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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你这样算的?”舒予闻言失笑,扬眉瞪眼娇嗔道,“那你怎么不说往日你还有一天胡闹几次的呢?再说了,什么叫我欠你多少回?你怎么不说是你欠我呢?”
韩彦立刻好脾气地举手投降,低声笑道:“好好好,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还债的!”
神情得意洋洋,还顺手在舒予腰间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
舒予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自己被韩彦给套路了,哭笑不得,只得啐了他一口,恨恨娇声道:“不理你了!我看儿子轻去!”
谁知韩彦一听她这话,立刻拉住她,正经笑道:“还是把忻儿抱过来,像往常一样跟我们同屋而卧吧。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了,我还怪想得慌的。”
他归府之后,先是忙着祭祖,接着便是和父兄讨论辽东以及朝中之事,不过刚回来时跟儿子匆匆打了个照面儿罢了,父子俩直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说会儿话”呢!
可是话一出口,还没等舒予回答,韩彦自己就又摇头笑着改变了主意:“还是算了吧……这大冬天的,夜里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别来回折腾他了,再着了凉。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休息……”舒予刚想要劝说,可是话才说了一半,韩彦就已经披衣跟了上来。
“一起去吧。”韩彦拥着舒予的腰身笑道,“有你们娘俩儿陪着,我精神着呢!等会儿再去睡。”
见韩彦都这么说了,舒予只好无奈笑应下来,心里却甜滋滋的。
对啊,不论前路有多艰险,只要他们一家人平安快乐地守在一起,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夜,漫漫长。
第473章 多事()
韩彦的归来,挑动的不仅有韩家人的神经。
除夕夜,孙府外书房里,灯火彻夜未熄。
那些原本在家中与家人守岁迎新的幕僚,正想着明日一早去向孙长玉恭祝新年时应该说些什么新奇又应景的贺词呢,就被孙长玉派来的人请到了孙府连夜议事。
他们一个个都惊慌不安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需要孙长玉连夜派人相请。
等到到了孙府一问,这才知道是韩彦日夜兼程地回京了,今夜刚刚到家,顿时不由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值得孙长玉大半夜地将他们从家里的围炉守岁中薅过来,连夜商议对策?
孙长玉见大家一脸的不以为然,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直到众人都畏惧恭敬地低下了头,乖乖受教,他这才缓声开口道:“我前几日接到信件,说韩彦是腊月十二才从鹞子岭出发,赶回京城的。
“从鹞子岭到京城,大约有一千两百余里,其间虽有官道连通,但是山路崎岖亦不易行。再加上腊月北方又多风雪,万一要是遇上了,这一阻就是数日,甚至是半月之久……
“可是韩彦却能够仅用十八天就从鹞子岭一路奔到京城,可见其是星夜兼程,不管遇到何种险阻都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奔。
“能够让他这么急切回京的,你们以为,会是赶回来和家人围炉守岁、辞旧迎新这样的小事吗?”
众人闻言顿时神情一凛,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忙纷纷都起身拱手致歉请罪。
韩彦作为康平帝的心腹宠臣,在朝堂上能够与孙长玉分庭抗礼,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就拼命赶回京城?
大人物的一举一动,莫不关切朝中要事。
孙长玉见众人明白过来,神情略略舒缓,摆手道:“你们且都坐下吧。本官今日匆忙将你们找来,是商议对策的,而不是要你们听从训话的。”
众人这才落座,神情恭敬而郑重。
“敢问首辅大人,可知韩太傅此番着急回京,所为何事?”有人起身拱手请问道。
孙长玉摇摇头,皱眉低声道:“尚未可知。”
不知道啊!那这可就难办了。
权谋朝争,最怕的就是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乱打一气。别到时候伤不着对手,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一旁的孙秉直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红,双拳紧握,忍了又忍,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起身拱手建议道:“父亲,韩太傅归京的日期,是户部侍郎谢大人写信告知的。那咱们是否可以去信询问谢大人,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孙秉直心里却已经认定,关于韩彦突然赶回京城这件事情,谢之仪肯定知晓些什么,只是故意隐瞒,没有告诉他们罢了。
孙长玉一听孙秉直这话,顿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孙秉直虽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理,也极力想要坚持,但是到底自幼生活在孙长玉高大的阴影之下,对视片刻,就败下阵来,脸色青红一阵,垂下头去了。
孙长玉见了孙秉直这副模样,心情更是烦躁。
他虽然打小就教育儿子要听从父命,不可擅自妄为不假,但是一看到长子这副想要反抗却又不能坚持到底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喜欢挑事,却又担不起责任,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嫡长子!将来,要他怎么放心把整个孙家的荣辱未来都交到他的手里?
