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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实在是贴得太近,白芷脸上滚烫,声音和蚊子一般,“你不是吃多了酒回去睡了吗?”
“自然是我装醉了。”萧逸笑道,“休说我有事要办,即便是夏侯兄,今日只怕也是装醉先走了。心中都有人呢,谁去和沈兄痛饮。”他将脸埋在白芷发中,声音顿时沉闷起来,“阿芷总是不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叫我怎么为你准备礼物呢?”
白芷臊得厉害,如今又是黑灯瞎火的,她差点跳起来:“别闹,大晚上的……”又听萧逸笑起来,“正是晚上才好呢。”
他这话十分暧昧,白芷脑中轰的炸开,只差没有一脚踏在他脚背上,骂道:“下流种子,若黄汤吃多了就去躺尸,倒是欺负起我来……”
“我几时又欺你了?”萧逸知她会错了意,握了她的柔荑,将一个亮晶晶的袋子放在她手中,“我曾与你说,会送你三件大礼为你庆生,这便是第一件。”
白芷一颗心剧烈的颤抖,看着那小袋子中溢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来,只轻轻打开了袋子。那光辉好像是得了自由的流星一般散开了,房中原本就黑,点点光辉不住的在黑暗中穿行,不多时便溢满了整间房间,如同星空般闪耀。
“萤火虫?”白芷伸手欲接一个小星星,只是那飞萤飞快的从指尖飞走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萤火虫。我往日住在家中的庄子里,想要去扑流萤,母亲也不让我去,说怕我摔着。”
“喜欢么?”萧逸很明事理的将她放开,“阿芷,你欢喜么?”
“嗯。”白芷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撞到屋中的桌椅,那些或是聚集或是分散的流萤感觉到人走近,忽的散开,不住的在黑暗中飞舞,如同星河般绚烂万分。
见她差点跌倒,萧逸赶紧去扶她:“摔疼了么?”
“不疼。”白芷贪婪的看着这流萤构成的小型星河,笑道,“我看了那样多年的星星,今日见的最好看。”
萧逸笑道:“你既然喜欢,总算是不枉我去捉萤火虫。我本还想着,若是你不喜欢,我又该如何。”
“那我若是不喜欢,你要如何?”黑暗中白芷也看不清,只是看向出声的地方,不觉额上贴上一个柔软的东西,白芷一颤,知道是萧逸在吻自己的额头,还是顺从的任他去了。
“若是阿芷不喜欢……”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那样的魅惑,低沉如同醇酒,能让人就这样沉醉下去。腰上一紧,白芷便被他拉入了怀中,还未说话,就听他笑吟吟的声音:“若是你不喜欢,那我将自己送给你可好?”
话音刚落,他的唇已然贴了上来。薄荷的清凉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味传到自己嘴里,白芷不免慌了几分,要挣扎却也挣不开。和上次温柔的亲吻不同,这次萧逸的吻富有掠夺性,唇舌肆虐在她唇齿间,半点后退的机会也不给,几乎要将白芷的唇吞入腹中。
直到感觉到白芷胸口起伏愈发剧烈,知道她要窒息了,萧逸这才撤回了唇舌,让白芷靠在自己怀中喘/息,自己则是将下巴抵在她额上,柔声道:“阿芷,我心悦你。”
“我知道。”白芷轻轻回答,又喘/息了一阵,这才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李施夷大早便来给白芷梳头,对她有些许红肿的双唇视而不见,又给她松松挽了一个髻,这才笑道:“阿芷,如今你便成年了,可以嫁为人妇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芷轻轻的点头,想到昨夜萧逸的话,心中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动容。又换了一件大衣裳,这才要出去。只是刚一出门,就见萧逸立在廊下,听到身后的响声,这才含笑转头,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疼惜:“阿芷。”
“公子?”白芷讶异,身边的李施夷分外知趣的先行走了,留了两人独处。萧逸只看着她,笑道:“阿芷如今可算是成年了……”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复又露出笑容来,“昨夜送了第一件,剩下的两件,阿芷还好奇么?”
