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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氏与张李氏茶过一巡,韩迁父子三人便先后回府了,自然又少不得与张猎户客套礼让一番。
不多时,戚氏便着人来传饭了。
摆饭时,男女分作两席,中间一道屏风隔开,饮酒欢谈,宾主尽欢而散。
等回到了清风院,舒予向韩彦问起康平帝赐予他太傅府一事。
韩彦笑道:“你我都不是那等喜欢束缚之人,我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将来有一个跟我一样枯燥乏味的童年,所以开府另住,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按照韩家祖训,若无意外,是要等父母故去之后,嫡枝才能分家的。圣上御赐太傅府,也算是给了咱们一个提前分家的理由。
“不过,眼下你正怀着身孕,贸然分府另住只怕会对胎儿不好。所以,最快,咱们也得等孩子百日,或者是周岁之后才能搬家……”
第426章 羞窘()
舒予闻言很是感动,她没有想到韩彦嘴上从来不说,但是私下里计划得这么周详,心中又暖又激动,一头扎进韩彦的怀里,搂着他的腰,柔声笑道:“什么时候搬家都无所谓……我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韩彦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韩彦满肚子的话顿时都被舒予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表白给冲散了,双臂收紧回抱住她,低声郑重笑应道:“好!我答应你,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希望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能有幸遇到怀里的人,和她结成夫妻,相守相伴。
夫妻二人缠绵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等到腊八那日,宫里赐了腊八粥。
这是惯例,本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让京城中人没有想到的是,康平帝不仅按照惯例给近臣、宗室赐了腊八粥,竟然还给百花巷张宅御赐了一份。
人们惊讶过后,便纷纷感慨康平帝念旧情、知恩图报。
百花巷张宅,那可是曾经救助过年幼的康平帝的人!
当然,也是韩彦的岳家。
孙府外书房内,须发花白的孙长玉穿着家常的厚夹袄,坐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弄着碗中御赐的八宝粥,一点胃口都没有,神情沉沉。
底下,坐着他已经当事的儿孙和幕僚。
孙长玉不开口说话,其他人也敢贸然开口,外书房的气氛十分凝重。
“祖父!祖父……”伴随着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呼声,一身粉色裙袄的孙畅音皱眉嘟嘴地推门奔了进来。
孙畅音的父亲,孙府的大老爷孙秉直立刻起身肃眉呵斥道:“没规矩!没看到你祖父和大家在议事的吗?谁让你闯进来的?你母亲呢?怎么能纵容你如此放肆?”
一叠声的质问,听得孙畅音的眉头皱得更紧、嘴巴撅得更高了。
“父亲每次就只会不问情由地呵斥我。”孙畅音抿紧嘴巴,一脸委屈地看向孙长玉,绵声恳请道,“祖父,音儿是真的有急事要请您定夺,不是瞎胡闹!”
孙畅音是家中的嫡幼女,自幼颇得众人宠爱,在一众孙女中,也就她能够得到孙长玉的几分看顾与爱护——当然,与孙子们还是没法比的,也因此而养出了几分骄纵的小性子,所以今日才会在一时情急之下,做出这等失仪之事。
孙秉直生怕父亲会心生不悦惩处幼女,眼见着幼女坚持不让,不待孙长玉回答,他便赶紧要再次开口呵斥孙畅音离开,免得她一会儿受责罚。
——老爷子这会儿正为了康平帝给百花巷张宅赏赐腊八粥的事情而忧闷担心呢。
孙长玉抬手制止了孙秉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呵斥,开口道:“这件事情就先议到这里吧。天子重情,于咱们来说,也未必就是祸事,端看咱们如何引导、处置。”
毕竟,他们也曾经在之前的叛乱中救驾有功嘛!
