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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你果然料事如神,这司空竟当真来了。”
杜五微微的笑,修长的手指松开紧捏着的袖口。
徐九拉他坐定,把字条递给他。
杜五仔细看了遍,道:“我这就去给梁二去信。”
“好,”徐九点头,复又拿来字条看。
杜五转身离开,隐约似乎听到徐九在嘀咕“傻儿。”
杜五脚步一顿,复又迈步出门。
片刻,一只鸽子精神抖擞的拍打翅膀,一个振翅飞入长空,眨眼便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了。
待到第二日正午,它一身疲乏的落在一艘楼船之上,啄啄羽毛,迈着步子来回踱着。
楼船上,大家各司其职,该忙什么忙什么,直到郑三经过船舷,才发现这儿不知何时落了个鸽子。
秉着凡是都要回禀的态度,郑三捏着鸽子上了二楼。
柳福儿正在临时挪出来的榻上晒太阳,见到鸽子,便道:“哪儿来的?”
郑三摇头,把鸽子连带腿上的小竹筒递过去。
柳福儿把竹筒拿下来,展开字条。
上面的字弯弯曲曲,她只认出个八字。
她干咳一声,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她捏着字条,递给边上同样在晒太阳的梁二。
梁二拿过来,一扫,就从榻上蹦了起来,一脸怒容的道:“岂有此理。”
柳福儿看不懂字,又不好问,只拿眼睨他。
梁二见她一脸淡然,便迁怒道:“八郎都被擒了,你还如此淡定。”
柳福儿心里一跳,道:“是徐九?”
“除开他,还能有谁?”
梁二咬牙切齿。
“不应该呀,”柳福儿摇头。
早在离开之时,她就已经跟仲六示警,未免意外,她还把那些人错开释放。
且当时同一船队的世家子那么多,就是徐九起疑,也没可能那么快拎出他呀?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柳福儿百思不得其解。
梁二却已经忍不得了,他号令郑三,即刻返航,重往蜀地进发。
郑三遥望已经隐约能看到边缘的城池,道:“郎君,前面不远就是帝都,要不咱们把粮卸了,空船回去?”
“空船怎么救人?”
梁二瞪眼,道:“命舵手升帆,全力回航。”
郑三看柳福儿。。。
见她垂着眼眸,没有吭气,只好下楼去吩咐。
楼船悠悠转了方向,梁二嘀咕,“徐九那个怂货,也不知会怎么折腾八郎。”
身边十分安静。
梁二不甘寂寞,歪头道:“喂,你倒是说个话呀。”
柳福儿摇头,道:“跟徐九想比,我更怕杜五做什么。”
她道:“我早前没料到咱们会有人落到他们手里,可没少在徐九跟前上眼药,我想杜五这会儿心里定憋着火呢,没准就会撒在八郎身上。”
“那怎么办?”梁二一听,顿时急了。
柳福儿道:“那不是有信鸽吗?你写封信回去,就说咱们定会过去,粮也会双手奉上,但前提是,八郎必须好模好样,不能受半点伤害。”
“行,我写,”梁二立刻冲进屋里,写了字条,一阵风的下楼。
鸽子很快被放飞,因着没有充分休息,它飞行的速度明显慢了几分,但好在它是经过千锤百炼过的,即便疲累,也还是坚定的飞着。
而此时,它将要降落的目的地正与司空家的楼船对峙。
司空八郎命人押来护卫,淡笑的问杜五,“这两位可是郎君家仆?”
两护卫被司空家的仆从强迫着抬起脸。
杜五瞳孔猛地一缩,认出两人。
司空八郎呵笑,“杜郎君,你我做个交换如何?一个换两个,你不亏。”
杜五哼道:“司空郎君倒是会做生意,可惜这两人的分量不够,要是你司空郎君来换,或许就差不多了。”
司空八郎轻哦了声,歪头看两护卫。
杜五冷笑,吩咐道:“把司空郎君的家仆带来。”
护卫望了眼被押住的同袍,沉默的退了下去。
很快,一身是血,神志昏迷的仲六被两人拖行上来,。
“仲六,”司空八郎一下子变了脸。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何这般折辱与他?”
