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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蕙兰起身行礼,刚要说话便被茗烟抢了过去。
“表哥,我有话与你说,去书房吧。”说罢也不理蕙兰便独自出了内堂。
我安抚的看向蕙兰,免了她的礼数,“身子不好,先回去歇歇,我一会儿再去看你。茗烟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当年的事情她终是有些不快,你莫往心里去。”
蕙兰温婉的笑着说道,“原本便是我的错,又哪里敢怪她,爷先去吧,我让厨房备饭,一会儿你留她就是。”
我见她如此,微微颌首,“那就劳烦了。”
回转身向外走去,身后却传来蕙兰略带迟疑的声音,“爷……阿蛮她……”
“她很好,晚些时候再与你说吧。”我回首看向她,“放心,一切有我。”
蕙兰眼含感激,缓缓俯身,“多谢爷。”
书房中,茗烟呆呆坐着,即便我进来也没有反应,“这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和蕙兰变得如此亲近了?”茗烟没头没脑的问道。
“茗烟,当年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何苦为难她呢?”我坐到茗烟身侧劝道,“我说过会帮你和鄂尔泰讨一个公道,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其中的纠葛,茗烟,放下吧。”
轻叹一声,茗烟神色愈发落寞起来,“表哥,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
“我想把八爷的孩子过继给你。”茗烟缓缓说道,“那孩子是他的侍妾所生,如今身子不大好,我又实在是……”
“茗烟,你是嫡福晋,若是连个侍妾的孩子都容不得,会让人误会的。”我明白她的心意,可是明白就应该帮吗?“你不是也介意别人说你是妒妇吗?”
“他虽不杀伯仁却终是因他起了头,我……眼下只能是试着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执念,可是表哥我真的不能强迫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眼中泛起晶莹,茗烟看着我说道,“我可以不再为难他,也可以以己身助他一臂之力,毕竟这是大家乐观其成的事情。但一看到他的孩子,我就会禁不住想起鄂尔泰孤零零一人客死异乡,而我却在荣华富贵之中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
垂下眼帘,我心中亦是莫名悲苦,“你这是何苦?八哥不会答应的,皇阿玛也不会答应的,你何苦让自己背了恶名?”
“因为是你,他会答应的。”茗烟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胤禟,你帮帮我,求你了!”
沉默不语,看着茗烟急切的神情,我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刚刚担下了阿蛮的孩子,如今又要将八哥的孩子留在身边吗?那蕙兰会怎样想?八爷又会怎样想?
见我不语茗烟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胤禟,我不唤你表哥,也不唤你九弟,如今只是知己之间的请求,你也不能答应我吗?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他,既如此就当你们可怜可怜我!”
最后一句话,让我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理由,虽然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件事绝没有茗烟说的那般简单,可我还是在矛盾挣扎中点了头,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是的,我思念我的孩子,那是属于卢芊芊的关于母亲的记忆,我很渴望身边能有个孩子,让我重拾那些过往的时光,这也是我选择留下阿蛮孩子的原因之一。
那天之后,我与八爷提到过这件事,他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因为是你,所以放心。”
“你不觉得茗烟的理由很牵强吗?”
“那孩子的额娘身子一直不大好,最近太医瞧过,说是已经时日无多了,茗烟身为嫡母按例迟早是要将孩子留在身边的,可是她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又怎能勉强自己的心呢?”八爷始终说的风轻云淡,“我不想为难她,也不愿让那孩子受半分苦,毕竟她额娘跟了我这多年,我亦不想她走的不安。”
“你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嘴边泛起苦笑,我自嘲的说道,“明明知道茗烟心里有放不下的情愫,明明知道她也许只是想逃避,可我为何总觉得亏欠了她许多?!这便是做贼心虚吗?”
