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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他看来,只要打下淮水,便等同迈过水道局限。
他又有建州为依凭,进可往南北,退可回原地。
徐大将叩了家主印信的纸交于管事,命其立刻摘抄多份,分发与各城郡,务必以最快速度将甲胄回收上来。
管事不敢耽搁,急急去办。
没出两日,公文便落到个郡守里长手里。
看完之后,这些手握权力的家伙皆苦了脸。
这些日子,铁器骤然紧缺起来。
眼见铁器价格一日日的飞涨,他们岂能不动心?
奈何他们手里没有东西可卖。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堆积在仓库里,落了厚厚积灰的破铜烂铁上。
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
谁想到,从来都是行事大气的主子竟然小气起来。
立在空荡荡的库房门口,这些从来都是威风八面的家伙们皆背脊发凉。
徐府里,徐大已经安排好工匠,只等甲胄运到便立刻开工。
只是,一连几天,各地皆安静无声。
徐大哪里能等得?
在一连发了几封信过去催促无果,田都尉又来信再催之后,徐大终于忍不住暴怒。
他着令管家带着公文过去,若当地官员拒不执行,便可就地处决,之后再报。
管事们每人带着一柄锋利佩刀及明令,领着一队装备重甲的兵士前方各地。
五天后,甲胄陆续送了过来。
徐大忙命人送去工匠处,命其以最快速度赶制。
同时装着满满粮草的船队徐徐开往淮水。
而此时的淮水河畔。
田都尉正带着兵巡视大营。
接到徐大送来的消息,他顿时大喜。
与他一道寻营的副将见他如此,也跟着笑了。
“莫不是大郎君已经把粮草和兵刃送来了?”
“差不多,”田都尉笑道:“先送粮,兵刃正在加紧打造,说是尽快送来。”
“那就好,”副将松了口气。
“兄弟们这些天成果不错,我昨天看了,几乎每人都可开百石大弓。”
“待到箭矢送来,定要那厮好看。”
说到这儿,田都尉笑意微收。
他遥望远处隐隐可见的梁家大营,眼底闪烁冷冷的锋芒。
“还得再练,”他道:“那边的弓不是人力能及,咱们只能尽量远离。”
副将口称是,带巡完营,便去校场盯着。
而此时,远处的大营里。
周小六和崔三郎钻去重重包围的帐篷里。
两兄弟正埋头刨着木条。
见两人过来,他们只瞄了眼,便不理了。
周小六也不在意,还巴巴凑到跟前。
“两位,你们说得新弄的床弩,几时能好?”
“快了,”老大刨下长长一道木屑,言简意赅。
崔三郎侧头,看立在营帐角落的各式木条。
“可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老大看了眼两人,摇头。
这两人就是妥妥的门外汉,这会儿又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让他们帮,那才是越帮越忙。
崔三郎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嫌弃。
他摸摸鼻子,道:“我让人做了些顺口的,你们别忘了按时吃。”
他识趣的出去外面。
周小六瞥他背影一眼,还绕着两兄弟。
“那个,咱们这儿粮食可不多了,再拖下去,咱们就得饿肚子里。”
“能给个准话,几时能发动不?”
两兄弟停下手,老大摇头。
“现在所制的,不过是雏形,需得反复调试,才能用于实战。”
周小六顿时苦了脸。
老大也知他难处,解释道:“这床弩照比早前那个力道大上许多,撑托弓弩弹射之后的力道不知比早前大出多少。”
“我兄弟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需得一次次调试,才能将准头做好。”
“我知道,我知道,”周小六赶忙点头,道:“是我太着急了。早前我说的,你们别心里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凡事以你们自己为重点,其他的有我想法子呢。”
他退出帐篷,发愁的揉脑袋。
一旁,崔三郎淡声道:“这时候江陵已经收粮了,不然我写信回去,让那边帮着筹措些?”
