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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一点,宁尘曾经请教过陆沉。
陆沉曾经明确告诉过他,像李当心这种超凡脱俗的老古董,寻常切磋点到为止,兴许还能占到一丝半点便宜。
可真要分出生死,对上李当心,陆沉仅有四成把握。
这倒不是陆沉夸大其实。
实在是这位大奉老国师,毕生所学,皆奉行一个‘杀’字。
杀心一起,再难回头。
将军冢这座城镇的整体面积,其实不大。
一条承载不知多少年岁的古老主干道,已经被磨损得坑坑洼洼。
宁尘双手负后,难得自在,晃晃荡荡,向前迈进。
相比陆陆续续朝着镇子外迁移的普通百姓,此刻迎面而行的宁尘,顿时显得极为突兀。
一道又一道目光,扫视过来,些许疑惑,些许诧异。
越往前走,人迹越发罕见。
抬起脑袋,能清晰得看见将整座将军冢环绕于中心的四座大山,葱郁挺拔,直插云霄。
宛若四尊金甲天神,傲立苍穹。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撇撇嘴,自语一句,神色玩味。
以他宁河图如今的境界,对普通百姓而言,完全担得起一句‘神仙’。
“嘿,大哥哥,你等等我。”
正当宁尘独自发呆的时候。
一道矮小的身影,双腿迈动,鼓起一阵风便毫不生分的靠近过来。
李香容。
宁尘低下视线,狐疑道,“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灵儿姐姐经常说,江湖人,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你怎么一点都不珍惜这段缘分的样子?老宁。”
李香容伸手抹过鼻子,老气横秋道。
宁尘,“……”
“你怎么了?老宁。”李香容偷偷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
宁尘两指掐出板栗状,作势要敲李香容。
他才二十出头,被一个小屁孩称呼为老宁,实在令人无语。
而且前面才甜甜得称呼为大哥哥,这转口就变成老宁,也太不遮掩了。
小家伙故作惊慌失色,抱着额头咯咯笑道,“你不能打女孩子,尤其是我这种鲜嫩的少女。”
“将军冢如今不安全,能早点离开就早点离开吧。”宁尘推心置腹道。
李香容目光一亮,“是因为你要打架吗?”
“差不多。”宁尘点头。
不曾想,李香容一蹦老高,嘴里还含糊不清道,“终于能见着神仙打架了。”
“会死人的,你不怕?”宁尘恫吓。
“我是要成为江湖第一女侠的人物,这点事,怕什么?”李香容瞪眼道。
不爱胭脂,爱江湖。
时年今日的李香容,远不会想到,近前这位笑容温暖的年轻男儿,在未来长达数十年时间里,与自己亦师亦友,亦是敌人。
(本章完)
第707章 世间文字八万个()
攀过青山的骄阳。
洒下徐徐柔光,金色的光束,将青葱少女,微微抬起的脸颊,映衬得越发可爱迷人。
隐隐约约,还带着一股骄纵的傲气。
宁尘微微失神,摸摸鼻子,道了句,“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是少女。”李香容纠正道。
“一个道理。”
年纪轻轻,总把江湖挂在嘴边。
以为,这江湖就是仗剑游梦,四海漂泊。
今宵酒醒何处,何处便是家。
若是有人相伴,共骑一马,仗剑天涯,那就再快意不过了。
曾经的宁尘,也有过这样的可笑想法。
成年后,他看到的江湖,更多的是尔虞我诈,沽名钓誉,真正能做到潇洒人世间的,屈指可数。
哪怕三十岁就已无敌的秦莫邪。
也是半生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受困于因李探花而自我编制的情网之中,不可自拔。
“可惜了。”
一声长叹,宁尘意识到自己想远了。
靠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神色凝重。
小家伙故意歪着脚步,凑近宁尘之后,佯装一个趔趄,哎呦两句便‘顺其自然’的坐在宁尘的旁边。
“老宁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尽管告诉我李香容,说不定本姑娘能替你解开谜题。”李香容学着宁尘的姿势,一点也不生分道。
宁尘没好气得瞪了李香容一眼,“算本王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
李香容不退反进,瞪大骨碌碌的眼珠子就跟宁尘对峙。
颇有一股王八瞪绿豆,看上眼了的迹象。
宁尘转过脑袋,双手环抱,稍许终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一个男人,喜欢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很不正常?”
