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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儿的脾气本就不是什么柔顺的,一来二去便再度上演全武行。
负责引路的骑兵听到梁二喊疼的叫声,尴尬看梁帅。
梁帅忍着突突上涌的火气,挥退骑兵以及自己的亲卫,才轻咳一声。
听到父亲声音,梁二精神一振,忙做出肃穆状,小声道:“我阿耶来了。”
柳福儿吓了一跳,忙敛襟垂眸,立于一旁。
梁帅静等两息,确定屋里差不多恢复原样,才推门进去。
简洁的屋舍一目了然。
儿子趴在靠里的榻上,身上搭着一床被子,除开耳朵红如茱萸,其他倒也正常。
一旁身形单薄的小郎束手而立,眉眼清秀,若不是亲耳听到一些不雅的声音,瞧着倒是温文尔雅的。
梁帅从上到下,仔细端量柳福儿两三遍,再看儿子虽一脸惊喜,却还以余光时刻关注柳福儿的样子,浓浓的剑眉打成个死结。
怎么一阵时候不见,儿子竟染上这等癖好了。
他低咳一声,冷睨柳福儿。
柳福儿很识趣,立刻拱手告退。
“大郎你等一下,”梁二赶忙拦住,道:“阿耶……”
“什么?”梁帅冷声一喝。
堪比金铁交击的声音震得屋内所有人耳朵一鸣。
梁二知道,阿耶这是气急了。
他缩了缩脖子,还是勇敢道:“阿耶,我有事要禀。”
第九十八章 婚约还是认的()
梁帅嘴唇紧抿着,冷冷看梁二,满身的风雨欲来。
梁二道:“这是柳世伯的独女,柳娘子,”他顿了下,见梁帅依然拧着眉头,便提示道:“就是我那位未婚妻室。”
梁帅恍然,转眸重新端量柳福儿。
不说还真不觉得,此时再看,眉眼五官还真与柳伯山有几分相似。
且若是娘子,适才的违和也就顺了。
梁帅表情瞬时放柔,温声道:“适才是世伯失礼,世侄女莫要见怪。”
柳福儿淡淡一笑,有些别扭的行了个屈膝礼,道:“是我唐突,冒昧过来边关,还望世伯见谅。”
梁帅笑了笑,道:“世侄女与二郎同来,可是伯山有事相托?”
梁帅是知道柳伯山因得罪帝都某人进而被贬黜的消息,只是他这边战事频发,实在没能来得及顾及。
柳福儿表情黯淡,声音细缓,“家父已在回乡的途中,不幸病逝了。”
“怎会如此,”梁帅叹道:“没想到帝都一别,竟成永诀。”
柳福儿见梁帅一脸感伤,心里有些怪异。
她并没有原主与父亲相处的记忆,与柳父没有半点印象,未免梁帅问东问西,她微一曲礼,道:“世伯与二郎君多日未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她往外走去。
“大郎,”梁二要拦。
梁帅转眸,以目光止住。
目送柳福儿出了门,梁二才微恼的道:“阿耶,你为何这样?”
梁帅寻了靠近床边的坐榻坐下,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说清楚。”
梁二拉着脸,把与柳福儿相遇相识的经过说了遍,尤其着重为救自己,柳福儿不计较名分,行冲喜一事,又道:“阿耶,我要娶她。”
梁帅斜眼,道:“你与她本就定亲,你不娶她,还想娶谁?”
梁二大喜。
“只是,”梁帅话锋一转,道:“如今你柳世伯已逝,我又不曾见过柳娘子,她手里又没有确凿凭证,我如何断定她便是你柳世伯亲女?”。。
“那阿娘呢,她可曾见过?”
梁帅摇头,“这事是我与你柳世伯定下的,后来我领命下汴州,许多事便耽搁了。”
“那怎么办?”
