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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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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福儿低应一声,没在说下去。

    见他吃得差不多,便道:“灶上有热水,泡泡脚再睡吧。”

    谢大哎了声,见她往里屋去,又道:“明天我可能要上船。”

    “这么快?”

    “不快了,”谢大笑道:“我可是跟船老大说,租金在工钱里扣的。”

    “他可不得赶紧收回来?”

    柳福儿脚步一顿,道:“我应该去不成吧?”

    她病秧子的名头已经传出去,就算她要跟,船主还不敢答应呢。

    谢大显然明白她所指,顿时呵呵的笑。

    “明天街市上应该就会有流言,你多留意下。”

    谢大微笑,“冯家那小子打小就耐性不好,那玩意儿又是个稀罕的,想来是耐不过几天。“

    “什么东西?”

    柳福儿问。

    “一个入水似血,出水如玉的物什。”

    谢大很是轻描淡写。

    柳福儿眯了眯眼。

    “这东西,哪来的?”

    谢大笑,“早年的一个物件。”

    “你早前就打算用这个钓出冯家那小子上钩。”

    柳福儿语调微沉,十分肯定。

    “不错,这么稀罕的物什,谁不想据为己有?”谢大微笑。

    “这东西可有人知道在你手?”

    柳福儿没有回答,反而问他。

    “或许有人知,”他看柳福儿,“比如刘大,再比如我的那些叔伯。”

    “这东西不能用,”柳福儿道:“太危险了。”

    “没事,”谢大笑道:“大约在他们心里,我早已是个死人,说不定尸骨都已经化了。”

    “怎么可能?”

    柳福儿道:“我与刘家作对多年,他们岂会不调查我周围?”

    “可就这法子最快,”谢大没有回答,转而道:“梁二的病情可是耽误不得了。”

    “你,”柳福儿面色微变,指着他,手指颤抖。

    “那也不行,”她盯着谢大,“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还说都听我的,”谢大慢悠悠的道。

    “就这事不行,”柳福儿气得咬牙切齿。

    “饵已经下了,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谢大如此道。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中了() 
柳福儿用力吸气,再吐气,再吸。

    “这两天,你出城,立刻通知他们,让人接应。”

    “现在太早了,”谢大道。

    “晚了你小命就要不保了,”柳福儿忽的伏低,与谢大近得呼吸几乎都要交缠一处。

    谢大急急往后仰。

    “你别玩了,你不止是谢家郎君,你还是十娘的郎君,是你孩儿的阿耶。”

    柳福儿低声道。

    “便是没忘,我才要如此,”他道:“这世道已经乱了太久了。”

    “我不想,她以后的日子还要经历我经历过的。”

    “不会的,”柳福儿默了默,道:“她有你,有阿娘,还有我和司空家。“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谢大盯着她,道:“当然一种情况除外。”

    “我不行的,”柳福儿低声道:“你是知道我惫懒的性子的。”

    “若要我日复一日的与那些枯燥玩意儿打交道,不是我疯,就是我把所有人整疯。”

    柳福儿声音低低,带着丝不确定和怯意。

    这样的她,让谢大很不习惯。

    “那就都疯了就是,”谢大微微的笑,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柳福儿看着他,叹气。

    谢大笑意渐渐加深。

    “船老大已经去打探了,我时间不多了,”他起身。

    柳福儿沉默的转眸看他。

    她知道,他决心已定。

    她拦不下他,就只能尽量配合,尽量保住他的命。

    翌日,谢大一声短打,将要出门。

    柳福儿问,“若他在你不在时动作,该如何?”

