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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予在韩彦再来东宫教习时,便抽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母亲跟我说过了。”提起这事儿,韩彦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体贴又机敏地瞒下了孙畅音在亲事定下之后,跑去韩府大哭一场的事情。
他本就于孙畅音无心,何必将这桩事情说出来让舒予心里不快呢。。。
舒予点点头,便轻轻巧巧地将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了。
往后孙畅音与周丘过得如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圣上近日的身体是愈发地不好了。”舒予皱眉低声叹道,“真人近日几乎每天都要花费大半日到合欢宫给圣上调理身体……你有什么打算?”
柳真人一向是住在先帝所修葺的道观之中,除非是替元嘉帝看诊,否则就留在观中打坐炼丹的,甚少出来。而舒予又不便在内宫行走,所以虽然已经入宫三个月了,她还没有偶遇过柳真人一次。
这消息,还是从严嬷嬷口中得知的。
严嬷嬷因着舒予最初的善意以及对她严厉督导小望之的支持,对于舒予印象颇好,有些消息只要不是事涉机密,也愿意跟她分享。
“这些我也听说了。”韩彦低声叹道,“圣上近几日连早朝都无力为继,哪怕他富有天下,各种吊命的珍稀药材都不缺,又有张院判和师傅这样的医道高手在,只怕,也是徒劳无功啊……”
第387章 风雨()
哪怕元嘉帝下令封锁了消息,但是接连几日不去早朝,还是引起了众臣的怀疑,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纷然不定,纷纷猜测元嘉帝是不是命不久矣。
元嘉帝见状,为了稳定情势,让柳真人施针强行提聚自己所剩不多的元气,连着上了两日早朝,然后宣布择日退位,将大周交到太子刘劭的手中,期待他能带领臣民,开创盛世。
这之后,元嘉帝便以要准备相关事宜为由,暂时歇了早朝,命令钦天监快快择取禅位吉日,并日日召孙长玉等肱骨重臣进宫商议,交托国事。
小望之还以为自己还得过上一年半载静心学习的东宫岁月呢,谁知道陡然间就被推到了人前,要坐上那把象征着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的龙椅了!
一时之间,小望之焦虑不已。
幸好有舒予陪在东宫,时时地开解他,小望之这才能勉强静下来心,做好登基继位的相关准备工作。
考虑到元嘉帝的身体状况,为了实现皇权的平稳过渡,钦天监挑选了最近的吉日——六月初九。
新帝登基的一应所需,元嘉帝早在去岁除夕回宫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了,这会儿虽然有些赶,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吉日定下来之后,便是挑选辅政大臣。
孙长玉作为内阁首辅,自然是名列榜首。
除此之外,还有掌着全国大半兵力的镇国公,以及有着从龙之功的后起之秀韩彦。。。
前两者一文一武,皆是重臣,臣民对其颇为信服;但是韩彦凭借当初的救驾之恩,年纪轻轻地就做了辅政大臣,难免有人不服气。
就是元嘉帝私下里也跟韩彦坦诚道:“按照资历,你是不足以担任辅政大臣的。朕之所以钦点你,那是因为心中确定,唯有你才会一心一意地辅佐太子,没有半点私心。朕希望太子他能够担起重责,振兴大周,但是更想要他好好地活着。
“那孩子,苦啊……”
要不是伤害太子的人是赵贵妃,他定然要让对方生不如死,阖族陪葬!
