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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着大口横向裂开,也要滚离开来。
柳福儿大步去追,还是慢了半拍。
眼见他已撑地起身,只能拉开架势。
阿达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拿着腰刀,两眼森然的盯着柳福儿。
“他在哪儿?”
鲜血沿着甲胄的鳞片,滴滴答答的落下,很快洇湿他脚前的甲板。
“耶律齐?你猜,”柳福儿微微的笑。
阿达咽了口唾沫,细喘着道:“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此番大举进犯是几家头领商议决定的,他不过是个装装门面的傀儡而已。”
柳福儿哂了下。
这话,要是在没发现耶律齐面目之前,她或许就信了。
但是现在……
她握紧刀柄,脚下快速调整。
阿达眼眸微闪,缓缓拔出腰刀。
大船终于冲到近前,不轻不重的撞上船的中间。
柳福儿身体微微一晃。
阿达一个箭步窜上去,挥刀直奔柳福儿肩膀。
柳福儿急忙后侧,并侧身。
刀锋挟裹着一点腥气擦着布料划过。
阿达变招极快,招式不曾用老,便手腕一转,将刀刃打横,向柳福儿的腰腹划去。
柳福儿急忙横刀,将其挡住,并顺着力道,向后退了两步。
周围,早已有人围了上来。
见两人距离拉开,便了蜂拥而上。
其后,张武带着人登船。
他第一时间将柳福儿护在其中,喝令众人将大船上的契丹人擒下。
只片刻功夫,身负重伤的阿达便被拿下。
“大人,让我见见他吧。”
阿达忽的大声喊道。
越过重重人头,柳福儿踮脚望去。
阿达被强压着跪倒。
但他挣扎着,强扭着头,殷殷望来。
第七百三十章 做客()
张武转头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别开脸。
耶律齐已死,便是想让他看,也没办法。
张武摆手,示意兵士将人带走。
“大人,”被动被拖起的阿达绝望大喊。
柳福儿转过头,看远处。
似乎有船徐徐靠来。
张武一摆手,便有兵士疾步奔去桅杆,三两下攀上去。
瞭望之后,他俯身喊道:“是田家,来了三艘船。”
“靠过去,”柳福儿道。
张武侧头,立刻有兵士冲去另一侧船舷,拖出搭板,在船靠过来时,将两船衔接。
甲板上,田大郎一身重甲,眉眼凛冽。
风从身侧吹来,吹动他身后的披风,发出飒飒响动。
待到搭板固定稳当,他几步踏过来:“柳城主可还安好?”
兵士点头,侧身示意。
柳福儿正在张武的护卫下缓步过来。
田大郎立刻看过去,阿金他眉眼平和,衣裳安静,才松了口气,嘴角也露出浅浅的笑。
“城主安好,便是最好,”他上前两步,拱手见礼。
柳福儿眉眼温和,笑意融融。
早前她让哨探去信,也是想着万一……
真要到不得不奔逃时,也能有个指望。
却不想田大郎竟冒着被讨伐的危险,出河东来迎。
她深揖一礼。
“城主快快请起,咱们两家……”田大郎看了眼眼生的张武,道:“太外道了。”
他急忙上前,想扶却又顾忌男女之别。
柳福儿揖之后,随之起身。
随后,田大郎看向张武。
“这位是……”
“这是张都尉,”柳福儿侧身,习惯性的想请田大郎入内安坐说话。
却见四处焦黑的舱板。
“这船怕是得好生拾掇一下了,”田大郎笑:“此处距离治所不远,城主不妨去我那边暂歇。”
“这船,我着人拖去船坞就是。”
“也好,”柳福儿看张武。
