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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起身,道:“我回去歇了,待会儿八郎回来,再过来叫我。”
梁二搁了筷子,看西厢的门合拢,微微摇头。
这读了书的就是喜欢东想西想,司空八郎既然能担着责任帮忙,就说明他已经不记恨那事了。
柳大平时也是挺聪明的,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
梁二把物什拿去厨下,在庭院里摆开架势,先热身,后打拳,再舞刀。
待到司空八郎回来,他已练得浑身热气蒸腾。
司空八郎见他汗流浃背的模样,惊讶的瞪大眼。
梁二抹了把汗,笑道:“八郎且去安坐,我收拾一下就来。”
司空八郎点头,进了正房。
梁二去东厢侧边的水井边,打了桶水,又脱了上衣,直接从上往下一淋。
沁凉的井水顺着他平直的肩膀倾泻而下,滑过他结实有力的腰腹,直侵入腰带以及里裤。
水滴沿着裤脚滴滴答答落下。。。
梁二紧了紧腰带,爽快的一甩脑袋,回东厢换了衣裳,才来西厢叫人。
柳福儿这会儿正睡得昏沉,听到动静,她还有点迷糊。
梁二推了推门扉,见从里面闩着,便道:“八郎回来了。”
柳福儿答应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收拾好自己,便打开门,道:“怎么样?”
梁二咧嘴,道:“我没问。”
“那你怎么不问?”
柳福儿见袖边翻起,便低头去理。
梁二道:“我若问了,他不是还得跟你再说一遍?”
柳福儿睨他。
梁二眉眼弯弯,“自家兄弟,总要爱护几分。”
柳福儿转开脸,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迈步往正房行去。
第七十一章 奇货才要待价沽()
屋内,司空八郎已换了宽松舒适的半旧袍衫,见两人过来,便把两人让到坐榻上。
没等两人说话,司空八郎便道:“元白居士已与徐九见过面,还约好去新繁出游,同行的有几个世家子,”他道:“我也在受邀之列。”
“太好了,”梁二喜道:“新繁山多水阔,四处皆可藏身,想要搜寻却十分不易。”
他转头与柳福儿解释,“那里有一处河道可直通帝都。只要到了那儿,徐家就是有力,也使不上了。”
柳福儿微微点头,又问:“八郎,你家可有族人在淮南定居?”
司空八郎道:“我两位兄长皆安家在那儿。”
柳福儿道:“不然你传讯,让他们携家出游吧,或者回祖宅也行。”
“你怕徐家对他们不利?”
柳福儿点头,道:“徐九出事,徐家定会彻查新都和新繁两地,我和梁二是生面孔,即便遮掩也不敢保证一定未露痕迹,未免意外,还是先把族人迁出来为好。”
“行,我这就去写信,”司空八郎准备起身。
柳福儿按住他,道:“八郎,你可要想好了,此事一做,司空家与徐家交好的几率可就微乎其微了。”
司空八郎勾唇一笑,拉开柳福儿的手,道:“适才我归来时,已经接到阿耶回信,大郎的担忧,阿耶已做好准备。徐家小人,与危难时弃黎民于不顾,我司空家不屑与之为伍。”
他看向梁二,道:“只是以后,可能要麻烦参军一家了。”
“没问题,”梁二道:“宣武辖内,保管不叫你家人受委屈。”
司空八郎要得就是这句,他当即起身,转去书房。
柳福儿倒了杯甜浆,慢慢的喝。
梁二歪头道:“你担心什么?”