第七百三十六章 背后()
周小六纠结的半晌,摇头。
“算了,南边那边就靠他们支撑,这边能不麻烦,还是别麻烦了。”
他道:“我跟汴州几个世家关系都不错,不然跟他们借借吧。”
崔三挑眉。
大军每日所用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能张口去借,且不问能不能借到,那关系也是定然不错的。
周小六晃着脑袋回去大帐,琢磨着怎么跟那些精明的家伙们张口。
却不知,就在距离自己几百里的地方,柳福儿正往江陵去信,让梁康准备送往淮水和南地的粮草。
前次送粮,还是她即将前往北地。
一晃已过了几个月。
那些粮食怕早已见底。
梁康接到柳福儿来信,便去阜头。
汪四郎正在那里指挥装船。
见他过来,便道:“怎么了?”
梁康扬了扬信,道:“阿娘问几时能给淮水送粮。”
汪四郎转头看另一处粮仓,几丈外的阜头,船队正在靠岸
“差不多明早吧,”汪四郎计算了下时间道。
“再快点,”梁康道:“听阿娘的意思,她可能要过去。”
“城主要去?”
汪四郎微惊。
梁康点头,一脸忧心。
“也不知这些粮能不能及时赶到。“
“会的,”汪四郎音调柔和,满是安抚之意。
阜头便,船队正在鼓帆。
汪四郎拉着梁康往后站了站,道:“城主行事,一贯行一步想三步,能这时来信,定是已经有盘算。”
梁康闷闷的点了下头,折身去府衙。
远处有兵士急急奔来。
见到梁康,他单膝跪地,从怀里摸出信。
“大郎君,八百里急信。”
“哪儿的?”
瞄见上面不起眼的一处暗点,汪四郎忙问。
梁康扯开蜡封,看了眼,脸微微变色。
“是岭南。”
汪四郎瞳孔微缩,看向梁康。
梁康将信倒出来。
没看完,泪珠直接落下。
“怎么了?”
汪四郎唬得不轻。
在他记忆里,似乎从梁康开蒙开始,就不曾这样哭了。
他赶紧把信拿过来。
“竟然昏迷不醒了?”
声音入耳,他才恍然竟已说出口。
梁康嘴唇紧紧抿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
“你别急,”汪四郎也有些慌。
“彝族长不是也在那边吗?有他在,定会没事的。”
阜头,送完船队的兵士转头。
梁康在他们看到之前,抹干泪花。
“回府衙。”
汪四郎叫了一管事,叮咛他务必看着另一边的船队今晚出发,便赶忙去追梁康。
两人前后脚的回到府衙。
梁康第一时间给柳福儿回信。
父亲处于生死关头,他认为,这事有必要让阿娘知晓。
他将信封好,命人发出去之后,眼神有一瞬的游离。
但就只是一瞬。
接着便叫来人,命其立刻悄悄的寻求能够诊治各式疑难杂症的郎中。
接着他又叫来书吏,让他将发往南北两地粮草和甲胄数目尽快统计妥当,他需要过目之后,再做打算。
汪三郎一直立在边上。
看着他将一桩桩一件件料理得很是稳妥,心里一阵阵的酸。
梁康并没有留意,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不能乱。
阿娘不在,他与江陵,与整个后方来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若他倒了,这里也就完了。
同样的,在外的阿娘和阿耶,也完了。
梁康在心里别着一股劲,咬着牙,硬撑着。
靠近淮水的楼船上。
柳福儿收到梁康传信,叫来刘辉,将匆匆写就的书信交与他。
道:“我临时有事需要南下,你带着大家前往淮水寻周都尉。”
“我已在信上写明,他看完之后,便会安排。”
交代完,柳福儿便命船转到南下。
刘辉带着人急急转去另一艘船上,遥望楼船行远。
其后,有兵士上前,道:“都尉,她这就走了,咱们呢?”
刘辉瞟他一眼,“放心,人家走前已经安排好了。”
他顿了顿,道:“怎么?还怕没有仗打?”
