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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许久,天地爆发出一道爆鸣。
宛若猛虎啸林,宛若苍龙横空,巨大的声浪,环绕苍穹之巅,许久都不曾散开。
无数人瞠目结舌的看向头顶。
而心知肚明的宁家王族众人,则心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哪怕宁见,也斜躺在院子里,面对这么大的躁动,仅是睫毛颤了颤,除此之外,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和指示。
“这孩子心里有怨气,让他自己静静。”
宁见长叹一口气,望着满园秋叶,没再吱声。
位居宁家后山的宁尘,周身戾气如霜,一双深邃的眸光,宛若汪洋大海,泛起惊涛骇浪。
方寸之间,无人敢靠近。
甚至因为波动太大,以致于周边的屋檐瓦砾,都在微微颤动。
“知道吗?你家少爷,真的快天下无敌了,当初的你,没看错人。”宁尘摊开五指,抚过苍白的墓碑,笑容惨淡。
可惜,你看不见……
(本章完)
第789章 弦外之音(二更)()
告别绿梨之后。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
不过,看似和谐的氛围,其实让众人心神颇为不自在,晚宴简单结束,余下的人都退走。
只留下宁见,宁之川。
还有正襟危坐,神情漠然的宁尘。
宁之川敲了敲近前的茶杯,提前开腔道,“我过段时间出门。”
不等宁尘追问,宁之川主动袒露道,“慕容轩是我的往年好友,这次无故消失,多多少少有点担忧,我去找找。”
宁尘点头,“注意安全。”
“放心吧。”
宁之川笑道,“你老子好歹是江湖高手,如今这北方,能动得了我的人,少之又少。”
轻轻抿下一杯茶,宁之川挑眉道,“要不,你们先聊着?”
无人答复。
宁之川倒也识趣,放下茶杯,径直离开。
自此,爷孙两人,对视而坐。
又是一番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宁见主动开口道,“以你如今的实力,解决一个纳兰王族,简直轻而易举。”
“爷爷比较好奇,这之后,你什么打算?”
宁尘伸手敬满一杯酒,没有就着话题答复,而是笑问道,“爷爷对李纯阳之死,有什么看法?”
宁见微微一愣,盯着宁尘几秒,笑而不语。
“到了李纯阳那个位置,其实早已注定了结局,哪怕主动卸下大权,也难免被人猜忌,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何况是李纯阳这种在军|部立下不世威望的绝代枭雄,只要他想,纵使手中没有一兵一马,动动嘴皮子,也能号令一方。”
说到这里,宁见一锤定音道,“这便是影响力。”
宁尘道,“所以,李纯阳的结局,注定无解?!”
宁见双手塞进袖子,笑眯眯道,“你问这些,是想暗示爷爷什么?”
宁尘再次转移话题,他语气感慨道,“孙儿漂泊异乡的那段时光,尤其是凤天的一段经历,让我时至今日还难以忘怀。”
“现如今,虽然南北发展各不相同各有缓慢,但迟早有一天,北方会渐渐演变成凤天那样,所以,之于天下大势,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人力可为。”
宁见努努嘴,神色复杂的同时欲言又止。
宁尘高高举起一杯茶水,敬向宁见,开诚布公道,“我不想走爷爷既定的路子,再者,北方打完这一仗,也该改朝换代了。”
“假以时日,我宁河图若是组建了宁氏一脉的王朝,并且逐步坐稳第一把交椅,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宁见眉头深深拧成一条线,他目光复杂得盯着自己唯一看好的孙儿,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年,他插手安排了太多的事情,也坐看很多悲剧的发生。
同样,也放任一些明明不用死,却出于私人目的,希望通过这些人的离开,从而激起近前这位孙儿的血性。
譬如绿梨。
又或者黄天赐。
这并非冷血,实际上但凡走到了宁见这种高度的一世权枭,看淡外人生死,早就是习以为常。
否则,真要是心慈手软之徒,也不会只手拉起宁王族这么大的家业。
“你怪我吗?”宁见忽然问道。
宁尘摇摇头,“生在这王侯世家,有些事情,注定身不由己。”
“可,河图终归不想走这条路,我想做个平凡人,无忧无虑,安安静静过完一生。”
宁见皱眉,“宁家怎么办?”
“老夫金戈铁马三十年,一手拉拢起宁家王族,难道就这么放任这些基业,随着时光慢慢消逝,最后沦为普通家族?”
“你甘心?又或者说,你当我宁见甘心?”
归根结底,宁见还是希望能挑选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从而让宁家再风风光光三百年。
当然,他也在尝试,推导宁家成为北方万里疆域的土皇|帝。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一度看好的苗子,因为个人心境和阅历的变化,渐渐与自己布下的计划,背道而驰。
宁尘惨笑,“我知道,以爷爷的安排,即使死后十年,以你的控制力和大局观,还能影响到宁王族和与河图。”
“我更知道,一旦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李纯阳如今的结局就是白起未来的归宿,当然他不会反我,他只会安安静静的赴死。”
宁见恼羞成怒道,“一将功成,慷慨赴死,本就是不世名将最向往的结局,你真以为看惯生死的白起,会犹豫?”
