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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都尉冷冷看着几人背影,带着薄茧的拳头缓缓握紧。
背后,几个与他亲近些的什长聚拢过来,道:“都尉,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放能怎么办?”
冯都尉目光闪烁,眯着眼看对岸被阳光折射过来的光芒。
“去把事情禀告郡守,”他斜眼看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什长。
什长领命,奔马棚,牵了马直奔城里。
傍晚,什长归来,直接来寻冯都尉。
“怎么样了?”
冯都尉一见面便问。
“郡守说,都尉斟酌着办就是,只一条,务必要保住孙三郎的性命。”
冯都尉叹了口气。
柳氏那方态度强硬,不给粮就不放人。
若是动手,怕是没等开战,孙三就已一命归西了。
他搓着手指,半晌道:“去找人搬粮。”
“都尉,”什长低唤了声。
他们带来的粮草也就三百多石,给了柳氏,他们就什么也不剩了。
“还不快去,”冯都尉看他一眼,暴躁低吼。
什长唬了一跳,急忙去后边营帐寻军需官。
冯都尉用力捶了下案几,牙齿用力的错了错,面颊青筋急促暴跳。
好半晌之后,他情绪稍微平缓了些,才叫人去对面传话。
这一次是山小郎接待。
听说对面终于给粮,他呵呵一笑,转头就把消息告诉柳福儿。
“还挺痛快,”柳福儿笑道。
山小郎道:“咱们抓来的人里,有个是郡守夫人的侄儿。”
“没有他,他们估计才不肯花这价钱来赎人。”
柳福儿点头,道:“让兄弟们搬粮,清点清楚,就把人放了吧。”
“哦,”山小郎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怎么了?”
柳福儿看他。
“就这么把人放了?”
山小郎纠结着脸,有些滑稽。
“是啊,”柳福儿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
“要言而有信,”她笑完,柔声教导。
山小郎快速眨巴了下眼,肃着脸拱手道:“知道了。”
柳福儿微笑点头,道:“送完人,别多话,回来打点一下,准备回去。”
“啊,”山小郎顿住已经往外的脚,道:“这就走?”
“不走作甚?”
柳福儿笑道:“都把人家粮草掏空了,再不走,保不齐就真得撕破脸了。”
“可是邠州那边,”山小郎想起早前的那封信,有些疑惑。
“回信了,”柳福儿道:“大局已定,也该他们活动活动了。”
山小郎似懂非懂。
柳福儿已低头收拾案几。
山小郎搔搔头皮,快步出去。
水岸边,冯都尉遥望对岸。
兵士们来来回回,很快将粮草搬进大营。
没多会儿,孙三便和刘二等人踉跄着出来。
当看到自家兵士,孙三整张脸都绽放出光芒。
他急忙忙往自家阵营奔去。
山小郎从后过来,朝负责此次交接的什长拱手。
什长回礼,目光清浅的瞥了孙三一眼,示意众人回返。
山小郎立在水边,目送众人过去对岸,方才喝令兵士们回去整军。
兵士们很惊讶。
粮草备齐,接下来不是该准备开打吗?
回去岂不是白来这一回?
有最快的没忍住,小声问山小郎。
“军令如山,懂不懂?”
山小郎瞪起眼睛。
以强硬的态度掩饰他也不懂的窘迫。
兵士们哪里知晓,自以为他又是郎君脾性犯了,便陆续的往营帐走去。
翌日,冯都尉早早起来,喝令兵士们操练。
当走到靠近水边的营帐前,他下意识的转头。
片刻,他瞪大了眼睛,喉咙发出细微的呵声。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有好处大家一起占()
兵士们陆续的撩了帐篷出来。
见冯都尉一手平举,指着远处,便都望了过去。
这一望,众人不由呆住。
犹记得临睡前,河对岸还灯火通明。
只一夜的工夫,那里竟已空无一人。
冯都尉短暂的失态之后,便恢复正常。
他干咳一声,别开脸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列阵集合?”
