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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说话,却不想高无庸又说道,“皇上命九爷协查。”
“什么?”我垂首看他,心思百转,对于凌普之事我全然没有概念,只知道八爷曾因他而受苛责,可这事什么时候又和胤禟扯上了关系?!
“回九爷,这会子圣旨应该快到府上了。”高无庸继续说道,“皇上怕是要召见您。”
“快回去吧。”四爷返身拿了外氅替胤禟披上,“省得皇阿玛不悦。”
我颌首系紧领围,取了冠冕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也不要逗留太久,也许皇阿玛还有其他旨意。”
“胤禟。”
身后响起四爷轻呼,我禁不住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怎么?”
“眼下……”四爷神色踌躇的说道,“凡事小心。”
我瞧在眼里,心却几分澄明,走到他跟前于耳边轻语,“你且放心,不过是协理,我自不会做那出头之事,平白惹人闲语。”
四爷面色一窘,讪讪然说道,“莫要与他人过多亲近就好。”
我见他如此,笑意浮现,又语,“有你在,我还哪里有功夫与人亲近?!”
此言一出,四爷倒释然几分,斜楞一眼冷声说道,“依你之言,便是有功夫就可?”
无语而笑,我气结看他,“又给我挖坑!哥哥,全是饶了弟弟吧,与八哥就只是兄弟情分了。”
四爷闻言倒未接话,只轻声叮嘱道,“不过是闲语逗趣,倒是如今的情势,皇阿玛圣意难辨……”
我拦下他的话头,压低声音说道,“皇阿玛心里还是念着父子之情,毕竟亲手带大的人与咱们不同。”
“你……”四爷一惊,侧首看向胤禟,“你这话……”饶是自己隐隐有些明了,可这话从胤禟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免心惊。
我见他如此,将他拉出门外,左右看了看,这才说道,“这话原本我该早些说给你听,只是时机不到说了怕你平添烦恼,今儿瞧着你真是动了心思,索性告诉你就是,皇阿玛亲口说给我听的。”
“为何说给你听?”四爷只觉自己一颗心向下沉去,即便晴日暖好,却也是心生冷寒。
“想是皇阿玛觉得我一心赚银子,无心庙堂吧。”我试图放松语气,却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索性拢了外氅向外看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明儿我再跟你细细说。”
说罢,也不顾四爷诧异的眼神,便急匆匆出了养心殿,远远地就瞧见宇成小跑着过来,“爷,府里传话说是皇上传您乾清宫觐见。”
“知道了。”应声我便带了宇成直奔乾清宫而去。
养心殿内,四爷立在廊下久久不语,那沉寂在内心的隐痛骤然而起,当年皇帐之中交错的身影历历在目,虽然自己从未问过胤禟,也试图在胤禟情归自己后忘记,可如今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心又起波澜。
如果说八爷只是胤禟的一段过往,那皇阿玛又算是什么?乾清宫一夜无归、多年来皇阿玛的偏爱都让自己多了许多不确定,一直试图回避,一直告诫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可是……当胤禟在自己耳边一句轻语,那些隐藏的担忧却突兀涌上心头,再也遏制不住……
“高无庸。”强压下心头的烦忧,四爷冷声唤道。
高无庸悄然走到四爷身后,俯首回道,“主子。”
“说吧。”望着朱红的宫门,想着胤禟离开的身影,思念渐渐而起,微微摇头心里一阵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片刻不见,怎得就如此患得患失!
“太医院院使王允谦求见主子。”
“何事?”
“王大人没有明言,不过奴才瞧着应该是急事。”
理了袖口,接过高无庸递过的冠冕,四爷向外走去,“让他去府里。”
“喳。”高无庸依言退下。
四爷漫无目的走在永巷内,想着胤禟如今也不知在何处,便意兴阑珊起来,良久才顿住脚步环顾周遭景物,竟不知何时来到了阿哥所门前,听着里面稚嫩童音,想起自己曾有的岁月,细想想倒是眼下还欢愉些。
“四哥。”身后响起十三的声音。
四爷缓缓回身,看着十三快步到了近前,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是来寻你的,刚刚碰到高无庸,才知道你往这边来了。”十三往阿哥所看了看,问道,“来做什么?”
