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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陪笑几声。
既然话题谈到了这里,两人便就婚事的具体议程细细地商议起来。
……
傍晚时分,舒予见天色已晚,遂起身请辞。
谭馨热情留饭。
舒予微笑婉辞道:“多谢了。只是家父家母还有小望之,此时还在客栈里等着我们回去呢。若留下来吃饭,只恐他们担心。”
谭馨闻言虽然失望,却也不便再多加挽留,遂笑道:“那咱们说好了,下次再来时,你可一定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舒予笑着应了,又道:“不知谭夫人这会儿是否得闲?若是方便,你这就领我去给夫人请安吧。”
她与谭馨相交,算是晚辈,到了谭家岂有不去给谭夫人请安的道理。
谭馨笑道:“我娘去外祖家接外祖父和外祖母来城里赏灯了,只怕要稍晚些才回来。等晚上观灯的时候,我再替你们引见。”
舒予笑着点头应了。
丫鬟将棉袍捧过来,伺候两人穿上。
谭馨亲自送舒予出门,又派人先去外书房看看谭教谕和韩彦谈得怎么样了,几时结束。
等两人相携出了垂花门,正看见韩彦从外书房里出来,满面春风。
谭教谕在一旁捋须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交换庚帖,到娘娘庙里请灵微道长合过八字,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谭馨听见了,小声和舒予玩笑道:“也是你们有福气!
“那灵微道长本来是只在娘娘庙暂住一个月的。但是经不住住持和香客们的恳求,答应再留下来一段时日。
“有了灵微道长的祝福,你们俩一定会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
舒予不以为然,日子过得好坏可不是由“得道高人”的祝祷决定,关键还在于两个人自身的磨合与包容。
不过,她却很感念谭馨的这番心意。
“承你吉言。”舒予笑道,小小地“回击”一下,“也祝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到底是未曾议亲的姑娘家,谭馨打趣起舒予来倒是毫不忸怩,可是如今到了自己的头上,难免羞涩难为情,轻轻一跺脚,瞪眼娇嗔道:“人家好心为你打算,你倒是来打趣人家!”
舒予抿唇直笑。
双方见了礼,客套两句,韩彦和舒予便请辞离开了谭府。
谭教谕和谭馨一直将他们俩送出大门,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父女俩这才折足回了院子。
谭馨收起嘴角的笑,略有些担忧地问道:“爹爹给韩彦保媒,会不会惹得县尊大人不悦?”
刘县令可是一直都想要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刘芳菱嫁给韩彦呢。
“怕什么?”谭教谕不甚在意地笑笑,理所当然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看中了女婿却不出手,难道还不许人家自己去找媳妇吗?”
再说了,他是应韩彦之请去保媒的,又不是主动撮合韩彦和舒予两人的,刘县令就算是生气,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谭馨一想也是,至少面子上刘县令不能因此而和父亲置气。
她多嘴问这一句,也不过是担心刘县令借用职权,私下里给父亲使绊子罢了。
“不过,如果孟氏和刘芳菱得到这个消息,只怕会开心不已吧!”谭馨笑道。
毕竟,韩彦还有个早逝的亡妻,对方还留下了小望之这个儿子。
给人做继室为后娘,以孟氏和刘芳菱母女自矜身份、喜欢攀高的性子,能答应了才怪呢!