众人低应着往空地奔去。
冯都尉再次抬眼,望了眼连半点柴火都不曾留下的空地,才来到已然集结好的队伍前。
没有了敌手,就意味着不用打仗了。
兵士们心里乐得开了花,精气神也与平日的懒散截然不同。
冯都尉这会儿已顾不得他们。
他急急转去马棚,牵了匹矫健的马匹,翻身而上。
兵士们目送他远去。
片刻之后,众人举着手欢呼。
冯都尉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的路程,生被他用一个多时辰赶到。
府衙里,襄州郡守正在焦头烂额的想着怎么才能从别处抠出些粮草,以来备战。
冯都尉冲进府衙,见了襄州郡守便跪地道:“大人,他们撤了。”
“什么,”襄州郡守一愣,思绪还沉浸在早前,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冯都尉露出笑容,道:“柳家军撤了。”
“真的,”襄州郡守大喜,忙不迭问怎么回事。
冯都尉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回事,但上峰来问,他又不能不答,最终只能含糊过去。
好在襄州郡守正在狂喜之中,并没在意其中细节。
“大人,驻扎河岸的人是否撤回?”
冯都尉问。
襄州郡守垂下眼,余光瞄见早上收到的来信。
“不急,”他道:“你先回去,过几天,我给你消息。”
“是,”冯都尉起身一礼,转头大步出去。。。
襄州郡守重又拾起被扔到一旁的来信,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叫来守在门口的兵士。
“去城里所有的世家,与他们讲,我有事商议,今晚务必过府一谈。”
兵士领命,带着几个兵士分头去通知。
入夜,郡守府门前停满了马车。
身着华贵衣袍的男人们含笑互打招呼。
管家候在门边,应请众人来到花厅。
丫鬟们如穿花蝴蝶翩然而入,将一杯杯甜浆逐个奉上。
少顷,襄州郡守便一身常服的来到厅堂。
见到众人,他笑着拱手,道:“诸位,多日不见,诸位可还安好?”
众人忙搁了杯盏,起身应和。
一番寒暄,襄州郡守先坐在正位。
众人这才跟着坐定。
襄州郡守笑呵呵的环顾一圈,见所有排的上好的人家都已来人,他面上笑容才又真切几分。
“今日叫了大家过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他笑眯着眼,身上满是富家翁的和气。
众人却不敢轻忽。
能让郡守特地拿出来当回事来说的,定然不会是小事。
大家都不是耳目闭塞的,城外大军驻守的事,在座的没有一人不知。
郡守笑着环顾。
众人隐晦的对了个眼色,最终落在坐与最靠近上首座位的男子身上。
男子微皱眉头,复又展开。
“敢问大人所说的可是城外有军盘踞一事?”
“虽不中也不远矣。”
众人不约而同的吸了口气。
襄州节度使笑道:“诸位,不必紧张。”
“柳家军今早已经撤兵。”
众人微讶,徐徐将胸中之气呼出。
襄州郡守道:“不过我所说也与柳家军有关。”
他道:“诸位可能不知,汪家与朱家已在山南再起纷争,如今已经有了几次短兵相接,双方各有胜负。”
众人皆垂下眼。
但凡能称得上世家的,底蕴都是深厚的,消息有时照比凭借官阶才升上来的官吏都要灵通。
襄州郡守所说,在场的人里,有一半都一早得了消息。
因此,听了这话,他们并不惊讶。
襄州郡守也知道,他们肯定一早知情,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山南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一时根本打不过来。
且就算过来也不打紧,从山南过来,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转移。
襄州郡守看了一圈,面色微冷。
忍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与里面一位有些交情,他与我承诺,若咱们出兵想帮,他愿割一地,以作酬劳。”
众人闻言有些动容。
襄州郡守缓了口气,“我手里的兵马,不用说,诸位也是清楚的。”
“昨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晓,”他苦笑道:“我有心却无力。”
“只好请了诸位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皆闭嘴不语。
“诸位放心,我一早就想好了,此次得着一地便是给大家谋得的好处,”襄州郡守拔高几分音量道:“我会把那里划分开来,田地商铺屋舍,一概论功行赏。”
“我敢对天起誓,绝不违逆。”
他竖起手指,十分严肃的起誓。
这个时代,是很信誓言的,郡守如此,众人也跟着动容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既然是论功行赏,大家也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而在即将入峡州的河道上,柳福儿将才刚书写好的信递给山小郎,道:“发出去吧。”
山小郎接过,没能忍住,道:“咱们真就这么走了?”
