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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拉着帐幔的亲随感觉不妙,四人当中的三人皆向圆脸弯月牙使眼色。
圆脸弯月牙急忙摇头。
开玩笑,他又不是傻的,看到都尉都已经在爆发边缘,还上去找骂。
侯泰将火折子收起,闭着眼,动也不动。
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道“全军准备,两刻之后,攻城。”
亲随低低答应,并快速将令传了下去。
黑压压的大军传来甲胄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侯泰拔出佩刀,来到最前面。
待到时辰一动,便向前一挥。
几万大军如暗夜里的潮水,快速无声的向建州城涌了过去。
此时已是接近子时。
守城的兵士都有些昏昏欲睡。
有还算精神的便打趣打着呵欠的同伴,问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几个就在近前的听了,发出嘿嘿的呵笑。
大家都不是毛头小子,平常也没少去楼子溜达,对他这话里的歧义都门清。
那打着呵欠的人笑骂了句,转眼看到一片黑压压的物什靠近。
他以为自己眼花,赶忙揉了揉眼睛,再看。
当看到确实有东西靠近时,他定睛看了一瞬,忽的大声道“敌袭,敌袭。”
那人声音很是尖利。
城外又是一片空旷,他那声音远远传扬开来,余下回音一遍遍在夜空里回响。
守卫们急忙往城下看。
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十几里外那黑压压一片的大军。
负责城门的什长问询奔来,只看了一眼,便道“快布防,点狼烟,去搬石头和油锅,再去一个人通知大人。”
兵士们各自分散着做事。
有个与什长相熟的顿了下,趁着左右没人,他凑到什长跟前,道“韦大人,咱们城里一共也不足万人,跟这些人对抗,怕是不成吧。”
什长侧目,道“杨大郎,你什么意思?”
杨大听出他话里的不悦,便摇了头退下。
韦大冷冷盯着下首,道“你我亲眷皆在城里,你莫不是想要丢下他们不顾?”
杨大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韦大冷哼一声,再不看他,同时也在心里将他拒之与外。
周围,陆续有兵士将大石与木料搬来。
韦大环顾一圈道“诸位,我等吃着刘家的,合着刘家的,现在到了我们报效的时候。”
“我把诸位当做兄弟,有些话便说在前头。”
“这当下,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就休怪我手里的刀不讲情面。”
韦大抽出佩刀,微微一转。
火光里,锋利的刀锋闪烁着森冷的杀意。
杨大背脊一紧,心里不由恼火起来。
他也正是把韦大当做兄弟,才想给他,给自己留条活路。
既然他不上道,拿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杨大心里主意已定,面上唯喏着应声,并适时的做出羞愧表情。
韦大见他这般,以为威慑起了作用,便下城墙喝令架油锅和准备弓箭投石机等事宜。
杨大斜眼看了看众人。
见没一人留意自己,便悄然溜下城墙。
远处,接到回禀的周节度使正急急赶来。
见到韦大,他叠声道“情况如何了?”
韦大拱手,言简意赅的道“天色太黑,一时看不真切,粗略估计,大约三万余人。”
“这么多,”周节度使脸都泛起了白。
韦大道“大人不必担心,我等占据地利,发现得也算及时,只要严防死守,足够等到救兵来援。”
周节度使点头,提着袍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上了城墙。
此时,吴家的大军已经距离城池不足五里。
周节度使乃是一文臣,见了这情景,不由自主的脚软。
韦大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一把,将他带去城下简陋的换值之地。
经过短暂的缓冲,周节度使已平缓些许。
“我这就去写信,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道“我会吩咐库房,只要你所需,尽管取用便是。”
韦大神情微顿,道“大人,我不过是一什长。”
“也是,”周节度使道“那从现在起,你便是都尉,有节制城门兵士的权利。”
“至于文书,我会等战事结束后,跟刘大人言语。”
韦大沉默一瞬,单膝跪地道“属下绝不辜负大人信任,誓死也不让敌军入城半步。”
周节度使点头,起身往外行。
走了几步,才看到几个衣裳不整的兵士跑来。
见到周节度使,几人急忙忙的将甲胄披上,手忙脚乱的系着搭扣。
周节度使站定,闻到几人身上飘散出来的脂粉味,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几位都尉睡得还真踏实,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没有?”