梁二急得脸都变了色。
梁帅见他乱了方寸,便道:“你怕什么,真的假不了,柳家虽然败了,可柳家的家仆总不会消失,我会派人去寻,若是证实她就是柳家娘子,我会传讯给你阿娘,让她帮忙操持就是。”
梁二松了口气。
也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若阿娘帮着办,肯定不会委屈大郎。
他呵笑的看梁帅。
梁帅摇头。
家里的混小子终于开窍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有点心酸呢。
“行了,你好生养伤,等好些就去檀州。”
他起身道:“别忘了温柔乡,英雄冢。”
“是,阿耶,”梁二回得响亮无比。
梁帅走了两步,又道:“对了,司空侍郎传信与我,司空家要举族迁去汴州,我已经让你大兄去做了,过些时候,司空家还会送来两船粮食,你若赶上,就一并带去。”
梁二眉头微凛,道:“契丹人又不安分了?”
“他们什么时候安分过?”
梁帅道:“我接到消息,耶律阿保机正在联合各部,有意在入冬之前南下劫掠,以备过冬。”
“他想得美,”梁二咬牙切齿。
梁帅道:“我还怀疑,早前突厥突袭朔县,便是与契丹联盟。若如此,这回契丹人可是所图非小。”
梁二皱起眉头。
檀州武州乃是通往中原内地的要地关卡,一旦突破,能骑善射的契丹便可一路直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阿耶,我这就去檀州。”
他撑着身体,要起来,不慎拉动伤口,不由呲牙。
“不急,我会暂时在檀州坐镇,”梁帅按住他道:“且我已经传讯给你大兄,待到安顿了司空一族,他会来武州,到时你再去檀州与他策应也不迟。”
梁二老实的趴好,问:“大兄要来?那家里呢?”
“那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梁帅笑了笑,往外行去。
门扉吱呀一声合拢,梁二轻叹。
战事将起,他和大郎的事怕是要押后了。
周小六从门边悄悄进来,见梁二面色沉凝,忙道:“参军,可是梁帅不满意大郎?”
“阿耶最是守信重诺,怎会对大朗不满?”
梁二挑眼。
“那就好,那参军这是……”周小六松了口气,但见梁二脸色似乎并没有好转,不由奇怪。
“契丹要进犯了,”梁二淡声道。
“什么,”周小六跳起来道:“参军,属下请战。”
梁二斜眼,“我这样,你请什么战?”
周小六一梗,道:“不然属下带几个兄弟先去檀州打前站?”
“行,”梁二呵呵,“你去跟阿耶说吧。”
周小六顿时蔫了。
他们是梁二麾下属军,主将不行,他们这些属军没理由先走。
梁二招手,示意周小六到跟前,搭着他肩膀起身,道:“所以,你就盼着我早点好,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出关杀贼。”
周小六咧嘴,蔫蔫应是。
“不过这样也好,”梁二道:“前些日子你们着实散漫了些,趁着这点时间,你赶紧把人召集起来,你和郑三负责训练,把丢了的功夫赶紧捡捡,别等到大兄来了,给我丢人。”
周小六赶忙应是,扶他坐到榻上,道:“中郎将几时能来?”
梁二挠挠鬓角,含糊的道:“军情紧急,应该不会太慢吧。”
周小六一听,再不敢耽搁,忙出去寻人操练。
时近傍晚,柳福儿一直没能等来要等的人,便只能去梁二那里。
看到柳福儿,梁二笑呵呵道:“阿耶答应你我婚事,只是需得等战事停歇。”
柳福儿咬牙,“谁跟你说这个了。”
梁二装傻,“不然呢。”
柳福儿一甩头,直接往外走。
“你去哪儿,”梁二急忙去扯她。
柳福儿冷笑,“我去哪儿还用不着你管。”
梁二见歪不过去,只好道:“边关战事将起,你等我打完这一仗,我便送你出关,这样行了吧?”
“当真?”
鉴于梁二几番扯谎,柳福儿对他的信任已经降低到水平分以下。
“当真,”梁二举手发誓,“我保证。”
第九十九章 他乡遇故友()
柳福儿定定看他,没有吭气。
梁二又道:“此时定然已经下了车船管制令,便是有角符也不能出行,我就是想帮你,也无法。”
柳福儿磨牙。
心知他就是故意拖到这时,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冷淡的道:“但愿你言而有信,”便无视梁二的频频点头,径直拂袖而去。
待到柳福儿走远,梁二才轻吁口气,塌下一直紧绷的肩膀。
总算是顺利蒙混过去。
如此又过半月,妫州郡守据城自立。
梁二得知大怒,立刻张罗去檀州。
周小六进言:“参军,要不还是等一等吧,中郎将不是传信,这两天便会到了吗?”