“微臣,万死不辞!”韩彦跪地领命。
为了让韩彦的身份能够配得起他辅政大臣的地位,免得以后因为官职低微而处处受人辖制,元嘉帝特意将韩彦的官职又往上提了提,暂任吏部侍郎,同时加封为太傅,入内阁。
如此大幅度地提拔,让群臣都急红了眼,于是接二连三地有人上折子请求元嘉帝三思,不要如此越级大幅度提拔。
谢之仪也在其列。
当初猜测出小望之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一直有意结交,后来更是在群臣疑虑之时,坚定地站在小望之一方,自以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谁知入京之后,元嘉帝对他非但没有半点封赏不说,甚至还在有一次召见他和户部尚书吴芬时,斥责他们御下不严,这才致使本部出了私通瓦剌、意图行刺的赵吉之流,差点就酿成了大祸。
元嘉帝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儿就忘了当初是赵贵妃非要把赵吉给安插进来的,而且还指明了职位不能低于郎中,并且获得元嘉帝的首肯,他们做臣子的劝谏无果,除了奉命行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元嘉帝没有如此大肆封赏韩彦,谢之仪觉得自己尚且可以忍受元嘉帝这般赏罚不分,但是眼见着比自己年岁还小的韩彦凭借从龙之功一路青云直上,已经远超自己,作为前辈的谢之仪如何还做得住。
不过,谢之仪的折子混杂在一堆同样的奏章之中,倒也不显眼。而且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得意门生,谢之仪一向文采极佳,即便是写奏章劝谏,那也是劝得很有水平,半点不会叫人反感。
对于这些折子,元嘉帝只有一个批复:“若无韩卿,何来今日之太子,何来大周之太平?且甘罗十二为宰,官职高低、能力有无,仅以年岁论否?”
一模一样的朱笔御批,表达了元嘉帝提拔韩彦的决心。
众臣有人沉默,有人叹息,有人力荐,一时之间,对于韩彦能否胜任辅政大臣的议论,甚至隐隐有超越新君即将登位的趋势。
元嘉帝私下里跟柳真人感叹道:“正是因为此,所以朕才不放心呐。争争吵吵,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国政考虑的?大多都是眼红嫉妒,自己得不到也见不得别人拥有罢了……”
朝堂纷争,有真心为国为民的,但是也少不了是为了谋取私利,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争吵矛盾。
所以他才要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还能撑一段时日,早早地将权力交到太子的手中,好在有生之年,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替太子稳固朝野,就算是对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的一点补偿吧……
“圣上这是将你架在火上烤,好转移太子殿下登基继位的压力啊。”韩迁最近也被这件事情烦得不行、忧心不已,趁着韩彦在家,将他叫到书房,捻须感叹道。
韩彦浑不在意地笑应道:“若是为了太子殿下,我甘之如饴。”
当初他能为了从未谋面的小望之舍命,今日就更不惧怕为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挡刀了。
韩迁闻言,看着韩彦沉默许久,喟然笑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彦闻言笑道:“父亲不必过于忧虑,孩儿自信能够应付得来。而且镇国公如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不日就将抵达京城。到时候,有师兄作保,那些人就是眼红嫉妒,也只能是过过嘴瘾罢了。”
镇国公掌管着全国大半的兵力,自己又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有他支持,朝臣只能够过过嘴瘾罢了,并不能将他如何。
只要坐稳了辅政大臣的位子,之后的一切风雨就算不上什么了。
韩迁点点头,又问:“镇国公这个时候离开北地,瓦剌不会趁机作乱吧?”
新帝登基,朝中人心不稳,而坐镇辽东的镇国公此时又回京朝贺,一向狡猾多思的脱欢,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扰边机会吗?
第388章 暗查()
韩彦笑应道:“父亲不必担心,脱欢这会儿正自顾不暇呢,哪里还有功夫偷袭大周。”
“哦?此话怎解?”韩迁一脸惊讶和兴味地问道。
“事情还得从当初圣上北上秋狩起。”韩彦笑道,“当时为了查明有那些人与瓦剌勾结意图行刺圣上,镇国公特地派心腹亲卫卫锋率领黑甲卫队偷偷潜入瓦剌境内,一来是趁机潜入瓦剌营帐,伺机搜集那些人通敌叛国的证据;二来,则是与埋伏在瓦剌的细作联系,在脱欢的兄弟身上下功夫……
“算算时间,大约一个月前,脱欢就被自己的兄弟手足‘缠’得无法脱身了。”
韩迁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瓦剌身为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一向尊奉武力为尊,从不肯甘心屈居于人下,明明都是先汗王的儿子,凭什么他脱欢就能够凭借嫡长子的名头,继承汗位,而他们这些‘弟弟’‘庶兄’只能够听其差遣呢?