几人顿时尴尬的低头,皆不敢言语。
周节度使冷哼一声,道“从现在开始,韦大节制全城兵力,其中也包括你等。”
都尉们登时一呆,皆看向立于后面的韦大。
周节度使道“大敌当前,我希望你等同心协力,将敌军拦与城下。”
周节度使声音冷冷,目光灼灼的瞪着他们。
都尉们顿时回神,皆拱手领命。
待到周节度使走远,几人才来到韦大跟前。
其跟前的亲随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都尉们围在韦大周围,其中一都尉自觉资格老,便道“行啊你,一个晚上就爬到老子头上,你这马屁功夫还真是不错。”
。
第五百零七章 城破()
韦大拱手,道:“节度使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急怒之举,待到此事过后,大人们还是大人,我也还是守门小吏,还请大人们万勿因此心有芥蒂,耽误了军机。”
都尉们对视。
马都尉道:“当下,还是打退敌军,保护我等城中家眷最为重要,诸位以为如何?”
都尉们点头应是。
即便他们对周节度使如此行事不满,但马都尉说的不错。
他们的家人都在城里。
便是为了他们,也得守住。
都尉们很有默契,很快分出各自要去守卫的城门。
待他们领着各自亲随散开,韦大紧跟着负责守此城城门的马都尉。
此时,油锅里的油已经烧得冒烟。
马都尉瞄了眼,道:“带些火折子上城墙。”
其后,两亲随得令,立刻去办。
城下,侯泰盯着隐约走动起来的城墙,面色微凛。
显然,此时的城里已经有所防备,抵御程度定会呈倍数增加。
只是江南危急,他身在千里之外,便是赶回去也晚了。
为了自家的生存,此时的他只能尽全力一拼。
夜晚的天空乌云笼罩,将一弯细细的月芽彻底遮掩起来。
侯泰轻吐了口气,展开手臂,挥了挥。
被刻意遮掩起来的冲车吱呀的往前走着。
马都尉伏在城墙边,细细的看了会儿,才发现冲车所在。
他咬了咬呀,暗骂守城兵士废物。
这么大个家伙,他们竟然没能提早发现。
韦大这会儿也看到了,他有些赧然。
“去把城门的闩木加固,”马都尉道。
韦大领命,带着两兵士下去。
其后,马都尉呼喝道:“把大石和木桩挪上来,把油锅也端上来。”
兵士们叠声应着,急促的往下奔着。
韦大和兵士扛着两个巨大的木桩往城门行去。
才刚来到城门下,就看到一人影晃动。
韦大一怔,道:“杨大,你在这里作甚?”