“他是将,毕生宿命只在送你上位,这之后,就不关他的事了。”
宁尘放下手中茶杯,敲了敲桌面,认真道,“我的仇人,如今只剩下纳兰博天了。”
宁之枭,纳兰博天。
两位生死仇敌,一人已然归天。
余下的这位老家伙,很久之前便是生不如死。
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尘埃落定罢了。
“你……”
宁见听出弦外之音,按照宁尘的意思,一旦杀了纳兰博天,关乎宁王族的事情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这让他忍不住当场拍击桌面,并语气沉重道,“你这是不负责任。”
“杀了纳兰千岁,我离开。”
宁尘态度比宁见还要决绝。
一时间,这对爷孙大眼瞪小眼,彼此对峙。
许久,最先败下阵来的宁见,气呼呼的别过头,不再看近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孙儿,“你翅膀硬了,现在连爷爷的意思,都敢反抗了。”
宁尘发自肺腑道,“是我看淡了,也看开了。”
“什么狗屁的权势,什么狗屁的王朝,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值得留念。”
宁尘双手环抱,似笑非笑道。
宁尘显然是真的动怒了,胸腔数次起伏不定,脸色同样青白交接。
“你心疼这些人,有没有真正的心疼过爷爷?”
宁见语气落寞道,“我动用了这么多手段,布下了这么多的局,为的只是送你上去。”
“你为的是宁王族。”宁尘摇摇头,一针见血道。
宁见五指拳握,放在桌面上,微微颤抖。
一辈子杀伐铁血的老家伙,第一次感觉到有心无力。
“河图,那个位置,你真的一点都不垂涎?”
宁见忽然问道。
(本章完)
第790章 心如止水(三更)()
宁尘面对宁见如此直白的问题。
心如止水,泰然处之。
甚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让宁见颇为懊恼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男儿生来喜好权势。
这是埋在骨子里,养在血液里的天性,谁会对唾手可得的天下大权,毫不动心?
然而,近前这位正值当打之年的孙子。
当真能对权利,野望,毫不动心。
“原以为,你一直很喜欢。”宁见张嘴说道。
宁尘将一杯茶推至宁见面前,耸耸肩膀,无所谓道,“其实以前有过,后面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
宁见满不甘心的动动嘴皮子,似乎还在尝试游说。
宁尘伸手打住,“别谈这些了。”
这一刻,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等怔怔出神的宁见反应过来,宁尘已经起身离开了。
院外良辰美景。
引人入醉。
纵使秋意浓,青葱绿叶依旧遮天蔽日。
随着清风,剪落几道细碎的月光,缓缓覆在他的肩侧,此时此刻,迎风而起,月光成灾,将宁尘衬托的宛若画中公子。
“相比粗犷辽阔的北方疆域,现在越发喜欢那种慵懒,散漫的南方环境,尤其是烟雨朦胧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宁尘轻轻一叹。
渐而陷入长久的沉默。
烟雨……
陈烟雨。
“好久不见了,过的还好吗?”
凤天一别,两年有余。
如今的他在偏北疆域,称王称霸。
而她,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
当初那位古灵精怪的倾城女孩,曾经许诺,有生之年一定会来北方看看,可两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承诺。
“等杀了纳兰千岁,我会回去!”
宁尘摸摸鼻子,思绪摇摆。
过去这么久,他是第一次如此激动,如此奢望,重回南方,重回凤天。
驻留几分钟,同样身在宁王族的白起,右手挽着一件披肩,站到了宁尘背后。
宁尘抬了抬脑袋,笑道,“你说,北方如果没有我宁河图存在,是不是就能少几处烽火狼烟,多几处良田万亩?”
白起脸色微变。
一双即使隔着朦胧月色,也烨烨生辉的眸子,静静得打量着宁尘。
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宁尘挥了挥手腕,提醒道,“别劝了。”
白起沉默寡言惯了,替宁尘盖上披肩,负起双手,就这么站在旁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宛若一座石雕。
宁尘道,“拓跋世家那位军神,有备而来,不容小觑。”
“当日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会隐藏境界,故意示好。”白起语气淡淡得说道。
“这不是关键。”
宁尘摆手,“关键在于他的身份。”
山的那边。
究竟有多神秘,宁尘一直没机会了解。
不过现在也没心思关注了。
“抽个时间,我会杀了这尊货真价实的大圣。”
宁尘摇了摇脖子,语气自在,似乎于他而言,杀一尊大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慕容王族派人送回了大凉龙雀。”
白起岔开话题,禀告道。
宁尘眯起眼,神色讶异的转过头,“怎么回事?”
“按照那边的汇报,是慕容青衣特意命人送过来的。”
白起顿了顿,继续道,“毕竟封神台一路下来,蟒袍,王剑,一样不缺。”
宁尘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都不准备再管宁王族的事情了,走封神台,貌似多此一举了。
“比起我的优柔寡断,我家那位老子,比我更滑头,跑的真快。”宁尘突然莫名其妙道。
白起起先疑惑不解,随后会心一笑。
宁之川名义上是去寻找慕容轩去了,其实不过是顺道而为,真正原因,还是在刻意回避王族的一切烦心事。
毕竟,一旦宁尘有不愿意接受的东西,后面极可能让他宁之川一肩挑。
瞧着苗头不对劲,先跑路再说。
“真他|娘|的鸡贼。”
宁尘笑骂一句,转身拍拍白起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起神色复杂得凝视着宁尘。
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下口。
第二天。
紫禁王城,热闹非凡。
按照王族多日前的安排,今天将是宁河图重走封神台的日子。
当年,他在那里抽出了大凉龙雀,成为整个王族唯一一个,凡在任何重要场合,都无需跪拜宁见的绝世人物。
也在那里,成为人人共尊的宁家少帅。
如今,曾经万众瞩目的人物,又回到了当年的封神之地,岂能不备受瞩目?
封神台下。
三千层台阶,两侧站有无数的宁家宗亲,而更高的位置是一身华服,老当益壮的宁见。
台阶中间,是一条红色地毯。
由下及上,直达封神台。
台阶之外,则是精挑细选,负责镇守现场的青壮男儿,五千人有余,形成两堵惹眼的人墙,他们正恭恭敬敬的等在现场。
再靠外,是汇拢在附近的本地居民。
整个现场,至少有数万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