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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笑道:“那正好今日去獐子坳,就放獾子山的兔子们一把。”
张李氏哈哈大笑。
远远地见舒予牵着昂首阔步的赤霓过来了,韩彦凑上前去,笑道:“赤霓这名儿起得极好。你给我的坐骑也起个名儿呗?”
“大黑不是挺好的吗?”舒予瞪眼,随口说道,“又形象又顺口好记!到哪里取这么好的名字?”
韩彦登时语噎。
那为么赤霓不叫“小红”或是“大红”呢?
……
笑闹过后,舒予跨着赤霓,韩彦和小望之骑着大黑,张猎户牵着自己的坐骑,张李氏翻身跃上舒予旧日的黄瘦老马,一家人说说笑笑,一路欢快地往獐子坳行去。
打猎什么的倒是其次,关键是一家人许久没有这样一块儿出去转一转了,就当是郊野远足了,好好地放松放松。
而此时的王家,王平牵着一匹体型较小的边马,背着弓箭,不停地跺脚催促道:“大哥,你快一些!我都等了多久了!你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出个门慢慢腾腾的……”
再晚了,估计都碰不上夫子他们了!
王喜一边躲在屋里给自己身上还未完全散去的淤青擦药,一边笑骂道:“臭小子,连你哥的浑话都敢说了!你且等着!”
说着话,赶紧擦完了剩下的伤处,穿好衣衫,扎好腰带,拿着弓箭出了门。
正要直奔后院马棚去牵马,就听得自家弟弟在院外高呼:“大哥,这里!这里!马儿我已经给你牵出来了!”
王喜顺声望去,果然见自己日常骑行的那匹高头黑马,此刻正在院外,对着他昂首嘶鸣。
“臭小子,你倒是心急!”王喜笑骂一声,当即也不再去后院,阔步迈了过来。
“我怕晚了,赶不上我给大哥准备的惊喜了嘛!”王平一脸神秘地说道。
夫子骑射那么厉害,大哥肯定也是极愿意和他切磋学习的!
他可是忍了又忍,忍了一晚上加一早上,心口都忍了疼了,这才没有提前泄露消息的呢!
“惊喜?什么惊喜?”王喜不以为意,揶揄道,“难不成是你箭法进步神速,能够百步穿杨,要把大哥给远远地比下去?”
“大哥,你又小看我!”王平不满地跺脚,握紧拳头,斗志昂扬地立誓道,“我现在是做不到百步穿杨,但是只要我肯努力训练,终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做到的!”
看到自家兄弟这样生龙活虎、信心满满的,王喜当然高兴,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行啊,臭小子!那大哥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嗯!大哥你就尽管拭目以待吧,我保证到时候惊爆你的眼睛!”王平意气风发。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快点上马吧!”王喜哈哈大笑,说话间翻身上马,拉紧缰绳,回头道,“与其在这里逞嘴上功夫,倒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说罢,一勒缰绳,夹紧马肚,大喝一声:“驾——”
骏马应声扬蹄,昂首嘶鸣一声,甩尾疾驰而去。
“诶?咳咳咳……”王平被扬了一蹄子的灰,愣了愣,回过神来,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马去,高声呼喊道,“哎!大哥,等等我——”
“臭小子,想要百步穿杨,先追上来再说!哈哈……”前面纵马疾奔的王喜,头也不回地哈哈笑道。
王平被自家大哥这一激将,不服输的拧脾气顿时上来了,一紧缰绳,一夹马肚,甩手挥鞭,大喝一声:“驾——”
哼,大哥竟然看不起他?
那他一定要让大哥看看清楚,他才不是说大话呢!
青翠茂密的山林间,只见一大一小两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过,耳边只听得到伴着笃笃笃的马蹄声,不时响起清亮的御马之声:
“驾——”
“驾——”
兄弟二人一路疾驰较劲,竟然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獐子坳。
王平一到獐子坳,就连忙四下地环视了一周,见没有韩彦等人的身影,猜想他们此时应该已经进了坳子开猎了,于是赶紧出声催促道:“大哥,咱们赶紧进去吧!晚了猎物都要别被别人给打完了!”