杨大扭过脸,朝韦大呲牙一乐,忽的用力一扳。
闩木向上快速一弹,猛地跌了下来。
“狗贼,你敢,”韦大立时明白杨大意图,他扔了闩木,一个箭步上去,想要阻止杨大拉开城门。
杨大闷不吭声,只在他奔来之时,瞅准他空门,用了全身的力气撞了过去。
韦大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杨大借机去拉厚重的城门。
两兵士见不好,急忙过来帮忙。
但此时城门已被杨大拉开一道缝隙。
昏黄的火光瞬时透了出去。
侯泰大喜,急忙喝令道:“城门已开,儿郎们,冲啊。”
战事未起,敌城先已洞开。
这是何等的运气。
吴家军登时军心大振,兵士们皆振奋着往城门冲去。
城墙上,马都尉感觉不妙,忙巴着城墙往下看。
当看到隐现的一道缝隙时,他大怒道:“快下去,速速把城门封上。”
兵士急忙分兵向下。
只是已是为时晚矣。
吴家军推着冲车,将门彻底撞开,同时将正在撕斗纠缠着的杨大韦大等人撞去一旁。
杨大靠着城墙,透过重重人头望着对面的韦大,低低的笑。
杨大恨得几乎要把牙根咬断。
他握紧佩刀,冲进人潮,试图以一己之力抵挡。
只是几万人的大军可不是儿戏,他才挥舞了两下佩刀,就被冲进来的兵士扎了个透心凉。
连带的另外两个兵士也送了性命。
靠近城门的兵士一脸凶光的瞪向杨大。
杨大急忙弃了佩刀,道:“我可是与你们一边的,这城门便是我开的。”
侯泰正好冲门口进来,听得这话,他看了眼杨大,吩咐兵士道:“把他单独请去一旁,待会儿我要见。”
兵士领命,过来时神情明显不一样了。
杨大大喜,心知自己是走了大运了。
他侧目,见侯泰往城里去,便道:“大人,我知晓周节度使所在,我领大人过去吧。”
侯泰停下来,摆了摆手。
兵士立刻侧身退后。
杨大看了眼兵士,试探的迈步。
见其并未阻拦,这才喜滋滋的跑去侯泰跟前。
“大人,节度使已经返回府衙传信,若是快些,说不定还能阻其求援,”杨大半躬着身体,小意往前引路。
此时,城墙之上只剩下尾声。
侯泰见大局已定,便淡淡睨他一眼,带着兵士随他来到府衙。
杨大正要上前,侯泰看了眼身侧。
亲随立刻上前,将其推开,并带着兵士蛮力破门。
府衙的门是用实木制成,却也敌不过兵士们的冲撞。
没两下,大门便破开,亲随带着兵士们鱼贯而入,而后将门打开。
侯泰提步往里行。
杨大赶忙跟上。
府衙里,书吏们瑟瑟都做一团,仆从们也都哆嗦着蜷与角落。
吴家兵士手持刀枪冲进去抄检。
没多会儿便寻到周节度使。
侯泰带着两个亲随过去。
周节度使手背与身后,神情冷冷的睨着侯泰。
侯泰拱手一礼,道:“见过大人。”
周节度使鄙薄的掀了掀嘴角,转开眼,理也不理。
侯泰也不气。
他直起身,淡声道:“把周大人请去别处歇息。”
兵士立时走上前,周节度使一甩袖管,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他迈开大步,往前行。
途径杨大,他顿住脚,冷冷的盯着他,确切的说是盯着他身上的那身衣裳。
杨大心虚,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只是在躲开的一瞬,他便想到周节度使现下的处境。
他挺起胸膛,堂而皇之的与之对视。
周节度使冷笑的反手一抽,便将其后兵士的佩刀抽出。
杨大背脊一凉,急忙向旁边闪躲。
周节度使并非精通六艺之人,手上速度不快。
杨大完全可以躲闪开来。
忽的他脚下一个踉跄,人竟往刀口撞了过去。
杨大转过脸,正见侯泰收回脚。
“大人,”他瞠目的喃了句,没等发出质问,便已再没有知觉。
周节度使一招得手,便将佩刀扔下。
他背过颤颤的手,冷睨侯泰道:“别以为这样,我便会谢你。”
侯泰耸了耸肩,道:“你想多了。”
周节度使提步,行了两步,他顿住道:“百姓无辜,望你善待。”
“周大人放心,”侯泰道:“此城便是我吴家以后的根基,百姓好,我吴家才会好。”
第五百零八章 转移()
短暂的休整过后,侯泰修书与吴大郎。
将当下情形告知,并请其立刻发兵,与他以东南两个方向直取饶州。
并道,若能取下此地,吉州便是孤城,势必难以持久,兵败也是早晚的事。
南州城外,吴大郎与崔八郎的战事一直处于胶着。
自家老窝又被徐家攻打,偏他又被崔八郎拖着,动弹不得。
传给侯泰的信又迟迟没有答复,这让他怎能不着急。
如此煎熬了两天,终于盼到侯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