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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眼下小望之就是稳定大周朝局的定海神针,元嘉帝就是再宠爱赵贵妃,也断然不会再纵容赵贵妃出手残害皇嗣。
“臣等告退。”
众人施礼退出内室,就听得里间中元嘉帝吩咐蒋义:“带人守好门户,没有朕的诏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韩彦和镇国公相视一眼,俱是担忧不止,却又无可奈何。
小望之是要继承大宝、掌管大周江山社稷的人,不能一直都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安然过活,总得一个人出去经风雨、受磨练,有朝一日才能够担负得起肩头的责任。
等出了吟风阁,避开守卫,镇国公安慰韩彦和舒予道:“你们尽管放心,在这围场,还没有人能在圣上和我的眼皮子底下对小望之,不,是皇长子不利。”
元嘉帝此次出京带了近万将士护卫自己和群臣的安全,而辽东军更是威名赫赫,打得瓦剌轻易不敢进犯,只能私下里偷空劫掠一二财物。
韩彦和舒予无奈点头,眼下也只能相信京卫和辽东军了。
“二位若是无事,不如先跟我去帐中,商量如何告谕群臣皇长子历劫归来之事。”镇国公笑道。
这件事情他和韩彦之前商议过,但是具体的章程还未拿出来,既然元嘉帝吩咐下来了,少不得再仔细斟酌一番,力求不出一点差错。
韩彦和舒予欣然笑应。
一行人便一路往镇国公的营帐行去。
吟风阁内,遣散众人的元嘉帝将小望之召到跟前,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心中激动欢悦,慨然道:“看看这眉眼,多像朕小时候啊。是不是,贵妃?”
元嘉帝六岁时便由十六岁的赵珍儿服侍,那时他和小望之差不多大的年岁,因为长在皇宫为各种规矩束缚,反而没有自幼在乡野散养小望之看起来高大壮实。
听元嘉帝这么说,赵贵妃也不由地想起她初见元嘉帝时的情形,心中一软,再看小望之也少了几分厌恶和戒备。
“是的呢。”赵贵妃笑应道,“都说女儿肖父儿肖母,可是以臣妾看来,皇长子倒是比宫中的几位公主还像圣上一些。”
所以说韩琬还真是好命,人死了,却留下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来日承继大周江山。
赵贵妃又气又妒,却又无可奈何。
大约是她造的杀孽太大了,所以唯一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不幸早夭了,而她也因此在月子里气坏了身子,再也没有调养过来,此生大约与孩子无缘了……
这话元嘉帝喜欢听,闻言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小望之不由地多看了赵贵妃一眼,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来之前爹爹和娘亲一再叮嘱他要多多提防赵贵妃的,可为什么赵贵妃这话听来却像是在帮着他?
笑罢,元嘉帝慈爱地摸了摸小望之的脑袋,满怀歉疚地问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何止是委屈。
端妃为了救他而不惜自焚殒命,而他为了生存不得不一路遂韩彦躲避追杀,避居在这荒僻的小山寨里,隐姓埋名,缺衣少食,吃尽苦头……
元嘉帝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唯一的儿子,却也舍不得因此而责备一路与他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赵贵妃。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望之竟然摇摇头,一脸认真回道:“不委屈。
“舅父舅娘把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孩子,用心教养;山民伙伴们待对我亲切友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匀出来一份给我。
“衣食富足,平顺安乐,一点都不委屈。”
元嘉帝本就心软,如今听小望之这么说,只觉得这唯一的儿子感恩仁厚,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代明君,不禁老怀欣慰。
“好孩子,父皇有你,大周有你,实在是大幸啊!”元嘉帝感叹道,伸手拍了拍小望之的肩头以表赞赏。
说不得,自己这唯一的天赐之子,就是大周的中兴之君啊!
小望之腼腆一笑,诚恳应道:“多谢父皇夸赞。我,儿臣一定会努力你的!”
元嘉帝闻言十分开怀,亲切地笑道:“私下里,咱们爷俩儿怎么都好说,当着外人的面别说错了称呼就好!你还小着呢!”
