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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垂目沉思良久,抬头见谢之仪一脸坦然和自信,不由地轻笑一声,叹问道:“看来,谢师兄是笃定我会答应喽?”
谢之仪笑道:“我只是相信韩师弟慧眼识人,忠心为太子殿下考虑罢了。”
他现在虽然是户部侍郎,但是因为出身贫寒,而且岳父陈有良也早已因病退出官场,所以在京城一众高官贵爵当中十分微末不起眼,没个引荐人的话,哪怕他有满腹的才华,也是无施展之地。
而这个人,就是朝廷新贵,韩彦。
韩彦闻言哑然失笑,不得不说,谢之仪很聪明,像他这样有心计、有手腕、有能力的能臣,他不舍得不帮小望之留住、拉拢。
第391章 谈妥()
“这么说,陈老夫人上门求助之事,也是谢师兄一手安排的了?”韩彦哼笑一声,问道。
谢之仪摇摇头,坦诚道:“我就是再怎么想为国效力、为国尽忠,也绝不会打扰她老人家的。机缘巧合罢了。我原本,是打算上完折子之后,若是韩师弟不来找我,我就主动约你谈一谈的。”
毕竟是个读书人,该有的操守还是不能丢弃的。
只是没想到陈家恰好有事来寻自己,而韩彦又恰好因此而生疑,那他便顺水推舟了。
韩彦相信已经向他坦白这么多的谢之仪,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骗他,遂笑问道:“那么敢问谢师兄,如果他日你得到了圣上的重用,会提拔陈家的几位舅爷吗?”
谢之仪沉思片刻,抬头叹道:“就连圣人都分个亲疏远近,我等凡愚又如何能够免俗?”
话锋一转,又凛然正色道:“不过,亲归亲,若是他们真的无法胜任的话,我也绝不会一力举荐的!食君之禄,除了为君分忧,还要坚决杜绝以私害公!”
“啪啪啪。”韩彦闻言击掌笑赞道:“好!有谢师兄今日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这样吧,眼下朝野上下都在忙着拥立新君之事,这件事且容后再说。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得先提前说明白了,我只是负责举荐,结果如何,全看圣意。而且,户部尚书老当益壮,谢师兄这个钱袋子要是想再进一步,只怕并不容易。”
不管谢之仪这番话是真是假,至少姿态做得十足,韩彦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较劲。。。
况且大周积弊已经、百废待兴,钱粮还这是个大问题,又谢之仪这个钱袋子在,小望之将来也能少操一份心。
谢之仪原本张口想说自己可以调任其他职位,但是话到嘴边,想到方才自己毛遂自荐时说的特长,又默默地收住了话头,起身拱手致谢:“如此,就有劳韩师弟了。”
虽是道谢,但是却磊落坦然,不见半分巴结局促,端的是一派儒雅率真之态。
韩彦拱拱手,又和谢之仪应酬几句,便起身告辞。
谢之仪留了两句,见韩彦执意要走,便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待回转到正院,陈氏迎上来,一脸担忧地问道:“老爷,这件事情能成吗?小韩大人方才该不会是敷衍你的吧?”
“那倒不至于。”谢之仪摇摇头,拉着陈氏的手,笑着安抚道,“你是没有见过他以前的模样,快意恩仇、直率赤诚,说话都不带拐弯儿的。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委屈自己去敷衍别人呢?”
当然了,那时大家都再国子监,跟人事复杂的官场大有不认同,以韩彦世家嫡子的身份,也确实有快意恩仇的资本。
“老爷也说了那是以前。”陈氏还是不放心,低声劝说道,“有道是人心易变幻,老爷何不另作打算?”