“不过是随便走走。”四爷不愿十三察觉自己的惶然,便岔开话题,又问,“找我何事?”
“凌普被革职查办的事情,哥哥可知道?”十三急急说道。
四爷神色平静的回道,“知道了,八弟不是署理内务府了吗?”
“你不觉得皇阿玛这个时候对八哥也……太信任与器重了些。”十三原本急切切的话语,在看到四爷波澜不惊的神情后,顿觉自己有些失态,万分懊恼自己失却了几分沉稳,“眼下皇阿玛又传了九哥去乾清宫,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势。”
“只有九弟?”四爷略带诧异的看向十三,“八弟不在?!”
“没有,我刚刚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与九哥正好碰上,没瞧见八哥。”
十三眼见四爷神色有异,暗自泛起几许酸意,自己到底是比不得九哥,凡事沉稳冷峻的四哥也只有提到九哥才会有几分真性情流露,自己是该高兴四哥从不避讳自己这一点,还是该哀叹自己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只有胤禟,皇阿玛召见的只有他,为什么?!不是协查吗?为何这个时候独独召见他?!
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排解,良久这才轻吁一声说道,“胤祥,皇阿玛的心意最是猜度不得,眼前看见的未必就是好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
“弟弟明白了。”
“回吧。”四爷缓缓转身,向神武门走去。
十三直愣愣看着四爷略显疲累的身影,犹自生出几分心疼,暗叹一声急走几步赶了上去,兄弟二人一路并肩而行再无他话。
乾清宫
康熙原本应该小憩的时光,如今却遣去众人,与胤禟独对。
“老九,朕吩咐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康熙抬手揉着额头,闭目而问。
我上前一步伸手替康熙按摩额头,轻声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儿臣联络过各省官员,不日便会呈请复立太子。”
“你好像很有把握。”康熙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依朕看你倒有几分贤王风范。”
手指一滞,刚要俯身请罪,康熙却开口说道,“不必介怀,朕也是闲语罢了,继续。”
轻轻拭去额角的冷汗,复又抚上康熙的额头,心里暗道这闲语可是好说的?!
“皇阿玛,儿臣不是结党谋权,不过是常做些雪中送炭的事罢了,毕竟各省行商也离不得官员照拂,今次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报还的理由,今后也就两不相欠。”
“老九,你这份心思若是用在朝政之上,当省却朕多少烦心事。”康熙止了胤禟的动作,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侧,“这次若是太子得以复立,你是不是又要借此求个离京的恩典?!”
离开吗?自己也很想,可是心有了牵挂走到哪里都不会自由,如此离开和不离开还有何区别?!
“皇阿玛何苦拿儿臣当年的义气之举说事,如今儿臣早就不是轻狂无忌的年纪,自然晓得该如何做。”我笑着说道,“银子赚不完,各处生意也都上了正轨,儿臣落得清闲,自然要侍奉父母跟前以尽孝道。”
康熙不置可否,只微微颌首,许久这才说道,“凌普之事你如何看?”
“儿臣与凌普并无深交,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彻查之事既然由八哥主理,儿臣自然从旁协助绝不姑息。”
“不必太过认真,这一次朕是想给凌普敲个警钟,让他明白自己到底该守着谁尽本分。”康熙缓缓说道。
我闻言不禁蹙了眉头,欲言又止,康熙此举会误导很多人,可这一点他会不明白?!
