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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摸摸下巴,揣度了会儿随从的表情,暗道,莫不是孔将军不发兵?
他望了眼远处雕梁画栋的小院,叫了门口的仆从,低声吩咐几句,才转身回了临时挪去的住所。
没多会儿,仆从回来,将打探情况以及孔将军与刘七郎的对话告知。
郡守示意他退下,叫了长史过来。
细细盘问过城里粮仓情况,知晓便是围城三日,也还会有余粮之后,他方才安下心来。
第二天,徐家军不约而同的从两方攻了上来。
孔将军带着兵士守在南北两座城门处。
从日升到月落,足足厮杀了一天一夜。
两军不知死伤多少,最终鸣金收兵。
待到徐家军撤去,孔将军命人清点伤亡与所剩物资。
另一边,徐家军中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没到中午,军需官便将统计结果报了上来。
看到上面的数字,徐大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巴幕僚一直小心的注意着他,见状便道:“郎君莫急,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最重要的是结果。”
“如今我等已成功将南州围住,这边是最大成功。”
他道:“我军此番乃是突袭,刘家根本没有准备,想来屯粮也不会多。”
“我等也不需与其正面交战,只要这般困着,待到他们米尽粮绝,自然也就败了。”
卢幕僚闻言,哼了声,道:“便是没有提防,那城里也有驻扎在此的军队。”
“几万大军的粮草,刘家怎会不备足?”
“围困固然稳妥,但同样的,我军也在消耗,”他道:“可别到最后,人家没怎么样,反倒是咱们粮草告罄,打道回府。”
“你,”巴幕僚咬了咬后槽牙,恼火的瞪卢幕僚。
卢幕僚挑了眉眼,半点也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好了,”徐大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听着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他额角突突的跳。
两人急忙起身,拱手告罪。
徐大摆了摆手,道:“你们所说,我已知晓,此事待我好生想想。”
巴幕僚和卢幕僚对望,皆告退出去。
大帐随之变得安静下来。
徐大揉着脑袋,良久,他长叹着写了封信,命兵士送走。
此时,衞州的侯泰已收到一早派去的探子传回的消息。
对于两军如此的结果,他半点也不意外。
烧了纸条,他叫来城里的书吏,道:“城里还有多少粮草?”
书吏想了想道:“一千石。”
“不过前两天临安传来的信,说粮草已转船,想来过些时候便能送到。”
“那就好。“
侯泰道:“你留出二百石,其他的都装船。”
书吏领命出去。
侯泰写了封信,发去韶州。
吴大郎接到,只想了片刻,便叫来负责护卫韶州的旅帅,道:“侯都尉意欲出兵,你带着半数兵马从旁策应。”
旅帅领命,带着兵士趁着夜色,悄然出城。
同样是夜半,柳福儿接到负责接刘氏和虞氏过来的船主的来信。
虽说两人的院子一早便命人准备妥当,但为了慎重起见,柳福儿还是过去确认一遍。
第四百九十七章 要不要对她好?这是个问题。()
没过两天,大船进了城。
柳福儿一接到消息,便带着梁康和汪四郎管静等,来到阜头迎接。
虞氏到底年纪大了,即便被丫鬟们体贴的照顾着,还是难掩疲色。
相比起来,刘氏的脸色就要好看许多。
看到被母亲牵着手的梁康,刘氏眼睛一亮。
待到下了阜头,便张开手臂,要抱。
梁康缩了下肩膀,半退到柳福儿身后。
乌黑的眼睛里,隐约流露着防备。
柳福儿侧头,有些讶异。
这孩子自小便是个脾气好的,对谁都笑眯眯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的排斥谁。
刘氏手臂一僵,顿时不高兴了。
她斜了眼柳福儿,道:“康儿这是怎么了?”
柳福儿笑着行礼,道:“小孩子记性不好,怕是认生了。”
刘氏表情微缓,才要说话,就见梁康已转身奔向虞氏,并颠颠的喊着太婆婆。
虞氏笑眯眯的应着,微微勾着腰,揽着梁康的小身子问他,可有想她。
梁康赶忙点头,并拍着小胸脯,表示这里特别的想。
虞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隐约的那点疲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苗笑着打趣,说莫怪老夫人惦念,带了好些东西过来。
这般可人亲的小郎,哪个不喜欢?
