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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予连忙笑着给孟氏见了礼,又看着已然窜高许多的小平安叹道:“一别两年,时事变幻,我都快忍不出小弟了……”
说着话,就红了眼圈。
小平安也红了眼睛,赶忙上前给舒予见了礼,又哽咽着笑劝她道:“姐姐不必伤心,我这不是来了嘛!”
又看向韩忻,一面伸手去拉他,一面笑道:“我离开的时候,忻哥儿才这般儿大,如今都长这么高啦!”
说着话,还伸手比划了比划韩忻幼时的模样。
韩忻便上前,按照舒予之前的吩咐,拱手向小平安见礼,称呼了一句:“舅舅安好。”
小平安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韩忻,两个都是用礼盒包着的,也看出里头的东西是什么。
第505章 赤子()
不拘是什么东西,都是亲长的心意。
韩忻连忙拱手道谢。
一旁的丫鬟见状,赶忙上前屈膝接住了。
小平安又看着舒予怀里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韩葭,忙上前要接过来抱,口中还欢喜笑道:“这就是葭姐儿吧,快来给舅舅抱抱。”
韩葭虽然比别的孩子活泼胆大一些,但到底是第一次见到小平安,心里戒备,因此见小平安伸手要来抱她,赶紧扭过头去,往舒予怀里缩了缩,却还禁不住好奇回头,偷偷地打量着小平安。
那副小狐狸似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葭儿自生下来就没大出过门,所以有些认生。”舒予怕小平安觉得尴尬,连忙笑着解释道,“不过这孩子可比忻儿当初可活泼多了,只怕一会儿不到饭食,就跟你混熟了,缠着要跟你玩耍呢!”
小平安闻言便笑着收回手,脸上并不见些许尴尬,低头从怀里取了一只金项圈出来,又递了过去,笑道:“这项圈上的纹饰都是父亲亲自刻上去的,虽然不甚贵重,但是倒也精致,全是他老人家做外祖父的一点心意。”
孟氏听了,便亲自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点了点分量,不住地点头笑赞道:“比当初刻给忻哥儿的那个,还要精致一些,亲家费心了。”
说罢,递给韩葭的乳母,吩咐道:“好生替姐儿收着,赶明儿去庄家赴席,就带着这个。”
张猎户当初打造这个金项圈的时候,大约就想着小孩子身娇肉贵的,经不得重,所以特地做得轻巧别致,戴上个一时半刻的也不妨事,可见其用心之细。
舒予看着那盛满了张猎户一颗慈爱之心的金项圈,不仅想起当初在家时张猎户给她做弓箭,每每都要细心地将上头的毛刺一一剔除、抹平,免得扎伤了她的事情来,一时又是感动又是伤怀的,眼圈悄悄地红了。
知晓眼下不是落泪的时候,舒予便赶忙收起情绪,笑着请孟氏和小平安到她院里去坐一坐。
孟氏闻言笑道:“我就不去,你们姐弟二人许久没见,且自去说话吧。”
她若是跟去了,只怕他们姐弟两个不自在,许多贴心的话儿便也不好说问了。
舒予闻言,感激孟氏的一番心意,便笑着告辞了。
小平安亦笑着向孟氏施礼辞别,礼数周全、风仪闲雅,半点不见乡野小子的莽撞粗陋。
孟氏见了,不觉心中甚为赞赏怜爱,又吩咐厨房好生备下席面,不可因小平安年纪尚小就敷衍怠慢。
这里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二人带着韩忻与韩葭兄妹两个,一道回了院中。
丫鬟婆子们见状都知趣地退了出去,让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俩自在地说话。
韩忻乖巧站在榻前,仔细地看顾着在上头玩耍的韩葭,不时递给她一个拨浪鼓一只小布偶的,逗她玩耍。
一时,满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兄妹俩玩耍的笑闹之声。
舒予见韩忻将韩葭照顾得极好,便放下心来,先让小平安吃过茶,喘匀气,这才着急问道:“边关如今战况如何?獾子寨可还平安?爹娘为何没有跟你一起来……”
一连串的问题如那连珠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等问罢,不待小平安回答,又连忙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说道:“你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嘱托王记马行照看一二啊。你一个小孩子家,独个儿上路,便是有几个仆从,那也多危险啊……”
