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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上甲板,使得船大幅度摇晃。
“走,”谢大把人才拖离水边,抬眼见人已经快要到水边,他急忙忙的吆喝。
狗蛋动作极快,甩了网子,就扑船尾。
随着船杆一荡一甩,船进河道中央,顺着湍急的水流,疾疾而出。
谢大将那人拽上船,有些脱力的歪坐在地。
那人从甲板上挣扎着起来。
见追兵被困在岸边,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远,不由笑了。
谢大挑了灯笼,道:“敢问郎君,这是……”
那人唔了声,掉转头望来。
两人四目相对。
谢大惊讶的张大嘴,接着便深揖一礼。
那人眼眸一闪,“你认得我?”
“冯家小郎君之名,何人不知?”
那人挑眉。
眼里有着明显的自得。
谢大躬着身,道:“只是小人却是从别处得知的。”
“哦,”冯郎君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谢大赶忙端来杌子,又拿了保暖的摊子。
冯郎君裹好,道:“你从何处听来的?”
“是小人雇主,”谢大腼腆站去迎风处:“小人自小长于水边,只会写粗浅的捕捞。”
“好在船老大不嫌弃我,收留我上船,给我一口饭吃。”
冯郎君转了下眼,摸了摸怀里的硬物。
谢大垂着眉眼,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送我回城,”冯郎君吩咐得十分理所当然。
谢大却好似得了恩典,赶忙交代狗蛋。
狗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撇嘴,觉得这人好生无理。
谢大瞪着眼,警告的看他。
狗蛋想起出门前阿娘的交代,只得闷闷的垂下头。
谢大这才放心的回去冯郎君跟前。
适才,为了上船,冯郎君浑身都被水浸透。
谢大便把小炉子挪来,点了火,挑了两尾还在活蹦乱跳的小鱼,清鳞去尾,切片。
待到准备妥当,他道:“船有些小,郎君莫要见怪。”
他说着,随着锅里冒烟,便将鱼落下。
随着滋啦啦的响动,他利索的舀了水,盖上盖子。
半刻钟不到,便有浓郁的味道传出。
谢大掐着时辰,约莫差不多,便起锅。
舀了一大碗白白的鱼汤,道:“夜里风凉,郎君趁热喝些,去去寒气。”
冯郎君有些嫌弃看有着缺了指甲大小缺口的碗。
“郎君见谅,小门小户,能用的都舍不得换了,”谢大呵笑。
冯郎君斜他一眼,道:“你这人,倒是实诚。”
他说着话,接过大碗,浅浅的喝了口。
谢大咧嘴,“船老大也是这么说呢。”
鱼汤略有些烫口,只若忍过片刻的烫后,满口皆是鱼的鲜。
冯郎君有些意外,再喝两口。
他自小尝过的珍馐无数,便是徐家开宴,他也少不得吃上几口。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喜欢这种只加了点盐巴的,寒酸到极点的鱼汤。
谢大笑着立在边上,等他喝完,道:“郎君可要再来碗?”
“不了,”冯郎君拧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放下碗。
谢大也不恼。
真要嫌弃就不会喝得连渣都不剩了。
他笑着与冯郎君说起长在水边的各式水草。
冯郎君一脸你好烦的模样,却始终没打断他关于怎样把水草与鱼一道,变成各式珍羞的废话。
狗蛋手法熟练的拐出窄仄的河道,远处隐约可见高大的城池。
“这就到了,”谢大适时的止了话头,笑道:“看我,一说这些就没完没了。”
冯郎君撇嘴,别开头。
心里琢磨,等回去,一定让家里厨子挨个的试个遍。
第七百六十七章 返()
狗蛋呆呆看着城门,半晌没动。
“怎么回事?”