猎物被打完倒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那样他就看不到夫子和舒予姐马上射猎的风姿,无法跟他们学习讨教了呢!
说着话,双腿一夹马肚,人就已经冲了进去。
王喜只当自家弟弟头一回正式驾马进山出猎,兴奋劲儿大,并没有放在心上,摇头无奈又欣慰地笑笑,策马追了上去。
然而刚入獐子坳没多久,远远地就瞧见韩彦父子和张家三口说说笑笑地驾马走在前头,王喜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勒紧缰绳,喝停马儿。
王平听得身后疾驰的马蹄声消失,勒马回头一看,就见自家哥哥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前头,顿时嘿嘿地笑了,得意地为自己表功:“怎么样,大哥?我为你准备的这个惊喜,很不错吧?喜欢吗?惊喜吗?”
惊喜……个鬼啊!
虽然眼前这个欠揍的小子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但是他还是止不住想要骂娘怎么办?!
第112章 警告()
随着韩彦这一声招呼,张家三口回头一看是王喜和王平两兄弟,表情顿时如风云变幻,精彩纷呈。
不过,事已至此,要装作没看见也是不可能的了。
况且张王两家不过是有个初步的定亲意向,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做,就和平取消了议亲,这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个事儿。
谁家孩子说亲,能够保证一说一个准儿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好男大家也争相抢着作女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么一想,除了舒予因为那日在秀水河子镇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对王喜暗生愤愤与戒备,张猎户和张李氏倒是觉得坦然许多,甚至因为这门亲事是自家闺女一力反对的,在面对王喜时,还有些许歉意。
“你们兄弟俩也来打猎啊。”张猎户率先开口,笑问道,“就你们俩吗?你们爹呢?”
“爹今日在家晾晒储存的皮毛。”王平策马上前,笑着回道。
夏天皮毛价贱,如果不是急等着钱用,山户们一般都会打猎得来的上好皮毛细心地打理储存起来,留待入秋后价格涨起来再出手。
王平说罢,又下马上前,恭敬地向韩彦拱手施礼问安道:“学生见过先生。”
韩彦很是温和地笑道:“出了学堂,就不必如此拘束。打猎要的是冲劲儿,可不是谦虚退让。”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王平的一腔热血。
王平立刻抬头,身体挺得笔直,激动地颤声应道:“是!”
韩彦哈哈大笑,顺势夸赞并且勉励了王平几句。
这下把王平激动得,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顾得上嘿嘿傻笑。
王喜在后面见了自家弟弟的表现,忍不住想要捂眼睛,心底愤愤暗道:臭小子,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人,可是抢走你嫂子的元凶!
——虽然现在,他也不想,更不敢娶舒予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人往死里揍的女人为妻……
可是你这个臭小子竟然被人家玩得团团转尚且不自知!
那也就罢了,直到现在还屁颠屁颠地送上前去给人家利用,坑害自家的亲哥哥!
到了这会儿,王喜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他前脚刚说要带自家傻弟弟来这獐子坳骑马打猎,后脚韩彦等人就过来等着了,偏偏那傻弟弟还说什么这是给他的惊喜……
可见是韩彦此人用心之深沉与阴险。
舒予看上这样的人,可不就应了那句老话儿——恶人自有恶人磨!
心里就是再多懊恼与愤愤不平,可是眼下直直撞上,避无可避,王喜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和大家团团打过了招呼。
目光从舒予身上漫过时,他只觉得浑身一凛,本来已经大好的伤患,突然又针扎似的疼了起来,让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抱住自己,远远地躲开。
王喜连忙避开眼神,扭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韩彦那含笑的眼底散发的森森寒意。
“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吧。”韩彦侧首微笑,神情坦坦荡荡,“正好听王平说起,你来过獐子坳几次,对于周围的地形兽类都比较熟悉,不介意做我们的向导吧?”
王喜不料韩彦这么轻易大方地就承认他从自家傻弟弟那儿套了话,特意在这儿堵他,惊愕之余,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头顿时也涌了上来。
韩彦这么说坦荡自然,不过是觉得自己骑射之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看不起自己罢了!
