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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殿外的韩彦,得到传召,立刻命人将太皇太后、王太后并赵仲甫与王崇等人押入殿内。
韩彦一心办完正事,好去接应舒予,因此心思并不在别处,进殿之后便立刻拱手禀报此次擒贼之战的相关事宜,就连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向康平帝哭诉妄图脱罪,都没能打断他。
话才说到一半,韩彦似是心有所感,陡然间一顿,扭头往舒予的方向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差点连正事都给忘了。
他就说怎么进殿之后,总觉得有一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原本以为是错觉,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正事要紧,更有群臣看着,韩彦不想落下个“大不敬”的罪名,让遂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欢喜,继续将平叛的事宜说完。
话未落音,太皇太后就皱眉凛然道:“韩太傅这话好生奇怪!哀家对于圣上一向爱护,说句不客气的话,当初若不是哀家护着,只怕圣上都未必能有今日!
“圣上知恩图报,如今苦尽甘来,定然不会忘记昔日哀家的救助之恩的。哀家作为大周的太皇太后,尊荣无匹,为何要做下这等抄家灭族的蠢事?”
不管怎么说,先把昔日的恩情搬出来,以康平帝的性子,定然不会上来就要了她的性命的。
只要留住了性命,其他的事情均可以慢慢筹谋。
韩彦知晓太皇太后的心思,怕康平帝因为太皇太后的一番别有用心的话儿为难,遂上前辩驳道:“那太皇太后如何解释派人将圣上与群臣围困在前殿这件事情?”
太皇太后闻言神情丝毫都未改变,凛然道:“哀家这些日子以来,都在慈安宫中‘潜心静修’,半步出来不得,亦不知外头之事。韩太傅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众人闻言惊诧,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为了脱身,竟然将这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完全放弃赵家不管了。
而更让他们惊诧的是,赵仲甫与王崇等赵、王二家随同叛逆的主要人员,闻言竟然没有任何的惊讶或是愤怒,显然是早就与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商量好了的。
韩彦并不因此就放弃追问,接着驳斥道:“是吗?那太皇太后如何解释李公公三番两次奉您的懿旨,逼迫圣上与群臣同意您垂帘听政?”
“简直是一派胡言!”太皇太后怒不可遏,忿然挥袖呵斥道,“牝鸡司晨,国无宁日,哀家如何会做那等祸事?李忠背主谋逆,哀家早就已经将他给处决了!”
死无对证,她倒要看看康平帝与诸臣能够奈她何?
众人闻言俱是心中一凛。
李公公可是打小就伴着太皇太后进宫伺候的,深得她的信任与恩宠,没有想到,一朝为了脱罪,说杀就杀了。
看来,所有知情人等,只要不是事涉关键如赵仲甫与王崇等人,全都被太皇太后给处理干净了,只怕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真实有力的证据来。
“既然如此,那太皇太后如何解释赵、王二家的死士护送您和太后娘娘从密道逃走这件事情?”韩彦步步紧逼,再次追问道。
太皇太后想也没想地就开口反问道:“韩太傅就如此确定他们是‘护送’,而不是‘监押’?”
眉梢微挑,神情怀疑,显然是要倒打一耙,暗示韩彦与叛贼早有勾结。
众人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太皇太后这是为了自保,将什么罪过都推到赵、王两家的身上了。
有那嫉妒韩彦平步青云心中不甘的,闻言神情微动,看向韩彦的神情也变得不善起来。
好在在场的大都不是糊涂的人,闻言如何不明白太皇太后这出离间的伎俩。
他们之中,虽然大多数人都对韩彦的越级升迁妒忌不平,但是更明白眼下这种情况,若是真中了太皇太后的离间之计,可就被叛贼钻了空子,遗患无穷了。
众人神情肃然。
孙长玉想了想,上前冲王太后拱了拱手,态度恭敬但立场鲜明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对于此事,又有何解释?”
