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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有我在,若他真的如此,便是拼上这一千来号,也不能让他好过,”郑三眉头一凛,看向徐九的视线顿时充满杀意。
“你呀,”柳福儿低笑,道:“放轻松,我不过是说说。”
“马颖再怎么受宠,也就是个妾,徐九脑子只要没进水,就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郑三摇头,道:“不能大意,万一呢?”
柳福儿看他,嘴唇缓缓抿起,道:“若是真的,我自会料理。”
郑三眨巴眨巴眼,想说什么。
船已经缓缓的靠到阜头。
兵士上前,拉了船上跑过来的绳索。
两厢配合着,让船靠岸。
徐九阔步往船舷处行来。
柳福儿咽下话头,朝着徐九迎面而去。
徐九一直含笑,待柳福儿下来,他拱手道:“多年不见,柳城主风采更胜往昔,倒让我无法直视了。”
“九郎君谬赞了,”柳福儿含笑一礼,温雅娴静。
其后,一众跟来迎接的官员见柳福儿这般,都在心里暗暗道奇。
看不出,杜家郎君便是折在了此妇人手中
柳福儿向众人含笑点了点头,才转向徐九。
徐九立刻一礼,请她往一早准备好的馆驿。
馆驿距此不远,众人只行了小半刻便到了。
馆吏一早知晓此事,整间馆驿都被其整理的一尘不染。
安坐与正堂,徐九让馆吏上了茶来,又道:“这是雨前时采摘下来的嫩茶,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柳福儿微笑点头。
这些年来,徐四时常送新茶过去,想来自己这个习惯,徐家人也都是知晓的。
淡淡的热气带着茶叶的清香快速占据了整间厅堂。
柳福儿端了茶盏浅啜一口,便搁了下来。
徐九立时明了,此茶不合她口味。
徐九一直没有放弃拉拢柳福儿。
尤其是她如今占据着四座大城,又是梁家儿媳。
可以说,中原腹地,她完全能够横着晃。
徐九只随徐四上过一次战场,且还是为了马颖。
论战功,他实在逊于徐大良多。
为了弥补这一劣势,他只能想方设法的拉拢远远胜一方霸主的柳福儿。
可要想拉拢人,第一点就是要让其宾至如归。
便是此茶这等小事,也马虎不得。
徐九叫了人来,命他换茶。
柳福儿叫住他,道:“我此番只想过来祭拜挚友,不知现下可否方便?”
“自是可以,”徐九看了眼天色,道:“只是此时实在有些晚了,不如明晨我与你同去?”
“如此,也好,”柳福儿很是从善如流。
徐九很是识趣,立时起身,与柳福儿定了时间,就利落的走了。
一众跟着的官员也跟着他呼啦啦的出去。
待到彻底清净,柳福儿忽然道:“你觉得他可有可疑?”
郑三从边上过来,点头。
“怎么说?”
柳福儿看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三斜着眼,满脸的鄙薄。
柳福儿勾了勾嘴角,道:“徐大在前面打得风生水起,估计族里的风头已经开始不对,他觊觎家主之位,又怎能按捺得住。”
郑三撇了撇嘴,暗道那小白脸一脸看香饽饽似的看着大郎,他又怎会不知是没动好心眼?
他这么说,就是表明立场。
绝不与其一个战壕。
柳福儿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从头至尾的回想几遍,才道:“我觉得徐九没有可疑。”
“为何?”
郑三下意识反问。
柳福儿摇头,道:“就是感觉。”
“感觉是做不得数的,”郑三很是意味深长的道:“早前我还感觉徐四是个不食烟火的,谁知他竟是个为了徐家连命都豁得出去的。”
柳福儿没有吭气。
她永远忘不掉第一次看到徐四的场景。
宽敞的马车里,他高冠博带,大袖飘飘的安坐着。
那姿态,真真是优雅如谪仙。
她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再去查吧。”
郑三领命,出了屋子。
柳福儿揉了揉额际,转去自己所住的屋舍,简单盥洗一番,便歇了。
徐家,内宅。
宁氏在徐九一回来便把他叫了过去。
听说柳福儿此番就只是为了祭拜,宁氏神情微松。
“她倒是有情有义。”
宁氏有些感慨。
徐九垂了眼,不太喜欢宁氏以这种口吻说与徐四有关的人和事。
他道:“现下,颖娘还没寻到,我担心若她提出想要看看,该如何是好?”
