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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回道:“是保安堂的陈郎中。”
徐九唔了声,软绵绵的倒进几个堆叠起来的软枕里。
角门出,陈郎中正垂着眉眼,随着樱桃来到小跨院。
恭谨见礼后,崔十一便道:“妞妞胃口总是不好,夜里也总是哭,白日有睡不踏实,寻了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陈郎中点头,放了药箱,道:“不知小娘子何在?”
崔十一侧目,奶娘立刻将小娘子抱来。
陈郎中将脉枕搁好,小心翼翼的切脉,又温和的逗弄,直到小娘子张开嘴。
崔十一一直怜爱的看着女儿,待到陈郎中起身,方才看他道:“如何?”
陈郎中微微摇头,道:“小娘子的病症与梁小郎的不太相同,但病理大抵相同。”
他道:“都是胎里不足。”
崔十一眸色一哀。
陈郎中的话正好命中她最介怀的地方。
陈郎中道:“小娘子太小,汤药药性太大,与她不利。”
他道:“还需得用药奶来调。”
崔十一点头,道:“你尽管施为,若是缺什么,我这里都为你准备。”
“若是按照早前的药方,倒是没有太贵重的,只是”陈郎中迟疑了下,道:“这方面我不是行家,暂时的调理可以,治根还得包娘子出手才行。”
“那,”崔十一眉头微动。
陈郎中道:“包娘子在汴州,大概过些时日便能过来。”
“那就好,”崔十一松了口气。
陈郎中示意崔十一将手搁在脉诊上。
一番诊治之后,他定睛看崔十一道:“娘子可要多多珍重啊。”
崔十一眼神微动,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陈郎中点头,道:“娘子此番已伤了根子,本该仔细休养,但现下”
他看了眼崔十一,抿了嘴。
崔十一轻吸了口气,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陈郎中没有吭气。
“影响寿数?”
崔十一试探的道。
陈郎中不善说谎,可又觉得说实话实在裁人,便握着脉诊,不肯接话。
崔十一多聪慧个人,见他这般便猜到情况比自己想得还要严重。
她微微的笑,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只不知我还能有多久?”
陈郎中琢磨了会儿,道:“娘子莫要多想,好生休养,凡事莫理,还是可以看着小娘子成人定亲的。”
“那就好,”崔十一面上显出一丝松快。
陈郎中拱手,去边上开方子。
樱桃接过,见是两份,不由一怔。
陈郎中指了其中一个道:“这个是给奶娘用的,每日三次,剂量万万不可大了。”
“另一个是给大娘子的,”他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子的身子亏空得厉害,万万不可动气,切记切记。”
樱桃点头,要收起之时,她忽的问:“若是动了气,会如何?”
陈郎中一顿,面色严肃的朝她摇了摇头。。。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几方动作()
徐家寻人搜查的消息,并没有遮掩。
几方势力很快得知。
柳福儿第一时间命全四尽可能的打听清楚关于徐四的病情。
全四不敢怠慢,赶忙命手下人活动起来。
没多久便将消息传了回去。
柳福儿又急忙去寻城中最善外伤骨科的郎中,询问这种情况该如何医治。
又备了对症的药材,命人送往淮南。
崔家别院里,徐四在被连续灌了几天的苦药汤后,终于醒转。
丫鬟正在喂药,见他醒转,急忙去唤一旁的崔八郎。
崔八郎正伏靠着案几小憩,听得唤声,他一个激灵惊醒。
转眼,望到歪头望来的徐四,他激动得长了半天嘴,才道:“你可醒了。”
徐四习惯性的微笑,却忘了他身在病重,嘴唇已干裂得不行。
这一弯唇,唇瓣立时裂开两道血口,丝丝的血迹慢慢洇出。
崔八郎哎了声,让丫鬟赶紧服侍着。
他几步跑去外面,把住在相邻院子的兄长喊了进来。
没多会儿,三位郎君便都立在床边。
徐四早在刚才便已问过丫鬟,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又是如何被照料的。
崔三郎低声询问他遇袭经过,又道:“你可看清了袭击你的人的样貌?”