以前是没有能力,但是若能和镇国公取得合作、达成共识的话,那谁胜谁负可就不定了。
“镇国公真的打算跟其他人联手对付脱欢吗?”韩迁眉间难掩忧色,“与虎谋皮,危害自身呐……”
“父亲不必担忧。”韩彦笑道,“脱欢并不蠢,以他的才智,很快便会发现此事是有人暗中怂恿,故意牵制他的。脱欢的那些兄弟,还没有和他一较高下的本事。
“不过,等到脱欢回过神来,安抚好自家兄弟,太子殿下早就已经顺利继位,而镇国公也及时赶回辽东、坐镇边地了。到那时候,脱欢就是再想有所动作,也没有机会了。”
韩迁听罢,拊掌笑叹道:“镇国公果然神机妙算,那时竟然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束住了脱欢的手脚,不愧是‘大周战神’!”
韩彦闻言失笑:“那倒也不是,当时主要还是想要彻查清楚朝中与脱欢勾结的叛贼,至于给他找点麻烦,不过是为了报复他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如今恰好得用。”
韩迁不以为然,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若不是镇国公早先布置下的那些细作,此次计划能够如此顺利地展开吗?”
“确实如此!”韩彦深表赞叹,感叹道,“论行军打仗,放眼整个大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镇国公’来。”
“所以啊,圣上才会明知他常年驻守辽东,不在京城,却依旧钦点他为辅政大臣,就是为了借他‘大周战神’的威名和强兵良将的辽东军,替太子殿下平靖朝野呐!”韩迁感叹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阴谋阳谋的都不堪一击,更何况镇国公军事才华卓着,世间罕有人及。”
韩彦微笑点头附和,玩笑道:“如此看来,三个辅政大臣之中,倒是孩儿最是无能不堪用了。”
韩迁眉头一肃,正色道:“怎可妄自菲薄?圣上的半点不错,若是没有你当初凭借一腔孤勇以身犯险,入宫救出太子殿下,又数年如一日地悉心培养至今,大周只怕早就因为内忧外患而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有什么‘辅政大臣之争’?
“况且,论对太子殿下的忠心恳恳,还有谁能够和你相比?”
也正因为,所以元嘉帝朱笔御批一出,那些人哪怕是心里不满,也不敢再跳出来直接嚷嚷了。
提到这件事情,韩彦收敛起笑意,皱眉问道:“听,户部侍郎谢之仪谢大人也上书恳请圣上收回对孩儿的任命?”
“嗯,他是上晾折子,不过同样被圣上原样驳回了。”韩迁点点头,不甚在意地回道。
谢之仪的奏章不过是万千反对声浪中的一朵,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然而韩彦却觉得谢之仪此举有些让人费解。
按理,谢之仪最想要的便是安安稳稳地晋升提拔,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做出让未来的新帝不悦的事情呢?
要知道,不论是之前的谨慎微,还是后来的决然相助,谢之仪最终图的可都是这个。
“父亲,有件事情,孩儿还需要您帮忙查一查。”韩彦敛眉恳请道。
“哦?何事?你尽管来。咱们父子之间何须如此客套。”韩迁笑道,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正春风得意的韩彦还能有什么让人忧心的麻烦事拜托他去查。
“孩儿想拜托父亲查一查,谢之仪的经历,尤其是近期发生了什么事情,越详细越好。”韩彦郑重道。
见韩彦一脸正色,韩迁也不由地收敛了笑意,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调查谢之仪。”
谢之仪和韩彦师出同门,为官又一向廉洁有方,颇有政声,韩迁不明白韩彦为什么突然想要调查他。
“总不至于是为了他那封请求圣上认真斟酌你的官职的奏章吧?”韩迁皱眉问道,语重心长地劝导道,“人行世间,有人褒扬就有人贬斥,身处官场,将来你会碰到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要早早学会适应。”
“父亲想到哪里去了。”韩彦笑道,“孩儿岂是那种肚鸡肠之人?我要查他,是因为别的事情。”
罢,韩彦便将谢之仪前后的反常了。
又道:“他想要平步青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次上折子,未免与他一贯的行事太不相符了。所以我猜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