。”
全四摇头,道:“我还是去府衙吧。”
发生这种事,即便应对及时,府衙里定难免一团糟。
王二送到城门边,便道:“路你也认识,我就不去了。”
全四摆了下手,进了城门。
沿着开阔的石板地面往前行去。
在他离开之前,这里不论何时都是熙熙攘攘,而今连个走动的都没有。
偌大的空地,只有他一人行走着。
待到来到走到城东附近,便看到拉开的一道人墙,身披甲胄的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是严密。
全四来到近前,掀开口罩。
兵士看了眼,忙让出条路,并指了边上的小屋,道:“全郎君,那边备有滚水,郎君沐浴过后,再入城吧。”
全四点头,去小屋刷洗两遍,换了干爽衣裳,这才出来。
兵士立刻入内,将衣物扔去另外一处滚着水的大锅里,待到烫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挑出来晾晒。
这厢,全四进了府衙,谢大和柳福儿正和一屋子郎中商议如何医治外面的那些人。
全四站在外面听了会儿,眼见那些捋着花白胡子,装博学的老头子们个个推脱,他进去道:“何必那般麻烦,请诸位去城外每日多看看,多了解,定然就会想出好方子来了。”
这话一出,屋里霎时一静。
柳福儿抬眼,见全四,不由一喜。
如今府里一个孩子,一个孕妇,没有包娘子盯着,她也不放心啊。
柳福儿扫了眼面色皆变得不自然的郎中们,似真似假的斥道:“不得鲁莽。老先生们年事已高,哪里走得了那般远?若是累倒了,该如何是好?”
“这个容易,”全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不是有担架吗?抬着便是。”
“这个,”柳福儿迟疑了下,有些意动。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谢大突然插了句,并环顾一圈,似乎在斟酌人选。
老郎中们都紧盯着谢大,每见他目光转向自己,便吓得脸色发白。
谢大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目光一直在众人之间游移不定。
郎中们皆提着心肝,浑身颤颤,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了这折磨,慌乱之中反倒放出了朱奕。
“不如我等将知晓的类似病症的方子集合一处,大家一同探讨,定出几个方子,先试验下如何?”
众郎中迟疑。
各家的手记和方子都有独到之处,他们都是从父辈或者师父那里继承而来。
若是这般把方子拿出来,大家也都知晓了,
皆赞好,并十分积极的去寻笔墨,聚去一旁商议去了。
柳福儿微笑着与全四对视。
全四来到近前,与柳福儿和谢大见礼。
柳福儿借机问包娘子如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总得想法子救()
得知包娘子留在城外,柳福儿微皱了下眉。
如今两个擅长妇儿科的都跑去最危险的地方,反而那些擅长综合病症的还在那里拖延时间。
柳福儿望向聚在角落里,正拿着竞争对手药方斟酌的郎中,问:“几位可有什么头绪?”
郎中们抬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的无措和惊惶。
面面相觑之际,众人看向最为年长的一位。
“不然就如全府吏所言……“
“等等,”听得这话,众郎君一拥,那位白须白眉的郎中就被挤出人群,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口道:“城主,我等已琢磨出些头绪,只是尚未验证,不好贸然开方。”
“无妨,”柳福儿道:“我们可以去城外询问,事前说明利害。若有愿意尝试的,就先给他用药便是。”
“未经查证,就这么用上,怕是不妥吧,”老郎中皱起眉头。
尚未经过查证的药方,如此用在人身上,实在太过冒险了。
郎中们也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纷纷附和。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
全四轻嗤了声,道:“诸位怕是没去城外瞧过吧?”
他道:“我亲眼瞧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咳着咳着人就没了。”
他看向柳福儿道:“那人还有个孩子。大人没了,这孩子便是命大,躲过了瘟疫,以后要如何过活?”