徐四摇头,道:“那晚,他们背着光,整艘船上的灯笼都被他们熄了,目的便是不想让人看清。”
崔三郎低叹。
徐四道:“不过,也不需看。”
“与我有嫌隙,又知晓我行踪的,左不过那么几个,”他道:“随便猜猜,便知道是谁了。”
“是谁?”
崔八郎接话。
徐四笑了笑,没有言语,只眼底露出些许的情绪。
崔三郎目光微闪,低斥道:“知道是谁,你要如何?”
“自然是找他算账,”崔八郎挺着胸膛,理所当然的道。
徐四勾了勾嘴角,有些虚弱的垂下眼。
与他本心而言,徐家的事情不论如何都需要外人插手解决。
崔三郎瞪了崔八郎一眼,余光瞄见丫鬟端着米羹过来,便道:“你先喝些羹,睡一觉,咱们时间长着,歇好了再说也不迟。”
“三兄,”崔八郎还想插话。
崔三郎已强行拉着他,带着另一个弟弟出门了。
待到离开徐四所住的小院,崔八郎甩开他的手道:“你做什么阻我?”
崔三郎看了眼身后的院子,低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事定跟徐家有关,所以他才缄口其口,不肯说与我等知晓。”
“我怎么没看出来,”崔八郎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说。”
他道:“你可别忘了,十一娘还在徐家。要真是徐家人动手,知道哪里的明枪,总好过糊涂的中暗箭难。”
“要不把事摊在明面,十一娘的安全如何保障?”
“摊开了,就能保障?”
崔三郎道:“这事无凭无据,便是说出来又能怎样?”
“不过是徒惹一身麻烦,没准还要被人倒打一耙。”
“人走留印,风过有痕,我就不信寻不到他们的破绽,”崔八郎很不服气的道。
崔三郎摇头,对弟弟的倔强,也很无奈。
“好了,咱们的目的就是徐四,只要他安好,其他的,他自己会处理,咱们没必要越俎代庖。”
崔三郎一锤定音,见崔八郎还不服气,便道:“你莫忘了,临来时阿耶如何说的。”
这话一出,崔八郎立刻蔫了。
他耷拉着脑袋,跟着两位兄长回去院落。
饶州城,书吏们将所有库存清点完毕。
捏着薄薄的物资单据,徐大一个头两个大。
刘七郎果不愧与刘大郎一父所出,两人处事风格几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刘大郎比刘七郎更为狠绝,拿不走便烧掉。。。
徐大在屋里转了两圈,不得不再次向徐家求援。
才要去书案写信,就有官吏寻来。
徐大随后将单据压在公文下面,道:“什么事?”
官吏言道:“郎君,百姓们都聚在府衙门口,求咱们放粮呢。”
“放粮,放粮,哪还有粮,”徐大忍不住抱怨的嘀咕。
官吏偷偷抬眼,等着他下令。
徐大道:“去让方长史开最小的粮仓,以后每天发放一百石粮,先到先得。”
“这不好吧,”官吏道:“如此分粮,百姓定会引发骚乱。”
“乱了就治,”徐大打断他,道:“城里的兵都是吃干饭的?”
徐大语气极差,官吏再不敢多嘴,忙拱手退下。
徐大揉了揉额际,闭上眼缓了缓神。
确定心情平缓了,才提笔写信。
另一边,侯泰和吴大郎再三确认,可以肯定徐四受了重伤之后,不由露出喜色。
侯泰言道:“饶州吉州相隔太远,最好的办法两下夹击,夺一城池,作为两城衔接。”
他手指点了点南洲,道:“我猜定是这里。”
吴大郎点头,道:“不错,这里有水道,正连同饶州和吉州,刘家在此地屯兵不是很多,若徐大动作迅速,以有心算无心,胜算还是很大的。”
“那多不公平,”侯泰眼睛坏坏的挑起,道:“两军对垒,怎好总占便宜?”
吴大郎转眼,侯泰一笑,转身写了一字条,又叫来兵士道:“速速送去南洲府衙。”
兵士拿着字条,快步出门。
吴大郎轻呵一声,道:“南洲的郡守会信吗?”