而且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有镇国公和韩家护着,那些人想要借机发作、犯上作乱可没有那么容易。
元嘉帝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儿子,而且孩子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忍不住想要补偿纵容他一些。
小望之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父皇疼爱。可是圣人言,‘君子慎独,不可须臾离道’,儿臣虽然年岁小,但是却不能不守礼慎独。”
第341章 辞行()
小望之一番话说得元嘉帝又欣慰又惭愧。
欣慰的是有子如此,未来不需担忧;惭愧的是他当初要是能做到“守礼”的话,也就不会纵容赵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行“不守礼”之事了,更加不会有今日膝下无子、各方蠢蠢欲动的局面。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置赵贵妃昔日舍身相护的情谊于不顾。
元嘉帝尴尬地笑了笑,夸赞道:“皇儿说得不错,人立身于世,便要处处守礼从道,帝王掌万民生死,更不可恣意而为。记住了吗?”
“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小望之郑重应道。
倒是元嘉帝脸色微红,深觉自己方才那番话说得心虚不已。
一旁的赵贵妃面上陪着笑,心中却咬牙暗恨。
端妃当初就是凭借博闻知礼而得元嘉帝的另眼相看的,没有想到现在她的儿子竟然也敢拿这番话来嘲弄元嘉帝和她!
小望之表示自己实在冤枉啊,他只是根据韩彦平时所授,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半点嘲弄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他这么说也有一点私心,那就是他并不想和元嘉帝过于亲近,哪怕是应酬的称呼也不愿意。
元嘉帝不知赵贵妃心中的恼恨吐血,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天资出众、不同凡响,十分高兴,亲切地开口问道:“你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快跟父皇说一说。”
小望之见元嘉帝慈爱亲切,赵贵妃也只是温和地陪着笑,又加上身处日常上学的教室里,人也慢慢地放松下来,闻言拱手应道:“儿臣遵命。”
说罢,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捡要紧的跟元嘉帝说了。
不外乎衣食住行、读书习武这些。
小望之所记多是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再早些的他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本是日常琐事,元嘉帝却听得津津有味、艳羡不已。
儿子虽然生活不如他幼时富足,却比他快乐充实多了。
赵贵妃听得直想打呵欠,要不是一心防着小望之在元嘉帝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借机为难她,她早就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昏昏睡去了。
这厢父子俩叙旧,那厢镇国公和元嘉帝商议完毕,准备这就去将告谕天下皇长子归来之事的章程上呈给元嘉帝过目,请他定夺。
“现在去只怕不好吧。”一直在一旁坐着听两人计划、给两人添茶的舒予闻言,开口劝阻道。
“为何?”镇国公和韩彦不解地问道。
“你们想啊,”舒予答道,“圣上才刚交代了这个任务,你们转眼间就做好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早就计划好了。”韩彦豁然开朗,转头冲镇国公无奈笑道,“看来,师兄还是等明早再去启奏吧。”
暗中插手皇嗣之事,最容易惹来在位者的猜忌。
镇国公是个武将,在这些琐碎的方面向来不用心思,如今听韩彦和舒予夫妻二人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不仅哈哈笑道:“多亏二位提醒,否则我只怕要惹得圣上怀疑了。”
主将在外,最怕的就是君臣之间生了罅隙。
“师兄客气啦。”两人笑道。
“既然一切皆已安排妥当,那我二人就先去向圣上辞行归家了。”韩彦起身笑道。
舒予亦紧跟起身,笑着欠身请辞。
虽然镇国公眼下不适宜向元嘉帝呈禀差事,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去向元嘉帝当面辞行,一来是礼节,二来也想亲眼看看小望之毫发无损,这才能放心归家。
镇国公点点头,道:“那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圣上交代的差事,我得尽心尽力地完成才是。”
说到最后,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韩彦和舒予便笑辞了镇国公,径直去了吟风阁。
守门的小内侍已经换成了天子亲卫的统领蒋义。
见韩彦和舒予行过来,蒋义立刻上前抱拳笑问道:“敢问两位所来何事?”
