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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本还想把闵娘子叫来,好跟徐九培养下感情。
结果不等安排,人就已经不见了。
嬷嬷有些失望。
田二娘冷冷睨她一眼,道:“嬷嬷可是有事?”
嬷嬷忙转身言无事。
傍晚,徐九早早用了饭,掐着时间,等着田二娘吃完饭才过来。
才走到月洞门,便听到后罩房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
徐九面色顿时一变。
他急忙来到门边,道:“怎么了?”
守在门边的嬷嬷忙将他拦住,道:“九郎君,夫人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宁氏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徐九哪里敢做什么。
他顿了下,冷声道:“哪个要进去了?”
院里再次传来一声尖叫。。。
徐九背脊一个哆嗦,厉声道:“到底怎么了?”
两嬷嬷对望了眼,其中一人回道:“马娘子不逊,奴们正劝她听从夫人差派。”
“什么差派?”
徐九多少了解马颖的性子,若不是逼到极处,她是不会做这等疯妇行为的。
这回两人翕翕嘴角,再不说话了,更不敢看徐九。
徐九顿觉不妙,他再顾不得宁氏的警告,一脚蹬开大门。
“九郎君,不可呀,”两嬷嬷或抱或拉的,试图阻止。
徐九身法还算灵活,只几下便躲开嬷嬷的阻拦,冲进院中。
庭院中央,马颖头发凌乱,正被两个嬷嬷强压着跪在地上,膝下只一张单薄的垫子,面前两步外,立着一佛龛,其上摆着面容庄严的菩萨。
看到徐九,马颖眼睛一亮,如同看到救星。
“放开她,”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对待,徐九顿时勃然大怒。
其后,嬷嬷紧追进来,道:“九郎君,这是夫人吩咐的。”
“我说放开,”徐九瞪眼,道:“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嬷嬷们闻言,只得放开手。
禁锢松开,马颖顿时歪斜的栽倒在地。
徐九忙上前,扶住她,试图拉她起来。
不想一动,马颖便是一声哀叫。
“怎么了?”
徐九有些不知所措。
马颖哆嗦着拉着徐九道:“膝盖动不了了。”
徐九拉起她裙摆,见她膝头肿得老高,皮肤都被撑得发亮。
“这是,”徐九惊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马颖疼得直打摆子,根本无力解释。
徐九俯身,直接将她抱起,转回无力。
嬷嬷几人对望一眼,快速退去门边。
两人守门,两人去正院回禀。
前院里,丫鬟和嬷嬷很快得了消息。
“不能去,”小丫鬟照例要去回禀,却被嬷嬷拦下。
小丫鬟呆了呆。
嬷嬷道:“还是等等再说。”
小丫鬟看了眼屋里道:“可是娘子都已经问起,不说的话,岂不是背主?”
嬷嬷顿时语塞。
小丫鬟越过她,进屋里将探知的消息告知。
田二娘听完,问她:“你可知告诉我这事之后的后果?”
第五百九十章 不管了()
小丫鬟眨巴眨巴眼,摇头。
田二娘浅浅的笑,道:“你叫什么?”
“思雨,”小丫鬟答得脆生。
田二娘点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贴身大丫鬟了。”
思雨大喜,片刻又迟疑,道:“那翠枝姐姐呢?”