哼,敢抢断他的亲事,还这样轻视他的能力,他一会儿一定要让韩彦好看,出了胸中的这口恶气!
他就不信了,他打小练习的骑术,这獐子坳也来过好多次了,会比不过一个京城里来的初来乍到的落魄书生!
“荣幸之至!”王喜仰头笑对,眼里蹭蹭地冒着火星。
韩彦心底冷哼,不怕你不服输,就怕你不敢应战!
且等着瞧好了,王喜欺负舒予的那份儿,他一定会加倍地讨偿回来的!
张家三口难免尴尬,尤其是舒予,更是心存不满,一刻都不想和王喜呆在一处,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拳头又冲他挥动起来。
但是见韩彦和王喜已经说定了,她也不好出言反对,免得引得别人猜疑,爹娘担心,只得一行人一起,往獐子坳深处行去。
对此毫无知觉的王平,一路兴奋地叽叽喳喳,不停地向韩彦和舒予询问讨教一些狩猎的技巧,满脸晕红,激动得难以自已。
王喜在一旁看见了,恨得牙根直痒。
韩彦轻视他也就算了,怎么就连血脉相连的亲弟弟都要去抱韩彦和舒予的大腿,反而把自己这个亲哥哥晾在一旁呢?
说好的这回要跟他进獐子坳,学习骑射打猎的呢?
王喜愤愤不平。
然而让他愤怒恼恨的还在后头。
他发现了一只兔子,正在挽弓搭箭,只听得耳边“嗖”地一声,下一刻,兔子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支箭。
“承让了。”韩彦春风得意,朗然笑道,策马过去捡起猎物。
没有对方手快,他忍!
王喜强压着怒火,堵着耳朵,努力不去听自家那蠢弟弟的鼓掌欢呼:“先生神乎其技,真是太厉害了!”
走了没多远,又看见一只长尾野鸡,这一回王喜当机立断,搭箭挽弓,还没有瞄准就赶紧抢先放箭,免得再被韩彦抢去了猎物。
利箭擦着野鸡的翅膀而过,几片羽毛飞溅。
野鸡受惊,尖啼一声,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从草丛中窜出,想要逃走。
“嗖——”
破空之声响起,下一刻,野鸡在空中被一箭贯穿,重重地落在地上。
韩彦收回弓箭,一脸诚恳地冲王喜笑道:“打猎最重要的是看准目标,掂量清楚自己的射术再出手。
“还没有看清‘猎物’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举拿下,就贸然出手,小心到头来‘猎物’没有打着,倒是先‘伤了’自己。”
王喜顿时拉下脸来。
第113章 报仇()
可是,他明白归明白,韩彦这个狡诈小人,说得如此坦荡诚恳,他要是因此而发脾气,倒显得自己没本事又脾气大,听不进去别人的忠告。
不说别人,自家那蠢弟弟到时候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他不知好歹,维护他心目中“高大完美”的夫子的!
王喜不由地愤怒又泄气。
然而这只是开始。
他发现了一只獐子,还未挽弓,就被韩彦抢先一箭射中。
他看见了狍子,迟疑地看向韩彦,对方毫不客气地拉弓射箭,一击又中。
他看见了一只紫貂,不及察看韩彦的反应,只听得耳边响起破空之声,前一刻还欢快的嬉逐的紫貂,瞬间没了气息……
甚至是一只山鸟,只要他多看一眼,韩彦都会毫不犹豫地抢先一步一箭射下。
……
到了最后,两手空空的王喜,看着韩彦马上挂着的累累猎物,已经懒得再生气或是挽弓了。
被人吊打得久了,他连震惊和愤怒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了。
他早就知道韩彦一箭射杀野猪的事情,但是因为并未亲眼见过,所以一直以为当时是事有凑巧,而寨子里的人因为仰慕韩彦的学识,觉得他一个读书人能够有这般射术,很是了不起,这才传得神乎其神罢了。
没有想到……
王喜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来,整个如同瞬间被吸走了所有精气神儿,颓唐落寞,宛如枯木。
这下不仅是张家三口,就是一向迟钝的王平,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