“你心里有我,说是做贼心虚也不为过。”神色如常,话语平静,八爷就这样淡淡的调侃着彼此心里最温暖的感情。
哑然失笑,原来有些话不必说的轰轰烈烈,不动声色之间的调侃也可以自心底泛起宛如潺潺流水般细密的温暖。相视无语,再无他话,任夕阳余晖映得彼此一身暖色……
康熙四十二年八月六日,八贝勒侍妾久病不愈,亡故。康熙四十二年八月十一日,康熙下旨将八贝勒之女寄养在九贝子府,由滕妾完颜氏负责照料,视为胤禟第一女,康熙四十年辛巳十一月十一日巳时生。
将八爷两岁的孩子抱在怀中,心中竟是莫名的喜欢,小家伙粉嘟嘟的十分可爱,“可起了名儿?”
八爷笑着说道,“原本有个名字,不过既然如今你是他的阿玛,就该你起个名字才好。”
沉思许久,我忽的灵光一闪,“不如……就叫芊芊吧?”
“琪树芊芊玉蕊新,洞宫长闭彩霞春。日暮落英铺地雪,献花应过九天人。”八爷轻声说道,嘴边泛起笑意,“是个好名字。”
“不是你说的出处,没那样复杂的道理。”我亦笑着说道,看着怀中的娇儿,心变得异常柔软。
“噢?”八爷略带不解的问道,“那是为何?”
“不过是个纪念罢了。”逗弄着芊芊,只觉得这孩子与我倒有几分缘分,初次见面就能安稳的待在我怀中,“芊芊,芊芊,我喜欢!”
“纪念?”八爷并不做细问,只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忽的小家伙抱住我的脖子,大咧咧的亲了我一口,“阿……玛……”
此话出口,我与八爷俱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累啊,很累啊,这一周过得悲催异常!怎么就没觉得自己清闲过呢?培训、办会,每天奔波,所以更新的晚了,请各位亲理解,快到年底了,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无奈之间只能挤占睡眠时间,希望亲们能够不离不弃!收藏、评价,给草青些鼓励吧!爱你们!
50愿 望()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十;已过产期的阿蛮终于有了产兆,得了信儿我与蕙兰便赶到了别院;太医、稳婆一干人等早就伺候左右;但就是无法让这个孩子顺利出生。蕙兰眼见稳婆渐渐乱了分寸,也顾不得忌讳进了产房;这才让众人稍稍安心。
我碍着规矩只能等在外头,心中暗自着急;合着整屋子的女眷都是没生过孩子的闺阁女子;阿蛮心中必是惊恐、喜悦并存,而蕙兰此刻也不过是强自镇定;唯有我这个有经验的倒被挡在了外头,也不知阿蛮闯不闯的过去?!
一日、两日;由晨至昏,阿蛮的喊声越来越小,太医与稳婆的面色越发凝重。终于,蕙兰迈着虚浮的脚步走了出来,眼中噙着泪水,“爷,阿蛮难产,只怕是生不下来了,太医的意思是问问爷保大人还是孩子?”
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选择……二选其一,可是人命能任人选择吗?沉默着不语,脑海中却在反复回忆当初生产的细节,许久这才开口说道,“若是我两个都要呢?”
“只怕太医无能为力。”蕙兰哽咽着说道,“那孩子是脚在下,药也用了,针也施了,就是……”
“宇成,去问问太医有没有准备羊肠线?”我大声说道,“还有问问太医院有没有好的外伤缝合高手?”
“是!”宇成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蕙兰不解的问道,“爷,您这是?”
“也不知能不能帮阿蛮一把,不过我想试试。”我一边思索,一边沉声说道,“一会儿你就别进去了,省得见了血害怕。”
蕙兰没有吱声,惟静静看着眼前人,只觉得自己慌乱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平静了下来。胤禟这是要干什么?缝合高手?难不成……竟是要剖腹取子?!那阿蛮岂不是……不会的,他怎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若是要舍弃阿蛮又何苦等到这一刻!
“爷,奴才将太医给带过来了。”宇成进来打了千儿,“据说,太医院院使王允谦,王大人精通外伤缝合之术。”
我微微颌首转头看向太医,“有劳太医了,据您看阿蛮和孩子还能撑得住多久?”