冯郎君察觉,拧起眉头。
狗带转头,道:“还没到开门的时候。”
“那咱们,”谢大一脸征询的看冯郎君。
“我说过去,”冯郎君拧眉,“我倒要看,谁敢不让我过。”
回到熟悉的地方,冯郎君一改早前的安静,昔日飞扬跋扈的气势瞬时回归。
奈何,狗蛋是个天然呆。
对他这番豪言,他只看谢大。
谢大笑着点头。
狗蛋便撑杆,来到高大的城门之下。
仰着头,看着燃着数枝火把的城头,扯了嗓门喊:“开门。”
此时已是夜半,周围万籁俱寂。
这一嗓子,登时响彻整片夜空。
周围几艘没能赶上进城的,皆停在外面,静等天明。
听到他这嗓子,陆续亮起灯来。
面对或明或暗的视线,狗蛋只梗着脖子,再次喊起来。
且声音比早前还高了两度。
冯郎君本来还被他那一嗓子吓了一跳。
但见他一声高过一声,反而被逗笑了。
“这两兄弟,有点意思。”
烤了这么久的火,最后一点湿哒哒的边角也干爽起来。
这让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敲着膝头,看谢大。
“郎君见笑了,这小子就是有点憨,”谢大陪着笑道。
憨才好。
在这个遍地都是人精的地界,这样的人可是更为难得。
最要紧的是这个兄长。
敢在那等情况之下,捞他上来。
要知道,那会儿他可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冯郎君瞧着他顺眼,心里很自动的给他美化再美化。
城门上,终于有兵士不耐烦的探过城墙上的豁口,道:“喊什么?活腻歪了是不?”
“不知道现在宵禁?”
冯郎君立时拧起眉毛。
他抖了毯子,从小杌子上起身。
“我让喊的,不行吗?”
“你谁呀,”夜色太黑,小船上只有一碗口大的灯笼。
兵士站在高处,周围都是火把照明,根本看不清下面。
只见那人一身脏污,好似从泥沟里捞出来一般。
冯郎君却觉得脸被人狠狠抽了一下。
“我是谁,我是你祖宗,”冯郎君怒声道:“把你上官叫来。”
兵士一听,这话有点不对味。
再听,这声似乎有些熟悉。
他登时一个机灵,急忙忙的让人把跟前的火把移开。
谢大又把灯笼往跟前凑了凑。
两厢一动,兵士再定睛一看,登时三魂飞了两个半。
“是冯郎君啊,”兵士赶忙陪笑,一溜烟的跑去城下,大声招呼人开卡口。
狗蛋撑着小船进来。
兵士半躬着身,殷勤的迎到近前,连连作揖。
“小的该死,小的眼拙,郎君你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这狗才计较。”
冯郎君冷哼一声,别开脸。
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给他个好看的。
谢大没有错过他一闪而逝的狠色,心里已经预知兵士命运。
送了冯郎君至冯家角门,冯郎君拍开大门,直接进去。
谢大躬身,直到大门关上,才道:“走吧。”
狗蛋应了声,撑起船杆。
待转过拐角,狗蛋才道:“那人好生无礼,你为何要敬他?”
“我敬他了吗?”
谢大歪头问。
狗蛋嗯了声,做出他刚才的模样,“你到他进门还这样。”
谢大微微的笑。
不过是形势罢了。
真正的敬是在心里。
是用尽一生,也要为之肝脑涂地的决心。
狗蛋把船靠上阜头。
谢大道:“累了一晚,来家歇歇。”
“晚上再会。”
狗蛋毫不迟疑点头。
离家前,阿娘交代,都听谢大兄的。
他让他干啥,就干啥。
谢大带着她回到家中。
柳福儿觉轻,听到外面动静,便披衣起身。
谢大站在门口,先跟里头道:“娘子,我和狗蛋回来了。”
“饿了大半天,给弄口热乎的。”
柳福儿含糊着,急急套衣裳。
谢大说完,她就已经推门出来。
“怎滴这个时辰?”
柳福儿说着往厨下去。
谢大笑着引狗蛋进屋。
寻了搭板,一边搭,一边道:“一晚没睡,困了吧。”
“你先眯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叫你。”
狗蛋使了一宿的力气,这会儿真是累了。
他倒到铺了薄褥子的板上,没多会儿就打起了鼾。
谢大给他盖了被子,转去厨下。
柳福儿正在生火,见他过来,便道:“事成了?”
