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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他们答应一家出三百石粮食,”想起那些家族的怂样,周小六心里总算畅快几分。
“那一共多少?”
“差不多够三个月。”
周小六道。
“那就好,”梁康松了口气。
那时也就开春了,再筹措些,差不多就能过去。
周小六笑。
“早前就听说淮南富,世家尤甚。”
“可是每每瞧着徐家都抠搜得不行,我还以为是虚言。”
“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梁康面色却渐渐凝重。
寿州地处淮南之西,论富庶,远不及滁州庐州等地。
可就是这样,都让人咂舌。
由此可见,淮南到底如何富庶。
徐家却在此地经营百年,内里底蕴不知多少。
他们现在只有三万不到的兵士。
万一徐家真个倾巢而出,他们这些人怕不是要顷刻覆灭?
梁康声音低低的将担心说出。
周小六收了笑,思忖半晌之后,道:“郎君所虑,我以为不会发生。”
他道:“这里人丁不少,也确实富庶。”
“可就是这样,这里的人才更渴望安宁。”
“畏战之心远远胜过咱们北地。”
“若是早前,或许还敢一战。”
“但徐大所领兵马全军覆没,加上这次寿州的失守,守城将士皆亡。”
“这样的消息传回去,便是徐家人想领兵夺回失地,那些兵士却未必配合。”
“事无绝对,不可大意,”梁康依旧锁着剑眉。
“是,”即便梁康对他十分尊重,凡事都征询与他,周小六也没有忘了本分。
他拱手领命,阔步出去。
梁康锁着眉头半晌,埋首案几之上。
待到写完,他轻轻甩动。
待到墨迹干涸,他将纸卷成小纸桶,叫来兵士,命其立时将其送出。
两日后,徐家收到寿州被占的消息。
徐家主急急召来徐节度使及其他兄弟。
得知消息,众人皆面色沉沉。
“诸位有何想法,不妨讲来。”
徐家主问着,目光看向徐节度使。
徐节度使抿了抿嘴,道:“寿州紧靠淮水,河道与滁州庐州皆通。”
“若梁家勾结武宁,极有可能两面夹击,进而攻占这两城。”
徐家主点头。
“因此,我以为,此城不能丢。”
“此言甚是,”徐家主看向众人。
“诸位可有愿与梁家一战的?”
这话一出,满室俱寂。
便是徐节度使也低垂着头,不敢与徐家主对视。
徐家主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半晌,位于末座的一男人迟疑着起身。
“三弟,可是愿往?”
徐家主站起身,微微向前迈步。
第八百二十六章 来迎()
徐三摇头。
“我家里还有些事,你婶娘操持不来,正等着我回去。”
“你看,”他拉长调子,脚往外挪了挪。
徐家主笑容僵住。
半晌,他肩膀微塌,摆了摆手。
徐三向在座略一示意,转头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有样学样。
徐家主没有为难,让他们都走了。
徐节度使一直留到其他人都走完,才起身到正位之侧。
“大兄,大家如此畏战,与我们实在不利啊。“
徐家主长叹。
他又何尝不知。
他望着门口悬着的青色,眼底一片痛色。
梁家行事实在太狠,竟将几万余众全数斩杀。
这样的手段,岂能不让人胆寒?
“大兄,”徐节度使不忍兄长为难,有心请战。
门外兵士来报。
歙州有信传来。
徐节度使快步过去,将信拿来。
看到上面挂着的一丝红色,他心底蓦地升起一缕不详。
徐家主打开信,才看完身体便忍不住剧烈一晃。
“大兄,”徐节度使急急扶住,将信拿过。
看完后,他失声道:“歙州失守了!”
徐家主微微点头,道:“消息过来这边至少要两天。”
“而今,怕是什么都晚了。”
“怎么会?”
越州婺州皆相距歙州不远。
只要坚持几日,便足可等到援兵。
徐家主微微摇头。
早前,他便是担心出现一城孤守的情况发生,才在其他几地屯兵。
且在派人过去时,便有交代。
几城相互守望,关键时候,可先出兵,后来回禀。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徐节度使看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徐家主,“当下这种情形,我们还是暂且避其锋芒,以滁州为防线,将其阻拦与外。“
徐家主看他。
“若那般,就等于放弃西边大半地盘。”
那可是他们花费无数心力,用了十几年才打下来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徐节度使道:“留得青山,便有起来的希望。”
“滁州离这儿不远,我带人过去驻守,便是有事,也能两厢照应。”
徐家主两拳紧握。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道:“也罢,便听你的。”
徐节度使浅浅一笑,道:“时间紧迫,我这就启程。”
徐家主点头,望着徐节度使,道:“万事小心。”
徐节度使看着兄长开开合合,却没有再说其他的模样,含笑点头。
他很清楚兄长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只是其是一族之长,便是疼惜弟弟性命,可在大局面前,只能忍痛不语。
他阔步行去自家小院,将自己出征消息告知田夫人。
因着兄长离世,田夫人惊痛之下,病卧在床。
如今又听得夫婿出征,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巾帕,扯了田节度使的衣袖。
“家里难道没有别人了吗?”
“你可是淮南的节度使,怎能犯险?”
“没有了,”徐节度使拉开田夫人,温声道:“徐家世代诗礼传家,与行兵定策一道并不擅长。”
“早前有舅兄和一干袍泽相助,倒还好些。”
“但是现在,”他默了默。
田夫人凄然。
“是啊,大兄不在了,”她捂着脸,“被梁家那个小贼斩杀与林中,便是尸首,也寻不着了。”
她呜呜的哭,单薄的肩膀剧烈抖着。
徐节度使赶忙坐到她跟前,揽住她肩膀,轻抚她背脊。
“好了,不说这些。”
“我就过去一阵,若事情顺利,过些日子,我便能回返。”
“你不要骗我了,”田夫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梁家就是靠斩杀人头起家的,大兄都不是其对手,何况你们?”
