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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儿浅笑。
“行了,你就呆这儿等我消息吧,”梁二收拾好佩刀甲胄,迈步出去。
余下骑兵也都随他涉水往仅能过一条大船的水域行去。
柳福儿将篷布撩开,正要出去,余光瞄见甲板光光。
她侧过头,正好看到女童正小口小口的咬着胡饼,男童则端着水,看样子是打算等妹妹吃完,好喂她喝。
柳福儿动作一顿,记忆里忽然划过她曾经遭遇的某个片段。
只不过抱着蛋糕大快朵颐,甚至因为太饱,吃不下而胡乱糟蹋的是她后妈所生的弟弟。
她即便口水泛滥,即便饿得头晕眼花,也只能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而已。。。
男童轻抚女童后背,适时的把水送上。
柳福儿目光一转,极快的钻出去。
第六十五章 碰巧有船可同行()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沉寂一夜的水面很快热闹起来,大小客船货船不时从鬼见愁的浅滩徐徐而过。
梁二淌着将将及腰的河水,以礁石作为掩护,耐心的等着。
太阳越发越高,待到将到正午,终于行来一艘高大的楼船。
高昂的笑声以及急如骤雨的鼓点声从敞开的窗子里飘出,飘荡在整个河面上。
梁二冷冷一笑,悄悄探头朝对岸打了个手势。
周小六伸手回复,表示明了。
待到楼船行过,他和其他人攀附捆绑浮漂所悬下来的绳索,灵巧的往上攀爬。
梁二从礁石后闪出,眺望这楼船。
没出半刻钟,楼船便转了个方向,缓缓往梁二跟前靠来。
周小六笑吟吟立在船舷边,船家弯腰往下放软梯。
梁二摆手,示意他把船停好,便转身走了。
周小六挑眉,见他淌水走去的方向,不由摇头,拍拍船家赶紧跟去。
船家顺着软梯下来,先梁二一步上去,接着又搭手扯他上来。
没多会儿,不大的乌篷船便从礁石后驶了出来。
待到来到楼船跟前,梁二先勾过软梯,顺手扯了扯,才递给柳福儿。
周小六看在眼里,不由摇头。
看来汴州城里的传言当真无误。
梁家出情种。
不管梁帅、中郎将,还是参军,还真是一脉相承的。
梁二和柳福儿很快登上楼船。
才一站定,梁二便道:“船上的人怎么处置的?”
“都绑起来了,”周小六笑呵呵,“说来真是运气,这些人就是要去新都,参加什么诗会,那个元白居士也会来。”。。
梁二哼了声,道:“这世道,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了,他们还有心思在哪儿拽酸诗发酒疯。”
他环顾一圈,道:“有那银钱不如换成粮食,捐给军队,让将士们也能吃饱饭,打突厥除乱贼。”
“可不是,”周小六深以为然的点头,所以刚才他才会暴揍那些人一顿。
梁二来到二楼舱室。
一进门就见角落里蜷着一群人,梁家骑兵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梁二悠然来到中央,顺手捞过一软榻,正想坐下,又想起身后的柳福儿。
他示意了下,让她自己落座,才坐定问:“这船是谁的?”
一群人里,有人小心站出来。
梁二见他嘴角有些发青,不由看周小六。
周小六呵呵。
要制服这些人,总要用些手段的。
梁二转回眼,问:“要去参加诗会?”
那人点头。
梁二微笑,“能去那儿的,都是有些本事的,要不你即兴来一首。”
那人轻啊了声,有些不知所措。
柳福儿斜了梁二一眼。
他当这人是舞伎胡女呀,说来一首,就来一首?
她轻咳一下,道:“我们对诗会也感兴趣,只是可惜我等都是些粗鄙之人,没能受邀。若郎君能带我们一程,我们感激不尽。”
那人怯怯看梁二。
梁二歪头,“有难处?”
