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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不能喜怒形于色,不管他是个成年人还是年幼的孩子。
康平帝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气,但是小小的心中却已经下定决心,将来他的朝堂,绝不容许有这样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依旧只顾个人私利的人!
不多时,狄栗便从内殿出来,面对一拥而上、满脸着急的众臣,脸色沉重地点点头,又对着康平帝俯身复命道:“启禀圣上,臣已经审讯清楚,这些人皆与赵、王二家有勾结。还请圣上发落。”
康平帝下意识地看向韩彦,然而后者却没有回应,只是不着痕迹地朝孙长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康平帝会意,转身朝孙长玉郑重请教道:“朕初临天下,就遇到这等祸事,实在担心处理不当会引起后患,还请孙爱卿不吝教我。”
孙长玉闻言,心中无比妥帖,面上却十分恭敬,拱手俯身应道:“老臣愧不敢当。既然圣上有问,那老臣亦不敢不应命。”
说罢,扫了一眼被王平等人擒住的叛贼,孙长玉脸色一冷,道:“私通谋逆,杀无赦!”
至于抄没家财,没收家眷,亦是必须。
那些人一听孙长玉这话,顿时都惊惧交加,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康平帝却不并看他们,只是脸色凝重地思虑片刻,便吩咐道:“就按孙爱卿所奏去办。此事,就交给狄爱卿了。”
狄栗立刻俯身领命,吩咐王平等人将人拿至内殿。
那些人自知被赦无望,不敢怨怼康平帝,以免给家人带来更大的祸患,便将怨毒的目光都投向了提出此计的孙长玉。
韩彦见状心中暗叹,人有时候还真是奇怪,明知自己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便是夷家灭族也不为过,却在大祸临头时还是忍不住心生侥幸,逃无可逃时,便对惩处他们的人心生怨恨,从不肯反省自己错在哪里。
内殿,几声兵戈割开血肉的声音过后,狄栗等人从容而出,俯身复命。
王平手里,提着的是那些叛逆的首级。
考虑到康平帝年幼,不宜直面如此血腥之事,王平等人刻意避开了他。
康平帝亦不忍直面这样的血腥残忍,目光便放在狄栗身上,避开了身上沾血的王平等人。
肃清内贼,接下来,便是专心对付外敌了。
既然太皇太后以及其身后的赵家与王太后以及其身后的王家不对付,那么若是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对不住舒予千辛万苦的潜伏。
……
慈安宫中,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对于前殿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依旧高床软枕地期待着掌权后的风光富贵。
直到王太后的哥哥王崇,率人闯进慈安殿中,挟持了太皇太后。
彼时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正坐在宴息室里吃着下午茶,顺便软硬兼施地逼迫舒予投诚,一身戎甲的王崇便带兵闯了进去。
太皇太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口茶惊得差点喷了出来,慌忙起身问道:“可是前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王崇怎么会没有传召就带兵闯了进来。
王太后亦唬得惊战起来,慌忙问道:“哥哥,前殿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康平帝联合众臣,破了赵家人的合围吧!
王崇先安抚地看了王太后一眼,这才朝太皇太后拱手应道:“前殿那里一切安好,太皇太后不必担心。”
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闻言不由地长松一口气,各自落座。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见王崇一身戎甲地杵在自己面前,身后更有士兵带刀拥护,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既是前殿无事,那你为何无诏闯入殿内?”
神情冷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太后恨得咬牙切齿,又憋闷又无奈,怕太皇太后迁怒自家哥哥,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请罪道:“太皇太后,想来哥哥是有急事要立刻回禀,否则又怎么会无诏入殿呢?”
眼下王家攀附赵家而生,太皇太后又将整个内廷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可千万不能在此时惹了对方不悦。否则不仅功亏一篑,不能将王家带契入一流世家,只怕还会因此而和赵家生了嫌隙,将来在朝堂上事事受气掣肘。
说罢,王太后连忙朝王崇使了个颜色,催促道:“哥哥,是与不是?”
