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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并不是皇帝喜欢的那种,让他本能地皱了下眉头。
“陛下,您看我这样好看吗?”淑妃伸展双臂,在他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儿,华丽的裙摆部分拖曳在地上,转过来的时候恰如打开的扇子,又如半开的羽翼,安静地等待。
“爱妃怎么想起穿……”皇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喜好明显,但他从来不宣之于口,也从来不拿这一点去干涉别人,只不过别人都会顺着他的意思来,所以,宫中少见艳丽。
这种几乎是潜规则的存在突然被打破,惊艳或许有些,但更多的还是不适,甚至让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不合时宜的问题,他的脑子还乱着,还没想明白这一场宫变原委,这个时候,他更想要一个人静静,而不是……
眉头蹙得更深了,皇帝就那样看着淑妃一步步走过来,笑容如花,“陛下,你喜欢我这样吗?”
“爱妃喜欢便好,……”皇帝有些不耐,随口敷衍着,他自来就不是那种霸道专行的皇帝,哪怕是对后宫妃子,这种性子也过于宽和了。
“可是,我喜欢的,陛下却不喜欢,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淑妃好像是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苦恼地眉头也蹙了起来。
美人蹙眉真的是让人很想要安慰,皇帝想都没想,手指已经轻抚上去,他早已经习惯宠爱这个女人,哪怕这时候不对,他的身体也比思想快一步。
“我喜欢的,陛下却不喜欢,陛下喜欢的,我却不喜欢,可我又很喜欢陛下,希望陛下喜欢我,喜欢我喜欢的,这该怎么办才好啊?”淑妃再次发问,眉心已然紧皱,似乎被困扰已深。
被一堆“喜欢”“不喜欢”搅得头都要疼了,皇帝实在心烦,虽没有把人推出去,却也没有什么抚慰的动作缓和气氛。
“然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只要陛下只是我一个人的,自然也只会喜欢我一个人了。”淑妃说到这里,舒展眉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却让皇帝觉得脊背发凉……
金銮殿上,拿着新鲜出炉的禅位诏书,福王高兴得不知道怎样表现才好,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台阶,坐到御座之上,稳稳地坐了下去,才发现最优秀的儿子就在下面含笑看着,想到刚才失态的一幕可能被儿子看了去,福王就有些脸红,轻咳了两声,招手让儿子上来。
“以后这位置就是你的。”福王说这番话真心诚意,完全没有掌权之后就要交给儿子的不甘心,他很明白能做到这一步靠的并不全是自己的努力,何况,这么优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想到这里,福王就压不住脸上的怒色,因皇帝生不出儿子,太后便不许他有子,多少年,一个接一个地死,偏偏女儿就能活下来,福王哪里能够不疑心,千防万防,好容易得了一个儿子,还要假死避祸,生生成了王家的儿子,纵然这份优秀可能是自己养不出来的,但每每想起都让他痛心。
第322章 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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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普通;才智普通;能够有这样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也想要好好提升自己,或许更深一层也是想要找点儿兴趣爱好寄托感情的意思;不然,以后一辈子一辈子地那么漫长;纵然有剧情可以打发时间;难道一辈子就指着一本剧情活了?
长公主见他没像以前那样跟漂亮丫鬟亲近只当他是被玉琼的事情弄怕了,也不好说什么,私下里着急,连着几日就没去宫里。
等到再去宫中的时候;却是从太后那里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侍卫和宫女私通?”
李喆震惊不已,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往皇帝的脑袋上扣绿帽子啊,哪个侍卫那么大胆,再说;宫中难道没有宫禁么?
侍卫可是男的;若是由着他们在后宫之中乱窜;皇帝以后的孩子可真要怀疑一下都是谁的了。
“哪里有那么大胆。”长公主嗤笑了一声;她完全没觉得跟儿子说这种话题哪里不对;继续说道;“一个小宫女捡了块儿绣帕;上面有些情情爱爱的诗词又绣了名字;这才闹腾起来;谁知道谁是谁啊。”
“不是绣了名字吗?”李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箭穿心”那个标准的图样,唯有那种心里头还写名字中一个单字的,才能够一下子包含这么多信息,又要情爱,又要名字,多不容易。
复又想,这种图案在这个时代可不流行,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图案才蠢到一边儿是情诗一边儿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明晃晃拿出去使用,或者送人,不都显出自己的不庄重来了吗?这不是自毁名声吗?怎么会有人这样做?