柳福儿瞟他一眼,道:“那些郎君总不可能一直关着,等他们出去,咱们劫船的事肯定遮掩不住。徐家聪明人不少,一想就会明白,徐九被掳,司空家逃不开干系。”
她道:“杜五和徐九报复心太强,咱们屡次跟他们作对,他们找不到咱们,定会拿司空家出气。”
梁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徐家那群怂蛋从来都是柿子捡软的捏。”
他道:“我这就往家里去信,让他们一路多关照些。”
他起身出去,周小六本也要跟,想想又回来道:“大郎,要不咱们把那些郎君一并带去帝都好了。”
“不可,”柳福儿道:“他们出门定跟家里打过招呼,短时间未有音讯,家里或许不会在意,可若长了,定会起疑。”
“且八郎也会为这些人求情,”她道:“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与八郎离心。”
“不过现在还是得关着,等咱们过了新繁卡口,再放也不迟,”见周小六要走,柳福儿又多说了句。
“放心吧大郎,没你和参军发话,郑三看得且严实呢,”周小六嘿嘿的笑着走了。
柳福儿淡淡一笑,将碗里的甜浆喝完,回屋继续睡觉。
如此过了两日,梁二收到武安来信。
管大已命人暗地里去寻船员和人力,刘大则在归家之后,递来消息,莫姨娘在他离家期间,趁着旁人不备,挟裹细软跑了,他还去了莫大的窝棚,里面乱成一团,角落里有个新挖不久的坑洞,刘大猜测,那枚鱼佩或许已被莫姨娘带走。
知道信物消失,梁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把纸条拿给柳福儿看。
柳福儿只叹了口气,便把纸条就着灯盏烧了。
梁二道:“她一个娘子,又没有过所,跑是跑不远的,细寻寻,总能找到。”
“算了,”柳福儿道:“不过一物件,没了就没了。”
梁二小心的暗睨着,见她并没有伤感一类的情绪,心头微松。
或许真如刘大所说,不过是长辈留下来的念想。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很应该找到。
柳大的家里人全都故去,有个东西看着,总是好的。
他面上淡淡,转头就又给管大送了封信,请他转告刘大,务必把鱼佩寻来。
翌日,便是与元白居士出游的日子。一大清早,司空八郎便准备去官驿。
临行前,柳福儿悄声叮嘱他,“开心去玩,莫要心生顾虑。”
司空八郎扭头,柳福儿弯起嘴角,笑吟吟的。
司空八郎也跟着微笑,不想面上的肌肉却跟着一抽。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整张脸都是绷着的。
他揉揉脸,深吸口气,出了院门。
梁二等他走得远些,便和柳福儿以仆从身份与其他人搬着箱笼上船。
时近正午,一队十几艘船组成的船队徐徐从卡口出去。
梁二立在船头,遥望一马当前的三层高楼船。
柳福儿见他面带冷意,便道:“徐家的?”
梁二冷哼一声。。。
柳福儿笑道:“不过是些物什,再精美,再华丽,一把火不是也没了?”
梁二斜眼。
柳福儿眉眼弯成月芽。
生理期那两天的痛不欲生,她可是牢记在心的,不回报一下,怎么行?
梁二似乎也想起即将溺闭时的痛苦,他勾了勾嘴角,将这事记在心里。
船队徐徐,没走多远便停靠在一风景秀丽的河岸边。
仆从们似乎约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来到岸边,寻一平整空地,摆案设榻,拉起帷幔。
柳福儿眯眼看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帷幔,啧了声,道:“这料子够做二十几个人的衣裳了吧。”
“何止,”梁二嗤道:“不过徐家财大气粗,花得起。”
柳福儿侧目。
梁二似乎看出柳福儿的执意,道:“那是丝锦,出自淮南以东,正是他徐家的地盘,蜀地的世家子,没有哪个脑子进水,用以金论价的丝锦做帷幔。”
这下柳福儿是真的惊了。
这帷幔少说也用了几十匹丝锦,如果按照金价,那得换多少粮食啊。
柳福儿想起徐四在说囊中羞涩,无法再行购买粮食时的窘意,不由摇头。
看来传闻非虚,徐九是当真十分受徐家主母疼爱的。
不过这样正好,只要捏住他,想要多少粮,杜五都会乖乖弄来。
第七十二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河岸上,长髯飘飘的阔袍男子与几位束冠华服的少年饮酒作诗,偶尔兴起,还击碗助兴。
梁二指了坐在主位男子旁边的一面带稚气的少年,道:“那就是徐九。”
柳福儿定睛细看。
倒是与徐四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同于徐四的疏朗温雅,徐九的眉眼更为柔媚,有些女气。
梁二见柳福儿看得仔细,心里开始咕噜噜的反酸。
他低哼一声,嘀咕道:“长于妇人手,就是娘里娘气。”
柳福儿收回视线,睨他。
梁二心虚,又不想柳福儿看出来,便道:“难道不是吗?”