宁氏想了想,道:“这个你不用管,若她真个提,便与她个婴孩儿看看便是。”
徐九点头,身体微动,有心想走。
宁氏叫住他道:“柳氏与你早前也只有那么一点交往,想要就此让她有所倾向,怕是不成。”
她道:“明日之后,你想法子邀她游览一番,倒是让田氏作陪。”
“她,”徐九轻轻重复了声。
宁氏看他一眼,道:“听闻柳氏怀胎之时,也是怀相不好,或许她与田氏还能说到一处。”
徐九抿了嘴,眼神微晃。
宁氏警告道:“我可告诉你,若有谁在你耳边出什么幺蛾子,被我知晓了,可别怪我处置了。”
“阿娘,”徐九一惊,忙唤了声。
宁氏哼了声,住了话头。
第五百五十五章 祭奠()
翌日,天才将将亮,徐九就从床榻上起身,准备出门。
月洞门前,小丫鬟来回徘徊。
当见到徐九过来,她忙疾步上前,道:“郎君,娘子有些不大好。。”
徐九停了步子,道:“她怎么了?”
“娘子昨晚高热,今早才退了些。”
徐九唔了声,随意的道;“我这会儿有事,等回来了,就去看她。”
他提步向前。
丫鬟急忙拦住,道:“郎君,娘子昨晚一直念着你,清早时,奴看到她很是伤心呢。”
徐九默了默,语调转柔,道:“你去厨下,做些顺口的,中午过后,我便会回来。”
“郎君,”丫鬟低声呢喃。
徐九却看到远处门边。
那里立着一频频向里张望的管事。
徐九明了,那是宁氏特地派来与他同往的,便越过丫鬟,快步与其汇合。
丫鬟望着他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官驿里,郑三把才刚收来的纸条递给柳福儿,道:“这是去年得了那样式白绢的人家。”
他点了点上首位置,道:“杜家也在。”
柳福儿看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郑三大力眨巴两下眼睛,努力表现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企图。
只他实在不善掩饰自己。
柳福儿一眼便明了他的意有所指。
她轻轻划过上面的杜姓,淡声道:“查查也不妨。”
郑三咧嘴,笑道:“是吧?那瘪犊子阴着呢,保不齐就是他想帮徐九上位,使了阴招。”
对杜五的阴狠,柳福儿深有体会。
且他们之间还差着一件血债呢。
梁二那刀不能白挨。
“让他们小心点,”柳福儿叮咛。
“放心吧,他们心里有数,”郑三摆手,颠颠出门。
馆驿外,馆吏迎了徐九,引他往里去。
徐九却不想让柳福儿以为自己可以摆谱,便把馆吏打发了,只带了个管事过来。
院门口,梁家的兵士板着脸,守在那里。
见两人过来,很是严肃的将两人拦下,另一同伴入内回禀。
管事转眼,见徐九被这般对待,非但没有恼火,反而还嘴角带笑,态度恭谦,不由大讶。
要知道,徐九在徐家,可是除开徐大之外,最有可能登上家主之位的人。
能让他这般的,管事还真是第一次见。
正房里,柳福儿很快出来。
见徐九立在门边,忙快步上前,并拱手告罪。
徐九笑着摆手,言道:“城主只身在外,小心些总是好的。”
柳福儿微笑,与徐九并肩向外去。
从昨晚宁氏说过后,徐九自己也在自省。
抛开柳福儿身份,她本身到底是娘子。
所以在今早来时,他特地多备了辆行得稳当,装饰得也更素雅精致的马车。
上了车,柳福儿抽抽鼻子,左右看看。
郑三坐在车辕,听到动静,便撩了帘子一角,道:“怎么了?可是哪儿不妥?”