据她所指,汪田两家如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但张武是汪三郎跟前第一人,她怕他因此觉得不便。
张武看出她意思,侧过身,立于她身后。
柳福儿微笑,带着他随田大郎登船。
田大郎直接把柳福儿带去最大舱室,内里已有丫鬟将被褥收拾齐整,屋角还燃着一点熏香,点点沁人香气冲散她身上弥漫的血腥和烟火味。
张武没有进去。
他看向隔间。
田大郎立刻道:“那边也收拾齐整,都尉请自便。”
张武朝他拱手,阔步过去。
田大郎朝柳福儿笑了笑,看了眼守门丫鬟,退去另一边舱室。
门帘随之合拢。
丫鬟上前。
“大人,可要盥洗?衣裳和热水都已经备好了。”
“也好,”柳福儿动了动肩膀。
到此时,她才觉出,一整个背脊和肩膀都僵硬得厉害。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她一生清爽的歇了。
一觉醒来,丫鬟为她更衣。
“大人,再过两刻便进卡口了。”
柳福儿嗯了声,止了丫鬟盘流云髻的动作。
“扎个简单的就好。”
丫鬟看她身上素雅又不识华贵的衣衫,挽了个斜髻,以长簪固定。
门外,传来田大郎和张武说话声。
“请两位进来,”柳福儿微微侧头。
丫鬟松开稳着发髻的手,转身去厅堂。
另一个麻利的拿了与长簪相配的玉葫芦耳裆,刚好在柳福儿起身只是,挂上她耳际。
柳福儿顿了下,看了那丫鬟一眼,提步进厅堂。
田大郎和张武一前一后进来。
见柳福儿,田大郎笑着拱手问安。
柳福儿微笑,请两人安坐。
“前面就是卡口,不知城主对同行众人有什么安排?”
丫鬟奉上清茶,田大郎轻拢茶盏,言道。
柳福儿眨了眨眼,看张武。
这些都是汪家军,她也一早便遣了他们回去。
现在这些人的去留,她还真是不好多做什么。
“他们,郎君不必理会,只在城外就好,”张武微微欠身。
“这样,”田大郎含笑。
心里对柳福儿与张武的关系已有了些揣测。
船微微震了震。
田大郎浅笑,“该是到了卡口了。
柳福儿转头,半开的槅扇正好可以看到窗外。
船只停了一瞬,便缓缓前行。
没多会儿便靠上田府侧面阜头。
下了船,柳福儿谢绝特地转去正门的提议,直接从侧门入内。
经两个游廊,几人来到书房。
田节度使一早便候在那里,见柳福儿,他笑着上前拱手。
柳福儿敛襟见礼。
田节度使笑着问起边地。
柳福儿不想提及耶律齐,便避开他,简单说了当时情形。
田节度使连连点头,看细声细气,说话和缓的柳福儿。
再次在心里感叹梁家运道。
门外,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在游廊止住。
几声支吾随着压抑的劝阻缓缓远去。
田大郎眉头微动,脚尖忍不住挪了挪。
田节度使看了眼儿子,又看看柳福儿笑了。
“让她进来吧。”
门边仆从应声,转去游廊。
没多会儿带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娘子进来。
小娘子来到厅堂,脆生生的叫着翁翁,屈膝见礼。
田节度使笑着答应,侧头看下方,“还不叫人。”
小娘子软糯的哦了声,转头对上阿耶严肃脸庞。
她顿时露出怯意,糯糯的叫了声阿耶。
田大郎抿着嘴,沉沉嗯了声,道:“你不寻你阿娘,怎滴来这儿了?”
田娘子抠着手心,骨碌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溜向柳福儿。
瞧她这古灵极怪模样,柳福儿忍不住笑了。
田娘子也跟着弯起眼。
“柔儿见过柳夫人。”
“你知道我?”