“没有,”那人连忙摇头,奉上过所一张。
梁二拿过来,习惯性的从上到下看了遍,道:“姓司空。”
“这姓倒是少见,”他道:“不知与司空侍郎……”
那人赶忙拱手,道:“正是学生五服内的族叔。”
“这样,”梁二摸摸鼻子,看了眼屋角的众人,示意骑兵将人都带去别处。
等屋里再没旁人,他抬手示意司空八郎坐下,道:“你叔父、我父兄都在朝为官,我也就不跟你绕晚了了。”
“而今边关高急,我奉命出来筹粮,但因小人作祟,我好容易弄来的粮草被乱军毁了,”他道:“我现在打算去揪那小人,让他赔。”
他看着司空八郎,淡声道:“当然了,这事若成,功劳也算你一份,我可不是吃独食的。”
司空八郎呆了呆,道:“多谢小将军抬举。那个,我能问问,我能不掺和吗?”
梁二表情一冷。
司空八郎忙道:“我是说,我帮你们去新都,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不参与。”
他小心的看梁二,又瞟了眼笑意淡淡的柳福儿,道:“这样行吗?”
柳福儿问:“司空郎君觉得行吗?”
她道:“或者我们去信问问司空侍郎?”
司空八郎用力抿紧嘴。
半晌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早这么说多好,”梁二满意他的识相,道:“行了,这里该怎么样照旧,我们去客舱歇息。”
他起身向外,柳福儿紧跟。
待到进了客舱,柳福儿才问他,“好端端的,怎么把司空郎君扯进来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舒坦,”梁二道:“我在这儿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给他们筹粮,他们的子侄却在那儿逍遥快活。”
“错,”柳福儿摇头,道:“咱们筹粮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为了百姓平安,为了中原不卷入战乱,为了这个王朝不彻底垮掉。”
“梁帅之所以慨然接过重担,想来也是这般想的,”她话说一半,忽的感觉腿根一热,她赶忙起身,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以为。具体为何,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夜没睡,我先去睡一会儿。”
说完,她几步出了舱门,一头转进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柳福儿手忙脚乱的把早前准备的草木灰拿出来,填装、捆绑,一气呵成。
待到坐定,她长吐了口气。
此时,她真是万份庆幸,这具身体对于姨妈的反应期不短,如此她才能做好充分准备。
她夹着两腿,将外衫脱了,拿了从船家娘子那儿要来的针线,又缝一个备用,才缓缓的平躺在床上。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昨晚一夜没睡,她也真是累了,没多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已经全黑,周小六过去敲门问她要不要吃饭。
柳福儿腰腹酸痛,四肢冰凉,她实在不想动弹,便说不饿。
周小六想着她这些天脸色都不太好,便道:“那我去吩咐人做些热羹过来,你多少喝些。”
说完,他便往厨下行去。
柳福儿难受了换了个姿势,闭了眼,没多会儿又沉沉睡去。
第六十六章 奢靡不论家族大小()
再醒来,外面已是大亮。
看着透过薄绸透过来的天光,柳福儿有一瞬的迷糊。
呆坐片刻,她才醒悟,这一觉她睡了差不多将近一天。
她迟缓的从床上起来,发现床上有着一块触目惊心的颜色。
她忙捂着酸胀难受的肚子,拿着备好的月巾直奔净桶。
更换妥当之后,她重又回到床边,将绣着团花蜀锦床单扯下。
以湿帕将藤编的席子擦拭干净。
抱着这团蜀锦,柳福儿想了想,决定烧毁。
她把铜盆里的水倒掉,把锦缎撕成一条条,而后开了朝着水面方向的槅扇,开始焚烧。
柳福儿以为这东西烧起来很容易,可真做才知道真正的丝缎是离火即灭的。
她腹诽司空八郎太过奢靡,却也只能把自己弄脏的部分单独弄出来,连带盆里烧了边角的一并收起,余下都藏在床下。
而后,她端着铜盆出门。
才走过拐角,就见司空八郎过来。
看到柳福儿端着锃光瓦亮的铜盆,司空八郎忙道:“此等小事让仆从去做就是。”
他转脸就要唤人。
“不用,”柳福儿笑道:“我是做惯了的,被别人伺候,反倒不习惯。”
她转而问他厨下何在。
司空八郎往下面指了指,道:“船尾,门口摆这个桶子的地方就是。”
柳福儿点头,往下面行去。
一缕淡淡的皮毛焦味传来,司空八郎抽抽鼻子,诧异的瞄她一眼。
柳福儿扭过头,同样诧异看他。
司空八郎忙笑着一礼,快步走了。
柳福儿心头微松,看来自己刚才的表现瞒过了他。
不过这个司空郎君鼻子还真灵,她就烧了一点,还是开着窗户,散过味道的,这他也能闻出来。
她快步来到厨下。
两个厨下人正忙着准备中午的饭食。
看到柳福儿过来,两人赶忙停手,道:“郎君有何吩咐?”