“又知道是谁绣的呢?”长公主这般说了一句,也没再多言,总算是觉得和儿子说这些八卦有些不妥当了,迅速转换了话题,问李喆在皇帝那里过得怎样,又与朝阳公主聊了什么。
母子两个杂七杂八说了些事情便回到了府中,李喆的好奇心还在,却也不是非常迫切非要知道个经过不可,如此,又过了些时日才从众人的口中拼凑出事件的大概。
前头就是长公主说的那样,一个小宫女捡到了这等见不得人的帕子交给了管事的姑姑,后头便有人去查,没有翻箱倒柜那么严重,但宫中这种搜查总有人能够做到罪证确凿,最后查出来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小宫女绣的帕子,而那帕子要送给谁却是不知,因为那宫女畏罪自杀了。
——线头到此断了。
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说,皇帝自来不耐烦这些,直接交给了太后处置。
太后这些年宝刀未老,本想一显身手,但这人死了,到底是查不下去了,一口气憋着,最终找了个由头放了一大批宫女出宫,也随之处置了一批人,连德妃也被找了个错处禁足了,到底把这件事遮掩下去了。
以上,已经可以算作是□□消息,但,更深层的□□必然不是这些,不然长公主那日的话头也不会是那样说的。
李喆很想问一问,好奇心总是人人都有的,但又觉得自己这般关注皇帝的后宫似乎不太好,犹豫来犹豫去,终究是拖到了秋季。
秋天是个好季节,如果说春天是勃勃生机奋发向上,那么秋天就是收获的季节,在靠天吃饭的时代,任谁都要高兴一下的,尤其这一年风调雨顺,各地都是喜报频传,实在很应该称赞一句圣上贤明。
古人就是这样,若是年景好,那必是皇帝好,若是年景不好,那必然是皇帝昏聩,谁让皇帝是天子呐,上天之子,若是做得不好,上天自然是要罚的。
李喆知道这就是君权神授,是皇帝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而披上的华丽外衣,好来狐假虎威,但这样的好处明显,坏处也是十分明显,一不小心就和上天捆绑销售了,若是上天不给面子,水灾又旱灾的,那真是坑死背锅的皇帝了。
想想看,历史上某位皇帝似乎就因为这个下过好几次罪己诏来着,你说倒霉不倒霉,上天刮风下雨关皇帝啥事?皇帝要是能管这些,早都上天当玉帝了,还在凡人里头混个什么劲儿。
不管怎么腹诽,这秋收到了,自然是要庆祝一番,尤其在放榜之后,这一届的进士们多有青年才俊,好些出身还不错,早早就被高门大户盯上了。
连住在深宫之中的朝阳公主也都在琼林宴前通过口口相传,得知了这一届的青年才俊的诸多信息,其中,以探花郎王彦召为最。
自来选探花不仅重才更重貌,王彦召的才貌自是无可挑剔,最难得还是他的出身,乃是王氏大族,虽然不是嫡支的那一脉,但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礼仪教养什么的,肯定要把旁人甩下去八条街不止。
就连皇室,也不敢跟那样的大族比礼仪。
于是,琼林宴上几乎成了探花郎的个人专场,看着他举盏,听着他吟诗,金桂飘香的琼林之中,探花郎伸手折下一枝桂花斜簪耳边,也引得众人争相效仿,一时花香弥漫。
“好俊俏的探花郎,可惜,已有了婚约。”
长公主把儿子上次说的话记在心里头,见到那还堪匹配的少年郎都会惦记一下对方是否有婚约,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事,除非是有什么鬼胎的故意隐藏,不然找个相熟的询问一二也就知道了。
探花郎如今年已十九,在古人普遍十六七成亲的习俗中,他此时不婚都是大龄了,而大龄的原因也简单,女方要守孝,这也是人之常情,虽有那种赶在百日热孝期内办婚事的,但大家族的人却绝不会这般仓促,如此,探花郎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耽搁也就耽搁吧,身边有着红袖添香,娶不娶妻也只是为后代着想。
李喆默默点头,他早就知道这一点,并且还让那些宫女传话的时候特意把这一条着重提了提,此外还说了说探花郎对未婚妻的感情,以及和那些红袖之间的韵事。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了解朝阳公主了,这位公主绝对干不出抢别人老公的事情,也更不会喜欢那种肆意留情的人,听了这种话,便是真的有些心思也会歇了。