他语调微挑,满是轻嘲。
兵士讪讪退后,在不敢吭气。
刘辉再次望向远处。
此时,楼船已进入弥漫着的雾气当中。
刘辉轻叹了声,转头回舱。
柳福儿则在交代舵手,快些再快些。
梁康在信上写得很是含糊。
只说梁二受伤昏迷,具体因何昏迷,可有延医等,皆不曾提及。
柳福儿心急如焚,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河堤,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岭南。
另一边,徐大郎一脸喜色的转去后院。
丫鬟远远看到,忙进去回禀。
宁氏正捻着的念珠微微一顿,柳眉轻蹙了下,才缓缓睁开眼。
丫鬟赶忙上前,扶她从蒲团上起身。
宁氏侧头,瞄了眼才少到一般的线香,徐步来到厅堂。
徐大正背对着她,听到珠帘响动,他转过头。
白净儒雅的脸上满是喜色。
“怎么了?这是,”宁氏搭着丫鬟的手坐定,淡声问。
“阿娘,”徐大拱手见礼,道:“可以了。”
他道:“唐氏所求已成。”
“你把梁二灭了?”
宁氏眉头高高挑起。
“不是我,”徐大笑意淡了浅浅一层。
“我接到消息,梁二在岭南染了虫疫,听说是要不不成了。”
宁氏眨巴几下眼,听着这个十分稀奇的病症。
“那是什么东西?”
徐大摇头。
“岭南湿潮闷热,又多瘴气,本就多滋生虫子。”
“想起其中一种难解之症吧。”
宁氏点头,抬眼见徐大殷殷望来,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忐忑状,心里顿时一阵舒坦。
“那是我会尽快去办,你抓紧弄好自家那点事就是。”
“多谢阿娘,”徐大笑意转浓,长揖到底。
宁氏微抬下颌,轻嗯了声。
姿态之高,全然好似上位者对下属一把。
徐大用力抿了下嘴,好在他还在作揖,有手臂这样,旁人并未发现。
他极快的调整好表情,堆着笑容起身。
“那我就静等阿娘佳音了。”
宁氏微微点头,侧眸看边上的小佛堂。
往生经还差两遍,得在香燃尽之前诵念完才好。
徐大瞄见,立刻识趣的告退出去。
立在廊下,他听到宁氏隐约吩咐丫鬟扶她去小佛堂,他微抬下颌,望着碧洗天空,轻轻吐了口气。
第七百三十七章 消息()
往岭南,江陵乃是河道的必经之地。
在过了唐州之后,柳福儿算着路程给梁康写信,让他在自己将到之时候在北城门。
于是,在她过卡之时,梁康一路疾行的进了她舱室。
看着胸脯起起伏伏,面色微白的儿子,本是心情急躁的柳福儿露出一点笑容。
她拉过梁康,端量他好似长大许多的模样。
“这半年很累吧?”
梁康摇头。
田地和公事他都是做惯了的。
书吏们也都被姨丈调教出来,只要不是难解决的,都依照惯例处置就好。
且他还有汪四郎帮忙,真说起来,还真没怎么操劳。
柳福儿扶着他有些汗意的鬓角,道:“听到阿耶病了,吓坏了吧?”
梁康眼圈顿时一红。
早前一直压着的情绪,随着柳福儿这一问,忽的涌了上来。
柳福儿环抱着他,轻抚他背脊,道:“别怕,你阿耶是个坚强的。”
“不论经过什么,他都会扛下来。”
梁康抿着嘴,微微点头。
柳福儿笑着将他拉开一些,道:“便是他抗不下来,也还有我。”
她道:“我这就过去那边,想法子帮他。”
“只是,那里离这儿太远,你一个人”
梁康看着她,道:“我不是一个人。”
“我还有四郎、先生、舅父,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柳福儿勾起一点笑意,“是阿娘说错了。”
她道:“既然如此,那么阿娘能把这里和北面的事都交给你吗?”
“你是说淮水那里?”
梁康认真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