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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瑛到底是花神凝珀的女儿,对于花草树木的灵性倒是掌握得不错,所以要变出个繁花似锦的春日景致,倒也不是太难。紫瑛抬手靠在唇边,轻轻念动咒语,一时间烂漫的惷光铺天盖地地覆盖了桐桦殿。
荧鸯见着春日百花齐放的景象,甚是动人,遂与身侧的风夜芜道,“其实,这样好的景致,我们去放个纸鸢可好?”
风夜芜刚要颔首,却立刻摇头,指着不远处的那树桃花道,“我劝长公主殿下还是速速离开为妙,那树下恰恰扎了一个蜂窝,想来并不是什么美妙之事。”
荧鸯抬眸望去,果真如此。荧鸯心下不禁纠结到,她这个妹子,究竟心念里都装着什么东西,竟然能在如此一幅丽景上添了一个蜂窝,荧鸯遂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怨恨啊?”
紫瑛不解,然而被荧鸯这么一问,手上一抖,术法一偏,刚好打折了桃枝,砸在了树上的那个蜂窝。荧鸯吓得拉着风夜芜就跑,一面跑,还一面存了个再也不回来的心思。那蜂窝被砸了,自然是出了一堆蚂蜂。
荧鸯跑得快,可是蚂蜂没扎到人誓不罢休,紫瑛正踌躇着,回眸却看见瑾誉淡若地站在那处,紫瑛便哀求道,“瑾誉哥哥,快帮帮我啦。今晚我给你按摩还不行么?”
“先说好,怎么个按法。”瑾誉双手环胸,一副十分怡然自得的模样。
紫瑛遂道,“全身按摩!”
之前与荧鸯嚼舌根的那个婢子恰巧路过,听了这么个墙角,而且只听见了全身按摩这四个字,她小小的内心十分的十分惊诧,以至于不小心惊呼出声。原本也没有什么,偏的瑾誉出手懒散,术法也就慢悠悠地飘了过去,可是蚂蜂听到那婢子的声音时,却反应迅速。等到瑾誉的术法散去蚂蜂的时候,那婢子已然浑身红包了。
是以,这件事后来在魔族的皇宫里又变成了另一则传闻。传闻大抵是这样言说的,这位新晋的幻焰长公主,在某些方面的志趣尤其奇特,甚至奇特到bt又残忍的地步。她拉着瑾誉殿下,同她行周公之礼的时候,还喜欢放出一些虫类叮咬,譬如蚂蜂。而且,她还美其名曰,全身按摩!
这则传闻爆出以后,魔族上下的年轻女子是愤然的,但又碍于紫瑛的公主身份,明面上自然是不敢如何的,但暗地里放了不少狠招。譬如,自那以后只要紫瑛离开瑾誉的身侧,独自走个路,就会被莫名的石子绊倒,喝个水就会被中个毒,若是中个普通的毒也没有什么,反正凝脂胭脂盒里有的是解毒的香米分。偏偏她们下的毒,总是会让紫瑛那张绝美的容颜,肥肿成大猪头,三日不消。
以至于,当紫瑛中毒去见瑾誉的时候,也时常有顶着大猪头的时候。
当然,瑾誉本身也并不是太介意,但是紫瑛自己很介意,以至于她见瑾誉的时候也总是把头压得很低,所以瑾誉在跟她讲术法的时候,她的猪耳朵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于是,她按着自己的意思,变幻四季的时候,便出现了六月飞霜,十五月缺这样的景象。
好在瑾誉十分照顾紫瑛的感受,并没有因此而发怒,反而对紫瑛更加温柔体贴,时不时还将紫瑛围在怀里,手把手地教个术法。紫瑛忘了口诀,他就在她耳畔轻柔提醒,好像丝毫不被猪耳招风所影响到。
但是,这桐桦殿的婢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见了这样的景象,没有不为瑾誉不值的。但不值归不值,见瑾誉偏爱尤甚,便又多了些花边传闻,譬如说瑾誉殿下其实不大喜欢她们魔族如花似玉,身段妖娆的此类女子,比较喜欢猪魔这一类长相的姑娘,最好得是腰圆腿粗,直立行走的。
因此,魔族皇宫里的年轻姑娘都做了个猪头的打扮,待紫瑛恢复以后,依旧如此。其中,又以在荧鸯公主面前嚼舌根的那个婢子学习猪头,学习得最为痴迷,最为透彻,也最为自主创新。
一日,紫瑛去屋里端茶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她将自己变了个猪头的模样,在瑾誉周围徘回。紫瑛一时玩心起了,倒没有立时上去给瑾誉解围。
只见那婢子偏着个米分红色的大猪头,一双猪眼睛楚楚动人地闪着泪光,将瑾誉望着,娇滴滴地问瑾誉安好。瑾誉倒是没有抬头,估计也没有看见那一双猪颊上精心施了朱米分,肥厚的猪唇也涂了红脂,更不会看见那颗大猪头上特意扎了朵大红花,红绸带垂在两鬓,绕过猪耳朵后面,而下颚之处也大了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紫瑛于是就轻轻咳了一声,瑾誉以为是她来了,遂搁下手中的书卷,抬眸就见了那个婢子的模样,一惊,没刹住毒舌,道,“这么大个猪头,头顶还绑着大红花,是要去祭天么?还是红烧的,魔族对于祭礼还是很重视的。主要魔族的猪都吃什么,才能把猪头吃得这样大?”说罢,又冲着倚在柱子后的紫瑛道,“紫瑛,紫瑛,快来看看,大约你的入族祭礼,也要摆这样的猪头祭祀的。”
紫瑛在那处早就笑得前仰后合的,那婢子被这般羞辱,自然是哭哭啼啼的去了。瑾誉这才恍然若悟,瑾誉慢悠悠地走到紫瑛身侧,问道,“你这可是过了,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么。”
“谁让她们先给我下的毒,我就知道她下毒的时候最积极的。但是,殿下这是心疼了么?”紫瑛问道。
瑾誉摇头道,“我心疼什么?猪头么?”