谢之仪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一事不烦二主,一脚不踏两船,我既然找了他,那就应该信任他。”
更重要的是,陈氏所说的那些陈家的亲朋故旧,跟韩彦比起来,在朝中的分量远远不够,更兼之帮他是有条件的,自然就愈发不能跟韩彦这条便捷、平坦的捷径相比了。
“夫人不必担忧。”谢之仪见陈氏犹自不能放心,遂笑道着她的手,缓声解释道,“都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师弟虽然与过去多有不同,但是性子总不会大变的……”
谢之仪和声细语,款款安抚。
他总不能说,陈家的那些亲朋故旧大多私心太重、靠不住,惹得陈氏伤心吧。
夫妻二人又悄悄耳语了好一阵子,陈氏这才渐渐释怀。
“若是此番顺利的话,等到新帝登基之后,我便有了实权,不必再空担着户部侍郎的名头,实则事事受制于人。到时候,几位舅兄那里,我也能帮上点忙了,也省得岳父和岳母大人发愁,这么大的年纪还为他们奔波操劳了。”谢之仪笑道,璀璨的双眸全是对未来的期待。
陈氏闻言心里十分感动,然而理智还是让她开口劝解道:“母亲那次过府来,不过是顺口一提,你不必放在心上。几位兄长有多大的能力,就担多大的官差,平安顺遂就好,何必非要飞黄腾达?
“免得到时候他们力有不逮,自己受罚不说,倒还连累了你这个举荐人。”
谢之仪很感动陈氏对他的一心一意,但是心里也明白,能让一向只在内宅相夫教子的岳母大人,亲自过府来跟他开口提这件事情,可见不是顺口一说而已。
他深知岳父陈有良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说不准哪一天人就没了。
而陈家本就不是韩家、庄家那样的累世官宦之家,家底并不丰厚,若是岳父陈有良故去了,往日的那些关系终会慢慢消散的。
到时候,几位资质平庸的舅兄,只怕想要像现在这样安稳当差都有困难,更别提是再上一步,重振陈家了。
他自己家中的叔伯兄弟没有一个成气候的,连官场都不曾踏入,“官职”最高的堂兄,也不过是家乡的县令看在他的面子上,召他到府衙做个小吏而已,连官都算不上。
而下一辈有资质的子侄,目前还都尚未成长起来。
因此眼下唯一能够帮得上他的忙的,就是陈家的几位舅兄了。
陈家的几位舅兄虽然资质平庸,但是胜在为人端方勤勉,若是能将他们安排在妥善的位子,那将来必然是自己稳妥可靠的后盾。
等到下一辈优秀的子侄成长起来,他们也可以结树成荫,为他们开路,将他们送得更远,让谢家以及陈家越来越繁荣。
在官场上,若是没有一点人脉关系,靠单打独斗可不行。
“所谓知人善任,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谢之仪笑道,“夫人不必担忧,几位舅兄只要在适合他们的官职上,肯定能够做出一番成就的!
“陈家越来越好,不正是你我说期望的吗?
“况且到时候,咱们孩子有了舅父们的支持,这路也会越走越平顺的!”
陈氏到底挂心娘家兄长,又念及孩子的前程,思量半晌,终是点头同意了,只是一再叮嘱谢之仪要量力而为,不必苛求。
若是谢之仪出了差错,那所有一切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392章 新帝()
六月初九,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虚岁仅六的小望之,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紧张又端肃地坐在御座上,接受众臣的朝贺。
从此之后,他便是这片江山的主宰了!
韩彦告诉过他,这御座不仅仅意味着天下至尊的权力,更意味着责任,从此之后,他要将江山社稷、万万黎庶都扛在肩头,一步一步,稳稳前行,不能后退一步,亦不能走错一步。
“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行跪拜大礼,贺声震天。
小望之忍住想要颤抖的双腿,深吸一口气,清脆的童音在大殿中响起:“众卿家平身。”
“谢圣上!”