柳福儿摇头道:“他倒是风雅,还弄了淡香。”
郑三瞥了下嘴,道:“亲哥都没了,他还有这心思。”
柳福儿淡淡勾了勾嘴角,没有言语。
大家族里,亲情往往最是可有可无的。
唯有利益才能让他们联系的更加紧密。
似徐四这样的异类,放眼整个王朝,怕也不多见。
车夫偷偷看了眼郑三,不敢吭气。
前面传来一声脆响,车夫忙不迭吆喝。
随即,车子微微一晃,往前挪动起来。
郑三忙把帘子放下,以免烟尘窜进来。
柳福儿微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又或者更久。
柳福儿只觉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才感觉马车一顿。
郑三在门边低声道:“到了。”
柳福儿唔了声,随手整理下衣裳。
帘子静等片刻才撩了开来。
柳福儿缓步行出。
抬眼便见到高耸的楼牌。
徐九从前面的车子上下来,过来道:“从这儿咱们就要走进去了。”
柳福儿点头,搭着郑三的手,跳下马车。
徐九抬手微请。
柳福儿点头,随他前行。
郑三转身从车厢里提出一早备好的祭祀之物。
管事见状,立刻隐晦的看了眼徐九。
见其并未留意后面,便悄悄示意车夫将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徐九带着柳福儿穿过一排排林立的石碑,来到一座不大却很考究的石碑前。
柳福儿立在跟前,看着冰冷石碑上徐四的名字,
昔日两人相识相知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犹记得他与她说家中妻子有孕时的喜悦,难忘他知晓自己身体不好,眼中浮现起的浓浓担忧。
而今,孱弱的她已身强体健,他却抛下的嗷嗷待哺的孩儿与柔弱的妻子,撒手而去。
这正应了那句,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她仰起头,想让涌上来的泪水倒流。
但显然泪水自有意志,不待她反应,已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郑三大步来到近前,摸了块帕子递过去。
徐九转眼,才发现柳福儿不对。
但显然已不用他说什么。
郑三闷头来到碑前,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
徐四变了变脸色,转头看管事。
管事忙也提了食盒和篮子上来。
徐九满意了,盯着郑三和管事。
柳福儿此时已将帕子遮在脸上。
郑三将物什摆好,立在她身后,低声道:“人寿都是天注定,徐四郎君知晓你能来,便是在天上,也会含笑的。”
柳福儿微微点头,过了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将帕子拿下。
管事小意上前,将准备的香递上。
徐九拿了一注,将另一注给了柳福儿。
两人一次点了香,柳福儿便向徐九示意道:“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四郎说说。”
“好,”徐九忙带着管事往后退。
郑三拿了软垫,放到地上。
柳福儿点头,示意他也退后,而后才跪坐下来,倒了杯清冽的酒,放在近前,而后道:“你的孩儿在我那儿,过得还不错,你尽可以放心,我会把她视作己出。”
“还有崔氏,”她弯了腰,把铜盆拖到近前,点了纸钱,扔进去道:“就随她意思,若是在这儿呆得不顺,我便带她回江陵,或者去她想去的地方。”
第五百五十六章 商量()
微风轻拂,吹得火苗时低时高。
好似徐四在点头附和。
柳福儿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道:“你这人,是实心眼吗?”
“徐家那么多人,怎么就非得是你不可?”
她道:“徐大让你去,你就去,让你往东你就乖乖过去,你没脾气吗?不知道拒绝吗?”
“你是不是傻?”
她手撑着地面,哀哀悲泣,说到激动了,就去捶几下石碑。
郑三很怕她伤了自己,一直关切的看着。
徐九一直留意着,见她如此,脑中快速的盘算着。
待会儿自己是不是也去过去哭上一哭?
太阳从渐渐开始偏向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