其他人对于孙长玉和孙秉直父子之间的矛盾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都十分习惯且畏避地别开头,就当自己没有看到。
反正人家闹得再凶,也还是亲父子,他们这些外人,何苦做那出力不讨好的猪八戒,回头再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孙长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口向众人解释道:“谢侍郎因英勇抗击瓦剌,不幸受伤,最近一直都在辽东军大营养伤呢!镇国公亲自指派心腹‘侍奉’他,对于韩彦的事情,谢侍郎并不是很清楚。”
众人闻言目露了然。
韩彦带着康平帝落难辽东时,就颇得镇国公的照顾,两人又是同门师兄弟,关系一向亲近。有镇国公派人看守防备,谢之仪想要打探韩彦的行踪底细,自然是不容易了。
孙秉直见直到这个时候,孙长玉还在提谢之仪说话,心中愤不由地怒不平,又委屈不甘,却也不敢再提这件事情惹得孙长玉更加不悦,只能生生忍住了。
孙长玉瞥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眼,见他还算是乖顺,这才开口吩咐众人道:“虽然目前尚不知晓韩彦此番急匆匆回京的缘由,不过,左右也不过是防着我等扩充势力,打压韩家罢了。
“所以这次我深夜招大家前来,就是想请诸位说说有何应对之策。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咱们已经安排好的人,是不能够任由着韩彦拉下来了!”
众人纷纷点点头,苦思冥想,纷纷建言献策。
倒是孙秉直显得有些乖顺过头,心不在焉,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
孙长玉看在眼里,气在心中。
等到众人议定,起身拱手告辞,陆续离开,孙长玉这才将孙秉直叫到自己身边,教训他道:“那谢之仪是有可疑,但是,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这样自乱阵脚、互相攻讦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了!”
尤其是孙秉直将来会接手他承继孙家的一切,若是让那些归附孙家人的看到自己投效的人是这般多疑猜忌,只怕会人心浮动、大事难成……
孙秉直点头受教:“孩儿记住了。”
态度顺从,却并不诚恳。
孙长玉见状眉头紧皱,好半晌,才长吐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循循善诱道:“为父也知道谢之仪此人就是一只野心深敛的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为了私利,亮出爪子,狠挠主人一回。
“但是,你要明吧,嫉妒猜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如果既要用他的才智,又不想他将来反咬你一口的话,就趁着他成长起来之前,先拔掉他的爪子。”
第474章 尴尬()
“父亲的意思是?”孙秉直连忙抬头问道。
谁知孙长玉却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胡来!”
孙秉直赶忙躬身应道:“父亲且放心,孩儿自有分寸。没有父亲的吩咐,孩儿怎敢妄动?”
孙长玉闻言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失望。
欣慰的是长子遵从他这个父亲,从不自作主张;失望的是长子太过于听话,遇事没有自己的主见。
远的不说,就看看韩彦,打小那一件事情听过韩迁的,可是干出来的事情却都是惊天动地、名垂千古的。
孙秉直不知道孙长玉这番复杂的心理变化,见他默然不语,心中焦急不已,踌躇半晌,到底忍耐不住,拱手追问道:“不知父亲,打算如何拔去谢之仪的利爪?”