王太后此人一向软弱善变,不比太皇太后执掌后宫多年,杀伐果断的,以她为突破口应该容易一些。
谁知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王太后就跟那失了魂儿的人突然遇到了主心骨一般,不顾太后的仪态,一把抓住孙长玉的胳膊,满脸惊慌地求助道:“有人想要害本宫和太皇太后,囚禁了我们……快!快!孙大人快派人拿下这些乱臣贼子!”
双目惊恐,眼泪打转儿,戏演得倒是比太皇太后还要像样一些。
第413章 重典()
任凭孙长玉怎么询问,王太后都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什么都答不上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故意装疯卖傻,意图逃脱罪责,可是却偏偏拿她没有办法。
知情人早已经被太皇太后灭口,而赵、王二家的人为了活命,也肯定会力保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的,审问一时陷入僵局。
孙长玉无奈,只得在与群臣商议之后,奏请康平改日再审,先肃清叛逆再说。
康平帝一心想着给舒予加封的事情,不想和群臣闹得太僵,而且大事当前,也由不得他任性妄为,因此他当即准奏。
舒予作为臣妻,不适宜再留在殿中参与朝政,可是放独自离宫归家韩彦又不放心,只能是奏请康平帝允准,让她暂且退去偏殿安歇。
饶是如此,韩彦依旧不放心,从正殿到偏殿不过是短短的几步路而已,他却还是特地叮嘱王平一路仔细护送。
这番“妻管严”的举动,让群臣看了都不禁在心中摇头直叹:韩太傅看起来昂藏威武的,谁知却把妻子捧上了天,真是“夫纲不振”呐。
就是一向敬重自家夫人的韩迁见了,也不禁暗暗叹息一句“儿女情长”,可也仅仅是叹息一声罢了,却并不打断插手规劝。
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作为父母,他们在必要时训诫一二即可,没有要事事插手置喙。
至于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罪名未曾洗刷之前,她们自然也不能离开,由天子亲卫看守,暂时禁足于慈安宫。
舒予这些日子以来困居慈安宫中,熬费心神,她虽然一再宽慰自己,但是作为人质,精神不得不时刻紧绷着。此时危险已除,强自压抑下的倦怠便也袭上心头,不多时,她便在偏殿中的榻上沉沉睡去。
等到舒予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刚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双眼尚未完全睁开,耳边就响起韩彦关切的声音:“可是醒了?”
舒予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跟韩彦撒娇:“没有醒,人家困着呢!”
见舒予还有心情跟他玩笑,韩彦便知她一切尚算安好,不由地松了口气,一面掀起帐帘,一面好脾气地温声笑道:“好好好,你没睡醒,这会儿正说梦话呢!”
宠溺的语气像是在逗弄小孩子。
舒予眨眨眼睛,嘿嘿一笑,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浑身清爽,舒服得懒洋洋得不想动弹一下。
韩彦也不催促她,干脆自己倚在床头坐着,双臂一伸,把人捞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箍住,埋头在舒予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体温、规律的心跳,总算是让他悬了几日的心,渐渐地安放下来。
舒予知晓韩彦心中的担忧焦虑,乖乖地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哪怕被勒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也没有舍得抬手推开他。
夫妻二人交颈相拥,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那晨光洒下一室恬静温暖。
好半晌,韩彦才率先回过神来,将舒予稍稍松开了一些,双手捧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低头贪婪地盯着看,心疼又内疚地叹息道:“这些天苦了你了……”
不仅要乖顺地做慈安宫的“阶下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还要想方设法地替他打探消息,以期来日能够顺利攻破慈安宫。
“我才不苦呢!”怕韩彦心存歉疚,舒予故意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先是太皇太后想要名正言顺地垂帘听政,再是王太后想要左右逢源,她们对我都礼遇着呢!
“除却不自由之外,与先前在东宫时无甚分别。唔,认真说起来,倒是比在东宫时还要轻松些呢!”