只要孟氏母女不乐意,刘县令就是再想撮合这门亲事,只怕都不容易。
那娘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保准刘县令又头疼又心软。
“说不得,到时候内宅清净,县尊大人还要多谢爹爹今日的‘仗义相助’呢!”谭馨眨着眼睛,调皮笑道。
谭教谕笑着摇摇头,温声劝诫道:“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可别出去乱说。”
“知道了,爹爹!我有分寸呢!”谭馨仰头乖巧地笑道。
谭教谕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说。
内宅的事情他一向甚少插手,而妻儿和女儿也确定将一切都打点得极为妥帖,不需要他多费半点心思。
如此说来,除了功名和官职,他可是比刘县令幸运多了。
……
韩彦和舒予一路回到客栈。
掌柜的早就已经准备好饭食,见两人回来,赶紧出门亲自迎他们坐下,又吩咐小二到后院去请张户夫妇与小望之前来共进晚餐。
饭后,几人回到房间稍事歇息之后,便一起出了客栈,径直前往县儒学所在的洒金街。
那里是康平县城每年元宵节灯市最热闹的地方。
县儒学斜对角,是一家三层飞檐的茶楼,名曰清茗轩,是洒金街上猜灯谜最为热闹的地方。
一楼的大堂照旧排起一列大案,上头房四宝俱全,留待学子们吟诗作赋,各逞才学。
二楼和三楼的雅间则是富贵人家登楼赏灯之处。
谭教谕早就在二楼订好了雅间,约定双方在此碰面。
韩彦等人进门时,一楼大厅内已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有兴致高昂地猜灯谜的,也有忍不住手痒,挥毫作诗或是作画的,十分热闹。
见韩彦进来,不少相熟的读书人立刻涌上来和他招呼。
韩彦含笑应酬着,一时分身不暇。
舒予见状,便领着自家爹娘和小望之先行去了二楼雅间。
刚转过楼梯,迎面就碰上一个熟人。
一身锦绣、满头珠钗的刘芳菱正被一群年轻的姑娘簇拥在中间,神情矜持而傲慢,不时地点头应付一句。
第188章 吃醋()
因为有谭教谕的吩咐,所以引路的婢女对舒予一行人很是恭敬周全,正昂首倨傲的站在人群中的刘芳菱,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被婢女毕恭毕敬地请上来的舒予等人。
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刘芳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打定主意,一会儿舒予来向她行礼请安,她绝不理会,定要给对方难堪。
簇拥在她周围的年轻姑娘们一心想要恭维讨好刘芳菱,自然也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顺势看过去时,就看到一队陌生人走上楼来。
打头的姑娘身姿高挑、神情从容,虽然身上穿的是普通棉衣,然而却如闲庭信步、自在悠然。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一对夫妇,神情有些局促,紧紧地拽着一个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虎头虎脑的小孩子。
一看就是出身寻常。
众人神情变得轻屑起来,甚至有人还准备上前替刘芳菱教训对方,以借机博得刘芳菱的另眼相看。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惊呼响起:“舒予姐姐来啦!”
众人闻声看过去时,就见主簿大人的千金冯春,正高兴地冲来人招手。
本来打算去刘芳菱出头的姑娘,又悄悄地收回了步子,重新缩回了人群中去。
冯春虽然比不得刘芳菱身份矜贵,但也不是她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舒予笑着应了,嘱托引路的婢女将小望之等人先领至雅间,她自己则径直越过刘芳菱身边,笑吟吟地向冯春迈步而去。
刘芳菱对她的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毫不掩饰的轻蔑,她早就看在眼里,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去应酬她。
直到舒予走过去,和冯春两个人欢声笑语地寒暄问候,刘芳菱才回过神来,震惊之后,脸上青红交加,愤愤地咬住下唇。
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姑,竟敢无视她!
就凭着那一首粗浅如白话的《采桑子》吗?还是冯春这个小小主簿之女?
冷哼一声,刘芳菱在众人的簇拥恭维之下,转身重重地迈步朝三楼行去。
连清茗轩三楼都登不得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她甩脸子!
