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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是的,往常一开口十有八九就是怼他,这么冷不丁地突然夸赞起他来,倒是让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嗯,他刚才的话好像有点过分,其实那些雪雕做得也还可以。
毕竟是他的闺女嘛,手艺传承自他,能差到哪里去!
张猎户沾沾自得。
而得了舒予的首肯,小望之立刻欢呼着跑了过去,拿着小盆子屁颠屁颠地给张猎户送积雪,急得围着渐渐成型的雪雕团团转,恨不能马上就能看到传闻中能让人以假当真的雪鲤鱼。。。
舒予摇头笑笑,小心翼翼地抱着刚刚做好的残次品雪獐子,将它放在西南角的冰雪山岭中。
第174章 双喜()
韩彦目光一凝,认真地端详起院子里的雪岭来。
这一打量才发现,舒予竟然不是在胡乱堆砌,而是以獾子山为中心,大略将四周的山形地貌给堆叠了出来——獾子寨西南,可不正是獐子坳嘛!
韩彦大为惊喜,上前低声赞道:“舒予妹妹真是好巧思!如此一来,獾子寨方圆数百里,都尽收眼底!”
这可比舆图形象多了,用来教导小望之这样的孩子最是合适不过了。
“这有什么好惊叹的。”舒予浑不在意地笑道,“古有马援聚米成山指点破敌,我这不过是学得皮毛,帮着小望之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罢了。”
寓教于乐嘛,小孩子学得开心,也记得牢固。
趁着这会儿身边没人,舒予低声问道:“书信送出去了吗?……安全吗?”
自打两人敞开心扉确定关系之后,但凡遇到这样的大事,韩彦从不瞒她,她当然知道韩彦给家人的回信里提了小望之的事情。
这事攸关生死,半点泄露不得。
韩彦笑着点点头,道:“我相信白起兄弟。”
顿了顿,又低声叹道:“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法。得尽快想个法子,建立咱们自己的通信队伍才是……”
毕竟今后的信件往来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机密,半点泄露耽搁不得。
“你有主意了吗?”舒予瞅了不远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爷俩儿,低声问道。
韩彦遂把早上自己和白起商量未果的事情说了,末了笑叹道:“毕竟这不是一桩小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
舒予却不怎么赞同,低声劝道:“白起的东家既然能利用军中的关系,走私贩卖军马牟取暴利,你觉得,这样的人可信吗?倒不如另起炉灶,以图安全。”
韩彦朗然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这样的利大于天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使然,肯定会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地完成的!”
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决定着手之前怎么可能会不进行调查。辽东军参将王继高那里他暂时虽然查不到什么隐秘的东西,但是白起的东家王耀祖他却是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怕舒予跟着瞎操心,韩彦遂低声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已然有了周全的打算。或许在下一封回信送来的时候,解决的法子就出来了呢。”
舒予听韩彦这么说,知道他是准备双管齐下,同时从京城着手解决这件事情,遂也不再多问。
再不济,韩家家大业大的,总能单独派人来往京城和来动之间递消息——虽然那样有些招人眼目,但是也总比忐忑地寄望于他人好。
……
这时节北地经常风雪交迫,路上厚厚的积雪或是泥泞的道路极碍行走,而且商队车马辎重,行进更是缓慢。
韩彦的回信寄至余记余记茶楼的时候,已是隆冬腊月。
余掌柜一看漆封和信封,就知道来信是送给恩公庄贤的,赶紧派人送去了翰林院。
庄贤正在值房里埋首整理献,接到信件,心中不由地一紧,赶紧借着出恭的由头,出了值房,避开同僚。
信件有两封,信封一模一样,均是空白无一字,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漆封的位置左右有稍许差别。
庄贤定睛一看,就知道其中一封是韩彦写给其父韩迁的。
赶紧追上前来送信的余记茶楼的小伙计,庄贤将韩彦的家信交给他,一再叮嘱道:“立刻送去桂花巷韩府,一定要亲手将信件送到太常寺卿韩大人的手中。”
小伙计恭敬地应了,立刻送信去了。
庄贤看着小伙计一路出来翰林院衙署,这才迈步回转。
人才刚走一步,就听得有人朗声笑着招呼道:“庄师弟!”