梁二瞪眼:“阿耶此时三面受敌,我怎能在此干耗?”。。
周小六嗫嗫,心知自己劝不住他,便只能让谷林多带些草药,有备无患。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骑兵们整装待发。
周小六环顾一圈,发现少了柳福儿,便道:“参军,大郎不跟着吗?”
梁二道:“战场残肢四散,血光横飞,就她那个小胆,去了还不吓得夜夜不得安枕?”
“可是,”周小六还想再说,梁二抬手止住,道:“再说军帐之内不好留她一个娘子,还是让她呆在这里好了。”
他健臂一挥,示意骑兵们进发。
周小六小声道:“可是大郎聪明,鬼点子又多,有她在,可是能省好多少事呢。”
身边响起沉重的甲胄摩擦以及马蹄踏步的声音,他的嘀咕才出口便被淹没其中,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了什么。
郑三从后面过来,见他还扯着缰绳不动,便挥了挥鞭子,示意他赶紧跟上。
周小六转头,见长长的队伍就只剩个尾巴,余下的都已跟着梁二往前进发。
“哎,我说,等等我,”他一甩鞭子赶上,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太阳高起,柳福儿一觉好眠。
当伸着懒腰打开窗子后,她有些诧异。
平日里喧嚣热闹的校场变得安静极了。
她伸出脑袋去看,空旷的校场空无一人,只余几片落叶随着秋风起起伏伏的飘过。
柳福儿披上披风出门。
负责官驿的小吏见她,忙堆笑的迎上来,“敢问郎君想要去哪儿?”
柳福儿转眼看四周。
平日进出不断的骑兵们此时一个都不见,本就不大的官驿空落的可以。
她表情微冷,“梁参军呢?”
小吏干笑,道:“参军接到命令,出城了。”
“去哪儿了,几时回来?”
柳福儿的声音冷得几乎结冰。
想也知道,梁二这个混球趁她睡觉,偷偷开赴边关了。
“这个,我不知,”小吏声音颤颤,后脊梁一阵发凉。
柳福儿冷哼,折身回房。
小吏步步紧跟,当看她快速收拾包袱,顿时额际冒汗。
“郎君,你万万不能啊。”
柳福儿才懒得理会,她将东西打成小包,背起来要走。
小吏扯了他袖口,滴泪横流:“郎君,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参军走前已经下令,若他回来看不到你,便会禀明郡守,让我回家吃自己,到时我一家老小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柳福儿恼怒磨牙。
梁二这是抓准了她的弱点,以旁人要挟他。
小吏见有效,便再接再厉,道:“边关本就苦寒,战乱一起,米粮价格惊人。若我没有这差事,我那三个孩儿就只能插草卖身了。”
柳福儿停下脚,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走就是了。”
“多谢郎君,”小吏感激道:“我帮郎君把包袱送回去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柳福儿瞧他手背上的水渍,咧嘴。
小吏呵笑,跟在柳福儿身后,边走边掏帕子把脸手收拾干净。
放好包袱,柳福儿又往外去。
“郎君可是要去外面逛逛?”
“我这里地头最熟,不如我带郎君去,如何?”小吏急忙跟上。
柳福儿站定,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留下,就不会出尔反尔。”
小吏干笑,在袖子里摸了会儿,递上个荷包。
柳福儿挑眉。
小吏道:“我俸禄微薄,身上就只有这么多,还请郎君莫要嫌弃。”
“这个就不用了,”柳福儿把荷包推回去,道:“我只是出去走走,不会买什么东西。”
“这样啊,”小吏收好荷包,见柳福儿往外行,便道:“郎君,你若要买,就与他们说,可来官驿找山馆吏。”
柳福儿摆了摆手,出了官驿。
立在宽敞的官道之上,柳福儿循着人流一路往北,很快来到一个热闹的坊市。
坊市的道路很宽,两旁的店铺和路旁的摊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