太皇太后见王太后一番诚恳谦恭的解释,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谁知王崇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王太后话里的暗示似的,径直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并无要是禀奏。只是眼下是非常时期,为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的安危着想,臣不得不谨慎一些,亲自带兵守卫。”
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闻言,顿时惊在当地。
“王崇,你这是要谋逆!”太皇太后回过神来,气得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指着王崇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王太后则一脸复杂,双手在袖间握了又握,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是能拿下太皇太后,借此以挟持赵家,那等此间事情一了,这天下可就是王家的了!
到时候,她作为尊崇无比的太后娘娘,在后宫一人独大,受人人敬仰,再也不用受太皇太后的闲气与折辱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若是失败了,王家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第405章 险避()
舒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窗台,双唇紧抿。
好在内室未曾掌灯,一片昏暗,说着话就持灯无礼闯进来的蕊珠,并没有看到她转瞬间的失态。
舒予深吸一口气,挺身而立,在蕊珠掌灯照过来之前,摆出郡夫人该有的姿态,微抬下巴,冷笑反声质问道:“怎么?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不过是请本夫人来慈安宫做客罢了,又不是要软禁我,难不成本夫人夜中思家难眠,临窗喟叹一句,也要经过你一个小小宫女的允准不成?”
若是搁在以前,舒予顾忌蕊珠慈安宫大宫女的身份,为了自身的处境着想,自然是不便直接开口怼回去了,但是现在慈安宫中主仆易位,一向掌权柄的太皇太后被王崇拿住了,平素胆小怯懦的王太后却反而做了主,像蕊珠这种心腹大宫女自然是首当其冲,被王太后为难责罚了。
想来王太后之所以没有另外派人来代替蕊珠看守自己,大约是觉得慈安宫在王崇亲自率人“保护”的情况下,固若金汤,就太皇太后这个曾经的一宫之主都连半点消息都传递不出去,更何况是她一介弱质女流、宫中人质了。。。
与其浪费人手和精力在她这个人质身上,倒不如下功夫把太皇太后给看牢了,免得慈安宫的变故传到前殿的赵仲甫那里,到时候王家腹背受敌,万劫不复!
蕊珠被舒予这一番挤兑,顿时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紧咬下唇,灯光照应下的圆脸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柔和,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哪怕是先帝在世,慈安宫不得势时,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得力宫女,她都没有受过这般轻视和侮辱!
舒予倒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就是太皇太后抓进宫中的人质,她却偏偏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把太皇太后为了以后顺利垂帘听政而说的客气话给当真了,跟她摆起郡夫人的谱儿了!
要不是王太后突然叛变,拿住了太皇太后,连累她也跟着伏低做小的,就凭舒予今日这番话,她当即就能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
趁着蕊珠恼恨失神的片刻,舒予迅速打量了窗户四周一眼,将韩彦来过的痕迹一一清理干净。
等蕊珠回过神来,舒予已经施施然朝床榻行去,冷然道:“本夫人要休息了,闲杂人等,切勿打扰。”
一夕之间从慈安宫呼风唤雨的大宫女变作“闲杂人等”的蕊珠,强自按捺下满心的屈辱和不甘,咬牙低声道:“奴婢服侍夫人就寝。”
说着话,便要上前去扶舒予。
却被舒予一个拂袖,避开了,晾在当地。
蕊珠只觉得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能像往前太皇太后掌权时一般睥睨舒予,回怼过去,但是一想到如今自己这个“旧主忠仆”的处境,她又只能强自按捺忍住了。
见舒予和衣躺下,蕊珠连忙放下灯盏,轻手轻脚地放下帘帐,轻声驯服地说道:“如今秋深露重,夜晚寒凉,夫人且不可贪凉开窗。奴婢这就去将窗户关上。”
舒予心知蕊珠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要查看她方才临窗而叹的端倪罢了,不过她和韩彦向来谨慎,一切行迹早就已经擦拭得干干净净,并不惧蕊珠去查看。
否则,方才她就冒着被蕊珠怀疑的风险,直接关窗了事了。
毕竟,有嫌疑和有确凿证据是完全不一样的。
舒予闻言,“嗯”了一声,侧身朝里,安然睡去。
蕊珠得了舒予的允诺,不由地长吐一口气,迫不及地抓起桌上燃明的灯盏,朝窗边走去。
不管日后她是要继续效忠暂时失势的太皇太后,还是转投暂时得势的王太后,都必须先得当好眼下的差事,让二人觉得自己有才可用才行!