    谢大明了她问的是谁,答:“不必理会,船主不动,咱们就不动。”

    柳福儿眼眸微闪。

    明了他是打算让船主顶在前面。

    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也只是一丝。

    只片刻,就被她强行压下。

    待到日头高起,她挎着篮子,去街市买菜和粮。

    而后,就好似看光景一般的绕去西城。

    左看看,右瞧瞧的转悠一圈,回来院子。

    如寻常妇人一般,做饭洗衣,拾掇院子。

    如此过了两天。

    第三天时,当她经过以玉雕摆件最为称道的富荣楼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高声吵杂。

    周围,经过的路人皆往楼上张望。

    柳福儿也跟大家一样,好奇的仰起头。

    半开的槅扇边,一面庞白皙的男子满脸怒色的指责着。

    下首不时传来叠声的赔罪声。

    有人不明所以,直问出了何事。

    有眼明知事的忙示意其莫要如此大声。

    见楼上那人并未留意,才小声解释。

    “那可是刘家大管家的郎君。”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噤若寒蝉。

    柳福儿转眸,看不必多说,就急忙四散开的人群,再抬眼看了看楼上,跟着人群走开。

    心里则想,谢大所言之人,确实有些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就传到冯小郎的耳朵里了。

    第二天傍晚,谢大风尘仆仆过来。

    等他盥洗之后,柳福儿将所看情景讲与他。

    “看来是上钩了。”

    “不急,”谢大微笑,“过几天时机才好。”

    柳福儿笑了笑。

    上赶着肯定不是买卖。

    只有百般的苦求不得之后,才知其贵重和难得。

    吃完饭,谢大道:“城外那边,我打算去看看。”

    柳福儿嗯了声,道:“顺便把狗蛋母子接来转转。”

    谢大笑着应是,收拾碗筷。

    柳福儿斜他一眼,忽的起身回去屋里。

    谢大看她背影,忽的摇头失笑。

    看来他的屡次擅作主张,已经让她生出不满了。

    只是,这事时间也拖得确实有些长了。

    梁二那边实在拖不得。

    他得赶紧把关系搭上才行。

    谢大收起笑意,思忖起来。

    第二天,谢大出门接人,柳福儿则去买菜肉等物回来。

    没多会儿,谢大就带着狗蛋母子进门。

    柳福儿正在打水,见两人,忙扯着绳子,想把桶子拽上来。

    “我来,”谢大两三步跑到跟前,几下把木桶拉上来。

    狗蛋阿娘笑呵呵把提着的滕篓递过来。

    “来得急,什么都没备,就带了点家里鸭鹅下的蛋。”

    柳福儿弯着眼笑,屈膝见礼。

    狗蛋阿娘笑着端量片刻,道:“城里的郎中就是好,这才几天,你这气色就好了不少。”

    柳福儿呵呵。

    木桶自身就不轻,加上水的重量,其分量可想而知。

    刚才她一连打了好几桶水,运动量可算不小。

    加上脸上还蒙着个东西,即便很薄,可也终究不是自己的皮。

    平日觉得没什么,但是运动之后,就觉得又闷又热。

    脸上红晕太过,也就透了出来。

    谢大把桶搁好,顺势拿过藤篓,道:“还不请婶娘进去屋里说话。”

    柳福儿做出恍然模样,赶忙请两人进屋。

    谢大搁好鸭蛋,端着甜浆进来。

    柳福儿赶紧端上才刚洗好的果子糖块。

    几人坐着说了会儿话,狗蛋阿娘便张罗着做饭。

    柳福儿也知道,自己那两把刷子,根本拿不上台面。

    好在狗蛋阿娘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上手。

    柳福儿便跟在她边上,打下手。

    可就是这样,也被嫌弃。

    没切几下,就被撵了出来。

    谢大正和狗蛋在院子里说话,见柳福儿出来,他忙扭过头,佯作未见。

    狗蛋却是个直性的,见她一脸讪讪,就道:“我阿娘也嫌你碍事。”

    这孩子,忒不会说话。

    柳福儿睨他,转头进去屋里。

    狗蛋挠挠脑袋,茫然看谢大。

    谢大一直绷着脸,知道门扉传来一点声响,才勾起嘴角,“离吃饭还有些时间,我带你去周围转转。”

    里间,柳福儿推开槅扇。

    谢大与她对视一眼,带着狗蛋走了。

    柳福儿抿了抿唇,将槅扇关上。

    吃完饭,谢大送狗蛋母子回去。

    天色黑透时方才回来。

    等他进门,柳福儿道:“城外情况如何?”