“是,”柳福儿道:“不过徐家人的样貌倒是都生的不错。”
不管徐大徐四还是徐九,不论秉性作风,但看皮相,俱都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
梁二摸摸略显粗粝的脸颊,很不服气。
他这是被风沙扫的,早年他也细皮嫩肉的好吗?
再说他现在也不差。
丰神俊朗,英姿飒飒,那就是形容他的。
柳福儿又瞄了眼徐九,拢了下袖口,道:“找机会让小六带几个人上去看看。”
水面不时吹起凉风,柳福儿觉得冷,便回了船舱。
梁二立在那里,望了会儿徐九,招手叫来周小六,低声吩咐一番,也跟着进舱。
太阳从正中缓缓落下,当最后一抹余辉沉入地平线下,帷幔四周燃起明亮火把,场地中央以及坐席旁都设有篝火和炭盆。
众人喝得兴起,便将同船而行的胡女叫出来。
羌笛悠悠,羯鼓阵阵,随着语调悠长的歌声,胡女一身环佩叮当,与场地中央狂放热情的欢舞,层叠而又飘逸的衣裙随着她的舞姿飞扬开来,与夜风里,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柳福儿听到乐曲,从舱室出来。
楼船外面并没有点灯,立在船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岸边的情景。
梁二听到隔壁舱门动静,赶忙也跟了出来。
看到柳福儿遥望着岸边,便道:“在边关,将士们在闲暇时也会跳,不过都是手鼓羯鼓,才不唱这些酸掉牙的玩意。”
柳福儿见他这般,顿时恍然,原来这歌是岸上之人所作。
她侧耳细听了会儿,说实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她就云山雾罩了。
短暂的新奇过后,柳福儿便道:“小六回来了吗?”
梁二摇头,道:“这些人半夜能歇都是早的,小六会赶在那之前回来。”
柳福儿点头,道:“徐九船上的,应该都会水吧?”
梁二问:“你问这个干吗?”
柳福儿道:“那些船员人力可跟我无冤无仇。”
梁二笑了,“放心吧,淮南靠水,那边的童儿都是不会跑就先会水的。”
“这样,”柳福儿也跟着笑了笑,又望了眼热闹非凡的岸边,才回去歇了。
翌日,柳福儿从梦里醒转,便听到窗外传来阵阵水浪拍打的声音。
推开窗,才发现,不知何时船已经继续前行了。
她收拾好自己,出了门来。
梁二刚好也开门,看到她便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与你商量。”
柳福儿看了眼手里的铜盆,道:“过会儿不行吗?”
梁二同样瞄了眼,道:“我屋里有水,何必再麻烦一遍。”
柳福儿一想也是,便搁了盆子过去。。。
梁二往盆里舀了水,顺手把帕子浸湿,绞得半干才递过去。
柳福儿接过,将巾帕抖开,覆在面上细细的擦。
湿润的帕子温度适宜,擦完之后,只觉面上的汗毛孔全部张开。
柳福儿舒爽一叹,抬眼见梁二定定看着自己,便道:“怎么了?哪儿没擦干净?”
梁二赶忙摇头,指了临床的案几,道:“小六画了楼船平面图,那小子怕死,住在二层,上下左右都有护卫盯着。”
柳福儿皱眉,道:“不会是消息走漏,他提前知道了?”
梁二垂目想了会儿,摇头,道:“不会,如果知道咱们就在,以他的小胆,肯定立马缩在新都。我估计,是害怕了,才这般防备着。”
柳福儿抿嘴,既如此,何必折腾着,逼他们烧粮。
她将图纸摊开,一张张看过。
梁二从身后探出脑袋,“小六画得潦草,哪儿不懂,我给你讲。”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直扑脸颊。
柳福儿脸上微热,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下,略微泛出蜜色的手指往一角指了指,道:“这里是哪里?”
梁二瞄了眼,道:“那是瞭哨。”
柳福儿侧身,挪去案几对面,坐定后道:“这船队都是在夜半之后行船,那前半夜,定然都会休息。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三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