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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气得眼前发黑,却也无法。
马颖极快的眯眼盯了两人背影一瞬,泪花溢出眼睑,缓缓滑落。
刘氏忙道:“颖儿,你别忘心里去,二郎便是这么个性子,容不得人说。”
马颖抹了泪花,绽出一点笑,道:“不怪梁二兄,是我失礼,不该多嘴的。”
刘氏一叹,拉了马颖的手,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马颖垂下头,很是羞赧。
花园里,柳福儿拉住梁二,道:“你刚才那么说,可是有点过分了。不管怎样,总得给阿娘留些面子吧。”
“怎么留?”
梁二瞪眼,道:“那狗奴竟还想给你穿小鞋,当我是死的呀?”
柳福儿一怔,心田一片繁花盛开。
她弯了嘴角,小声道谢。
梁二嘿嘿一笑,睨了眼身后的赤槿,凑到柳福儿耳边道:“要谢就等晚上吧。”
柳福儿的脸一下子红了。
“流氓,”她羞涩地捶他胸口。
梁二握住她的手,略微一拥,道:“走吧,婆婆还等着咱们过去。”
梁二半拉半抱往前走。
柳福儿左右看看,见没有旁人,便由着他。
来到延寿居,虞氏见只有梁二和柳福儿,心里便有了数。
她让人拿了些撒子和开胃的梅子饮来。
两人吃了一些,刘氏才与梁大夫妻及梁锟过来。
见少了个人,梁二挑眉。
刘氏瞪了他一眼,与虞氏说起马颖离家多时,很是思念亲人,打算归家。
虞氏侧目看眉眼横飞的梁二,摇摇头道:“世道不太平,只凭她带来的那些护卫,未免不妥。”
她道:“派些人送她回去吧。”
梁大眉头微动,正要说话,唐氏忽的扯了他衣角,示意他帮忙理儿子皱起来的袍脚。
刘氏道:“我已经交代平伯,派些人跟着。”
虞氏点头,命人摆饭。
吃过饭,梁二与梁大一同去了府衙。
梁锟则赶去学里上课。
唐氏邀了柳福儿去游园。
柳福儿却不想在这时与马颖再打照面,便婉拒了。
回到院子,重槿把正院送来的捻头端来。
柳福儿捏了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端量了会儿。
不过就是表面撒了些芝麻的干面小团。
她扔到嘴里,一嚼。
略硬微咸,多咬几下,芝麻的香气便溢满口腔。
“这个你会?”
柳福儿顺手又摸了个,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咬。
“可以,我还会做甜的酥的。”
柳福儿道:“那就做点里面加了落花生的。”
重槿略一思忖,便琢磨个八九不离十。
正要出去,就见柳福儿没多会儿便吃了五六个,并且还有大快朵颐的样子,便道:“娘子,这个很顶饥,莫要多吃。”
柳福儿停了手,拿起甜浆灌了两口。
没出几息,就觉得有些撑了。
她站起来,去院子迈步。
赤槿从外面回来道:“娘子,马娘子走了。”
柳福儿道:“大兄呢?”
“没看到,”赤槿道:“只有刘夫人送到二门口。”
柳福儿点头,摸摸肚子,似乎又有点饿了。
她转回屋子,发现重槿并没把捻头收走,便抓了一把,当零嘴。
当晚,吃饭时,柳福儿只动了几筷子。
梁二看在眼里,不由上了心。
待到回到西院,他问柳福儿,“可是哪里不适?”
柳福儿摇头,道:“下午时多吃了些捻头,这会儿还饱着呢。”
梁二扭头,见榻几上还有半盘的捻头,不由笑了。
“我才刚去军营时,不习惯。没等饭时,便饥肠辘辘,阿娘怕我挨饿,便做了这个,又怕放不住,特地做成干的。”
他道:“那两年可全都靠着这东西,才能顶过去。“
“阿娘是一片慈母心,”柳福儿微笑,道:“阿娘疼爱你,你也要体谅些她。”
她道:“有时候有些话要多注意她的心情。”
“我挺注意呀,”梁二莫名。
回来就跑去请安,还嬉笑着讨她开心。
柳福儿抿嘴,想了想,道:“比如说,早上那事,阿娘说让你带去,你带着就是,做什么说到重槿?”。。
“这有什么?”