梁康眨巴眨巴眼,别的没听懂,就明白虞氏带东西来了。
他歪着脑袋往虞氏身后看。
看空空的,便露出失望神情。
虞氏被逗得咯咯笑着,身体也跟着颤动,道:“柳氏,你瞧瞧,这月余不见,康儿倒成个小守财奴了。”
麦苗怕虞氏倒了,急忙扶住。
柳福儿尴尬的朝刘氏笑了笑,快步过去。
刘氏冷冷的看了眼柳福儿背影,暗道,孩子年纪那么点大,知道什么,定是这柳氏见不得他们好,故意教的。
柳福儿轻点梁康脑门,笑着嗔了句。
虞氏急忙抱住梁康,道:“小孩子脑子还没长结实,你再给点坏了。”
柳福儿无语,摇头道:“好,婆婆,我错了,下次不点了。”
虞氏笑着点头,拉着将康往前走。
柳福儿这会儿可不想跟刘氏相对,便接了麦苗的工作,扶着虞氏。
几人浩荡的进了角门,仆从们一半跟了进去。
另一半则是一早交代要伺候刘氏的,则有些无措的看着迟迟没有挪步的那人。
刘氏深吸了口气,搭着豆蔻的手,提步向前,同时在心里暗自嘀咕此番过来是为了梁家唯一的男孙,那柳氏到底是外人,不必与她计较。
仆从们见她进门,心里都松了口气。
待到服侍她盥洗之后,仆从们小意问豆蔻,“不知夫人习惯几时用饭?”
豆蔻看了眼天色,道:“这时有些晚了,只送来些汤羹便好,晚上夫人都是与老夫人一道用的。”
仆从们赶忙答应,又道:“城主府里卯时三刻用早饭,夫人是……”
“一样,”豆蔻道:“不过我们夫人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早上也不必准备得太多,只做些软绵的糕点便好。”
仆从中,专门负责此事的仆妇侧上一步,道:“不知夫人可有忌口?”
“夫人不喜味道太过浓烈的,其他你看着办就是。”
仆妇心里有了数,便躬身退去一边。
豆蔻环顾一圈,见众人皆半垂着头,十分恭谨的样子,心里对这城主府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傍晚,梁二从校场回来。
一家人团坐一桌,吃了饭。
待喝了消食茶,梁二被老常叫走。
柳福儿便带着梁康和汪四郎出来,让他们回各自的院落。
待到周围没了旁人,柳福儿才道:“你今天怎滴那么对婆婆?”
梁康抿着嘴,两手来回的绞着。
眼见嫩嫩的小手都被绞得红彤彤的,柳福儿拉住他,道:“你可是觉得婆婆对阿娘太凶,所以害怕了?”
梁康摇头。
“那是为什么?婆婆对你不好?”
梁康还是摇头,小嘴抿的越发的紧了。
柳福儿无奈。
这孩子上来一阵儿,跟自己还真是像。
尤其这打死也不招的性子,真是好像揍一顿。
柳福儿磨了磨牙。
儿子是她生的,便是憋气,也忍了吧。
她叫了润娘,道:“累了一天,给他洗洗就睡吧。”
润娘答应着去端温水。
等到回来,柳福儿已经走了。
润娘把水搁在架子上,投了帕子,给他抹脸。
待到他上了床榻,准备歇了时,润娘低声道:“郎君是因为刘夫人欺负城主才不想理她吧?”
梁康转头看她,顿了一瞬,才用力点头。
润娘将被子给他掖了掖,道:“郎君这样做,才是错的。”
梁康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她。
润娘道:“你想啊,刘夫人是城主的长辈,她要是因为这不高兴,肯定就会去找城主的麻烦,到时你不是还要心疼?”
梁康纠结着小眉头。
虽然他不是很懂润娘所说,但千字文里有说,对待父母便是要侍奉,尽孝,想来对长辈也是如此。
但是,她待阿娘真的好差劲啊!