眼前的这位不仅是国舅,而且还是救下皇长子并且教养至今的功臣,皇长子对其甚为信服和倚赖,等不久的将来皇长子登基了,这位可就有从龙之功,显赫尊贵。
韩彦并不托大,见状连忙应道:“适才圣上与皇长子殿下有话要谈,我夫妻二人未及辞别,所以特地来向圣上辞行,不知圣上眼下是否得闲?”
蒋义见韩彦依旧谦逊温和,心中添了一丝好感,笑道:“二位请稍待,容我进去通禀。”
“有劳。”韩彦笑应道。
“不敢。”蒋义笑应一声,随即转身进去通传去了。
舒予眼巴巴地朝屋里看着,双手紧紧交握。
韩彦见状,低声安慰她道:“不必担心,眼下圣上绝不容许有人打小望之的主意,否则也就不会把告谕天下皇长子归来之事特地交给师兄去做了。”
在大周,执掌彪悍威猛的辽东军的镇国公朱琨,那可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明白归明白,可是我这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舒予低声叹道。
担忧小望之吓到了表现不好,担忧赵贵妃出手对付小望之而元嘉帝却依旧和稀泥,担忧小望之不得不留在围场,担忧小望之必须至尊之位劳碌难安……
韩彦何尝不明白舒予心里的担忧,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也担忧啊!
“你要相信小望之,他不是个软弱可欺、胆小怕事的孩子。”韩彦叹息一声,低声劝道。
舒予点点头,可是一颗心却依旧七上八下,不得安稳。
好在不多时,蒋义就出来了,笑请道:“圣上请二位进去。”
韩彦和舒予连忙摒除杂念,向蒋义道谢,随他进入吟风阁内。
进入内室,只见元嘉帝依旧靠坐在床头,小望之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赵贵妃并不在室内。
反倒是之前替小望之证明身份的小内侍这会儿正垂手立在墙角,等候差遣。
“微臣(臣妇)叩见圣上、殿下。”韩彦和舒予施礼问安。
原本端坐在小凳子上兴奋地看着两人的小望之,见状登时站了起来,侧身避开了两人的行礼。
元嘉帝看在眼中,暗暗点头。
如果面对于他有救命和教养之恩的韩彦和舒予,小望之依旧坦然接受他们的行礼问安的话,那他可就要重新考虑考虑继位的人选了。
第342章 交易()
“平身吧。”元嘉帝笑道,“赐座。”
小内侍立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请韩彦和舒予落座。
“谢圣上。”夫妻二人起身,落座。
“这两日若是家中无事,两位就暂且留在围场吧。”元嘉帝笑道,“皇儿此番能够平安归来,多亏二人悉心教养,不日后的迎归大典不可不参与。
“况且,皇儿初初归来,想来必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也少不得请二位多多陪伴开导。”
韩彦和舒予闻言诧异,没有想到元嘉帝不但挽留他们,而且完全没有疏于他们和小望之的关系的意思,顿时十分高兴。
“多谢圣上。”韩彦和舒予起身拱手谢恩,“此乃我夫妇二人的荣幸。”
小望之闻言亦是惊喜不已,一直一本正经的小脸这会儿也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元嘉帝见状,虽然心酸,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自己这个父亲未曾尽到照养的责任呢,也怨不得小望之与从小教养他长大的韩彦和舒予夫妇二人亲近。
“两位不必多礼。”元嘉帝抬手示意两人起身,又道,“朕这有件事情,要和两位商议。”
韩彦拱手道:“不敢,还请圣上吩咐。”
元嘉帝点点头,示意二人落座,这才缓缓开口道:“两位也知道,皇儿是朕唯一的子嗣,而朕这身体……唉……”
“圣上不必忧心,且安心养着,定能恢复如初的。”韩彦连忙劝慰道。
虽然知道元嘉帝命不久矣,然而作为臣子,这劝慰的话却不能不说。
元嘉帝摆摆手,笑叹道:“韩卿不必安慰朕,朕的身体如何,自己很清楚。”
伤了脏腑本源,能够醒过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御医和众臣都不敢跟他说实话,只说是让他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