杜五呵了声,道:“劳烦司空郎君看清些,我可是没有对他如何,他身上的伤,是他逃跑之时留下的。”
司空八郎才懒得理会,他不停高呼仲六名字。
第八十五章 以粮换人可否?()
仲六一直低垂着头,无论司空八郎如何呼唤,他都动也不动一下。
司空八郎焦急不已。
杜五浅笑,道:“郎君若想知他如何,何不亲自过来看看?”
司空八郎冷冷看他。
他有命过去,怕没命再回来了吧?
杜五呵笑的面对他冷眼,神情淡然自若。
两方僵持片刻,司空八郎到底耐不住心焦,破功,命仆从搭设搭板。
“郎君,不可呀,”仆从慌忙阻止,道:“还是奴过去看看吧。”
杜五微微侧目,候在仲六边上的护卫立刻拔出一点佩刀。
冷厉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线。
“靠后点,”司空八郎推开仆从,道:“我若不去,他们是不会放了仲六的。”
“可是郎君,”仆从焦急的扯了他袖摆。
“好了,”司空八郎一抖袖子,躲开他的拉扯,从已然搭好的搭板往徐家的楼船走去。
“司空郎君好胆识,”杜五轻轻拍了几下巴掌。
司空八郎鄙薄的嗤了下,两步跨到徐家楼船,跳下船舷,他直接来到仲六跟前。
略带着些薄茧的手指探到仲六鼻下,一直绷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呼吸虽有些微弱,好在均匀,所伤之处,大抵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性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他转头问杜五,“我人已经来了,他也能回去了吧?”
“请便,”杜五抬手,笑得温文尔雅。
两个徐家护卫十分识趣的松手,退后。。。
司空八郎望向自己楼船。
几乎是立刻,几个仆从从楼船冲了过来,两个去架仲六,另外两个护在司空八郎跟前。
杜五见几人两手空空,偏还要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由失笑。
“司空郎君,你打算让你的家仆全都命丧与此吗?”
司空八郎皱了下眉头,道:“我要与徐郎君对话。”
杜五淡笑,“你觉得你够格吗?”
司空八郎也笑,“我有粮,你说我够不够格?”
杜五微微皱眉。
司空八郎见状,笑得就更欢快了。
楼上,有护卫疾步下来。
杜五咬了咬牙,不用听都知道徐九说了什么。
他深吸口气,静听护卫道:“郎君请司空郎君上来一叙。”
司空八郎挑着眉毛,挑衅的看杜五。
杜五微勾嘴角,似笑非笑的道:“但愿司空家能满足徐家的胃口,不然,”他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空八郎心里一跳,但在杜五面前,他不愿意露怯,便道:“不知可否让我家仆先行去回。”
护卫看了眼生死不知的仲六,点头。
两个司空家的仆从便将仲六带了回去,另外两个则打算跟着司空八郎,却被司空八郎一并打发回去。
与此同时,被司空八郎擒获的护卫也被释放回来。
司空八郎提步上了二楼,护卫将他引至半开的舱门口。
推开门舱室的厅堂便能瞧见徐九端坐正位,一手持着小扇,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巴掌大小的红泥小炉,上面敞口的瓦罐里正氤氲冒气。
司空八郎拱手一礼,徐九抬手道:“司空郎君不必多礼。”
司空八郎看了眼水面,将开未开,的确不能歇手。
他笑着坐在下首位。
杜五淡笑着坐他对面。
只片刻工夫,茶水便开始翻花,徐九娴熟的捏起竹筴,一手捻了些磨好的茶粉,浅浅的撒,慢慢的搅,待到均匀,他捻了些盐,而后道:“司空郎君可有什么忌口?”
司空八郎摇头,徐九便又加了葱花生姜胡椒等等一系列的配料。
待到烹煮完毕,徐九所烹刚好三杯。
一一送出,三人各自品评一番。
徐九便入了正题。
“适才司空郎君说有粮,不知可是我想的意思?”
司空八郎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以给父亲传了讯息,如果不出意外,此时粮船已在来的路上。”
徐九与杜五对视一眼,徐九笑道:“实不相瞒,我需粮千石,不知司空家可有?”