梁康很是纠结。
润娘将帐幔落下,低声道:“所以,为了城主,郎君便是有想法,也莫要真个表现出来,不然刘夫人会把错怪在城主头上。”。。
接着灯光一黯,润娘脚步轻飘的来到床尾。
梁康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待到睡意袭来,方才合上眼睛。
第二天,梁康与汪四郎一道去找柳福儿,而后去给虞氏请安。
途径小花园,里面还有尚未开败的鲜花,一旁才刚派去服侍虞氏的丫鬟们正在采摘。
柳福儿望了望,便让梁康去摘几朵,一并带去。
梁康点头,带着汪四郎过去了。
游廊的另一边,刘氏带着豆蔻过来。
见只柳福儿一人,她脸顿时拉了下来。
没等走到近前,便道:“柳氏,早前在汴州,你紧张康儿,怕他出事。”
“是,那里有唐氏,你紧张,我们也能理解。可是现在呢?”
她下巴微抬,以眼角斜睨道:“我们不远千里,迢迢的过来,为得就是多见康儿几面。你这现在又紧拴着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被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柳福儿呆了呆,便垂下头不语。
早在昨天,刘氏被撂下时,她便已经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
现在爆发出来,也在她预料之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敲打()
她看了眼身侧。
于心而言,她并不在乎刘氏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若是可以,她并不想让康儿看到这样的情景。
刘氏见她被自己训斥还这般不专心,顿时大怒。
“柳氏,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
“有,阿娘,我听着呢,”梁康正在摘花,似乎并未留意这边,柳福儿忙收回目光,应声。
刘氏冷眼,见柳福儿神情恭顺,郁积在心里一晚上的怒气才算出了一点,心里终于畅快几分。
清晨的游廊里,不时有丫鬟经过。
看到柳福儿这般被她训得头都抬比起来,却又不敢还半句之后,看她的神情明显透露着敬畏。
刘氏在梁家的管家大权已被梁帅彻底拿走。
说也是怪,早前她掌着家时,还觉得这些事烦人得紧。
可一旦真的失去,她又觉得浑身不舒坦,便连别人看她的眼神,也觉得是在嘲讽。
现下难得有机会一展昔日风采,刘氏有些得意。
她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
正要再摆一摆婆母架子,余光忽然看到了正要走过来的梁康。
她眉毛古怪的纠结了下,迅速变成一张笑脸。
“是康儿啊,来,到婆婆这儿来,”因着昨天梁康的表现,刘氏没有做出太大动作。
梁康白胖的手指缩了缩,脚微微往后蹭。
润娘在后,轻轻推了推。
梁康仰脸看她。
润娘挑了挑眼,示意。
梁康不太情愿的撅了撅嘴,还是走了过去。
刘氏笑眯眯的弯了点腰,道:“这是康儿摘的?”
梁康点头,低头看了看花,挑出里面开得最不好的,递到刘氏跟前。
“康儿真乖,这花好香,婆婆很喜欢,”刘氏接了花,凑到近前细细的闻。
梁康挤出点笑,转头去寻柳福儿。
刘氏抬眼,面前已没有了人。
她顿时一僵。
柳福儿又示意梁康过去。
梁康紧握着花枝,另一只手则紧紧的牵着柳福儿。
儿子这般,柳福儿只能朝刘氏笑了笑。
刘氏吸了口气,提步往前行去。
柳福儿静等她过去,才带着梁康跟上。
梁康小心的看着前面,见刘氏头也不回,才举着花给柳福儿看。
柳福儿看了眼,低声道:“康儿选得不错,太婆婆定然喜欢。”
梁康弯起眼睛,仔细挑了半晌,才选出一枝,递给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摇头,道:“长辈为先,既然是送给太婆婆的,阿娘便不能收了。”
梁康收回花枝,将柳福儿的话意自动解读为,要给阿娘花,便要单独送。
他将花收好,重又抓住柳福儿的手。
只是这一次,他眼睛多望向游廊两边,认真考虑该送阿娘哪种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