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将花收好,重又抓住柳福儿的手。
只是这一次,他眼睛多望向游廊两边,认真考虑该送阿娘哪种花才好。
前方,刘氏听得柳福儿母子窃窃私语,心里的怒意已如龙卷风席卷过境。
若能化为实质,只怕整座江陵城都已化为断壁残垣。
柳福儿也知道刘氏那性子,接下来便没再多话。
很快的,几人到了虞氏住着的福蕴居。
婆子一见柳福儿过来,忙立于两侧恭迎。
刘氏斜着眼睛,脑袋高抬,眼角都不夹一下的过去。
柳福儿含笑向婆子们点头,带着梁康入内。
麦苗听到动静,从里面迎出。
见众人都来了,便撩了帘子,请进。
虞氏一早便已起身,这会儿正坐在榻上捻着念珠。
梁康一见虞氏,便将花枝递了过去,道:“太婆婆,香。”
虞氏吸了口气,笑道:“是香,我们康儿摘的,都是香的。”。。
梁康眯着眼笑。
虞氏招手,唤他到近前,道:“昨晚可睡得好啊?”
梁康点头。
润娘微微挪了半步,回话道:“昨儿一回去,郎君盥洗之后便歇了,一觉睡到天明。”
虞氏嗯了声,怀里发出咕噜一声响动。
虞氏微微张嘴,哈的笑道:“我们康儿这是饿了。”
梁康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肚子。
他的小院距离柳福儿的所住的地方很近,往常用饭,走两步便到了。
便是饿了,也只一瞬,很快就会开饭。
不想福蕴居这么远,便是饿了,也只能忍着。
虞氏显然也想到了,招呼麦苗摆饭之后,便道:“以后早上还是各自用饭吧,晚上咱们大家伙再聚一块吃。”
“这怎么行?”
刘氏道:“那岂不是乱了规矩?”
虞氏看她一眼,道:“什么规矩?”
“这里是柳家,不是梁家。”
刘氏垂下眼,不语。
虞氏重又笑眯眯的看梁康,道:“这样,康儿便不会饿肚子了,是不是?”
梁康很诚实的点头。
绑得松松的丫髻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的晃动。
虞氏觉得这样的梁康实在可人,就如儿子幼年时一般,心随意动,言由心出。
麦苗过来回禀,饭菜已经摆好。
虞氏抱着他亲了亲,才带着众人上桌。
吃过了饭,梁康还有功课要做。
柳福儿也需得去府衙料理公务。
临行时,柳福儿表示这几天便会把公文料理妥当,到时一道游览江陵的景致。
虞氏笑着点头,道:“不忙,你且去忙,得闲了再去就是。”
柳福儿笑着行礼,带着梁康走了。
锦帘起了又落。
丫鬟们跟着柳福儿呼啦啦走了。
待到周围静下来,刘氏忍不住道:“就她忙!咱们过来有不是临时安排,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她处理事情的。”
“你且住嘴吧,”虞氏道:“你一个当家主母,连个府邸都管不好,有什么脸说别人。”
刘氏被呛得脸一白。
“你也将心比心一下,”虞氏道:“柳氏一介女流,管着这么大一个城不说,外面还有好几个地方。”
“她能特地腾出时间,来陪着你我,就已经够有孝心了,你还要她怎么样?”
“我也没想怎么样,”刘氏蔫蔫的哼唧。
“没想怎么样,你在那儿叽歪,”虞氏哼道:“我看你这是离了大郎,心又野了,想要摆婆母的款了,是不?”
