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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养成手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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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笑道:“沈姑娘亲自审了一夜?”又搬了凳子请她坐,“没想到沈姑娘对审问之事还有这样的兴致。”

    “我倒是不想审,难道交给你去审?”沈沁荷挑着眉笑起来,“我倒也不想问,只是这事事关生死,不能不放在心上。”她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李施夷,“我方才听说了你伤到了脖子,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只因是我想着,要从那人嘴里撬出什么来,这才没有一箭射死他,不曾想却叫你落入他手中。”

    “不打紧的,人总要经历一次,否则不知道难受。”李施夷淡淡的笑起来,“多谢沈姑娘来看我。”

    “你我不说这些了,我这人怪得很,若想同我做朋友,只能先叫我服他,若是我不服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好脸色。”她说到这里,又看一眼白芷,“只是有些东西,我却是一定要得到手的,就算我当你是朋友,我也不会退缩半步。”

    白芷闻言,温吞一笑,清亮的眸子对上了沈沁荷的双眼:“沈姑娘说得好,至于这话,我如今也给沈姑娘一个确切的答复。这世上的东西,有些可以让,有些不能让。”

    知道她二人所指是什么,李施夷也是静默不语了,歇了半晌,见两人都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她更是头痛了,咬了咬下唇:“你二人不都是来看我的么?放着我不看,倒是看起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两女听她这有几分委屈的声音,也是笑了起来。白芷继续给她喂药,沈沁荷则是坐在一边,看着李施夷脖子上的瘀痕,又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静默了半晌,又有人翩然而来。白芷原本不想再起身,但开门见是倚翠,这才露出笑容来:“今儿好热闹,连翠姑娘都给吹来了。”

    “我是有事来找小姐的。”倚翠坦然回答,见沈沁荷从后面探出头来,忙迎上前,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沁荷顿时神色剧变:“你说什么?他死了?!”

    *

    自倪家老大死在了夏侯府之后,今日又闹了一桩人命出来——昨日那被生擒的人,已然死在了关押他的地方。

    死因是中毒。

    沈沁荷跟在沈昭身后,抚了抚自己的脸,喃喃道:“这真是邪了门了。好端端的,又没有吃什么东西,怎的就中了毒?”

    见妹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沈昭劝道:“没能问出什么,我原也不欲继续审了,没想到这样的关头,他竟然死了。好好安葬了吧。”顿了顿,“沁荷昨儿个也没有休息好,还是先去休息吧,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了,总不至于为了此事而如何的。”

    沈沁荷也不去和沈昭争辩,点头称是后,这才转身要走。见白芷留在后面,笑道:“怎么?昨儿个还没杀过人嗯,今儿看死尸看上瘾了不成?随我一同走吧。”

    “不,我只是好奇。”白芷坦诚的说了这话,“那人是中毒死的?”

    “可不是么,中毒死的。”沈沁荷撇嘴道,“你说是不是邪门了?昨天就是上了盐水都是好好儿的,后来我见他疼得厉害,还是不肯说,也敬他是个好汉,便去找人换了好的金疮药来,倒是十分见效,说是你哥哥配的,真不知白桓原来这样擅长医理药理。那人又没有吃什么,都是我们的人做了饭送去的,好端端的,怎么就送了命?我怎么都想不破这件事了,倒是你,你素来聪慧,便同我说说如何?”

    白芷尴尬一笑,细细思索一阵:“兴许是他齿缝间藏有□□呢。我小时候看话本,上面有时候会说这些呢。就说有人豢养的死士,执行主子给的任务之时,会在嘴里藏毒,若是失败了,便服毒自尽。一是不让对手知道是谁派的,二也是免得自己受到极刑。”

    “嘴里藏毒?”沈沁荷挑眉,又摸了摸下巴,“兴许真的如此,若非如此,我也很难想到别的缘由了。”她说到这里,又摇头道,“看来,我委实有太多事儿不曾知晓了,这样光怪陆离的事……诶,你说这嘴里怎么藏毒?”