庄贤脚下一顿,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信件藏到袖间,回头讶然挑眉笑应道:“谢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户部侍郎谢之仪,身材颀长、面净无须、儒雅风流,如一支秀竹挺立廊下,温润笑道:“有点公事。”
并没有就此多谈,转而笑问道:“眼下衙门也快要封印了,我正说得空了去看望老师呢,庄师弟若是有空,不妨一起去?”
谢之仪和庄贤曾先后拜在国子监祭酒章庭之门下,算得上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行啊!”庄贤爽快应道,笑着上前应酬去了。
……
韩府外书房里,韩迁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论茶心得,激动得浑身直颤抖。
原来幼子不是贪玩不知归家,而是带着长女的血脉,从皇宫一路奔逃去了辽东!
原来他的琬儿在这世上还留存有一线血脉,他有外孙了!
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像不像琬儿,性情像不像琬儿,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这真是太好了!
如果知道自己舍命护着的孩子,如今正在其舅父的庇护之下,健健康康、无忧无虑地活着,琬儿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
韩迁紧紧地攥住书信,激动得涕泗横流。
许久,好不容易勉强平复了心绪,韩迁展开被攥得皱巴巴的书信,继续往下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才发现那臭小子竟然自作主张地要成亲了!
韩迁赶紧将信上的内容来来回回地仔细又看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那个混世魔王是真的要成亲了!
“这臭小子,该不会是为了保护外甥,就搭上自己的亲事吧!”韩迁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毕竟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流落异乡,生活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他们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也是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幼子找个当地的姑娘成亲,好趁机融入边地的乡民之中,以求稳妥。
“只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了……”韩迁叹息一声。
不明真相的韩迁,从韩彦来信的只字片语之中,自以为窥得了全部实情,对于那个无意间帮助他儿孙的陌生姑娘,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双喜”临门,原本暮气沉沉的韩迁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如枯木经冬逢春,愈发地坚韧苍劲起来。
孟氏不知道韩彦来信之事,还以为丈夫是见长孙的课业越来越精进,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来的,高兴地落了一场泪,照顾丈夫衣食起居愈发地认真细致起来。
第175章 成亲()
进入腊月,家家开始备年,沉寂了一个多月的獾子寨,又渐渐地热闹起来。
秀水河子镇上往来的商旅逐渐增多,南边新鲜的料子、脂粉等物也都渐渐地运贩过来,集日也从一旬两日变作三日一集市。
即便是不逢集的时候,店铺也照旧开门做生意,小摊贩依旧沿街兜售,不时仍有行人逛街采购。
譬如韩家。
韩霞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十,一应事物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是姑娘家一生一次的大事,总少不得郑重再郑重一些,尤其是韩霞还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女儿,而且韩家也有这份能力让她随意讲究。
大约是因为分享了心事的缘故,韩霞待舒予又重新热络起来,上街买个脂粉头油什么的,不再像以前似的总缠着嫂子白英,而是次次都来找舒予参详。
白英为此和韩路生怅然感叹道:“姑娘家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就不再像是小姑娘的时候一样,凡事都喜欢缠着我,嫂子长嫂子短的了……”
韩路生不以为然地劝慰道:“霞妹本就和舒予玩得好,如今要成亲了,舍不得往日的小姐妹,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你放心,心里总还是跟你这个嫂子最亲!”
白英瞪了韩路生一眼,觉得和男人说女儿家的心事就是白搭,转而捧着日渐鼓起来的肚子,逗弄起女儿去了。
韩路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的不悦,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想着家里还有一堆的琐事要处理,便转身出去忙碌去了。
白英余光瞥了瞥晃动的帘子,叹息一声,双手抚上了鼓胀胀的小腹。
这一胎,可一定要是个小子啊!