那些簇拥着刘芳菱的年轻姑娘们,一直尾随护送人到楼梯口,见刘芳菱都丝毫邀请她们上去观灯的意思,不禁有点失望,却也只能怏怏地退了回来。
再回头看去时,冯春已经挽着舒予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进了二楼位置最好、空间最为敞阔的雅间——明心斋——那一向是谭馨观灯的专属之位。
众姑娘不由地又是羡慕,又是后悔,又是无奈。
她们倒是想攀上谭馨这根高枝儿,毕竟康平县是“铁打的教谕,流水的知县”,她们这些本地富户家的姑娘,若是能和谭馨交好,不论是对自家还是对自己都是极有好处的。
可惜谭馨刘芳菱更难亲近。
刘芳菱至少还需要她们捧着恭维着,而谭馨却一向是只肯与她看得上且合得来的人交朋友。
虽然每每遇上了,谭馨也会笑着应酬,甚至表现得比刘芳菱要可亲多了,但是她们很明白,应酬就是应酬,不是真心需要,自然也就没有空子可以给她们钻。
明心斋里,茶过一巡,舒予见自家娘亲身处其间颇不自在,便笑道:“小望之贪玩坐不住,娘您带他下去玩耍吧。我和冯姑娘说会儿话。”
至于张户,早就在冯春进来时,找借口溜去楼下大厅看热闹去了。
张李氏求之不得,连忙牵着欢呼雀跃的小望之,与冯春颔首辞别后,匆匆出了雅间。
舒予起身追上去,叮嘱一句:“娘下楼后去找韩大哥或是我爹,小望之调皮,楼下又人多热闹,你一个人别看不住她。”
张李氏连连应承,人早就被小望之一路拽下了楼。
冯春听见了,一脸好奇地笑问道:“韩大哥就是在会大比上夺魁的韩先生吗?这孩子是……”
“是韩大哥的独子。”舒予转身合上雅间的门,笑着回道。
“哦!”冯春了然点头,笑道,“我说怎么两人看着有点相似呢!”
好奇于韩彦魁首的盛名,她曾经远远地打量过韩彦一眼,虽然距离稍远,又有花木遮掩,看得不甚真切,但是大致的形容总是能看得清的。
像韩彦那样丰神俊朗、仪态洒脱的人,哪怕乍一见,也总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舒予笑着点点头,应和道:“子肖其父嘛!”
心里却在想,外甥仿舅,这话半点不假。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洒金街上越来越热闹,无数的花灯渐次点燃,街市上灯火璀璨,黑夜亮如白昼。
从楼上往下俯视,整条洒金街宛如流动的灯河,由远处而来,又逐波而去,浮浮沉沉。
其间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派盛世太平的景象。
两人便指着街上的花灯行人小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直到明心斋的门被从外面敲响。
咚咚咚。
不长不短的三下。
冯春便回身展颜笑道:“肯定是谭姐姐来了!”
说着话,人便迎了出去,亲自去开门。
舒予也收回目光,转身迈步迎了上去。
门一打开,果然见谭馨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冯妹妹也早来啦!”谭馨一面进来,一面笑着招呼道,又问舒予,“怎么没见张大叔和婶子还有小望之他们呢?”
“小望之坐不住,家父家母便带着他下楼去玩耍了。”舒予笑着回道。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便都围窗而坐了,边赏灯边说话,自在又融洽。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婢女过来敲门。
谭馨起身笑道:“应该是母亲来了。走,舒予,我替你引见。”
还记着这茬儿呢!
舒予心里暖暖的,笑着点点头。
能领到父母面前郑重介绍的朋友,那肯定是打心底认可的知交好友。
冯春佯作吃醋不依,抓着谭馨的衣袖撒娇道:“谭姐姐有了舒予姐姐,就不喜欢我们了!怎不见你要替我引见?”
谭馨哑然失笑,抬手笑着捏了捏冯春肉肉的脸颊,笑道:“这种飞醋你也要吃?咱们俩打小一块长大,你就跟母亲另外一个女儿似的,还需要我引见?”
冯春便咯咯地笑了起来,松开谭馨的衣袖,笑道:“那行,谭姐姐带舒予姐姐去吧。记得帮我给伯母带声好,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
说罢,笑着送两人出了雅间,目送二人一路往上三楼行去。
第189章 大喜()
谭馨一面走,一面低声和舒予解释道:“三楼多是各位大人和家眷们的赏灯之处,按说我也应该陪在母亲身边的。
“但我觉得高处不胜寒——站得高,虽然可以俯视花灯如海,却难以体会到其中的热闹欢欣。赏灯嘛,图的就是个热闹喜庆,当然还是要融入其中。
“所以往年,我都是和冯妹妹她们在二楼的明心斋赏灯欢聚的。那儿不高不低,不远不近,俯视既可见花灯如河,亦可以感受到街市热闹喧腾的烟火气。”
生活既需要我们离得稍远一些去观察体悟,更需要我们融入其中,用心去感受。这就是生活的哲学。
舒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