众臣再行跪拜大礼,起身垂首肃然而立。
位列朝臣的韩彦,见状忍不住红了眼眶,握着笏板的双手握紧,激动不已。
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长姐泉下有知,亦能瞑目了吧。
……
慈安宫内,舒予作为命妇,参拜太皇太后赵氏和王太后。
同席的,还有婆母孟氏和长嫂戚氏。
婆媳三人相视一眼,都不由地激动地红了眼眶。
戚氏抿抿唇,一手握住孟氏,一手牵住舒予,低声哽咽道:“今儿圣上登基,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母亲、弟妹,快把眼泪收了,免得叫别有用心的人看去了……”
孟氏和舒予闻言连忙点头,拿帕子印了印眼角。
谁知她们这边才刚收了眼泪,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和王太后倒是哭了起来。
“等到这一天,不容易呐……圣上,受苦了哇……”太皇太后一脸激动,一面拿帕子擦眼泪,一面哽咽道,“想当初,端静太后受惊,被迫早产诞下圣上,寄养在慈安宫中,那么小一团的孩子,孱弱得呼吸都艰难,是哀家一滴水一滴水地小心喂着,日日搂在怀中暖着,这才渐渐地健壮起来……”
太皇太后忆起当初自己对刚出生的新帝的照顾,泣不成声。
一旁坐着的王皇后跟着抹眼泪,不时地附和一句,说起当初自己和太皇太后对新帝的各种用心养护。
自有命妇夸张地拿帕子印着眼角应和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口中赞美的词儿不断,说得像是没有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就没有今日的新帝似的。
虽然,确实如此。
不过,太皇太后和王皇后此时提出这件事情,显然不仅仅是感慨而已,只怕是要挟恩报复,让小望之今后对她们这对救命恩人不敢不顺从。
舒予心中担忧,但是当下这种场合又不好跟着太皇太后和王皇后对着干,更重要的是两人说的也不错,若是没有她们俩,单凭端静皇后一个人,可没有能力跟当时盛宠在身的赵贵妃相抗衡。
孟氏一听太皇太后和王皇后提及不幸早逝的长女,一时悲不自胜,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失了仪态规矩,孟氏拿帕子紧紧地捂住嘴巴。
舒予和戚氏一左一右,扶住孟氏,低声劝慰,眼圈都红红的。
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扫视一圈,除了孟氏婆媳三人,其他真正为此而悲痛的并不见多少,但是人人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比孟氏婆媳三人还要浓厚,甚至有人还哭出声来,一副悲不自胜的模样,不由地暗叹真是“人生如戏,全看演技”。
试问,这世间还有谁会比痛失爱女的孟氏更加悲痛伤心的呢?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开口道:“圣上能有今日,还有两人人功不可没。”
众命妇听得太皇太后开口,纷纷止住哭声,恭敬地等着她发话。
“他们就是韩太师与清和郡夫人。”太皇太后看着舒予,一脸感慨地说道,“当初韩太师不畏生死,入宫救出了圣上,为了躲避追杀而一路北上,幸得清和郡夫人一家人收留,悉心相待,才能将圣上教养得如此优秀。”
众命妇闻言,纷纷转头看向舒予。
舒予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太皇太后这话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在一众命妇恭维夸赞声中,突然有一声微弱但是不容忽视的声音响起:“躲避追杀?天呐,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嗣下手?”。。
众命妇闻言一怔,瞬间都收了声,前一刻还喧嚷不止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舒予飞快地看了方才说话的人一眼,正是王太后的娘家嫂子。
看来,太皇太后和王太后二人是有备而来呐。
太皇太后方才那一番话,看似在为她和韩彦表功,其实是在刻意引导舆论,要对赵贵妃下手。
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既向对新帝影响至深的她和韩彦表达了善意,又借机铲除死对头赵贵妃。
不过,小望之既然早就答应了元嘉帝不会动赵贵妃,那就决不能失信于人,否则凭借元嘉帝如今的势力,虽然不能反悔之下将小望之拉下马,至少泼他一身脏水,让他无法在朝堂安稳立足,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有了污点的皇帝,还如何让臣民信服效力?
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若是不知小望之和元嘉帝的约定也就罢了,若是明明知道却还故意当众挑拨,那就其心可诛了。
——这分明是将小望之也算计了进去,好借机谋夺至高无上的权力!
舒予心中又担心又气愤,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让小望之陷于被动,遂抬头轻声而坚定地说道:“王夫人只怕是误会了。”
舒予不敢直接怼上太皇太后,但是凭借钦封的“清和郡夫人”的名头,训诫没有封号的王夫人一两句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看王家是太后的娘家,但是在元嘉帝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