……
腊月初十眨眼即至。
黎明尚未到来,韩家就渐渐地热闹起来了。
忐忑紧张了半宿没睡的韩霞,才刚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就被院子里来回的脚步声和人声给惊醒了,坐起身来打个呵欠,接下来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韩母进来看见迷迷糊糊呆坐在床上的女儿,心里一软,感慨又酸涩。
那么大一点的粉团子,转眼间竟然就要嫁人了。
等女儿出嫁了,娘俩儿再相见的机会就少了,也不知道王家人会不会疼爱她,夫婿会不会体贴她……
韩母禁不住眼眶一红,连忙撇过身去,深吸两口气,勉强平复了心绪,先出门招来白英,将家中的一应琐事暂且都交给她,然后才转身回屋,对韩霞进行临嫁前的谆谆叮咛嘱托。
从孝顺公婆、夫妇和顺,一直说到洞房花烛、夫妻敦伦。
韩霞本来还有些伤感不舍,想窝在韩母怀里撒娇哭一场呢,后来听着听着便只剩下羞涩难当,一双耳朵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韩母看着韩霞这个样子,越发地爱怜不舍了。
抬手摸了摸韩霞的鬓发,替她将散落在脸庞上的发丝抿到耳后,韩母温声不舍地叮嘱道:“往后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时,万事都不可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就逆来顺受,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他们王家虽然厉害,可咱们家也不是那怕事的人,不会由着他们磋磨自家女儿的!亲家或是王行那小子要是敢无故欺负你,你只管回来告诉娘,娘让你爹和你哥去给你撑腰!”
临嫁前的姑娘最是最是惶惑不安,生怕自己嫁入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会被人欺负,无依无靠的。
如今听韩母这么说,韩霞心中极为感动,一颗忐忑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娘您尽管放心,王家人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直接拉弓射箭,也不用等回来再跟您诉委屈了。”韩霞反过来安慰韩母道。
韩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韩霞一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嗔笑道:“又犯傻不是!
“且不说这样做对与不对,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势单力薄的,能是人家的对手吗?你以为你是舒予吗?”
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百步开外能一箭射杀野猪。
韩霞听韩母这么说,顿时十分后悔,皱眉懊恼道:“早知道当初我应该跟舒予一起练习拳脚骑射的!百步穿杨的先不说,至少能让他王家人不敢欺负了我!”
韩母哑然失笑,抬手摸摸韩霞的头,笑着劝导道:“娘的傻女儿啊……夫妻成亲过日子,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哪里是靠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的?
“你也不用担心,这门亲事当初是王家主动相看的,而且三书六礼的又一直都十分重视,只要你到了王家不跟在家里似的任性闹脾气,肯定会夫妻美满、上下和顺的!”
这也是她这个当娘的发自内心的祝祷祈愿。
母女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光大盛,来道贺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韩母担心白英挺着个大肚子照顾不过来,这才又仔细叮嘱交代女儿几句,出门忙碌去了。
不多时,催妆的喜娘便来了,给韩霞开脸梳妆打扮,忙得不可开交。
舒予一家偕同韩彦甥舅俩前来道贺时,韩霞已经严妆盛服地端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王行前来迎亲了。
一见舒予进来,韩彦立即要起身拉着她说话,却被喜娘给拦住了。
“新娘子可千万要端坐好了,别弄坏了妆容,压皱了衣服,踩脏了鞋子……”喜娘萝莉啰嗦地叮嘱道。
韩霞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地长吐一口气,招呼舒予道:“我这会儿动弹不得,你搬张小凳子坐过来些,咱们俩说会儿话。”
等一会儿她坐上了去王家的轿子,两个人再想说说知心话儿可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