“你要给就给。”白芷佯作不在意,“不给我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了。不若是不收,我该放到哪里去?”他说罢,便牵着白芷的手,“来,我带你去看第三件礼物,可是压轴大礼。”
白芷笑道:“那第二件呢?不给了么?”
“第二件可还没到呢,出了几分岔子。”萧逸倒也不瞒,笑得眉眼弯弯,叫原本伺候在园子里的侍女都看得呆了呆,满脸绯红的低下头去。
乖顺的被萧逸领着到了夏侯府的一处房屋,此处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白芷不免纳罕,转头看着萧逸,很是不解。后者将折扇微微打开,遮去了半张脸,眉眼中却净是狡黠:“阿芷进去吧,这第三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芷心中忐忑,知道萧逸若无完全把握绝不说这话,也只是听他的进了内室,却见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室内,窗户透下的斑驳阳光洒在他身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就那样立在光华之中,好像随时都会随着光芒消失一般。
白芷紧紧咬着下唇,声音都哑了:“哥哥?”因为太激动,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那男子转身,轮廓和白芷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男子独有的硬气。他面容有些消瘦,神色近乎死的平静,眉眼中还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凶戾之气,直到转头看见白芷,这才露出笑容来:“阿芷。”
见他的笑容,白芷咧开一个笑容,然而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那男子上前,拂去她脸上的泪:“你长大了……”又亲昵的揉揉她的发,喉中也哽咽了,“别哭,都过去了,以后哥哥保护你,不管是谁,若是想要伤害你,他就得死!”
第43章()
原本以为两个哥哥都死了,现在却有一个哥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白芷十分的激动,实在是难受得厉害,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勉强止住:“二哥,我听说岭南州府的兵营……你是怎么幸免于难的?大哥呢?”
“阿芷,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哥了。”白桓轻轻说出这话来,了无生气,见白芷唬得脸都变了色,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大哥他死了,就死在我眼前。”
白芷鼻子里酸意还未褪去,又听这话,紧紧咬着下唇,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怎么会……”
“大哥是被那群畜生打死的!”白桓神色顿时变得癫狂,“阿芷你知道么?兵营里哪是兵士,全是一群畜生!我和大哥在兵营里,每一日都被那些畜生打骂。老兵欺负新来的,托人进去的便欺负无人照应的,更不说我们这样因为流放才去的。”他眼里净是恨意,“大哥是为了护着我,他被那群畜生活生生打死了。白日被那群畜生拳打脚踢,回去不过半个时辰,大哥便没了性命。”
白芷眼泪簌簌而下,一滴一滴将衣襟都打湿了。想到前世看着两个哥哥被打死的心情,白芷浑身都恨得发抖。白桓说到这里,冷冷的一笑:“阿芷,我告诉你,我不是幸免于难,也不是逃出来的。”见白芷泪眼迷蒙的看着自己,他的眉眼中的戾气那样的重,扬起一个残酷的笑容来,“凭什么大哥死了,那群畜生能够活得那样好?我白家经历了这样的一切,若不是靠着还能再见的信念撑着,早便死了。他们杀了大哥,我又怎会让他们好过?”他红着眼,原本就消瘦的脸上满是邪佞的笑意,“我趁他们不注意,配了药,放在水井之中,不过一夜,便尽数被我药杀了。”
记忆中的二哥,是个有些吊儿郎当的人,看来是个纨绔子弟,却是最疼她的。面前的人,那满脸癫狂乖戾的笑容,根本不像是白桓。白芷心中难受得很,想到前世的锥心之痛,也明白白桓的痛苦和煎熬——白松和他是血脉最近的孪生兄弟啊!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惨死,那又是何等的折磨?
眼看妹妹泪流满面,白桓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好了,不说了。今日是你的生日,要好好庆祝一番才是。”牵着她往外走,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咱们阿芷长大了。”
白芷喉中一哽,想到去岁的时候,祖父、爹爹娘亲都对自己说过这话,但现在,也只剩二哥一人了,一时几乎要落泪。两人这样出了门,萧逸站在外面,对两人一笑。白芷心中暖暖的,还是试探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我曾随沈兄去过诚国公府,也是在那里,我见过白夫人。”萧逸笑眯了眼,“你容貌和白夫人像了五分,我见你第一面,便知道你是白家的后人了。”
白芷哑然,抿了抿唇,又问:“那为何从不说?”