梁二很无辜,道:“你那丫头的手艺本就比豆蔻好。”
柳福儿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
未免破坏形象,她简而言之概括,道:“就是好,也不能说。总之,以后别说就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山陵崩,天地变()
“好,我记得了,”梁二呵笑,手又不老实的摸来。
柳福儿挣扎着拨开他的手,道:“还有我,以后跟我有关的,不管好坏,都别去阿娘那儿说、”
“好好,”梁二答应两声,人如饿虎扑羊,将柳福儿压在下面。
柳福儿哎呦一声,就觉眼前一暗。
梁二已将灯打灭,顺带扯了床帐。
翌日,梁二天还未亮便起床,去东院找梁大。
见到小弟,梁大松开拉着唐氏的手,低声道:“到了之后,我便送信回来。照顾好锟儿和自己,莫要让我担心。”
“我会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唐氏强忍泛上来的泪花,低声道。
梁二阔步来到近前,道:“大兄,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梁大点头,侧头看了眼唐氏,跟着梁二出门。
很快,梁大带着军队浩荡的出了汴州,周小六等一行人接管了汴州防务。
转眼便是十月,将入月底,便有凛冽寒风刮来。
柳福儿体质微寒,梁二怕她再犯毛病,早早就让人把窗子糊上厚厚的窗布。
刘氏知晓,不由撇嘴。
不过想到儿子近来的乖巧,到底没有做声,只是交代平伯把府里的院子全都弄好。
另一边,日夜期盼的唐氏终于接到梁大送来的书信。
才一看完,她哭倒在了榻上。
成女史拿过信看过,也是泪湿衣襟。
她咽下悲痛,扶着唐氏道:“只要没找到尸首,就是好消息,或许娘娘只是隐姓埋名,只等我们去寻呢。”
“怎么可能,”唐氏道:“乱军当时是在后头紧追着的,若失散,只有可能是被乱军挟裹了去。”
“那都是些暴民,阿娘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又岂有活路?”
成女史凄然,但她很怕唐氏会像早前那样萌出死志,便道:“郎君不是说了,他已领命,誓要夺回帝都吗?娘子不如写封信去,让他暗中打探一番,或许娘娘还活着也说不定。”
唐氏眼睛一亮,忙挣扎着起身。
待到完成,赶忙送去外院,让平伯转出去。
转眼月余,眼看已近年关,梁帅护圣驾,不得回返。
刘氏理好往年惯常送给各家的年货,又格外挑出一些,送去江陵马家。
江陵距离汴州并不是很远,没几天年货便送到。
戚氏看了礼单,叫来马颖,指了桌上的几个锦盒,道:“这是刘夫人特地送你的。”
马颖打开一盒,见是别致漂亮的花笺,不由淡笑。
戚氏瞄了眼,见上面的压花是重台叠瓣,便道:“这该不会是她那园子里的那朵吧?”
“正是,”马颖道:“这是我与刘夫人一同做的。”
“她待你倒是亲近,”戚氏笑道:“只可惜,她那两个儿子都已经娶妻,不然把你嫁去,我倒是能放心了。”
“娶妻怕什么?”
马颖道:“这世上休妻再娶的可还少了?”
戚氏眉眼一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颖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说说。”
她翻了遍锦盒,只拿了花笺,道:“其他的留给阿娘,也算女儿的一番孝心。”。。
“我哪里还差这些,”戚氏笑着示意柑香把锦盒拿着,道:“你的心意,阿娘领了,东西还是留给你收着。”
马颖一笑,带着柑香回了院子。
待到坐定,马颖道:“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吗?”
柑香摇头,放下装着珠钗和臂钏的锦盒,道:“算日子,差不多也就这两天吧。”
马颖打开盒子,拿出珠钗,迎着光打量。
小指甲大小的珍珠攒成的芍药花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润泽的光芒,每一颗都是浑圆无比,个个都一般大小。
柑香盯了一眼,道:“娘子,这珠子成色真好。“
马颖把珠钗放下,道:“那是当然,那些人送给梁家的又岂会是寻常成色?”