“我不知,”司空八郎立刻回他,心里则很清楚,千石粮绝对没有。
徐九微微变脸。
司空八郎苦笑,又有些惭愧,“郎君年纪小小,便为家族操劳。与郎君一比,镇日浑浑噩噩的我不如郎君多矣。”
徐九默了默。
其实如果不是身在徐家,身在阿娘的宠爱里,他或许也如司空八郎一般,整日吟诗作对,游戏山水间,乐不思蜀。
杜五见徐九心有戚戚焉,忙道:“司空郎君,你这可就不对了。”
他这一开口,厉害打断徐九正在酝酿的情绪。
杜五微笑道:“你自己尚且不知是否有粮,却来与我等承诺,你这是红口白牙的哄我们玩呢?”
徐九面色微变,有些不虞。
“杜郎君,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司空八郎察觉徐九变化,心里暗叹,人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轻易就会被别人左右念头。
杜五道:“愿闻其详。”
司空八郎道:“我是不清楚家里有粮多少,但我司空家也非那等浅薄短视之辈,家中良田还算有些。郎君家大业大,非我等小家族可比,因此不敢说一定能满足郎君所需,但应个急,想来还是能做到的。”
“你当真愿把粮给我,”徐九眉头一动。
司空八郎点头,道:“但我只是家族的一份子,虽说阿耶是族长,可他能拿多少出来,我自己也没有数,”他笑笑,“毕竟族里还有许多儿郎,阿耶也不好偏心,只望郎君不要嫌少才好。”
“郎君愿帮忙,便是我徐家的朋友,我又怎会嫌东嫌西,”徐九弯了眼睛,笑得温和。
司空八郎所做所说全与他早前设想一般,徐九在先天上就信他三分。
杜五眼见事态朝自己最不想要的方向而去,不由握了握拳。
良久,他微微一笑,道:“说了好半天,还不知司空家主几时过来,可知晓在哪里与我等汇合?”
司空八郎回以一笑,“我所乘楼船回去,不就知晓了。”
杜五点头,转眼道:“看来司空郎君要在船上待些时候了,我去着人收拾一下,总不好亏待司空郎君。”
徐九笑着点头,等杜五出门,便笑道:“这茶是我淮南茶山秋后的最后一捧,滋味比雨前的更加浓厚。”
司空八郎笑着点头,捧起还有些烫手的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谁比谁更奸()
杜五信步下到船舷边,凝望平静的水面。
片刻,他转身来到一护卫跟前,道:“邹三,跟着司空家的船去,司空家郎主还是不出现在这里为好。”
邹三侧头看他。
杜五冷冷回睨。
邹三拱手,沉默转去船尾,一点涟漪过后,便再无动静。
杜五微微一笑,招来护卫道:“收拾间舱室给司空郎君。”
护卫领命走了,杜五回了自己的舱室,却不知道司空家的楼船在回去之时遇到正好赶来的公差。
听说司空郎君被劫,负责此次差事的县史急得额头冒汗。
司空家在蜀地势力不算小,而徐家在这里,州府县也都有熟人,同样也不好惹。
他一个小吏,平常也就管管邻里纠纷,偷鸡摸狗,这等大人物之间的纷争,他哪里搞得定?
他绕着案几转了几圈,道:“来人,去两个差吏送司空家的船回去,其他的继续随我跟着。”
很快,几艘小型的舟船与司空家的楼船交错驶过。
好容易才跟上司空家楼船的徐家护卫小心掩藏身形,直到舟船走远,才松懈几分。
而在另一边,梁二急三火四的连赶几天,终于与徐家的楼船短兵相接了。
当听说梁二果真回返,杜五得意一笑。
倒是徐九微微皱眉,暗道一时疏忽,忘了与梁二通气。
他起身要往外去,杜五拦住他,道:“郎君这是要作何?”。。
徐九道:“既已有粮,何必再与梁二硬碰。”
“郎君,”杜五笑道:“且不提司空家存粮几何,我只问,郎君当真能咽下被梁二囚禁之仇?”
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