康平帝既然念着张猎户夫妇当初的救助之恩,那也就不会无视他们此番的救驾之功。
孙畅音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她一心念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倒也没有往心里去想。
众人听得孙长玉如此说,便都纷纷起身告辞。
孙畅音微微屈膝颔首,算是和各位叔伯打招呼。
孙秉直看着胆大妄为的女儿,本想教训几句,让她赶紧出去,别惹得孙长玉生气,可谁知孙长玉倒是先开口赶他出去了。
“好了,你也出去吧。畅音留下来。”孙长玉平静地说道,声音神色都看不出喜怒来。
孙秉直心中一凛,不敢违抗父命,拱手退了出去。
经过孙畅音身边时,孙秉直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会儿小心着些说话,别在孙长玉气头上惹了他不悦,否则吃苦受罚的还是她自己。
可谁知孙畅音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心中又恼又气的,竟是连他的半点示意都没有接收到。
孙秉直心中又气又急又担心,无奈只能先行离去,准备去找妻子房事询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待众人离去,孙长玉这才抬头看向孙畅音,神情淡淡地问道:“说罢,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你着急得连规矩都忘了?”
比起别的孙女来,他虽然对于这个嫡幼孙女多几分宠爱,但是还从来都不曾宠得她进退失据,敢在他与幕僚议事的时候不管不顾地闯进来。
孙畅音闻言立刻知晓自己的行为惹了祖父不悦,赶紧小嘴一撇,挤出两滴眼泪出来,委屈地低声道:“祖父,我不想嫁给周丘……”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长玉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嫁给韩彦。”孙长玉掀起眼皮,瞥了孙畅音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就好像他谈论的不是嫡幼孙女的终身大事,而是今天的天气一般。
孙畅音闻言呼吸一窒,满肚子的委屈都被孙长玉这一句波澜不惊的话给吓了回去。
她虽然不掩饰自己对韩彦的情意,但是那也只限于母亲和韩家人而已,祖父何时知道的?
孙畅音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就听得孙长玉不无感慨地继续说道:“祖父也想你能够嫁给韩彦……可是,你生不逢时呐!”
晚了一步,韩彦就成了清和郡夫人的丈夫了,而且人家两个还夫妻情重,情深不悔,让外人连半点插足的机会都没有。
孙畅音顿时又羞又窘,脸颊涨得通红,死死地咬紧下唇,接下来的话就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被人戳破最隐秘的心事,而且对方还是自己一向敬重又畏惧的祖父,这让孙畅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然而孙长玉脸色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语气也依旧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周丘就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既然和权势日隆的韩家做亲家是不可能的了,那就要选择一个会坚决站在孙家这一方的孙女婿,来增强自家的实力。
况且,周丘那小子,是真的爱重孙畅音。
孙畅音闻言,自知这门婚事断无反悔的可能,不由地脸色煞白,死死地咬住下唇,微微颤抖。
在孙家,孙长玉一言九鼎,他的意志,谁都不能违背。
第427章 不寐()
孙秉直回到院中,听妻子方氏说明缘由,气得当即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低声训斥道:“她年少不更事,你怎么不劝着她一点?两家如今已经放过小定了,就等着吉日好成婚了,这门亲事断然没有更改的可能!”
一通发泄过后,孙秉直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恨叹道:“再说了,不过是送的礼物不可她的心意这样的小事情罢了,值得她这么小题大作地闹着要退婚吗?我看呐,她就是被你宠坏了!”
周丘看重这门亲事,有意讨她欢心,这是好事,她理该高兴庆幸遇上了知心郎君才对,怎么能因为别人没能讨得她开心就使性子要退亲?
真是不知所谓!