“你不亲口说,我又何必去剜你的伤口?”萧逸一笑,又对白桓拱手施了一礼,“白兄。”
“他有没有欺负你?”白桓根本没有去理萧逸,反倒是低头看着白芷,后者忙摇头:“没有,他待我很好。”
“真的?”白桓问,见白芷点头,脸上的神色这才松动了一些,拱手道:“多谢照拂阿芷。”
”白兄言重了,于公于私,我都会善待阿芷。”萧逸微笑,见白桓看着自己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敌意,也只是笑看着他。
“萧逸,即便你有恩于我,只是阿芷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让谁动她。你最好还是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他愈说,戾气便愈来愈重。
“哥哥……”白芷轻声唤了一声,想到大哥白松在他眼前被活活打死,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哽在喉中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萧逸只是含笑,又看着白桓,轻声说:“我待阿芷的心,天地可鉴,不知白兄为何不信?”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白桓咄咄逼人的反问,见萧逸静默,冷笑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你也是。”
白芷心中咯噔一声,还是静默不语。白桓拉着她,和萧逸如此对视着,半点都不退让。白芷拉了拉他的手:“哥哥,不要这样。”见白桓看向自己,也是没了言语,“他待我很好,也从没有欺负过我,真的。”
白桓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锐利的看着萧逸。他原本就消瘦,这样黑着脸的样子更是可怕。白芷无奈之下,只好先将白桓拉走了。
“哥哥是怎样来到云州的?岭南和云州,相隔千里。”白芷问道,“哥哥前些日子对那些人下毒,也不过十数日。”
“是萧逸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只有两个人独处,他的声音这才柔和了许多,“他派人找到我,说是跟着他来云州,便能见到你。我寻思着,我如今也是赤条条一人,了无牵挂,不如撞一撞运气,若是真能见到你,也算是我有福。”
“幸好哥哥愿意来。”白芷也有些庆幸,也是十分的感叹——萧逸必然早就知道岭南军营之中的事和白家脱不了干系,否则又去哪里找到白桓呢?坐在凉亭之中,不觉眼中有些湿润。白桓负手而立,背影十分萧索。想到前世两个哥哥在自己跟前被打死的样子,血脉相连,并不是说说而已,那种从骨缝之中散出来的痛。
不觉肩上被人扶住,转头却见李施夷笑得十分欢喜:“我还以为你被带到哪里去了,原来给你的礼物,就是带你来看风景?”又笑着看向白桓的背影,狐疑道:“噫,你不是……”还未说完,就见白桓转过身来,她脸色顿时一白:“你、你是松哥?还是桓哥?”
“你也在这里?”白桓蹙了蹙眉头,“怎么?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知,我素来分不清你二人。”李施夷见他眉宇间满是凶戾,有几分局促,求助似的摇了摇白芷的肩,后者这才道:“是二哥。”
“是桓哥?桓哥没死?”李施夷讶道,“松哥呢?松哥怎么不在?”
“大哥死了。”白芷说来,鼻子还是发酸,掩了掩面容,这才强压住眼泪,“像大哥那样仁孝温和之人,我想想也是难受……”
李施夷神色惨淡:“松哥……没了啊。”眼看眼泪要下来了,又硬憋回去,带了几分哭腔,“今儿可是阿芷的生辰,怎么能哭呢?”
“哭什么?今日的局面,是谁造成的?”白桓咬着牙骂道,“上官宏那老贼,白家的事,牵连了近千人。白家近百条人命,他还得清么?总有一日,我要亲手杀他。”
白芷只和李施夷紧紧牵着手,三人这样静默了好久,又有人来,循声看去,见是沈昭,白芷忙起身行礼,沈昭也是虚扶了她一把:“白姑娘,瞒得沈某好紧。”
“事出有因,不得不瞒着侯爷。”白芷知道他在说什么,“还请侯爷宽恕。”
“没有什么宽恕之言,若沈某是白姑娘,也未必肯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