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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一直麻烦别人,最后总会透支人情,不好偿还的。
白起知道韩彦这是为他考虑,心中感动,连忙笑道:“正好我明日要回秀水河子镇,到时候,我寻机会问一问东家的想法。尽快给韩大哥一个准话!”
韩彦连连致谢:“多谢多谢!”
白起连忙摆手逊辞:“当不得当不得。”
说罢,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事谈完,两人对饮、闲话一阵,白起便起身告辞了。
“咱们一起走吧,正好我要去张大叔家接小望之。”韩彦笑道。
两人遂说说笑笑,相携出门而去。
等到得张家,白起在院外和张猎户打了声招呼,便策马归家去了。
韩彦则进了院子,和张猎户夫妇继续敲定正月二十六小定礼的细节,力求不出差错,一切完美。
……
白起办事效率很高。
正月十七当天,他便又连夜从秀水河子镇赶回獾子寨,一路直奔到学堂,欢喜地和韩彦说道:“韩大哥,我们东家说了,约你明天到马行一见!”
韩彦闻言十分惊讶,他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看着寒夜里白起跑出的那一头汗,韩彦十分感动,连连致谢。
白起咧嘴一笑,摆摆手不以为意,道:“那咱们就说好了,明儿吃过早饭就出发。”
韩彦连连点头应下。
待送走白起之后,韩彦在心中默默地将明日见到王耀祖要说的话和可能遇到的状况一一在心里预演了一遍,这才熄灯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韩彦就起身装束完毕,带着小望之先去了张家。
和舒予说明缘由之后,便将小望之先托付给了她照顾。
舒予知道事关重大,少不得在自家爹娘询问时,笑着帮韩彦打掩护。
等韩彦离开之后,少不得被张李氏酸溜溜地抱怨几句“女生外向”之类的话。
舒予笑嘻嘻地听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张李氏顶嘴。
以前还没有这种不舍、怅然的情绪,可是自从和韩彦的婚期定下来之后,她便深觉光阴太快、时间太短,好像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之万一。
张李氏将舒予顷刻间的转变看在眼里,转过头去,就抹着眼泪和张猎户感叹道:“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啊……可是,我倒宁愿她永远都长不大了……”
女儿长大了,就要离家嫁人了。
虽说两家住得近,甚至往后一日三餐也可能还在一处吃,可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张家的姑娘,变成了韩家的媳妇……
一切都变了……
想到以后家里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他们两口子相对静默,张李氏就忍不住心里发酸,眼泪愈发地控制不住了。
张猎户见状不由地眼圈一红,赶忙别过头去,瓮声瓮气地抱怨道:“闺女要嫁人是大喜事呢,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闺女看了该伤心了……
趁着张李氏不察,张猎户飞快地抹了下眼睛,起身拿下墙上挂着的弓箭,闷声道:“我去山林里转转去!”
说罢,便大步出了屋子。
“这时候山林里有什么好转的……”张李氏连忙起身,追出去急声说道。
正月里天寒地冻,野兽都还潜伏不出呢,最多不过是碰见几只山兔、野鸡罢了。
而且自家备冬的粮食储存得足足的,眼下根本就不需要出去打猎。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张猎户就已经去后院马厩里牵了马,翻身而上,一路疾奔而去。
舒予正好带着小望之洗完手脸出来,见状诧异地问道:“爹这时候出去干什么?”