柳福儿笑问。
“是,”田柔赶忙点头,一脸的倾吐欲。
只是没等开口,就对上田大郎沉沉目光。
她顿时耷拉着脑袋,又好似被霜打一般,蔫了回去。
“好了,还不赶紧去寻你阿娘。”
田大郎威势十足。
田柔答应着屈膝给张武见了礼,便退去门外。
瞧着她如此生动的表现对田大郎的惧意,柳福儿失笑。
田大郎面颊泛红,“这孩子被宠坏了,很没规矩。”
“不会,很可爱,我很喜欢,”柳福儿笑道。
田大郎嘴角勾起,眼底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田节度使捋着胡子,眼眸微转,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第七百三十一章 打算()
一番闲话之后,田节度使盛邀柳福儿小住些时日。
柳福儿心里记挂淮水,有心婉拒。
但耐不过田节度使几番相劝,加上船还在船坞,维修妥当还需些时日。
她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田大闻言,便道一早已安排好了住所。
田节度使啊了声,想起昨晚安排那处,微微皱眉。
院子倒是不错,可就是在前院。
如此可不便于两家亲近。
他皱着眉头,道:“那里太过冷肃,又靠着水,夜里湿气太重。”
“还是去你院子边上的曦枫园。”
“那儿,”田大郎蹙眉。
那里有一片花田,自家那个调皮捣蛋的每天都要过去转上一转。
“就那儿,”田节度使斜了儿子一眼,拍板。
田大郎不敢违逆亲爹,只得调整早前安排。
没多久,柳福儿便转去后院。
张武是外男,不好进内院,只得与柳福儿言,他和跟前的随时都候在二门,有事尽快差人过来。
柳福儿看出他的担心,笑着点头,道:“放心,田家与梁家是世交,两家关系极好。”
“这几日你若无趣,便带着人去城里转转,看有什么给家里捎回去的。”
她说完,便随丫鬟进二门。
张武立在二门,望着她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才出府,出城。
傍晚时,他面色轻松的回来。
田大郎正好从校场过来,见他便道:“都尉出去转了一圈,怎滴空手回来?”
“可是没有中意的?”
“我与几家商铺掌柜相熟,他们好些珍品都是锁起来的,”他道:“都尉若有兴趣,我去帮你说说?”
“不劳大郎君了,”张武笑着拱手,“我孑然一身,便是买了也无人可送。”
田大郎微微挑了下眉头。
他适才将此人画像传回府衙,有一人有些含糊的觉着,此人形似汪家家主最得意的那人。
刚巧,那人也姓张。
张武朝田大郎微扯嘴角,往自己院子行去。
田大郎看了一瞬,转而去书房。
如今,田家与汪家的关系十分微妙。
既然他不愿打破,那自己也没必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内院里,晚霞西斜,落在床帏之上。
柳福儿睁开眼,伸了个大大懒腰,从床上起来。
丫鬟一早将晚饭温着。
见她起来,便问可要用饭。
柳福儿睡得太多,胃口有些不开,便只喝了些羹。
才搁下,便听到外面一阵清脆的笑声。
柳福儿眉头微动。
丫鬟忙道:“是十娘子,”她道:“十娘子最喜欢咱们院子里的花,每年入夏开始便时常过来。”
柳福儿嘴角微勾,来到窗边。
院子里,田柔正蹲在怒放到极致的紫薇跟前,用力的吸着气。
一旁,与她年纪相近的丫鬟很是熟练的蹲在她身后,帮她拖着裙摆,并叮嘱,“娘子小点声。”
田柔瞥她一眼,重又埋头花丛中。
柳福儿笑着看她吸完一朵,又换一朵,笑问:“她每次来都这样?”
丫鬟点头。
“娘子说,花都是有生命的,摘下来就等于扼杀。”
柳福儿笑意转浓。
在以杀伐立足于世的世家中,这位娘子可算得上是个异类了。
田柔嗅了一会儿,终于心满意足的起身。
“去请娘子过来坐坐,”柳福儿侧头吩咐。
丫鬟一早就已经坐立不安,这会儿闻言,忙不迭往外奔。
林柔眼见她跑到田柔跟前,小声说了两句。
田柔的脸色就变了,同时朝着窗棂望来。
柳福儿微笑招了招手。
田柔顿露完蛋了的表情,跟着丫鬟进来。
柳福儿转去榻边,等她进来,便笑着请她落座。
田柔坐她对面,头微低,手交握。
“你喜欢花?”
柳福儿笑问。
田柔点头,眼睛极快的瞄了眼,又垂下。
那模样就像顽皮的奶猫,知晓犯了错误,做出认错的态度,却又窥探主人的反应。
丫鬟端了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