问出后,本就没在意答案,随口一提罢了。
岂料,李香容故作震惊道,“你难道喜欢男人?”
宁尘,“……”
小小少女。
揉搓了几下粉嫩的小手,继而托着腮帮子,长叹数口气,才喃喃自语道,“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之一字,最伤人!”
“咦?”
宁尘哈哈大笑,这小姑娘老气横秋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这句话,谁教你的?”宁尘问道。
李香容道,“灵儿姐姐。”
宁尘哦了声,没了下文。
一大一小,迎着骄阳,牵手共行。
生性活泼可爱的李香容,一路上问题不断,最后更是缠着宁尘要糖葫芦吃。
此时,将军冢的居民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沿街售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则斜靠在一根柱子上,闭目休憩。
五官一般,身材则相当魁梧,远比北方的一般高大青年还要壮硕,五十出头的年纪,依旧精气神充沛。
腰间别着一口菜刀。
看迹象,应该用了不少年岁,豁口开裂,不复锋芒。
但就这样,被挂在身体上最显眼的位置。
将军冢如今出了事,小镇居民都走了七七八八,人走了,壮硕男人自然没了生意,没生意也就没奔头。
哪怕好不容易来了宁尘这位仅有的富贵顾客,也只是睁开半只眼,语气敷衍道,“自己挑吧。”
“我要小的,小的好吃。”
李香容朝着宁尘眨巴眼睛,一语双关道。
宁尘汗颜,忍不住敲了李香容光洁的额头一下,“不准胡说八道。”
简单挑了两根之后,便与李香容一大一小蹲在附近,毫不顾忌形象。
“老宁,好不好吃?”
李香容转过脑袋,喜滋滋得询问宁尘。
宁尘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笑而不语。
而那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依旧闭着双眼,靠在旁边,似睡非睡。
“跟你讲个故事?”宁尘突然道。
李香容眼睛一亮,喜出望外道,“什么故事?”
“知道沙场十大名将是哪几位吗?”宁尘起先抛出一个问题。
李香容愣了愣,然后扳起手指头,对号入座道,“灵儿姐姐告诉过我,好像有白起,陈庆之,王重,陈驸马,李,李纯阳……”
宁尘眼瞧着李香容捉襟见肘的模样,于是拍手打断道,“行了行了……那我再问你,当年与李纯阳并称无双将星的另外一位,知道谁吗?”
皇甫王族,曾经险些开辟王朝。
麾下两员大|将,更是为皇甫太一攒下半壁江山。
可惜最终,就差一步距离,皇甫王族功败垂成。
这之后,两员大|将,一人放马南山彻底归隐,沉寂了小二十年,如今又带着纵横天下的大戟军,杀回了战场。
再经历皇甫王族震荡,现在半推半就,一步登上摄|政王的位置。
另外一位曾经与他平起平坐的盖世武将,则一直没了消息,近二十年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
如果不是每次提及十大名将,顺带得说道说道他的名字。
恐怕,早就十年前。
他就被历史彻底遗忘了。
“是谁啊?”
李香容双手托起腮帮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一个性格非常古怪的人,据传当年打仗的时候,这家伙从来不用适合于战场的精致武器,独独喜欢,菜刀。”
一刀一颗脑袋。
砍头如砍菜。
从最不显眼的边陲小兵砍起,一路砍上了王族大|将的位置。
他的人生,堪称传奇。
因为自开始,他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菜农。
活不下去了,便去参军。
又因为菜刀耍得厉害,于是成为了手握几十万兵马的大|将|军。
“李纯阳如今已是皇甫王族的摄|政王,而你这位当年与他平起平坐的不世名将,沦落到如此籍籍无名的地步,难道一点都不失落吗?”