方氏欲言又止。
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想要与之携手一生的人的话,那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引起自己的不悦与反感。说到底,女儿不是生周丘送错礼物的气,而是心中一直对韩彦念念不忘。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一个过来人,她并不觉得将一生交托给韩彦那样一个跳脱不羁的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韩彦之于女儿孙畅音来说,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自己求之不得诱惑与向往罢了。
深闺寂寞枯燥,一相对比,韩彦的洒脱不羁、快意江湖便充满了无限的诱惑。这并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可惜,年少不更事时,满怀春心的少女又如何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方氏叹息一声,温顺应道:“老爷放心吧,等音儿回来,我会好好地跟她说道的。”
对于女儿的教养之务,孙秉直向来是全权交给方氏不多过问的,见方氏这么说,遂也不再多言,转身去书房忙碌去了。
帝王之事无小事,康平帝给百花巷张宅赐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不管康平帝此举是顾念私情还是别有目的,他们都不得不提前做好应对。
等孙畅音失魂落魄地从外书房回来,俨如经霜的娇花一般蔫蔫无生气,方氏见了她只有怜惜与叹息,哪里还舍得责骂她,只一把将她搂在怀温声安慰。
大约是见识孙长玉对这门亲事的坚定的态度,知道自己和周丘的婚事断无更改的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孙畅音一反之前的挑剔与不悦,一直乖乖地留在家中备嫁,乖顺温柔。
孙秉直看了甚是满意,方氏却为女儿的郁郁寡欢而忧心不已。
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一生明媚如霞,恣意欢快呢?
可是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两个孩子成亲之后,女儿能够渐通事理,与女婿周丘夫妇和顺,早些忘却这段无痕荒唐的怀春恨事,不要一生为其所困所累才好。
孙府的这点小儿女情事,自然不会传到外头去的。
而作为事件的无辜男主角韩彦,此时正忙着舒予去宫里头谢赏的事情呢。
“经过上次平叛之事,宫中只有圣上一个,只怕到时候得邀请宗室命妇帮忙招待。不过你也能不必担心。先帝自继位起,因肃王叛乱的前车之鉴,对于宗室子弟都十分忌惮,所以对于他们的权力也是一再削弱。
“如若不然,上次歧王有了太皇太后的支持,想要趁着先帝北上秋猎并且身受重伤之际取而代之,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哪怕如今圣上年幼失怙,只能依靠朝中大臣稳立朝纲,以宗室子弟目前的状况,也不敢轻易开罪于他。你是圣上的亲舅母,又一手将圣上教养长大,深得圣上的敬爱,料想她们也不敢为难于你。
“再说了,还有母亲和大嫂护着你呢!”
韩彦温声款款,笑语叮咛,仔细地安抚道。
而事实也果如韩彦所料,负责接待舒予等臣眷的淮安王妃柳氏客气周到、笑语盈盈,尤其是接待舒予时,更是关怀备至,拉着她悉心传授安胎秘方,亲热得不了。
其他臣眷看了,也只有羡慕叹息的份儿。
康平帝与舒予的情谊,是她们怎么艳羡都艳羡不来的。
等到前朝之事一了,康平帝便一刻也不停地赶回来见舒予和他未来的弟弟或是妹妹了。
众臣眷都十分有眼色地在给康平帝请安之后,借口告辞而去,不耽误他们娘俩儿叙旧。
就是孟氏和戚氏,也只是拉着康平帝嘘寒问暖了几句,一再叮嘱他万万要保重身体、不可过度操劳之后,就先行去偏殿等候了。
待众人离去,康平帝少不得红了眼睛,拉着舒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大通,从自己的日常起居说到前朝政事。
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和舒予肚子里的小家伙儿打个招呼。
“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调皮,累坏了娘亲,否则等你出来,我这个哥哥可是要打你屁屁的!”康平帝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舒予的肚子上,一本正经地“威胁”道。
他虽然还是孩子,但也从别人那里得知妇人生产的不易,听说生一个孩子,就是到鬼门关转一圈,他可不希望舒予在怀孕生产过程中有任何的危险。
舒予见状闻言,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抬手捏了捏康平帝清减了不少的小脸儿,又心疼又感动地柔声笑道:“你尽管放心!天子都发话了,他不敢不听的。”
“真的吗?”康平帝到底还是个孩子,又一心关心舒予,听得舒予这么说,连忙抬头问道,眼底如星光一般璀璨明亮。
“嗯!”舒予不忍让他失望,重重地点点头。
康平帝见状长舒一口气,笑得天真纯稚:“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当皇帝还挺不错的!”
如果皇帝的话真有这么灵验的话,那么他第一要祈愿的就是要舅父与舅母长命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