她拉着徐节度使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
“但我要你知道,你在一日,我便活一日。”
“你若不在,我便立时悬梁。”
“你,”徐节度使面色微变。
田夫人绷着面皮,定定看着他。
“你是知晓我的,我是个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徐节度使长叹。
他将她揽入怀里,用力抱紧。
田夫人将头靠在他挺直的肩膀,泪珠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几息后,徐节度使推开她。
转头,大步流星的撞开珠帘,出门。
珠帘颤颤的剧烈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动。
田夫人痴痴的望着门边。
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才颓然倒下。
“夫人,”候在门边的丫鬟惊叫着奔进来。
南地,在得知程夫人被程大郎接回之后,韩将军带着一百兵士乔扮成商队模样,来到城下。
兵士头也不抬的道:“过所。”
韩将军将手上书信递上。
“将此信交与程家主。”
兵士一怔,正色的看韩将军。
韩将军斜睨,淡定从容。
兵士还算机灵,知晓不对,忙让同伴继续查验,他带着信去寻郡守。
郡守看了眼上面署名,也不敢做主,忙去找程家主。
程夫人正好也在。
看到担忧一路的老父面色红润出现在眼前,她惊讶万分,同时又生出疑窦。
她看向大兄。
想要得到个解释。
程大郎却不敢多言,只抿着嘴,躲闪着她的目光。
程家主让她落座,思忖着该如何解释。
正在这时,郡守求见。
程家主忙让程大郎把人带去后面。
仆从引着郡守过来。
见到程家主,郡守赶忙把信递上。
那信上字体,程家主一眼便认出是何人所写。
他将信打开,见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
柳某素来仰慕程家,特来拜会。
程家主面色凛然,背脊也跟着挺起。
女儿才刚进门,她这信就到了。
这是不是就是说,她一直关注着这里,关注着程家。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
方露出笑容。
“来人现在何处?”
“在城门口,”郡守还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
“来人,”程家主忙叫来管家,“备家里最好的车。”
管家闻言,不敢怠慢。
不出两刻钟,雕花飞檐,朱锦悬珠的双马并驾便准备妥当。
程家主又让其牵来惯用坐骑,示意郡守。
“你随我一道过去。”
‘郡守答应着跟着来到城门。
送信的兵士远远看到,忙迎到近前。
“人呢?”
郡守问。
“就在那儿,”兵士往城门边缘指去。
第八百二十七章 拜访()
郡守顺着视线望去,见是队平平无奇的商队。
程家主已下了马,将缰绳抛开。
其后,立时有人接手。
他阔步走到城门口,人未到,手已先行拱起。
商队自动分开一条路,一身形单薄的清秀郎君来到近前。
“程家主,”柳福儿浅笑盈盈。
“柳城主,”程家主惊讶的看着若不开口,他都以为是个俊俏郎君的柳福儿。
柳福儿弯眼笑,“看来,我这扮相很成功啊。”
程家主呵呵笑。
何止像,简直都要分辨不出雌雄。
他笑着指了身后,“某备了车马,城主若不嫌弃,还请与我同往。“
“好说,”柳福儿笑着颔首,与他并肩入城。
郡守立在边上,偷眼望着。
柳福儿浅笑吟吟,与程家主登上足有耳房大小的车厢。
坐定后,蜷坐与后面的两丫鬟点起别致的水香,靠近两人左手的则是提起才刚烹好的茶瓶。
柳福儿抬手,丫鬟便换了甜浆。
柳福儿接过,含笑道谢。
程家主拿了茶汤,抿了口道:“城主不喜这个?”
“不是,”柳福儿笑道:“我吃茶喜欢清茶,这等滋味,我实在消受不了。”
程家主看了眼茶盏内里。
他上了年纪,茶汤多喜欢刺激性的。
仆从为了配合,多在里面添些胡椒一类的物什。
他瞥了眼柳福儿年轻面庞,掀了掀嘴皮。
车子摇晃着前行。
不知车里加了什么,行走之时,只能感觉细微的晃动,却没有半点颠簸之感。
柳福儿将茶盏搁下,道:“我的来意,想来程家主已知晓。”
“不知家主有何想法?”
程家主微微怔了下,没想到柳福儿竟然如此的单刀直入。
他沉吟片刻,道:“刘家如今的情形,你应该也听说了。”
柳福儿点头。
那就是谢大干的,她还参与了,怎会不知道?
“实不相瞒,家主的突然离世,让刘家大乱了一阵。”
“结果就是刘家四分五裂,早前附庸过来的家族也都跟着遭殃。”
柳福儿抿着嘴,看他。
柳福儿眼睛黑白分明,定定看来,便可映出那人倒影。
程家主底气不足,对上这样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闪了下。
“说起来,我程家也是多年受老家主恩惠的。”
“当然,”他道:“我等也竭尽全力的回报之。”
柳福儿点头。
程家主浅浅的掀了下嘴皮,道:“而今刘家如此,我等也是痛心不已的。”
“然,我们还有族人,有需要照顾的人。”
“所以,”他深吸了口气,道:“若城主不弃,我等愿为马前卒。”
“只一条,”他道:“请城主念着我等这点情分,为刘家留一点根苗。”
柳福儿眉头轻蹙。
斩草不除根,很麻烦的。
“你放心,”程家主道:“只要一点血脉就好。”
柳福儿想了想。
在将来麻烦,和现在难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