今儿的琼林宴其实除了让这些新进士们感受一下鲤鱼跃龙门的荣幸,还是一个不明示的相亲宴。前头那一堆进士们在皇帝官员面前表现着,后头太后打头,一堆宫中女眷并大臣家眷都在遥遥看着,稍后皇帝离开,太后歇息,皇后便会让大家随意转转,更是相亲的良机。
这一日后,必有许多大臣要求皇帝赐婚的,过年前,可谓是成亲旺季。
剧情中,朝阳公主并不知探花郎有婚约,一心栽进去,等到皇帝赐婚后便唯有郁郁寡欢而已,现在么……
拿下捂着的帕子,朝阳公主的唇上还染着些许蜜露的诱人色泽,唇角的浅笑未收,“阿喆还小,且不用着急,随我回宫去吧,我近日新做了种点心,极好吃的,阿喆可要尝尝?”
“我是不急,可姐姐的年龄可要相看了,我还等着要考察一下未来姐夫是何等样人,何必这么着急回去。”李喆好容易脱离了太后和公主娘的视线,一直跟着朝阳公主,就怕剧情太强大,让她跟那个探花郎对上眼了,最终又是个抑郁成疾的悲剧结局。
“用得着你看么,太后和母后自会定好人选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朝阳公主个性爽直不造作,说得婚嫁事情上也没有那些故作的娇羞避而不谈,但说话间还是红了红脸,显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李喆见她像是羞恼了执意要走,也不再拒绝,早些离开也好,只要确定她不会喜欢上那位探花郎,似乎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至于原剧情中的那位纨绔驸马,恐怕还入不得太后和长公主的眼,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说真的,李喆还真的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破坏赐婚,也唯有希望在没有原主闹出的那等事情损了公主面子之后,朝阳能够活得更好了。
实际上,以朝阳的性格,李喆很难想象她因为情爱而抑郁成疾,作为公主,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早就接受了各种束缚,朝阳是个很能自得其乐的,心胸也足够宽大,又怎么会因为丈夫并非所爱,丈夫不给自己颜面而抑郁成疾早早离世呢?
这样的念头一转,看到朝阳已经走得远了些,李喆忙追上去:“姐姐可是羞恼了,走得这般快。”
“别胡说……”
次日,李喆早早就来到了宫中,等着皇帝一下早朝就过来拜见,惹得皇帝一声惊奇:“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不是操心朝阳姐姐的婚事么?昨儿那许多青年才俊,舅舅可要给姐姐挑一个好的。”李喆言语试探,赐婚一旦颁布就不能更改,倒不如在这之前让舅舅打消主意。
第323章 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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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孩子;可怜见的,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慈眉善目的姑母赵氏年龄不过三十多,容貌姣好,却也是比徐娘还老了;穿着厚重的深色衣裳,一头的金钗玉簪压平了浑身的棱角,言语之中尽是些老气。
被拉着手的赵沧颉有些无措;又不是原身那个四六不懂的纨绔少年;他到底显现不出一点儿少年意气;又或者纨绔气来,作为一个知晓剧情的穿越人士;他其实从来都不明白原身胡闹的底气何来;尤其是后来,他怎么就敢对南平侯府的嫡长女做出那样始乱终弃的事情来……
月牙白的衣裳遮不住单薄的身形;这段时间正是少年长个子的时候,又逢母丧,怎样也要素食,便瘦下来了。若是原身;可能还会随口抱怨两句不能吃肉之类的话,但换成现在的赵沧颉;哪怕他始终不能对记忆中的那位母亲有什么感情,却也能够老老实实毫无怨言地守孝;这本就是人子该做的事。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