“我哪儿有,”刘氏底气不足的道:“我这才来一天都不到,拢共就见她两面。”
虞氏睨她,道:”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是提点你一下,让你张长记性。”
第四百九十九章 拜佛()
经过虞氏的敲打,刘氏果然老实许多。
柳福儿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忙活几天之后,柳福儿终于能有两天空闲,梁二特地调开时间,与她一起陪着虞氏刘氏泛舟湖上。
秋日鱼肥,只是此时梁家皆在丧期。
便是肥鱼不时跃出水面,船家也不敢捕捞。
梁二觉得只泛舟有些无趣,带着两小只坐小船去藕田挖藕。
两小只人小个矮,下不得泥水里。
梁二便下去摸,摸到后就只拉一个头上来,让两小只抱着往船上拽。
只是两个孩子力气能有多大,藕上又都是黑泥,滑溜得紧,两人一个不防,摔做一堆。
不远的大船上,虞氏唬了一跳,急忙要人过去看。
不想人还没等下船,就见两小只又爬了起来。
梁康还跳着脚,扑住正要滑下去的藕,与汪四郎再次努力。
见两小只生龙活虎,柳福儿和虞氏等人这才放心。
看着两个小的顶着一头一脸的黑泥,众人忍不住笑开了怀。
淤泥里,三人还在努力,待到够了一天所用,梁二便爬上小船,带着两小只回返。
赤槿等人早就备好了水,等三人上来,便将水送到各自房中。
一番盥洗,三人神清气爽的出来。
黑乎乎的藕节已经变成一盘盘美味的佳肴。
三人落座,虞氏便提了筷子。
大抵是自己动手,吃起来味道格外的好。
女眷们食量小,只吃了一点便搁了筷子。
余下的菜色皆被三人吃了个干净。。。
和了些茶,虞氏有些疲乏。
柳福儿便让赤槿将一早准备的藤榻搬去边上搭设的花架下,同时让船行的慢些。
河风徐徐,未带凉意,阳光透过枝叶星星点点的洒落,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刘氏见了,也有些心痒。
只是甲板本就不大,花架遮挡的地方仅够放一张藤榻,柳福儿便指了另一边的阴凉地道:“阿娘不如去那儿歇歇?”
刘氏看了眼,见只是舱室落下的阴影处,便绷起了脸道:“你倒是会选地方,四下里无遮无拦,这会儿是凉快,待会儿可要晒成干了。”
柳福儿忍耐的抿了嘴。
梁二却觉得很不顺耳,便道:“阿娘既然不喜,就去舱里,这里便留给我和康儿。”
他侧头示意,立时有兵士挪了两张席子。
刘氏拧眉,想说这里风大,小孩子不好在这儿睡。
梁二已招呼梁康和汪四郎上去。
柔软的席子很是舒服,梁康一上去,便倒地打了个滚。
汪四郎嘻嘻的笑,抬眼见刘氏板着张脸,顿时怯怯。
梁二便道:“阿娘,这里风大,你还是去里面歇吧。”
他转头等豆蔻。
豆蔻唬了一跳,急忙往刘氏身后挪了挪。
刘氏瞪了儿子一眼,带着豆蔻走了。
梁二得逞一笑,朝柳福儿使眼色。
柳福儿笑睨他,带着管静去另一边舱室。
歇过了午时,大船停在城外的山寺阜头。
知客一早便带着软椅候着。
进众人下了搭板,便赶忙迎来。
一番寒暄,知客请女眷上软椅。
不想虞氏摇头,只道如此不显心诚,执意要拾阶而上。
知客急忙看向柳福儿。
柳福儿含笑,请知客拿来拐杖,一根给刘氏,一根给虞氏。
梁二知道柳福儿的斤两,忙让她也拄上,自己跟在虞氏跟前,以策万全。
刘氏见儿子这般,便唤了声康儿,手微微伸了出去。
梁康本要去找柳福儿,闻言只得顿住。
柳福儿笑了笑。
如今的梁家就这么一个孙儿,与她们而言,便是重中之重,恨不能时时留在跟前。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们想怎样便怎样的。
康儿早慧,感觉又敏锐,加上得崔大郎教导徐九,即便他此时尚未足三岁,但他心智以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
刘氏的示好实在刻意,越是这般,康儿便越会在心里与她生疏。
梁康收到柳福儿示意,乖顺的过去,扶了刘氏。
刘氏很满意,眼底流出一点得色。
柳福儿微笑,侧头,见汪四郎和管静分别立于自己身侧,便笑道:“走吧,咱们上去。”
汪四郎点头,手很自然的扶住柳福儿。
经过将近小半个时辰的努力,众人终于登到山顶。
穿过高高的门牌,知客引着众人去边上的引客亭。
众人这会儿腿都是软的,见有凳子,便都坐下来歇息。
亭内一早候着的小沙弥急忙倒了山上的山泉,奉与众人面前。
喝了水,众人也都缓了口气。
远处,一身披袈裟,须眉皆白的僧人缓步行来。
见到来人,柳福儿笑着起身,作揖道:“许久不见,大师可还安好?”