    白芷顿时更是尴尬:“沈姑娘糊涂了,我又不曾做过谁的死士,怎会知道?况且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件事的存在呢。”

    沈沁荷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是我糊涂了,昨儿个没有睡好,今日总是说胡话,你莫怪我才是。”又笑道,“我要回去歇息了,你若是无事,便也去歇息吧。真是出师不利,我还想从那人嘴里套出什么来,让我哥哥好好佩服我一回,现在可全完了。”

    白芷一面点头,一面与沈沁荷并肩行走,随后便各自去了,白芷往自己房间去了不多时,又绕去了白桓的房间。白桓刚配好药膏,从屋中出来,见白芷回来,露出了几分笑容:“阿芷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哥哥啊。”白芷笑道,又思量了片刻,“哥哥知道么?昨夜那人死了,中毒死的。”

    白桓慢条斯理的“哦”了一声:“死便死了,与咱们何干?”

    “与咱们的确没有干系。”白芷附和道,脸上的笑容又慢慢的敛了下去,“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问问哥哥。是二哥下的手,是么?”

第48章() 
听白芷这样问,白桓脸上的笑容还是疼惜而溺爱:“阿芷何出此言?何以认定是我做的?”

    “这府上除了二哥,谁还那样精通药方?”白芷问,“而那人若是自己咬破了藏在齿缝间的毒,为何昨日被擒之时不这样做,反倒是等到今日?岂不是多此一举?今日来做,却更让人觉得他是被人害了的。沈姑娘说他吃得东西都是他们的人做的,自然不能下毒,不是吃了进去,那么是什么?”见白桓沉默不语,她惨惨一笑,“是伤药,对不对?”

    “夏侯将军是武将,府上有伤药不足为奇。但沈姑娘说,后来给那人上的药是二哥配的。二哥你精通药理,什么同什么相克,也不过须臾之间便能想出来的事罢了。也只是随口一问,便能问出那人吃过什么。”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况且二哥昨夜里说过,伤害过我的人,都必须死。二哥只需要找一个很小的机会,便能在伤药之中做手脚,神不知鬼不觉。若是伤药之中有东西和吃的相生相克,产生剧毒的话,杀人也不过是须臾间的事。”

    白桓沉默不语,只是站在那里听白芷说着,直到最后,他才笑道:“阿芷还要说什么?”

    “没有了。”白芷摇头,喉中有些哽咽,“二哥,你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呢?若是能问出来对咱们有用的,岂不是很好么?”

    白桓冷笑道:“可是沈沁荷问不出来不是么?”他说到这里,昨夜那狰狞的神色又露了出来,“我想到昨夜,那奸贼差点伤到你,我就恨得发狂。没有人可以伤你,我也不许他们伤你!”他说得恨,眉眼中的凶戾几乎要喷薄而出,转头却见白芷眼底泛泪的看着自己,神色僵滞了片刻,尽量放柔了声音,摸摸白芷的鬓发,“阿芷,你别哭,二哥可以保护你,二哥会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

    白芷胡乱的擦着眼睛,只是眼泪好像止不住一样流出来,越擦越多,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强挤出笑容来:“我知道,哥哥会永远保护我的……”泪眼迷蒙之间,她似乎看到白桓的眼眶也是红的。

    她还记得,白家未曾落败的时候,大哥乃是仁孝温和礼义良善之人,又是嫡长子,全家对他期望很高,而二哥白桓,因为是次子,便没有长子那样多的束缚了。他也不爱功名,成日就喜欢捣腾医术药书。

    至于那是什么时候,白芷也不记得,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和两个哥哥,都小小的样子。大哥在爹爹面前被考着功课,自己就和二哥坐在一起咬耳朵,那时候小小的自己问他:”二哥,你这么喜欢这些,是不是想要变成像张仲景孙思邈那样的人?”

    那时小小的白桓歪着头想了好久,最后才仿佛是灵光一闪,笑得坏坏的,就那样瞅着小妹妹:“你觉得我为什么学医啊?我就想着,以后你再在我耳边聒噪个不停,我就一副药把你药哑了,免得你成日啰嗦不停。我就最不爱和你玩了,人家都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瞧着这话就是真的,从没见过像阿芷这样粘人的小丫头,一点也不可爱。”

    那个时候,小白芷一下就哭了,哭得那样伤心,一面哭还一面扑到母亲怀中嚷着:“二哥净会欺负人!”又会对身边小小的白松笑得乖乖的:“我最喜欢大哥啦,大哥最温柔了。”