“瞧瞧,这些难听的话,可都是殿下自己说的。”紫瑛笑着说道。
瑾誉摇头,皱眉道,“我就是这样,回回都清楚你是在诓我,可偏偏回回都上你的当。”
紫瑛没接话,端着茶递给瑾誉道,“这几日,你教我术法也是颇累了,所以,我就亲自给你煮了茶,肯定没有从前芳庭哥哥煮得那么好吃,你就凑合着吧。”
瑾誉接过茶盏,想也没想,便仰头饮尽了。紫瑛一脸期盼地守着瑾誉,待他喝罢了,却不见他面上有何神色变幻,紫瑛略微有些失望。因为察觉了紫瑛的失望,瑾誉遂抬手握着茶盏道,“这茶的确不是我所喝过的茶之中最好喝的一种,但确实是用了心了。”
紫瑛闻言,依旧是闷闷不乐地说道,“用了心,却还是这样难喝么,我知道的。”
瑾誉皱眉道,“这是怎么了,这样在意这么一盏茶呢?”
紫瑛没有说话,恹恹地道,“没,就是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瑾誉闻言,眉头锁得更深了,抬手摸了摸紫瑛的前额,竟然滚烫如沸,便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发烧了呢?”
紫瑛摇摇头,彼时已然觉得四肢发软,瘫倒在瑾誉的怀中。瑾誉干脆将紫瑛打横着抱起,往里间急匆匆地走去,紫瑛的意识越发的模糊起来,只觉得脸烧得厉害,虽是贴着瑾誉的胸膛,那那件薄薄的玄色锦裳此刻却是千山万水般的屏障。
紫瑛烧的发昏,心智好似也弥散了一大半。一双手便随着最原始的心欲而来,任性地撕开瑾誉玄色锦裳的衣襟,裸露出他浑厚白希的胸膛,她的眼睛里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看见了冰雪一般,脸就贴上去凉快凉快,果然他的肌肤轻柔绵软,温度不太冷,又刚刚好,极其舒服,刚好解了心头一阵燥火。
瑾誉皱了皱眉,这虽是在桐桦殿的里间了,却还是齐齐整整地站了两排魔族的婢子,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迟早是要娶她的,只是怕她醒来知道了,自己又要纠结个半天。然而,如今他们这个姿势,瑾誉是腾不出手来拢好衣襟的。
瑾誉疾步走到床边,将紫瑛搁在床上的时候,一个倾身,那原本敞开的衣襟便敞得更大了,紫瑛半眯着的眼眸掠到了一大片雪白,哪里肯就此放过。她干脆抬手将瑾誉揽入怀中,瑾誉一时不备,便扑到在她的胸前,萦绕在他的鼻息里的是她身上那清甜美妙的馨香,像沉醉在一片牡丹花海之中。
瑾誉闷闷哼了一声,紫瑛的手已经滑到他的后背,将他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身上,喃喃道,“瑾誉哥哥,别走,借我凉凉手么。”
瑾誉低声微哑地斥道,“你这又是中了什么毒?”