一对一地教养个熊孩子可不容易,尤其是这熊孩子还是个皇帝。
谁知一向豁达不拘的韩彦,这回非但没有被舒予逗笑,反而差一点被她给逗哭了。
“都是我连累了你……”韩彦眼圈红红,握着舒予的双肩,喃喃道,“若是遇到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舒予给打断了。
“喂,你够了啊!”舒予推了韩彦,双手在胳膊上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地挑眉道,“这苦情的戏码可不适合你……而且我也不喜欢!”
她当初决定选择韩彦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未来自己会面对怎样的人生,既然那时她不曾后悔,那么在与韩彦经历了那么多生死险关之后,就更加不可能会觉得委屈了。
韩彦一听舒予说她不喜欢,哪怕满心的内疚无处宣泄,却还是赶忙吸了吸鼻子,调整好心态,挤出一个笑脸来,温声哄劝道:“好好好!我的舒予武能上马挽弓射猎,文能将慈安宫一众上下耍得团团转,厉害着呢!”
“那是!还用你说!”舒予昂起下巴,得意地挑眉应道。
韩彦见状不由地喷笑而出。
舒予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哈哈而笑。
夫妻二人笑了好半晌,才止住。
“对了,说起慈安宫,圣上有决断了吗?”舒予正色问道。
韩彦摇摇头,轻叹一声,道:“难呐……”
舒予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连忙攀着韩彦的胳膊急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慈安宫负隅顽抗,还是群臣不尊圣令?”
先前康平帝要加封她为“安和国夫人”时,群臣的表现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并不见对年幼康平帝有几分发自内心的尊敬。
“你先别着急,跟这些都关切不大。”韩彦见舒予着急上火的,连忙将她拥在怀里,轻拍安慰道。
舒予听韩彦这么说,稍稍缓了缓神,紧接着追问道:“那到底是哪里不好办?”
不等韩彦回答,就用力摇着他的胳膊一脸焦虑地催促道:“哎呀,你快说呀!急死个人了!”
韩彦见状,哪里还忍心卖关子,连忙低声将事情的原委跟舒予说了。
“太皇太后与王太后曾经于圣上有恩,当初若不是她们出手相助,只怕圣上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韩彦低声解释道,“若是没有这次的叛乱,或者说是太皇太后没有先一步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毁灭的话,圣上要报恩或是要惩处,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难就难在这二人聚众谋反之后,又想方设法地逃脱了。
“这下子,圣上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诟病的。”
舒予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是,贼心不死,若不严厉惩处,定然后患无穷。更可怕的,是有人觉得谋反的成本太低,有样学样……”舒予皱眉低声怅叹道。
“这也是诸臣的意思。”韩彦沉声应道,“乱世当用重典,更何况,这是谋逆犯上的重罪!”
第414章 定计()
“也就是说,圣上如今缺少的只是慈安宫参与甚至是主持此次谋逆的证据罢了。”舒予低声道。
韩彦轻叹一声,道:“也不全是。要对昔日的救命恩人施以严刑,圣上心里只怕也不好过啊……虽然,那时他并不记事。”
康平帝深肖端静太后,为人仁厚宽和,别说是太皇太后与王太后有恩于他了,就算是寻常人等,要他严刑重罚,只怕他也得思量许久。
再他加上自幼在民风淳朴的獾子寨长大,且得性子洒脱与直率的韩彦和舒予教养,要他对救命恩人下手,不论是否证据确凿,都是一件十分为难之事。
舒予轻叹一声,喃喃低声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韩彦轻轻揽住舒予,叹息道:“人生天地间,就有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谁都不应该逃避。圣上如此,你我亦是如此。”
以前他们把康平帝当成自己的孩子,用心爱护他、教养他,今后则要放手,严格要求,督促康平帝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以护佑万民、传承社稷。
舒予轻叹一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勉力一把,至少让圣上惩处慈安宫时能够名正言顺吧。”
韩彦闻言大吃一惊,愕然问道:“你有证据?”
舒予狡黠一笑,道:“我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至于物证,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她在慈安宫这么多天,也不是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