“她,”田二娘有些伤感。
出事时,她自顾不暇,翠枝被暴怒的宁氏以护主不利的罪名打了十大板,现在也不知被送去哪里了。
她道:“你可知她现在在哪儿?“
思雨道:“翠枝姐姐起了高热,被送去庄子了。“
田二娘抿起嘴角,半晌她道:“你帮我去寻姑母,请她帮忙照拂。”
思雨点头,往外去。
田二娘又道:“等她好了,你和她都在我跟前。”
思雨转身,咧嘴笑道:“多谢娘子。”
她重又往前去,步伐一如早前。
田二娘一直盯着他,见她这般,心里也在反省。
自己早前还真是浑浑噩噩,这么个通透的丫头,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后院不时传来几声女人时高时低的惊呼。
田二娘闭了眼,好似耳朵失灵了一般。
没多会儿,便听到丫鬟见礼的声音。
那是宁氏过来了。
田二娘呼吸陡然变得悠长。
宁氏来到跟前,拦了准备叫醒田二娘的丫鬟,低声吩咐她们妥善照顾着,便转去后罩房。
徐九正心疼万分的给马颖上着药,宁氏进门证看到马颖把腿搭在徐九膝头,歪斜着身体,舒服的靠在迎枕里。
“这还是什么样子,”宁氏气得七窍生烟,当下柳眉倒竖,怒声呵斥。
徐九吓了一挑,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束手束脚,嗫嗫的叫阿娘。
马颖不曾提防,腿一下子被甩到地上,碰到痛楚,登时疼得倒抽着凉气,浑身哆嗦,莫说见礼,便是说话也不能了。
“跟我出来,”宁氏斜着眼,似乎看马颖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
她转身就往外去。
徐九不舍的看马颖,脚下迟疑。
宁氏走到门边,没听到身后有脚步,便道:“把她提脚卖了。”
其后,婆子们大声应着,折身往屋里去。
一时间,整间院子,包括才刚从茶水间放出来的丫鬟们都抽了口凉气。
马颖惊惶不已的往后缩着,盯着步步紧逼的婆子们,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阿娘,”徐九也吓得面色大变,试图去拉。
奈何动手的婆子不少,他一人难敌几手。
无奈,他只得奔去宁氏跟前,道:“阿娘,你不能这样。”
“那要怎样?”
宁氏冷睨他道:“早前我说什么了?你都当了耳边风了?”
“没有,”屋里传来马颖惊惶的尖叫。
徐九看了里面一眼,低声道:“我就是过来看一看,过会儿就过去了。”
宁氏冷笑。
她眼睛没瞎,就刚才那情形,要她不来,他还不晓得要磨蹭到几时。
想想飞了的嫡孙,她痛得心尖都颤。
屋内,婆子们架起马颖就往外拖。
“阿娘,”徐九有些凄厉的叫了声,拉着宁氏的袖管,作势要跪。
“你,”宁氏急忙忙拉花容失色的,不敢相信的瞪他。
徐九看着双膝根本无法着力的马颖,心疼几乎从眼里流淌出来。
“阿娘,你便饶了她这次吧,”徐九恳求道:“儿子求你了。”
宁氏看着徐九,半晌失望的闭了闭眼,道:“也罢,这到底是你的妾,你说了算。”
她淡淡说完,便提步走了。
婆子们对望,松了手,快步随宁氏走了。
马颖跌坐在地,以肘撑地,哭得撕心裂肺。
徐九膝行到她跟前,抱着她,道:“好了好了,别怕,没事了。”
马颖伏在他肩头,柔弱无依的哭着。
感觉到肩头的湿润,徐九心痛得紧了紧手臂,连连哄着。
丫鬟探头探脑,确定危机过去,才安心的上前,扶了两人去里面。
没过两刻钟,消息便传到前院。
思雨从外面回来,听了此事,气得小脸通红。
待到进去服侍,田二娘便道:“怎滴了?”
“没事,”思雨急忙撇开脸,掩饰道。
“可是翠枝有事?”
田二娘有些发急。
思雨摇头,道:“翠枝姐姐好着呢,田夫人一直留意着呢。”
“这样,”田二娘松了口气,看着思雨道:“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思雨瘪着嘴,半天还是忍不住把后院的事讲了。
田二娘默了默,忽的笑了。
“这也值得你生气?”
田二娘话语平和,声音里似乎还有着笑意。
思雨看着她,低声道:“娘子,你不气?”
“气,”田二娘声音飘忽了一瞬,又平稳下来,道:“以后你多留意后院,有什么事,尽管报我就是。”
翌日,田氏一早便过来探望。
后院隐约传来几声轻轻的笑闹声。
田氏拧了眉头道:“谁人在嬉笑?”
思雨出去看了眼,回来道:“马氏跟前的丫头正与马氏说话。”
田氏眯了眯眼,道:“宁氏没处置她?”