柳福儿是个母亲,听得这话,心里也不好受。
谢大看了柳福儿一眼,道:“不如我带着诸位去城外走一走,转一转,”他扬声喝了声,“来人。”
候在门边的兵士立刻进来。
谢大道:“带两队人,护送诸位先生去城外。”
兵士领命,出去寻人。
郎中们看向谢大。
见他脸皮紧绷,总是温和带笑的脸上带着些冷,也都不敢言语。
兵士们列队过来,看似有礼,实则强迫的带着郎中们走了。
谢大朝全四扯了丝笑,与柳福儿道:“我跟着过去看看,书吏那里有整理出来的文书,你过目之后署名。”
“别,这些事你来,还是我带着他们去吧,”柳福儿道。
谢大摇头,道:“你待会儿还要回去,小郎君身体弱,你还是注意些的好。”
他说着便出了门。
两个书吏抱着高高的文书进来。
柳福儿深为头痛的接过,一本本翻看之后,署名。
约莫小半个时辰,柳福儿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去校场。”
语气里满满都是如释重负。
全四挑眼,亲眼见到她如此,才知道从前送去的公文为何总再最后一刻才能送回。
柳福儿带着全四来到校场。
昔日开阔的训练场如今已搭设成了简易的屋舍,里面不时传来几声低咳。
“这是,”全四瞠目。
“柳家军里得病的也不少,有些疑似的就留在这儿了。”
她带着他从第一排屋舍开始,一间间探望,转了一圈,出来后,她道:“其他人在城北,有钱四叔照应着,这里我就交给你了。”
全四肃容称是。
安顿了这边,柳福儿重又回到府衙。
谢大已从城外回来,因为要盥洗才能进来,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乌黑的发丝带着水润,几缕有些顽皮滑落,散在他胸前。
唇红齿白,乌发玉面。
谢大正收拾文书,见到柳福儿进来,他道:“有几个愿意尝试新药方,我已经把人单独安置了。”
“太好了,”柳福儿笑得舒心。
只要肯尝试就好,如此才能根据情况作出调整,配出对付这场瘟疫的方子。
谢大看她一眼,弯了弯唇角,道:“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吧,这里有我呢。”
柳福儿答应了声,道:“粮食的事你不用操心。”
她把全四安排子输的事情告诉他,又道:“过些日子药和粮就会到一批,只是咱们这里不好传出东西,也只能他们给什么就收什么了。”
谢大点头,目送她出去。
待到周围安静了,他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摊开书吏报上来的文书。
这厢,柳福儿回到府里。
先从头到脚的大洗一通,才回内院。
赤槿立在偏院门口喊了声,很快润娘便带着梁康出门。
柳福儿站在门边看了几眼,得知梁康一切都好,便让润娘带着梁康回去。
她也回了自己屋里歇了。
而在城外,包娘子和陈郎君正围着个三岁大的孩童。
孩童的阿娘抱着他,看他喝药。
孩童也明白这药是救命的,一口一口的努力往下咽。
只是这药实在太苦,才喝下肚,没等歇口气,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褐色的药汁落在地上,复又溅开,落到包娘子裙摆和鞋上。
“这可怎么是好,”孩童的阿娘一脸惊慌,放下孩童,急忙蹲下来擦。
包娘子缩了缩脚,摆手示意没事,又拿了碗汤药过来。
“等下,”陈郎中见抬手拦住。
孩童阿娘顿时慌了。
她急忙的跪在地上道:“求求你们了,救救三郎吧,我家里人就是他一个了。他要是有个好歹,这个家就绝后了,我这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我家当家的了呀。”
她说着,捂着脸嚎啕哭了起来。
包娘子心里一阵发酸。。。
陈郎中道:“大娘子,你莫急。我只是先想去问问守门的兵士,能不能去寻些甜果子来,不然这药再喝,怕也要吐出来的。”
妇人哭声微顿,见他一脸诚恳,包娘子也未曾转身离去,这才放下些心。
包娘子把药搁在边上,道:“你去问,人家也不会给,还是我去吧。”
她出了窝棚,绕着城墙边转了会儿,便遇到带着人巡逻的王二。
她将情况与他说明,道:“小儿年纪小,胃口本就弱,你看能不能弄些蜜饯果子一类,让他佐着服药。”
王二看了眼天上,这时辰就是平常时候铺子也都关门了。
他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给你送去。”
包娘子点头,往回行去。
王二交代同伴一声,便进城里。
盥洗之后,他回到自家院子。
因着将要成亲,他那院里备了好些吃食。
王二将甜的,适合孩子吃的都拢成一袋,背去城外。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手短缺()
如此又过几天,郎中们的汤药虽然有些效果,但并不能抑制瘟疫的蔓延。
眼见天气越来越热,柳福儿心急如焚,根本不能安坐。
她和谢大两人分工,一人城内,一人城外,监督郎中诊治的同时,尽可量的安抚不断赶来的流民以及城中的恐慌。
但这也只能缓解一时。
随着城外死亡人数的上升,流民逐渐躁动起来。
有恼嚷进城了,也有偷偷摸摸想要逃亡他处的。
为了避免瘟疫从这里蔓延出去,谢大不得不将把城内的兵士迁去城外,将所有流民看守起来。
可是如此一来,城里的许多事情便忙不过来了。
某天清晨,兵士正在派发清理院子的药粉,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吵杂。
“怎么回事?”
一个靠得近些的兵士抬眼望了望,眼前全是乌泱泱人头。
正等着那药粉的众人不想他耽误时间,便含糊道:“没事,不过是两人口角。”
兵士不疑有他,继续派发药粉。
不想那声音越来越大,兵士才搁了舀子,没等过去就听到嘈嚷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呼,并且人群快速的向周围散开。
兵士们立刻察觉不对,忙分出一半人过去。
兵士吆喝着将人群挡开,只见两个男人正互揪着衣襟厮打。
“分开,分开,”兵士上前将两人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