    “还算不错,一切都还安好。”

    听了这话,柳福儿松了口气。

    安好就代表岭南那里没有消息,

    起码可以说明梁二的性命还没有太大威胁。

    “回来时,我还顺路去拜访了下世叔,”他道:“今次打上来一条分量不轻的赤暉。”

    “这鱼在南地极为难得,船老大已经送去冯家了。”

    柳福儿眨了眨眼,忽的道:“你是不是想打什么鱼,就有什么鱼?”

第七百六十四章 难事() 
谢大疑惑的嗯了声。

    “算了,当我没说,”柳福儿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鱼在水底,他在船上。

    就算知道,也只是知道哪片水域比较适合鱼群出没,又怎么可能确定哪里出现哪种鱼呢?

    谢大眼眸微弯,笑意一闪而逝。

    一晃便是将近十天。

    这么长的时间,船老大一直没提要出海的事。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船上的其他人都等不及了,跟着别的船走了。

    谢大心知肚明,却还做出焦急状,去寻船主。

    一见面,就见船主面色泛黄,眼底青黑。

    谢大一脸惊讶。

    “你这是怎么了?”

    船主有气无力的摆手,“你寻我有事?”

    谢大唔了声,讪讪道:“这个,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我娘子前些天已有些起色,我想再配几服药。”

    “只是,”他呵了声,“就想来问问几时才能上船?”

    “这些日子怕是不成了,”说到这个,船主真是抓心挠肝的疼。

    这会儿的他可真是恨了。

    恨自己欠登,跑去多嘴。

    结果被冯郎君逮住,让他找个什么玉。

    他把整个城跑了个遍,也没寻到入水似血,出水是玉的玩意儿。

    眼见着郎君交代的日期就在眼前,他却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想想那会儿他跟冯郎君拍胸脯的样子,他真是怄得吐血。

    万一冯郎君要跟他较真,那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

    船主越想越郁郁,忍不住叹气。

    刚好,谢大也在拧着眉毛叹气。

    两人对望片刻,船主道:“罢了,你来得正好,咱们哥俩喝上一杯。”

    “我就算了吧,家里还等着我呢,”谢大赶忙推拖,

    “回什么回,”在船主这里,他那个家就一个病秧子。

    为了养活她,大把银钱跟掉水里似的,连个响都听不见。

    那些银钱可是从他那些鱼上来的。

    他现在下不得水,若是放了谢大去别处,那些人肯定想方设法把人留下。

    到时,他再出海,岂不没了这么好用的帮手了?

    “是兄弟就陪我喝点,”船主拽着谢大就往屋里拖。

    谢大挣扎几下,便被拖了进去。

    船主招呼着家里的上酒菜,从柜子里拿出私藏的好酒,倒了两杯,一碰,道:“干了。”

    谢大嗅了下,道:“这酒太烈,我酒量太浅,只少喝点,陪你。”

    “费什么话,干了,”船主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谢大无法,只好陪着他喝。

    如此喝了几杯,船主妻室阮氏带着小女儿端着几样小菜进来。

    谢大赶忙起身,躬身见礼。

    阮氏笑吟吟的,见他自自己过来,便垂着眉眼,十分本分的模样暗地点头。

    早前,她还觉得这人年纪有些大了,委屈自家女儿。

    可自家郎君却道,此人本事人品皆是上上选。

    只此两条,便足以抵过他的年纪。

    阮氏早前觉得郎君太过高看。

    如今一见,才知自家郎君眼光果然没错。

    只可惜,如此知礼守礼的人却已有了妻室。

    且还是专一不移的。

    阮氏还了一礼,带着歪头频频望去的女儿离开。

    谢大一直保持垂眼姿态,直到门扉轻响,方才落座。

    船主微微点头,同时也在叹气。

    多好个人,只可惜,他是绝不肯休妻另娶的。

    船主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谢大赶忙给他斟满。

    两人再次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待到酒瓮喝得见底,两人都有些迷糊。

    船主再次想起那条罕见的赤暉,借着酒意,问起他妻室病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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