小平安知道舒予这是关心则乱,遂笑着等她把心里的着急担忧都倾诉完了,这才笑着缓声回道:“姐姐教训得是,是弟弟考虑不周了。”
话锋一转,又笑着安慰舒予道;“不过姐姐尽管放心,王记马行有姐夫的股份,先前的账房先生白大哥如今又是姐姐封地的长史,知晓我要来京城探望姐姐一家,王老爷早就都安排妥当了。这一路上,我都是跟着从辽东来京的商队的,衣食住行皆由他们安排妥当,自在安全得很。
“况且此次随行的那几个仆从都是白大哥精挑细选了出来的,文武俱全,又会应对,还有两个是惯常走江湖的,寻常宵小,还真奈何不得他们。”
舒予听小平安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又打听父母及辽东近况。
说到此事,小平安神情郑重起来,道:“如今獾子寨的青壮劳力都踊跃入伍,凭借地形优势,做军中向导,爹爹也早在瓦剌刚一突袭,就自请入伍去了。前些日子,娘亲等送我来了京城,也和寨子里的妇人们一起,到军中伙营效力。
“不止是獾子寨,如今但凡边境的猎户,除了老弱妇孺,大多都入了军,做向导也好,做兵卒也好,都要为御敌卫国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是王记马行,如今也抛下一应生意,自愿承担起为边地输送物资的重任,昼夜不息,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边关的百姓,世代经受瓦剌扰边之苦,因此比谁都懂得战争的残酷,知晓战俘的凄苦,所以见此次瓦剌举国为兵南侵,知道大周和瓦剌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都奋不顾身,入伍御敌。
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边境失守,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猪狗不如的凌虐。
舒予念及此处,不由地红了眼圈,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若是可以,她当然不愿意自家爹娘以身犯险……
可若是没有那些人的舍生忘死、保家卫国,那整个大周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家,还能顾全谁?
姐弟二人一时思虑沉沉,无言沉默。
“咯咯咯……”
榻上的韩葭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二人闻声看过去时,只见粉团子似的韩葭此时正笑靥如花,抱着个小布偶啃得满脸是口水。
榻前站着的韩忻见状赶紧扑上前去,一面抬手阻止,一面着急劝道:“妹妹,不能吃,不干净……”
韩葭一面抱着小布偶躲开,一面冲韩忻咯咯直笑,神情纯真欢悦。
舒予见状微微一笑。
不管处境如何艰难,未来如何莫测,只要看到这俩孩子,便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第506章 通敌()
当天,孟氏殷切挽留小平安在府中歇息。
小平安想到自己此来匆促,百花巷的房舍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又见舒予也不忍心放他即刻离去,遂笑着应了下来,施礼含笑道了句“叨扰”。
韩彦见了他这般从容得体、翩翩有礼,便指着韩忻笑道:“都说‘外甥肖舅’,可见不假。明明是长在两处,可这甥舅俩倒是一样的性子。”
大家一想果然如此,都哈哈笑了起来。
韩忻也牵着小平安的衣角,仰头笑了。
韩葭见状扭着身子,朝小平安伸手要他抱抱。
舒予一面抱紧韩葭,一面对小平安笑道:“看见了吧,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这孩子就跟你混熟了,一点不见先时的戒备了。”
小平安开心地笑了,上前抱起韩葭,柔声哄着。
韩葭小手抓啊抓,一把抓住小平安的衣领,也学着韩忻的样子拽了拽,拽罢,还抬起小下巴,冲韩忻挑衅似的扬了扬眉,笑得咯咯作响。
众人见了,更是忍俊不禁。
安排好小平安的住处,舒予遂催着他先梳洗安歇去。
等小平安去了,舒予遂把辽东边境全民为兵的事情跟韩彦说了。
韩彦闻言:“这我早就知道了,先时怕你担心,这才没有跟你提起的。”
说罢,又正色赞道:“京城中人远离兵祸,歌舞升平,何曾晓得边境百姓生活之艰难?是以每每见到朝中那等以权谋私、不顾黎民之人,总让人恨不能将他狠揍一顿才好!”