谢大点头,道:“就这两天吧,他或者冯家会来人。”
柳福儿唔了声,道:“咱们在这儿耽搁太久了,得尽快把那人找出来。”
谢大点头,看低头理柴的柳福儿,咽下后半截的话。
日头渐渐高起,柳福儿弄好吃食,去屋里叫人。
进门就见狗蛋睡得四脚朝天,谢大伏在桌上,睡得正熟。
她轻轻落下帘子,尽量轻的退去厨下,将做好的饭重又做回锅里,温着。
太阳一点点爬高。
直到将要近午,狗蛋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起来。
谢大从桌上爬起来,笑道:“醒了,还累吗?”
狗蛋摇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饿了,”狗蛋捂着肚子,嘟囔着。
谢大笑,“那就吃饭。”
他过去收拾搭板。
狗蛋从板子上跳下来,帮忙。
柳福儿听到屋里动静,便端了饭食过来。
两人刚好把东西收拾齐整。
盥洗过后,两人神清气爽的坐定了用饭。
柳福儿就笑眯眯的做在一旁。
等两人吃完,就把东西收拾出去。
谢大则道:“吃饱了就活动活动,买点东西给你阿娘带回去。”
“不用,”狗蛋出来时没带银钱,自然不想躲逛。
谢大却很坚持,带着他出门。
将近下晌,他独自回来。
“走了?”
没了外人,柳福儿也就不用再装哑巴。
谢大点头,往屋里去。
柳福儿紧跟在旁,道:“狗蛋没有怀疑什么?”
谢大摇头,只道:“他已经过了明路,他阿娘那边,我已经安排了。”
柳福儿点头,道:“咱们那些人呢?”
“接了他娘,就会撤离。”
“狗蛋,我打算过两天接他过来。”
柳福儿轻蹙了下眉,又松开。
她和谢大毕竟不是真夫妻,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
第七百六十八章 踪迹()
“没事的,”谢大知晓柳福儿担忧什么,开口道:“那孩子虽然憨,却不傻。”
“咱两这般,便是他阿娘都没感觉,他却觉着不对。”
“刚才还问我,是不是吵架了。”
谢大想起狗蛋一脸小心,想要劝架,又无从劝起的模样,失笑。
“那就接来吧。”
柳福儿跟狗蛋接触极少,但她相信谢大的判断。
谢大笑着点头。
第二天一早,果然出门。
傍晚时,狗蛋背着个小包袱,跟着谢大颠颠进门。
见到柳福儿,狗蛋张嘴就叫阿嫂。
柳福儿笑着点头,端着才刚洗好的才去厨下,才要去屋角。。
“我来,我来,”狗蛋赶紧把包袱卸了。直奔那边的柴火堆。
抱起一大抱,就奔厨下。
柳福儿只好跟他进去,结果看到他正在生活。
手法之熟练,完全可以甩她几条街。
柳福儿索性转去一边切菜。
谢大却过来,道:”你去歇着吧,这些我们来就好。”
柳福儿本也不大喜欢这些,闻言便收手回屋。
把狗蛋扔下来的包袱收拾出来,装到箱笼,摆去厅里一角。
到此时,她忽然想到个问题。
这家里,一共就三间屋。
本来,一间他住,一间她住,外加一个厨房。
现在多了个狗蛋,那他们要怎么住?
柳福儿纠结了下,便放下了。
对于可以随时随地跟着军队急行军的她来说,就是住在一间屋里,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
当晚,谢大果然跟柳福儿提及睡觉问题。
柳福儿很是干脆,直接表示他住屋里,狗蛋睡外头。
谢大梗了下,低声道:“就这两天,最迟后天,我便会跟冯郎君去冯家。”
柳福儿点头。
翌日,天才刚亮,船主就登门了。
狗蛋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
船主看到他在,有些惊讶,片刻又反应过来。
“你就是那个兄弟?”
狗蛋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只摇晃着脑袋,朝里面喊:“是船老大。”
谢大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