柑香抿嘴,道:“这个,淮南也该出的吧?”
马颖侧目看她一眼。
柑香忙垂下头,再不敢言语。
马颖沉默片刻,才道:“九郎君毕竟只是个郎君,即便省的徐家主母疼爱,可他毕竟不是郎主,手里银钱打点完其他,所余有限。”
柑香见她帮徐九说话,便小声道:“娘子,你可是想要嫁去徐家?”
“徐家,好吗?”马颖淡淡拢了拢半臂,去榻上歪躺。
柑香见她这态度,不由抿了嘴,暗忖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若是,那又为何大费周折的打听梁家的事呀?
可若不是,怎么又帮徐九郎君说话?
山南道,兴元府。
唐皇临时落脚的行宫里。
梁帅双膝跪与床前,静等唐皇被宫人搀扶起身。
耳听得窸窣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梁帅的心里复杂难明。
唐皇双脚垂地,歪斜的坐望着梁帅伏低后,对着自己的官帽,笑了笑,道:“梁节度使快快请起。”
他喘了两口气,道:“朕已经说过,准你面圣不跪。”
梁帅俯首一礼,道:“大家,礼不可废,请大家收回成命。”
唐皇摆了下手,道:“行了,你随便吧,左右我这情形,你跪也跪不得几回了。”
梁帅忙叩首,道:“请大家万勿保重身体,莫被杂事忧心。乱军不过是皮藓之患,最多年余,吾等定护大家回帝都。”
宫人们叠了几个大迎枕在他周围。
唐皇一手搭靠着,松了借助宫人的手,示意众人退下。
而后低声道:“我的身子我知道,不过是熬时候罢了。”
他道:“我有一事尚且放不下,你能否助我?”
梁帅忙跪地叩头,道:“大家又命,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皇咧开嘴角,满是病容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我的儿孙中,唯有六郎聪慧孝悌,我欲立他为太子,你可愿辅佐?”
梁帅垂下眼,俯首而跪,道:“敢不从命。“
唐皇摆手,示意他起身,道:“只是这孩子玩心过重,你要多多规劝,让他谨记先祖荣光,莫要有负。”
梁帅忙再一礼。
唐皇长舒口气,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梁帅起身出门。
迈过高高的门槛,他忙示意宫人进去服侍。
又三天不到,唐皇崩世。
临终前,立下唐六郎为太子,着梁帅和尚书令崔瑜为辅佑之臣,匡扶唐室基业。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南下筹粮()
皇帝崩世,但因此时在外飘零,只能秘不发丧。
只是行宫地方不大,灵柩不好长停。
崔尚书令便和礼部几位官员商量着把棺椁安放于山南道最大也最为著名的鹿门寺中,由高僧日夜诵经祈福,既慰先皇英灵,又能庇佑子孙,可谓一举两得。
他自以为此事十分妥当,便拟了一成,拿给新任的唐皇过目。
不想唐皇只看了一眼,便丢回来,命重拟。
议程飘到崔尚书令胸口,复又落下。
吃了大半辈子皇粮的老尚书令的脸突地涨成了猪肝色。
唐皇还余怒未消,略带稚气的脸上泛出青色,接着把礼部官员骂了个遍。
崔尚书令只能抖着胡须,颤巍巍的弯腰捡起议程。
当晚,他彻夜未眠的重新赶出来一份,这一回他又添了卜日、起殡以及明器等等。
排场起码扩大了三倍有余。
第二天,等他呈上去后,唐皇倒是多看了会儿,但还是打了回来。
梁帅不忍老尚书令这么被打脸,便道:“大家,不知这议程到底是哪里不妥?”
唐皇睨了眼崔尚书令,道:“先帝得天而生,在位几十年夙夜匪解,从不敢懈怠。而今仙游,我等怎能不妥善料理?”
他道:“你看看你们拟的,这哪是君王该享的奠仪?便是寻常公主的殡葬也要比这高出许多。”
“禀圣人,”崔尚书令急忙跪倒,道:“并非臣不尽心,只是外有突厥契丹虎视眈眈,内有乱军据帝都观望,吾等不得不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