康熙看得清楚,知道胤禟所想,便接着说道,“老九,你想的朕何尝不知,可你要记得,除了帮朕复立太子,你还要在此之前把一切可能危及太子之位的隐忧除去。”
“皇阿玛,太子之位本就是众矢之的,如今打压下去,来日势必再起波澜,事无周全,儿臣只能尽力而为。”
我俯身跪倒在康熙面前,言辞恳切的说道,“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皇阿玛烦忧,又不愿因此而伤了皇阿玛和儿子们的情分。”
也许是胤禟眼中的情感流露,动了康熙的心思,也许是那俊朗的容貌又让他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康熙的语气不觉多了几分舒缓,“九哥儿,如今这紫禁城中还顾念着父子情分的人也许只有你了。”
“儿臣……”
“跪安吧。”康熙打断胤禟的话,伸手虚扶了一把,“好生办好眼下的差事,凌普不是重点,复立的事情年关前朕要见分晓。”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缓缓起身,躬身向外退去。
耳边又传来康熙的声音,“太子复立后,朕会把仓央嘉措交给你,这一次你想如何便如何,朕绝不为难他。”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跨过门槛,出了外殿,我这才长出一口气来。
出了乾清宫,想着四爷刚刚的神色,只想快些出宫好去见他一面,哪成想走了不多远却被良妃身边的宫女拦住了去路。
“怎么?”我略有些焦急,语气便多了些不耐。
那宫女倒也不卑不亢,俯身行礼,“九爷,良妃娘娘请您移步景福宫。”
“可知什么事?若是不急,可否待明日进宫我再过去请安?”我心里只想着快些见到四爷,话音刚落错身便走。
那宫女身影一动赶在胤禟之前再次躬身行礼,“还请九爷怜惜奴婢不易,全了良妃娘娘之意。”
“你……”我眼光掠过宇成。
宇成立刻上前拦道,“可是不要命了,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好歹也是娘娘跟前的体面人,怎么如此不知进退。我家爷还有要事,明日自会去给娘娘请安,你只管回就是了,何来成全不成全的话!”
“娘娘身染风寒已经病了些日子,若不是要紧的事情也不会请九爷移步。”
那宫女直起身垂首继续说道,“娘娘说,知道九爷如今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若是不肯来也是道理,切不可勉强。只是奴婢瞧着娘娘凄楚,这才斗胆多言,无状之处还请九爷责罚。”
我上下打量这宫女,倒也是个清秀通透之人,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倒叫我不好推却,“叫什么名儿?家里可还有人?”
“回九爷,奴婢沁雪。父亲是八爷府上的包衣。”
“名儿是八爷给起的吧?”我笑着问道,也不作他想不过是一句闲语。
沁雪睫毛微动似是未曾料到我会如此问她,又福了福身回道,“正是。”
我微微颌首,“倒也衬得起你的姿容性情,回去禀了良妃娘娘,我这就过去。”
“多谢九爷。”沁雪回身小跑着去了。
宇成见胤禟应了沁雪,满是不解,“爷,如今您和八爷……这趟去只怕……”
“良妃娘娘向来是个内敛沉静之人,从不参与宫内争斗,这一次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找我。”我边走边说道,“我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黄昏时分,王允谦登门求见,四爷便安排在了书房。
“院使大人何事?”四爷开门见山不做虚应。
王允谦带了几分踌躇,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四爷,关于九爷所中殇毒,微臣已经寻到化解之法。”
“你说什么?”四爷闻言难掩欣喜,急切切问道,“当真?!”
王允谦见四爷面露喜色,神色越发晦涩起来,犹豫着说道,“四爷,九爷中毒已深,若想解毒必要铤而走险,只怕……”
“只怕什么?”四爷眉头紧锁,一颗心悬在了半空,“院使但讲无妨。”
王允谦从医多年,又是世家出身,对于医术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对于殇毒可谓牵肠挂肚,恨不得倾尽毕生所学也要化解,如今寻到了法子,又觉得如此解毒还不如不解,内心纠结却因着四爷的托付,不得不说。
“四爷,殇毒能不能解其实就在一个‘殇’字。”王允谦起身行了大礼,正色说道,“心死而殇,谓心死者莫过于情殇,待中毒之人心若死灰以蛊毒诱之,方可解。”
“以蛊毒诱之?!”一句情殇已叫四爷暗惊,如今又提到蛊毒心越发的不安起来,“岂不是还要中毒?!”
“没错。”王允谦一声长叹,万般无奈的看向四爷,“殇毒不解九爷是活不到而立之年的,若是以苗蛊攻之或有一线生机,但苗蛊却是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