张李氏回过神来,明白养了十几年的闺女眼看着就要出嫁了,丈夫和她一样,心里都不好受,叹息一声,道:“大约是怕家里存的肉菜不够,担心正月二十六那天招待不周,所以要再去打些山兔什么的吧。”
“不够不是还有韩大哥的嘛!”舒予想也没想地就回道,“韩大哥可是备了不少过冬的肉菜呢!到时候去他家拿就好了!反正都在一个寨子里住着,到时候也不可能做两份席面。”
张李氏一噎,瞪了舒予一眼,一本正经地耳提面命、谆谆教导道:“你还没有出嫁呢,一定得分清楚,他的东西是他的,又不是咱家的!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气得她心口疼。
“哦。”舒予虽然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训,但是一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待嫁时光,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张李氏看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更闷了。
……
王记马行里,韩彦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短小、白白胖胖、笑起来慈眉善目得像个弥勒佛一般的中年人,丝毫不敢怠慢。
虽然有在辽东军中做参将的叔父王继高的暗中支持,但是能够白手起家,在秀水河子镇一家独大,拥有自己的商队,甚至还将生意做到了军中,此人绝对不容小觑。
双方见礼之后,分主宾安坐。
出乎韩彦的意料,王耀祖并没有和他寒暄客套,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我听白起说,韩先生祖籍京城,最近托马行的商队往京城捎过几封书信,而且和接洽的余记茶楼的东家很是熟悉?”
直来直往,爽快得和传闻中他八面玲珑的性子完全不像。
不过转念一想,韩彦也能够明白王耀祖这番表现的原因。
对方要么是对余掌柜的提议并不怎么心动,要么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介教书先生,根本就不值得费心应付。
或者,兼而有之。。。
韩彦不由地神情一肃,挺直脊梁,坦然回道:“正是。”
第194章 说服()
韩彦说罢,正襟危坐,静静等着王耀祖发问。
越是精明的人,往往反而越是喜欢和老实人打交道。
果然,王耀祖见韩彦言简意赅、沉稳淡静,顿时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上下打量了韩彦几眼,这才又徐徐开口问道:“白起还说,在余掌柜起意之前,你就想借助王记马行的商队,建立起京城和辽东之间的通讯往来途径。不知,可有此事?”
韩彦既然有意合作,能说的事情自然是坦诚布公,是以闻言爽然点头应道:“确有此事。”
见韩彦如此爽快大方地就承认了此事,王耀祖神情一凛,认真起来。
如此耿直坦率,不是天生心性豁达或是傻气,那就是心中早有谋算,全然无惧。
很显然,据白起所说,韩彦并不是那等没有城府谋略的人。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位投身獾子寨的小小教书先生了。
“既然韩先生如此坦诚率直,那我就再冒昧多问一句。”王耀祖坐直身子,神情不解,“按说,先生想要往京城送信,直接托付给白起即可,为何还要费这番周折?
“要知道,想要在两地之间建立起稳固的通讯往来路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为何历朝历代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朝廷设立的驿站?”
韩彦既然有心于此,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闻言一派坦然地应道:“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别人能帮扶得了自己一时,还能帮衬得了一世不成?
“王爷您既然能够搭乘上王参将这股东风,白手起家,成就如今的赫赫威名、无双家业,那也应该能够理解在下的这番心情。”
王耀祖闻言遥想往事,神情怅然,心有戚戚然,不由地点点头,然而却并不信服。
遂笑问道:“王参将是我的叔父,血脉亲情,我自然能够搭乘上这股东风。可韩先生又如何确定,我愿意做您的东风?”
他有个在辽东军中做参将的叔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少,再加上韩彦和白起关系极好,知道这层关系也不足为奇。
“王参将帮扶王爷,固然有血缘羁绊,但那也是因为您值得培养,不会辜负他的这番期待。否则王家这么多的子侄后辈,王参将为何独独选中了王爷您?”韩彦语气真诚,赞扬也毫不掺假。
说罢,又挺身端坐,朗然笑道:“而我也绝对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
年轻人自信豪迈,却并不狂妄自大。
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当初那个一无所有,却又自信能有闯出一番天地的自己。
王耀祖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不由地倾身笑问道:“哦,何以见得?”