太医略一沉吟,“大人或可撑得住两个时辰,但是孩子只怕也就剩个把时辰了。”
“宇成,备快马递我的牌子进宫,将王院使给爷请过来,时辰你也知晓了,决不可耽误片刻!”我将牌子递给宇成,“告诉王院使,天大的事情有我顶着,人命关天望他念着医者仁心烦劳跑这一趟。”
“喳!”宇成领命而去。
“蕙兰,你吩咐人去准备热水、烧酒还有干净的棉布。”我起身向外走去,“我就不信,今儿保不住阿蛮和孩子的命!”
蕙兰紧追几步拉住胤禟急切切说道,“爷这是去哪儿?”
“进去帮阿蛮生产!”我顿住脚步回首看着蕙兰,“如今唯有我才能帮得了她。”
“不行!”蕙兰紧紧抓住胤禟的胳膊,“血房是不能进的,这是犯忌讳的事情,若是让宫里知晓,可就麻烦大了。”
“九爷,内里还有宫中经验丰富的稳婆守着,这会子又去请了王院使,您且稍安勿躁等上一等吧。”太医眼见如此也开口劝道。
“糊涂!”我拂落蕙兰的手,语带责备的说道,“那可是两条人命,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只知道人命大过天。你们莫要再劝,还是那句话,天大的事情自有我担待。”说罢,也不看二人神色,疾步向产房走去。
蕙兰看着胤禟的背影,心里一阵翻涌,他这是有情有意吗?明明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能如此焦急不安,为了保一个滕妾的平安竟然动用了太医院的院判,若是让皇阿玛知道该如是好呢?!血房之内原本就不允许爷儿们进去,那是招灾惹祸的由头,此事要是让宜妃知道,只怕自己的颜面又要不保了!可是,这些对自己重要吗?骂也好,责也罢,自己的丈夫是个如此有担当的人,不是应该庆幸吗?能够体谅女子生产之不易,世间又有几人?!既如此,自己还计较些什么?陪着他就是了!
思及此,蕙兰眉眼之间现了轻松之色,微嗔一声快步而行想要跟上去,不料却被太医拦住去路,“大人可还有吩咐?”
“臣不敢,只希望福晋能够劝劝九爷,眼下的情形若是让王大人去缝合伤口,只怕于理不合,王大人也决计不会干的。”太医一脸忧色的说道,“退一步讲,即便王大人肯,那里面的夫人会肯吗?”
蕙兰微微一笑,“我只信爷的一句话,人命大过天,为夫的都不介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些个虚礼又讲来何用?大人还是去开些方子,稳住那母子俩的性命才好,其他的自有我夫妻二人担当便是。”
太医闻言不敢再做他讲,俯身退下自去备药。
蕙兰疾步而行,待到产房却见胤禟已经进去,便也赶忙跟了上去,一进屋就看见胤禟俯身跟阿蛮说着什么,到近前这才听得清楚,“你不要怕,今儿我守在你身边就一定会让你平安将这孩子生下来。”
阿蛮微睁眼睛,口中喃喃说道,“爷,阿蛮对不住你,如今只想求您一件事……”
“都下去吧。”蕙兰一听便觉不对,赶忙出声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进来。玉真,一会儿将太医的药端进来。”
“是。”一干人等不多时退得干干净净。
“你想的我都知道,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精蓄锐,一会儿还要靠你呢。”我握住阿蛮的手轻声说道,“你只管将孩子生下来就是,无论男女我都会留下来,绝不骗你。”
闻言,阿蛮眼中忽的显出精气来,“爷……此话当真?”
“当真。”
阿蛮的嘴角泛起淡淡笑意,面色也舒缓起来,“那就好……”话音刚落,人便昏了过去。
“太医……”蕙兰见状赶忙落了帘子将太医唤进来。
“无碍,只是体力透支昏睡过去,臣施针便可醒来。”太医自针囊中取出银针,只一下阿蛮就缓缓醒了过来。
接过玉真手中的药碗,我将药一勺一勺的送入阿蛮口中,“不要再睡过去,不然你就看不到孩子了,为了孩子再困也要撑住,王院使已经在来的路上,他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一定能保你母子平安。”
阿蛮无力再言,唯有轻轻点头,眼中噙着泪水将药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夜色渐浓,我独立院中静静等待着王允谦,也不知为何这一次竟不想轻易放手,我要这个孩子平安,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