老僧露出笑意,唱了声佛号,道:“多劳城主记挂,一切皆好。”
柳福儿点头,侧头看虞氏道:“婆婆,这位便是此寺住持澄净大师。”
虞氏扶着麦苗起身,作揖。
澄净急忙还礼,道:“早听城主说起老夫人与佛有缘,每日皆诚心礼佛,现下一看,果然如此。”
虞氏轻哦了声,道:“这还能看出来?”
澄净笑道:“老衲平日里除了供奉佛祖,便喜欢研究斗数。”
虞氏来了兴趣,道:“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澄净笑道:“老夫人眉峰平柔,神态舒缓,显然心境亦如此。”
虞氏呵笑道:“大师果然厉害。”
刘氏悄悄撇嘴,暗道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明明柳氏都已经说了,他现在又来卖弄,不过是哗众取宠,逢迎讨好的小丑罢了。
澄净每日里接待的女眷知客不知多少,刘氏的神情才一变,他便明白刘氏的意思。
他笑着道:“斗数一道不过是我自己琢磨的,只是皮毛而已,说出来,唬唬人也就罢了,老夫人可切莫认真。”
虞氏活了这么大,怎会不知这不过是澄净给自家贴金的手段?
适才也就是随口附和而已。
毕竟斗数一道博大精深,可不是谁都能精通的。
但听得澄净这般坦言,她反倒对澄净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老衲说施主与佛有缘,也是有依据的,”澄净道:“老衲活了这一把年纪,见过的善男信女不知多少,但如老夫人这般面相的,绝不超过十数。”
“当真?”
虞氏有些动容。
澄净点头,道:“这些人里,就我知道的,已有几位成了居士,余下的也都早晚礼佛,十分虔诚。”
第五百章 惊梦()
虞氏听得,对这些人也有了兴趣,随澄净前行时,便道:“不知这些人现在何处?”
澄净道:“有两位在本寺潜修,其他人也多是在附近这几间寺庙修行。”
虞氏点头。
不知不觉,已来到正殿阶下。
有位穿素袍,头上扎着简单发髻的中年男人正在修建枝丫。
澄净便道:“这是明心,便是我说的两人中的一个。”
明心搁了剪子,作揖施礼。
虞氏赶忙还礼,并不着痕迹的瞄了眼。
还别说,这人虽说与她哪哪儿都不相同,但这气质神态,倒真跟她有些神似。
虞氏不由动了些许念头。
柳福儿却真怕虞氏就此生了离世之心,急忙上前半步,挡住虞氏视线。
虞氏看她一眼,失笑摇头。。。
进殿拜过佛祖,众人转去客舍。
歇了会儿,小沙弥提着食盒来送晚饭。
寺里的饭食很是清淡,好在众人现下也都不食荤腥,倒也不挑什么。
吃过晚饭,虞氏便有了困意。
柳福儿忙带着三个小的,与梁二告退。
刘氏服侍虞氏歇了,才带着豆蔻出来。
寺庙的小路没有灯烛,豆蔻提着风灯引刘氏进边上的小院。
此时,屋里一早都已收拾齐整,只是山里的温度照比城里低上一些,豆蔻怕刘氏受凉,又添了两个脚婆子过来。
带着阳光气息的被褥十分柔软,刘氏累了一天,躺在其中,没多会儿便混混沌沌的睡去。
豆蔻熄了灯,抱着被子在床边躺下。
没等睡实,便听得床板吱呀一声。
豆蔻急忙起身,道:“夫人,可是要起夜?”
刘氏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她垂眼看床边朦胧的影子,道:“我适才做了个梦,梦到了大郎。”
豆蔻从被子里起来,汲上鞋去点灯。
刘氏挪蹭着下了床,两脚才在豆蔻的被子上,喃喃道:“大郎在对着我哭,我听不见他说话,却知道他十分伤心。”
豆蔻闷不吭声,只转头去摸茶瓶,见是温的,便倒了杯来。
刘氏啜了一口,神魂还没从梦中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