然而,瑾誉的声音落下以后,侍奉在一帘纱帐之外的两排魔族婢子却无一人敢答。瑾誉抬手试图扒开紫瑛狠狠粘在他后背的手,却听见紫瑛不悦地嘟囔了一句,翻身就把瑾誉压在下面,她红透的双颊,微启的红唇,有一种樱桃成熟的yu惑。
瑾誉想,他是不能抵抗了。他唯一还尚存的意识里,只是听见纱帐外的两排婢子正轻手轻脚退去的声音。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紫瑛的笑靥依然那么妖娆妩媚,那么撩动他的心扉。
紫瑛将手从他的后背抽了出来,解开自己盘得齐整的发髻,长发如瀑倾泻而下,勾勒着她小巧的脸颊温婉的曲线,却突显了精致优雅的五官。她冲着瑾誉一再微笑,这笑靥里泛滥了毒,毒得瑾誉失了天族太子的隐忍与理智,骄傲与严谨,尊贵与礼仪。
瑾誉就那样躺在床上,等着她的红唇慢慢地靠近他的脸。她的吻在他的额前,眉宇,鼻梁,薄唇慢慢地化开。她的吻像燃烧的花朵上纷纷落下的花瓣,每每落在他的身上一处,便点燃了他的血液,焚入骨髓,沸透精魂。
他和她的那场缠绵,宛如一片野火烧尽了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于是便不知何时起,更不知何时止。到了夜半的时候,紫瑛才从瑾誉光洁的胸前,恍然清醒过来,才要咧嘴尖叫,却被瑾誉堵了个正着,瑾誉笑道,“你且放声叫吧,反正你桐桦殿的婢子没有不知道的,今日是你强了我。只怕明日一早,整个魔族都要知道了。你若再大声叫唤起来,只怕这事又能多添些趣味了。”
紫瑛抬手拿下瑾誉捂在她唇上的手,道,“你怎么也不拦着我?!”
瑾誉望着紫瑛,只是笑,没有说话,紫瑛想了想,又道,“也对,你拦着我干嘛啊,这事你不吃亏啊。”
瑾誉做了个委屈状,道,“我怎么不吃亏啊,我可吃亏了,你不信,你去问问外头那两排婢子,哪个不替我委屈的。”
紫瑛抚了抚额,躺倒在床上。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四章 红厢遂()
墨海的天气其实不如凡间那般明朗,一汪墨色的海水早就浓郁得透不进光来,只是夜明珠的光泽摇曳在轻缓的波澜之中,冥冥之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却很璀璨,像是看不清的命运正在沉静之中孕育,打搅不得,打搅不得。
而桐桦殿这一处的金盏明珠灯又尤其的多,照得整个殿堂明亮辉煌。这段趣闻的男主借口要为紫瑛后期的入族祭礼打磨一把惊世神剑。当然,这个借口找的很合理,从前荧鸯的剑也是出自公子深之手。于是,那些名为前来桐桦殿送礼寒暄,实则探个传闻真假究竟的一干人等,只能看见紫瑛面色红润地坐在堂前,手里拨乱了一抓又一抓的瓜子。
离紫瑛近坐的彩嫣正挑眉看着公子深,眼色里有几分趣味,问道,“听说你从前也给荧鸯长公主造过一柄剑?”
公子深连忙解释道,“也就是打磨过,其实剑本身是荧鸯自己造的,后来使钝了,我就顺手给打磨一下而已,那些个传闻也太空穴来风了。”公子深说着,又抬眸望了一回紫瑛,求救道,“幻焰长公主,您说,是不,传言岂可尽信呢?”
紫瑛遂点头道,“传言这种东西一般只是为了娱乐大众,也不全都是真的,所以彩嫣你不要听了。”
彩嫣理了理裙裾,正襟危坐道,“那可不一定,比如说幻焰长公主和瑾誉殿下的好事,若不是传言,我们却也还不知道已然进展得如此神速了。姐姐可不知道,昨日传到魔帝那儿的时候,魔帝的脸色难看了好久一阵子。若是我芳庭哥哥苦口相劝,只怕提着剑就来桐桦殿了。”
荧鸯坐在彩嫣对面,原正默默玩着身旁的风夜芜衣襟上的一枚挂玉,听到此处,便也回眸道,“父君也太看不开了吧,从前他和花神凝珀还不是也是这般。”
紫瑛被如此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见彩嫣的醋罐子彻底打翻了,好似非要和荧鸯辩个输赢一般,说道,“那可不一样,花神凝珀可没有大庭广众之下,霸王硬上弓啊。”
紫瑛的面色宛如蒙上了浓厚的烟霾,公子深在一旁拉了拉彩嫣的袖子,彩嫣甩开,又对着他道,“你总不能为了帮助荧鸯公主,扭曲事实真相吧。”
公子深回眸对着紫瑛抱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却听见四座之下一阵倒吸冷气之声,又是一片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一时间风起云涌,此起彼伏。紫瑛抬手理了理耳畔垂坠而下的长发,清了清嗓子,道,“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我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