宁尘忽然眨动眼睛,问道。
他的身边,那位挂菜刀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陡然睁开眼,继而咧嘴大笑。
宁尘耸耸肩膀,背对中年男人的脸颊,似笑非笑。
“宁王爷好眼力,这么快,就猜到我是谁了?”中年男人张开嘴,颇为好奇道。
宁尘撇嘴,“你问这样的问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也是。”
中年男人点点头,挪步靠近宁尘和李纯阳,然后蹲下,视线望向李香容之后,他伸起粗糙的右手,自我介绍道,“我姓王,王羡兵的王!”
将军冢四面成山。
四山环环对峙。
秦莫邪,李当心各占一座。
他宁河图自然也会选上一座。
四去三。
余下的一座,也终于尘埃落定。
人齐了。
三个打一个!
让我缓缓。
(本章完)
第708章 宁家七剑()
一个出沙场,入沙场。
如今稳坐北王朝摄政王之位,手握几十万兵马,如日中天。
其中,纵横无敌的大戟军,更是唯他一人所用。
一个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
数十载春秋,稍纵即逝,名将李纯阳依旧还是名将,只是当初与其并列第二的王羡兵,似乎真的明珠蒙尘,消逝于岁月长河之中。
若非后几年,横空冒出一个打遍万里疆域无敌手的杀神白起,兴许李纯阳和王羡兵,仍然是牢牢占据着第一名将的位置。
虽是并列。
但如此殊荣,谁不羡慕?
谁不垂涎?
“一点都不感到可惜吗?如果皇甫太一提前找到的人是你,摄政王极有可能是你王羡兵。”
宁尘双手搭在膝盖上,转过身,询问本尊正是王羡兵的中年男子。
北王朝开辟国统之前。
皇甫太一曾四处寻找归隐的李纯阳和不知所踪的王羡兵。
最终找到了李纯阳,而王羡兵一直没有消息,哪怕是两人同时东山再起,北王朝极有可能形成另外一种格局。
至少,不会出现一人只手遮天的局面。
现在,说这些,似乎有点晚?
王羡兵下意识的摸摸自己挂在腰侧的菜刀,语气淡然道,“一辈子风光过,峥嵘过,大起大落也经历过,有什么好可惜的?”
“咱家老爷子,也喜欢念叨这句话。”
宁尘右手撑着下巴,感慨道。
由生向死。
不求身前死后名,只图这一生活得问心无愧?!
“你倒是放得下。”宁尘道。
王羡兵抬起眉梢,瞧了宁尘一眼,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姿态,“向来如此。”
“说吧,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宁尘终于回到正题。
李香容也意识到近前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
极有可能是宁尘刚才提及的不世名将,张张嘴,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小声道,“你就是那个耍菜刀的大将?”
王羡兵哑然失笑,揉揉李香容的脑袋,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学菜刀功夫?”
“不要。”
原则问题。
李香容大手一拍,义正言辞道,“我要做侠女,当然得学剑,挂一把菜刀闯荡江湖,好穷酸。”
王羡兵笑而不语。
稍许,终于正面回复宁尘的问题,“六王爷在北方留了几道后手,他既然敢放秦莫邪出来,肯定做了万全之策。”
“所以?”宁尘继续追问。
“你宁王族的七剑,当务之急是对付北王朝的十五万大戟军,所以无法继续看管秦莫邪。”
“既然如此,索性放了他,这一手叫做祸水东流,至于会不会引火烧身,就看这次能不能……”
王羡兵抬起头,看向四山环绕的将军冢。
渐而,指向其中一座最靠近将军冢的山头,“我选那一座。”
宁尘没吱声。
王羡兵继续道,“若干年前,我只是一个贫贱的菜农,每天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忧,时不时还感慨,这人活着,怎就这么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