孙长玉见长子一副不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就过不好这个新年的模样,暗叹一声,又怕儿子冲动之下犯错,只得徐徐开口问道:“你觉得,谢之仪如今的依仗为何?”
孙秉直想了想,拱手回道:“陈家如今已经败落,非但帮不上忙,反而需要谢之仪提携,不足畏惧。剩下的,便只有国子监祭酒章庭之了。谢之仪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对于谢之仪向来多有偏爱。”
可以说,谢之仪能有今天,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和岳父陈有良的提携之外,便是恩师章庭之的举荐和游说了——谢之仪通过章庭之,可是结交了不少朝臣权贵,博得了许多美名赞誉呢。
孙长玉点点头,捻须沉吟道:“不错。如今的谢之仪,最大的依仗便是章庭之了。”
孙秉直脸色一沉,低声迟疑道:“章庭之任国子监祭酒多年,学生遍布朝野,要想动他,可不容易……”
孙长玉摇摇头,瞪了他一眼,道:“谁说要动章庭之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孙秉直一听孙长玉话里大有深意,连忙拱手请教道:“还请父亲教我。”
孙长玉不答反问:“你以为章庭之为人如何?”
“清高狷介、一心教书育人,只思打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不参与朝争。”孙秉直想也不想地答道。
孙长玉点点头,捻须笑道:“不错。所以这些年以来,章庭之教授出来的学生是有不少,甚至还有几个身居要职的,但是他自己却一直沉潜不移,始终未能获得升迁。
“这样的人,即便有心给谢之仪庇护,又能有几分能耐?”
“那父亲的意思是?”孙秉直有些不解。
孙长玉目光一凝,沉声道:“我的意思是,谢之仪的利爪,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的才智手段与野心。”
孙秉直闻言一愣,黯然沉思半晌,讷然道:“那父亲的意思,我们拿他毫无办法?”
“非也。”孙长玉摇摇头,轻哼一声,道,“恰恰是因为这一点,谢之仪此人很好拿捏。仕途,就是他的命脉。”
而如今谢之仪的命脉,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孙秉直一愣,默然沉思片刻,豁然开朗,拱手致谢:“多谢父亲教导,孩儿明白了。”
即便是谢之仪再优秀又如何?离开了孙家,他什么都不是!
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谢之仪,他实在是过于忧虑了。
孙长玉见孙秉直想明白了,遂点点头,又一再叮嘱道:“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别让谢之仪的权力越过孙家去了。如此,他一介寒微出身的士子,想要获得晋升,就只能替我们孙家卖力。”
除此之外,至于谢之仪藏点小心思、耍点小手段根本就不足为惧。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一切诡计阴谋都不堪一击。
“是。”孙秉直躬身应下。
父子二人议计妥当,已经是将近黎明时分。
想着一会儿就该入朝向康平帝恭贺新年了,孙长玉起身,打着呵欠道:“且去休整一番,一会儿该入宫了,莫要殿前失仪。”
到底是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这才一宿而已,就已经是疲倦不堪。想当初年轻的时候,便是要他几日不眠不休地忙着政事,他也从不会觉得疲累。
孙秉直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从日出到日中,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终于结束了。
康平帝赐宴百官,犒劳他们一年的辛勤,勉励他们继续为朝效力。
至于朝觐的命妇,则依旧由淮安王妃柳氏代为招待。
韩家婆媳三人,自然是坐在贵宾席上,同样在座的除了宗室亲眷,只有孙家女眷和镇国公府的女眷们。
其他臣眷按照身份尊卑,依次入座。
淮安王妃八面玲珑,招呼得十分周到,对谁都不曾失仪。
一场宴席下来,各人尽欢而散。
拜别康平帝离去时,孙畅音正好上来搀扶孙老夫人,与舒予并肩而立。
舒予一心记挂家中的小韩忻,又念起方才拜别时康平帝的依依不舍,一颗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