柳福儿挑眼,诧异看他。
“咱们费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就弄来三百石粮食,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是啊,”柳福儿笑道:“可若不用,也不行,东风还是要在合适的时候吹起才好。”
山小郎呆了呆,柳福儿摆手,示意他坐定,难得耐着性子道:”汪三跟咱们的关系,你该是知晓的。”
“他与汪大势均力敌,汪家族老们便是抓住这一点,一直左右摇摆,借此牟利。”
“汪大不甘受制,便想靠军功一举将所有言论压下,便是压不下,他也可借两地兵力,强势登上家主之位。”
“只是他流年不利,峡州被咱们攻下,提前把消息送给三郎。”
“他一时没有防备,这才落败。”
“而他早前制定的计划还在运转,攻打山南势在必行。”
“汪大在汪家势力众多,汪三便是再能干,怕也不能立时梳理清楚,这时襄州的兵士对他可是一大臂助。”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夫妻重逢()
她道“襄州与咱们又非生死仇家,何必挡人财路呢?”
知道内幕的山小郎微微点头。
他笑眯眯的道“可不是,正好也让那朱家吃一个大瘪。”
“又胡说,”柳福儿嗔他道“还不赶快做事?“
山小郎嘻嘻的笑。
心知柳福儿这般是不想落人口实。
毕竟她头上还有梁帅那座大山。
门口兵士来报。
柳福儿抬眼。
山小郎来到门前,将他送来的信接过,送到柳福儿跟前。
看到上面署名,柳福儿微勾嘴角。
她示意山小郎自去忙,才打开信。
梁二在上详说了梁帅遇袭经过,又道梁帅情绪一直不大好,他需得护送其回返
柳福儿想了片刻,写了回信。
一日后,梁二便接到来信。
看完之后,他顿时露出笑容。
提步来到二楼舱室,梁帅便睁开眼,看他。
“阿耶,”梁二坐靠在脚踏上,道“娘子来信了说康儿很想念你,请你回江陵养伤。”
“那康儿,”梁帅微微挪动了下身体。
“跟你一道回去,”梁帅如此言道。
“好,”梁帅蜡黄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
梁二扬声,命兵士在前面岔口改道。
他低声道“峡州还有些事情,她需得在那里坐镇,等过些时候,谢大过来了,她便能腾出手了。”
梁帅微微点头。
对这个儿媳,他从来都是满意的。
如此行了七日,船接近峡州边界。
没等通报身份,兵士便认出是自家的战船。
兵士忙将消息传回,没过多久,梁康便和汪四郎坐着楼船过来。
见到儿子,梁二呵笑,转眼见就这两小只,他道“你娘呢?”
梁康眯着眼,呵呵笑答“阿娘让我们过来。”
言外之意便是,有我们还不够?
梁二睨他一眼,看向拱手行礼的汪四郎。
“姨姨有事在忙,她让我们候在这里,随梁将军回江陵。”
“这样,”梁二失望皱眉。
汪四郎抬头,又道“姨姨说,请都尉也留下,有些事需得劳动都尉。”
“哦,”梁二语调微拔。
他环顾周围,林立的兵士,道“也好,我交代一下,便下船。”
汪四郎很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