而若是舒予真的有可疑之处,又恰好被她查出来的话,这可就是大功一件。不论是太皇太后,还是王太后,想来都不会亏待她的。
蕊珠想得明白,事关个人前程,查验得十分仔细。
可惜,她碰上的是韩彦和舒予这对曾在瓦剌可汗脱欢手下以少胜多、顺利逃脱的夫妻档。是以在将窗前窗后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查验一遍,一无所获之后,蕊珠只能无奈抱憾离去。
舒予听见珠帘响动,见内室重新陷入黑暗,知晓蕊珠已经离去,愈发地放松了,双目微阖,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不论是身心疲累导致内分泌失调,还是她已经怀了身孕,保持充足的睡眠总是没错的!
……
前殿里,韩彦将舒予画的慈安宫防备的草图拿给康平帝以及孙长玉等肱骨大臣看,并低声说道:“据内子所述,慈安宫如今已经完全在王崇的掌控之下了。太皇太后几次三番想要传递信息出来,却被王太后如数拦下。
“太皇太后身边得力的人,如今也被王太后派人看得死死的,连慈安宫大殿都不能走出半步……”
王太后依附太皇太后多年,而太皇太后又一向没有把这个软弱可欺的儿媳妇看在眼里,坚信她不可有胆子背叛自己,所以很多事情也并不瞒着王太后。
因此对于这个护她又辱她的婆母,王太后是再了解也没有的了。
如今正好反手一击,彻底扼住了太皇太后的命脉。
康平帝与诸臣沉思片刻之后,转头看向德高望重的孙长玉,诚恳请教道:“孙爱卿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对于康平帝对自己这个内阁首辅兼辅政大臣的信赖和敬重,哪怕这些天已经生受过很多次了,但是孙长玉心中还是忍不住自豪激动,面上却依旧克制恭敬地拱手俯身答道:“时机已经成熟,圣上,可以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赵仲甫知道了。”
“诸爱卿以为如何?”康平帝一边问,一边拿目光扫过诸臣,尤其是在看向韩彦时不着痕迹地顿了顿,见韩彦微微颔首,他遂心中大定。
“臣等附议。”韩彦等人拱手应道。
“既是如此,那就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康平帝沉声道。
“臣等遵命。”诸臣俯首应命。
第406章 内斗()
舒予在慈安宫中该吃吃,该睡睡,静待赵家的动静。
两日后,一向亲守前殿,甚少来慈安宫的赵仲甫,突然带着一队挎刀兵士,亲自前来慈安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王崇心中有鬼,自然是百般推脱。
本来听到风声后心存疑虑的赵仲甫,这下更是怀疑不止了。
“王大人。”赵仲甫握住佩刀,冷笑道,“算起来,你还得称呼本官一句‘叔父’,怎么,本官要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还要经过你一个小辈的同意不是?
“还是说,你王崇有什么勾当怕被本官发现了?”
王崇当众受赵仲甫如此折辱,心中恼恨,然而面上却不得不陪笑道:“赵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此次事件,我王家唯太皇太后马首是瞻,如何敢有什么‘勾当’。”
“既是如此,那就乖乖地放本官进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赵仲甫趾高气昂,“啪”地一下抽出了佩刀。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太皇太后趁着新主年幼,将前朝后宫的权力都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中,赵家人也跟着膨胀起来,自以为赵家乃大周第一权贵,甚少把别人看在眼里。
尤其是因为王太后多年来依附太皇太后而生存的关系,赵家人更是连带着将王家看做了一条可以供自己随意驱遣的哈巴狗儿,除却面对王太后与王家家主时的那点礼节,对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