    那个时候,小白松会摸着她的脑袋说:“大哥也最喜欢阿芷啦,大哥会永远保护阿芷的。”

    白芷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看着眼眶红了许多的白桓,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起来。小时候二哥总会欺负她,其实比谁都疼她。只是那个时候,说会永远保护她的,不是白桓,是白松。

    那个会永远保护自己的大哥不会再回来了,而那个会恶作剧欺负自己的二哥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白芷愈发哭得不是滋味了,足足过了好久,她这才抹干净脸上的泪:“我不哭了,我不怕,真的。”又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二哥是最疼我的。”

    白桓神色一黯,还是轻轻笑起来:“阿芷,你知道我昨夜守了你一夜,我想到什么了吗?我想到爷爷和爹的血,我想到大哥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让我活下去,去找你和娘,我还想到娘上吊后的样子……我一想到这些,我就想,我护不住爷爷和爹,护不住大哥,也护不住娘,我要是连你也护不住——”

    “不会的。”白芷摇头,“我答应过二哥了,我不会留下二哥一人在世上的。”又伸出自己的小指,“拉钩,我不会丢下二哥一人的。”

    白桓眼眶通红,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用小指轻轻勾住她的:“二哥也答应你,会永远保护你的。”

    *

    直到第二日,才有夏侯杰和萧逸回来的消息,白芷彼时正在给李施夷喂药,门忽然就被推开了,将白芷唬了一跳,转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背光站在门前,顿时抿着唇一笑,转头对李施夷挤了挤眼,起身笑道:“夏侯将军回来了?”

    “白姑娘,李姑娘她……”夏侯杰神色复杂,看着李施夷躺在床上,后者被他看得有些羞怯,将被子拉上来紧紧盖住脖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夏侯大哥……”

    “伤了哪里?”毕竟男女有别,再怎么关心夏侯杰也不能大喇喇的去掀被子,只是坐在床边柔声问,“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上官宏可能会派人来府上,害得李姑娘受了伤。”

    “不打紧的……”李施夷小脸通红,见白芷立在一边,端着药碗笑得十分促狭,咬紧了下唇,“夏侯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

    见她脸上越来越红,夏侯杰隐隐也明白了几分,笑道:“我是个粗人,倒是疏忽了。”说罢,又背过身去坐着同李施夷说话。

    见夏侯杰没有看着自己,李施夷也是轻轻松了口气,对上白芷促狭的目光,瘪了瘪嘴。白芷含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臊你了,我且先去了,夏侯将军同施夷说说话就是了,只是她伤了脖子,难免嗓子也受了牵累,说一会子可就别说了。”

    夏侯杰将这话牢牢记在心中,点头目送白芷出去,这才轻声同李施夷说起话来。

    白芷刚出门,就见萧逸立在廊下,手执折扇,还是那样丰神俊朗的样子。见白芷出来,他微启折扇,笑眯了眼:“阿芷倒还舍得出来?”

    “我怎就舍不得出来了?”白芷反问,见他目光中有戏弄的意思,顿时不快,“你真当我那样不识趣不成?”

    萧逸笑道:“不敢不敢,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烛台,阿芷自然比我明白这一点。”又看着她,“我都听说了,阿芷如今这样厉害,不枉我一番悉心调、教。”

    “几时需要你调/教?”白芷冷笑道,“倒是你们,这一趟去,究竟是如何了?”

    “原也是伏兵罢了。”萧逸笑得风轻云淡,像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戈雅的法子,调虎离山。只是大熙边境的小城的确被屠。那群彪悍的汉子们,将男子尽数杀了,老弱妇孺便尽数绑上了城墙,也不应战,分明是为了拖时间。”

    “既是如此,又怎么两天就回来了?”白芷惊道,萧逸牵了她往垂花门走去,“你想了什么法子解决的?”

    “撤兵。”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白芷顿时直了眼:“撤兵?”

    “对,撤兵。”萧逸笑道,“命大军往后撤三十里地,两相对峙。戈雅那群人,个个骁勇善战不假,但是会被胜利冲昏头脑,见我们这样的举动,便以为怕了他们。便出城而来,以老弱妇孺当做盾牌,向我们而来。”

    白芷见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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