柳福儿笑着摆手道:“我来打些热水。”
此时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两个灶头都被占着。
柳福儿就立在门边,看得分明。
好在其中一厨下人机灵,忙道:“我这就腾出来,给郎君烧水,”
柳福儿笑着道谢。
等那人将灶上熬着的粥盛出来,又刷锅倒水之后,她道:“你们去忙吧,这火我看着就是。”
“这怎么能成,怎好让郎君沾手,”厨下人赶忙推脱。
柳福儿搁了铜盆,道:“没事的,我自己就行。”
两个厨下人见柳福儿坚持,加上此时也到了饭点,便由得她去了。
柳福儿看着火势,不时往里添柴。
厨下人在见她动作熟练之后,便也就不再管。
柳福儿偷眼望着两人,确定两人都没有留意,便悄悄把袖管里的缎子碎片塞了进去。
灶内燃起阵阵青烟,很快便烧成一片片黑色的灰烬。
柳福儿抓了些细幼的树枝,把灰烬弄碎,烧得彻底,才站起来舀水。
回到屋里,她匆匆洗了把脸,正要清理里裤和月布等物,舱门便被敲响了。
柳福儿急忙将盆子塞到床下,并问:“谁呀?”
“我,参军叫你去前面厅里用饭,”周小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柳福儿忙拢好袖管,确定藏得稳妥,才打开门。
周小六笑呵呵的凑来道:“你还真能睡,一天一夜不吃饭,你不饿啊。”
柳福儿干笑。
生理期本就想睡觉,她又跟着这些人折腾了好几天,不累才是怪事。
周小六瞧出她窘意,便道:“不过你这一觉睡得好,把你的脸色都睡回来了。”
“是吗?”
柳福儿摸摸脸,笑应。
周小六认真点头,道:“你是不知道,昨儿你的脸色发青,看着还挺吓人呢。”
柳福儿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今天吃什么呀?”
她道:“我瞧着这船挺奢靡,估计饭食也不错吧?”
“可不是,”周小六点头,道:“昨儿晚吃得团油饭,配烤鹿肉。”
周小六咂吧下嘴,一副馋嘴相。
柳福儿不由发笑。
周小六嘿嘿几声,道:“你不知道,那个饭里不止有肉,有蕈,还有好些不知道的东西,吃起来那叫一个鲜,恨不能把舌头也一并吞掉。”
他看了眼柳福儿,道:“可惜昨晚你不来,好大一盆,都让我们给吃了。”
“不过一顿饭,司空郎君又不是请不起,再让他们做就是了。”
“是呢,参军本要给你留,司空八郎便如此说的,还说这饭只有热着吃才对味,”周小六道。
柳福儿挑眉,“他倒是讲究。”
她道:“跟我说说司空家。”。。
周小六道:“司空侍郎家里,往上数三代皆在朝为官,家中子弟也多有文采,传承至今,也算是中等偏下的世家了。”
柳福儿挑眉。
一个略微偏下的世家就如此奢靡,可以想见,那些大家望族该多么有钱。
她道:“小六,你可知本朝传承最为悠远的望族都在何处?”
周小六道:“陇西有些,更多的都在东南,”他笑道:“那里更富庶嘛。”
“东南?也包括淮南?”
周小六点头。
柳福儿微微色变。
这个消息对梁家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大厅。
梁二和司空八郎已经安坐。
看到柳福儿,梁二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