韩彦不疾不徐,胸有成竹,朗然应道:“自然是因为一旦稳固的通讯途径建立起来,王爷可以从中获利丰厚。”
没有一个商人会对唾手可得的利益视而不见。。。
王耀祖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抬抬下巴,示意韩彦继续说下去。
韩彦微微颔首,接着说道:“王爷刚才也说了,历朝历代,能够在全国各地建立起稳固的通讯路径的只有朝廷的驿站,这岂不是恰恰说明,此块空白亟待填补,利益丰厚不可预测?”
王耀祖一愣,抬手拈了拈胡须,默然思索片刻,点头笑道:“确实如此。”
话锋一转,又凝眉端身肃然道:“但是你也要明白,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果事情那么容易就能够做成的话,在下又何必叨扰王爷这尊大佛?”韩彦适时地给王耀祖带了顶高帽,然而语气赤诚,让人半点生不出逢迎拍马的厌恶来。
王耀祖哈哈大笑。
谁说读书人自幼饱读圣贤书,做事一板一眼的不知变通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嘴皮子就很溜,说得人很开怀嘛!
“而且通过替人传信获利仅仅是其中极微小的一部分罢了。”韩彦接着说道,“真正能够获利丰厚的,在于及时获悉各地的市场行情,快人一步,一骑绝尘。”
王耀祖点点头,神情满是赞赏。
这句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他商海搏击这么多年,对于这一点体会颇为深刻。
商海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时候提前获得讯息,就可能一夜暴富;而信息闭塞落后,则可能倾家荡产。
“然而,这些并不足以说服我。”王耀祖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倒也不和韩彦虚与委蛇,直言道,“或者说,我完全可以选择比余掌柜更厉害的合伙人。”
“诚然如此。”韩彦丝毫都不惊讶。
商人逐利,这是本性。
“余掌柜确实只是京城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寻常掌柜,所结识的也多是寻常人家,并不值得王爷心动。”韩彦笑道,“可这正是小人物的厉害之处——越是不起眼,越是能够顺利地打探到需要的消息。”
王耀祖闻言不禁点点头。
韩彦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几分把握,又朗然笑道:“而且,这不是还有我的吗?”
他每次写信都是寄到余记茶楼请余掌柜代为转交的,这一点王记马行的商队头领肯定早就和王耀祖回禀过了,所以眼下他和余掌柜联手邀请王耀祖入伙,也是理所当然。
熟人嘛!
果然,王耀祖见他如此“自负”,忍不住惊讶地笑了,却并没有觉得他与余掌柜联手有任何不妥。
“哦?”王耀祖顿时来了兴致,却并不怎么信服,端起茶盏,笑道,“那你且说说看,你到底有何奇异之处,看看能否说服得了我。”
说罢,掀起碗盖轻啜香茗,意态闲适随意,显然并没有将韩彦的话放在心上,一副喝茶看戏的惬意。
韩彦也不着急,更不生气,闻言淡然笑道:“或许,我们可以先说一说今年天子秋狩的事情。”
王耀祖一口茶没有喝下去,顿时憋在嗓子眼里,呛得他止不住地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白起赶紧起身上前,接过王耀祖手里茶盏放在一旁,又递了帕子给他擦嘴角的水渍。
王耀祖一边咳,一边拿帕子捂住嘴,连连摆手,示意白起不必担心。
韩彦一如进门时的沉静淡然,端身静坐,等待王耀祖的发问。
第195章 先知()
王耀祖咳了好半天,这才勉强顺了气儿,止住了。
来不及端茶润喉,他就赶紧哑着嗓子问韩彦:“天子秋狩?你听谁说的?”
一旁的白起莫名其妙。
天子秋狩不是每一年都有的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怎么东家会这么激动,以至于失了常态?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东家失态呢……
“何处得来的消息,恕在下无法相告。”韩彦坦诚道,“不过,对于这个消息本身,在下倒是可以和王爷探讨一二。”
王耀祖闻言神情一阵变幻,扶在椅子上的双手不由地握紧,心中暗暗警惕,又好奇惊讶。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朝廷还秘而不宣的消息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