首当其冲的,就该是孙长玉这个一国首辅。
舒予闻言深以为然。
“等到此次战事一了,我一定要上奏圣上,必得给这些踊跃入军、舍身护国的边地百姓以褒奖补偿才行!”韩彦立誓般地说道。
“那是自然!”舒予凛然应道。
夫妻俩正说着话,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韩迁让韩彦立刻去外书房议事。
舒予见状知道事情紧急,赶紧一面帮韩彦披衣,一面催促他道:“父亲催得这么急,可见是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你快些去吧,千万别误了事。”
韩彦点点头,嘱咐舒予两句,快步往前院行去。
一到外书房,才发现韩迁的心腹长随俱在房外守着,韩彦眉头一皱,疾步走了进去。
进屋一看,才发现日常负责盯梢孙府的人正在里面站着,等候问话。
韩彦顿时心中一凛,拱手冲父兄无声地打了招呼,就问那人:“可是孙府有什么大动静?”
若只是寻常的结会朝臣之类的事情,此人根本不会入夜赶来禀报。
果然,那人抱拳应道:“最近几日,孙家专职与瓦剌做生意的一个小辈,突然频繁来往孙府。他们做得极为隐秘,若不是王掌柜以前与瓦剌做军马生意时,跟此人恰好有过两面之缘,只怕此次也认不出他来。
“属下得到消息,便立即亲自带人尾随那孙家小辈几日,发现他如今依旧与瓦剌客商有所联系,只是动作不大,不过买卖些日常货物,看似与此一战关切不大。
“不过,眼下正是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属下担心事有不妥,所以特地来请几位大人示下。”
韩彦一听,眉梢一挑,眼底满是诧异。
今时不同往日,大周与瓦剌激战正酣,明面上或是暗地里的互市早已都被朝廷下令取缔了,目的就是严防有人私通外国,或是混进了瓦剌奸细,贻害无穷。
孙长玉作为当朝首辅,不会不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也不会不知道族中有人一直与瓦剌商贾有所往来,作为历经风雨、仍旧屹立不倒的三朝老臣,他定然会在这个时候约束族人小心行事的。
然而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那族人背着孙长玉谋取私利,就是孙长玉虽然知晓却默许了他的行为。
以眼下的情形看来,只怕是二者兼而有之。
韩彦蹙眉深思。
韩迁见状,遂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管孙家是否与瓦剌有所勾连,此事都片刻耽搁不得。”
若是有,那么里通外国的贼人必须即刻拿下,否则这场战事结局难料,等待大周的或许是灭顶之灾;若是没有……这也是扳倒孙长玉的大好机会,断断不能错过。
韩彦明白韩迁的意思,不管此事是否属实,他们都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将孙长玉手中把持的权柄夺回来,归还君主。
“孩儿明白。”韩彦肃眉应道,“今日太晚,若是即刻召集人前来商议,只怕动静太大,反而惹人生疑,让对方有了防备。”
思索片刻,韩彦抬头道:“不如,咱们先拿出个方略来,再着人悄悄说给他们,大家暗地里操作起来,也免得打草惊蛇。父亲和兄长以为如何?”
韩迁和韩端相视一眼,点头称是。
等父子三人议定策略,已经是将近五更时分了。
舒予早早地起床帮韩彦料理朝服,见他揉着脑袋从前院回来,连忙让人端了温在炉子上的汤水来驱疲暖腹,又吩咐人打水来让他梳洗。
一番忙碌下来,韩彦收拾妥当,连片刻都不曾歇息,就赶去上朝了。
舒予便是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得空,只得悬心一天,只等韩彦回来再打听。
谁知等韩彦回来了,她也没能打听出来什么。
虽然韩彦只说是朝中之事,让她不必担忧,但是舒予怎么会不明白,他这不过是宽慰她,免她担心罢了。
如此想来,只怕此次事情不小,也愈发地悬心了。
为免韩彦这个时候还要为她分神,舒予遂只能将满肚子的担忧都深深地压了下去,照顾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