“我反正是做了,信不信的,只看他运气吧,”侯泰虽然有心捣乱,却不想激怒徐大,进而给自家招祸。
吴大郎展眉一笑,说起了韶州政务。
说到这个,侯泰顿时头痛。
他举手告饶,寻了个托词,便溜了。
吴大郎有些无奈的摇头,埋首于书案之时,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侯泰行在去往校场的路上,脑中一直闪着五大郎与己说政务之时的表情。
良久,他苦笑一声,摇头将纷杂的念头甩开。
饶州城里,徐大果然如侯泰所料,正准备的拿下南洲。
只因军中粮草不足,只得将战事押后。
半月之后,粮草终于运到。
徐大踌躇满志,带着几万徐家军从饶州进发。
几乎同一时间,吉州城的王都尉响应徐大,也发兵出城。
第四百九十六章 攻与不攻()
没出十天,徐家军便呈南北之势,驻扎与南州百里之内。
几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南州城的守卫急忙回禀郡守。
听说果然有人来袭,郡守即便一早得了消息,也还是唬得脸色微白。
他挥退兵士,急忙忙奔去后宅。
盛夏即将过去,造型精致的花园里却还是绿意盎然。
戏台上,戏子飞袖流转,眉眼低柔,唱腔婉约。
刘七郎听得兴起,低喝一声好,命跟前的兵士打赏。
郡守小意上前,道:“七郎君,他们已经到了。”
“终于来了,”刘七郎抬了抬眼皮,将手里的落花生扔掉,站起来。
郡守急忙跟上。
听到身后动静,刘七郎停下步子,道:“郡守不必惊慌,此番过来,我已给阿耶立下军令状,不让那厮折戟在此,我便提头回去。”
郡守赔笑着,不论心里如何的想,嘴上都是叠声应着。
刘七郎瞧出他的言不由衷,心中微恼。
但他以为,事实胜于雄辩,便浅浅扯了下嘴角,阔步往去。。。
校场上,几万刘家军正在加紧操练。
负责此次事由的孔将军立于高台之上,手扶佩刀,目光灼灼的盯着下首。
刘七郎走到近前,低咳一声。
孔将军这才察觉有人过来。
他向刘七郎拱手,见其面上带着难掩的兴奋,便道:“可是人来了?”
刘七郎点头,道:“将军快准备准备,趁着徐贼尚未准备妥当,一举将其拿下。”
“七郎君莫要焦急,”孔将军不慌不忙。
“城外除开水域便是平地,咱们的人埋伏不多,距离太远,我等不好夹击,”他捋着胡子,望着下方挥舞着长枪的兵士,道:“还是再等等,等他们按捺不住,攻上来时再说。”
刘七郎微微蹙眉,对孔将军如此的轻漫自己,很是不满。
奈何孔将军跟随刘节度使多年,是他手底下不可多得的悍将之一,便是刘七郎受宠,也不敢轻易得罪。
下首,一兵士分神看了眼上首,手下的枪便慢了一瞬。
孔将军阔步上前,指了那兵士道:“给我专心点,大战在即,还敢散漫。”
“我看你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呆得太久了,是吧?”
兵士吓得急忙正了神色,低着脑袋,随着众人舞枪。
孔将军迈着方步,在高台上行着,道:“战场上,刀枪可是不长眼的,你们自己留点心,包住小命,难道还等着别人帮你看着?”
兵士们呼喝着,挥舞长枪。
看力道和速度,明显照比刚才有力迅捷了许多。
孔将军很是满意。
其后,相隔两步的刘七郎面色很是难看。
等了半晌,也不见孔将军回头,刘七郎暗自捏着拳头,折回府衙。
才刚入正堂,郡守便巴巴过来,道:“怎么样?孔将军可说了几时出兵?”
刘七郎冷冷横他一眼,一拂袖子,回了自己院子。
郡守被怼了个灰头土脸,却不敢吭气。
其后,紧跟着的随从朝郡守摇了摇头,紧跟刘七郎走了。
郡守摸摸下巴,揣度了会儿随从的表情,暗道,莫不是孔将军不发兵?
他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