“有,”田二娘哂道:“跪了半天。”
“什么,”田氏拧着眉头,不可置信。
田二娘低下头,不屑的嗤笑了声,抬眼道:“姑母,那事查得如何了?”
“快有眉头了,”田氏道:“你姑丈帮忙,把跟前得力的都派出去了。”
“怎么姑丈也,”田二娘动容,道:“此事怎好让他知晓?”
“不碍的,”田氏摆手道:“你姑丈也觉得你们这个院,那个妾也该收拾收拾了。”
她咽下了徐节度使同意他们和离之事,以免田二娘真个动了心思。
田二娘苦笑。
田氏瞧出她的不以为然,便絮絮叨叨劝她把心放开,莫要钻牛角尖。
田二娘微勾嘴角,神情淡淡。
田氏瞧出点端倪,又道男人都是小孩儿心性,记性也就那么短,过些日子也就把人忘了云云。
田二娘一直垂着眼睑,安静的听着。
待田氏歇气,便向她道谢。
谢她帮忙照看翠枝。
田氏摆手道:“那边有我,你就安心养着,过些时候,等她伤好了,我便把她送回来。”
田二娘含笑点头。
田氏知她此时不好久坐,便只说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自有分寸()
日子看似平静无波的过着。
田二娘一直躺在床上将养着,便是去岁也因病缺席。
徐九心有愧疚,每日都过来正院,或坐会儿,或陪田二娘吃饭。
足足月余,只偶然才去趟后罩房。
如此便到了上元,田母借着两家走动,探望女儿。
打发了下人,田母便要说话。
田二娘拉住她,温柔道:“阿耶可还好?”
“好呢,”田母明了女儿意思,笑着顺着她话说。
田二娘抬眼。
思雨便出了门,绕着正院转了一大圈,才回来朝她点了点头。
田二娘示意她去外面守着,低声道:“阿娘,查得如何了?”
田母道:“那马氏确实有些手段,竟与杜家郎君勾结,四郎君的事,她脱不开干系。”
田二娘垂了眼。
她是知晓徐九对这位兄长态度的。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他早前大怒,之后又与其情意绵绵了。
“还有件事,”田母迟疑了下,道:“不过这事有些玄乎,怕是那人胡吣。”
“什么事?”
田二娘很是冷静。
“听那茶楼伙计讲,那马氏在进徐家之前,曾频频出入茶楼,有几次瞧着有些怪异。”
“怎么怪?”
田二娘追问。
田母咳了声道:“就是那种事过度了。”
田二娘诧异看田母。
田母面色泛红,躲闪着。
即便是亲生女儿,可要讨论这种问题,也是尴尬。
田二娘脑子转了转,片刻醒悟。
她挑了下眉毛,道:“确定吗?”
田母点头,道:“那伙计喜欢喝酒,喝醉了倒是能套出些实话来。”
田二娘眼眸闪闪,道:“这事莫要与旁人说,直接烂在肚子了。”
田母抿了抿嘴,看女儿。
田二娘露齿,浅浅一笑,道:“放心,我知晓自己要做什么。”
田母轻叹了声,倒也没想阻止。
马氏害得女儿从此断了做母亲的权利,便是再怎么对她也是应该。
田氏只是担心女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然,过些时候,寻个老实的开脸,到时有了孩子,便抱到跟前。”
“我会看着安排,”田二娘微笑。
田母想再劝她几句,但见她眉头轻展,眼神坚定,便知她主意已定。
她了解自己女儿,一旦下定决心,莫说九头牛,便是把淮南城所有的牛都用上,也拉不回来。
她轻叹着拉着女儿的手,道:“不管如何,家里都是你的依靠,阿娘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阿娘,”一瞬间,田二娘泪雨滂沱。
她倒进母亲怀里,捂着脸呜咽。
田母抱着她,也跟着流泪。
可又能如何?
淮南是徐家的,田家的功业也是徐家给的,她便是心痛得要死,又能如何?
田二娘只哭了片刻,发泄了突然涌起的情绪,便快速抹干眼泪,露出一点笑意道:“阿娘放心,我已经不是给孩子的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