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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魔仙生死劫-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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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誉这番话落下的时候,魔狂的眼睛慢慢地由血红转变成黑色,她的脸开始从扭曲恢复到正常,只是眼睛的泪还悬着,唇边的血还留着。她想要推开瑾誉,瑾誉却把她搂的更近,他吻着她的头皮,道,“对啊,你应该是这个模样。这个模样才比较好看的。”

    “瑾誉哥哥,我不想要这样!真的!”紫瑛哭着,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的手绕在瑾誉的脖颈上,泪水湿透了瑾誉的肩膀。

    瑾誉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在扑朔林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去。璃泪对我用了术法,我打不过她,按照命数我就该死去。是我任性,是我不认命,我想要活下来,我贪恋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还以为我可以在自己疯魔之前,全身而退,或许找一片广阔的海洋,沉入海底。又或许用一瓶毒药,了结残生,不愿再让你知道,只当是我无情无义,离你而去,这些我真的都想过。可是,原来这些都只是想象,而我什么都做不到。”紫瑛哭着,又说,“瑾誉哥哥,你会不会怪我?”

    瑾誉摇头道,“不怪,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入魔,才自己入的魔,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紫瑛闻言,有些惊异,瑾誉却道,“我瞒着你,见过穹尽了。”

    “所以你也瞒着我,不告诉我,我早已入魔之事?”紫瑛问道。

    瑾誉点头,又说,“我只是想要你快乐,你会怪我么?”

    紫瑛摇摇头,苦笑道,“倘或我还有力气怪你,我真的想花几百年来怪一怪你!只是可恨我杀了那么多仙婢!”

    瑾誉便道,”紫瑛,你不必内疚,你可以安心!我替你给每一个死去的人念了往生咒,我将寿命分给她们,待她们轮回转世后会多出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光阴。只要她们愿意,还可以位列仙班。”

    紫瑛搂着瑾誉,轻轻地吻上瑾誉的唇,良久以后放开,道,“瑾誉哥哥,谢谢你。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再请你帮帮我!”

    “什么?”瑾誉问道,而后又摇头,改口道,“除了杀你,我什么都会答应。”

    “可是我什么都不再需要你答应了,唯独,唯独亲手杀了我!”紫瑛说着,抬手抚摸着瑾誉的手,骨节处还是这样的熟悉,只是比起过去又清瘦了几分。紫瑛又道,“瑾誉哥哥,我觉得你拿着扇子斩妖除魔的时候最好看,能不能再让我看一次?”

    “紫瑛!”瑾誉低吼道,泪水终究是溃堤而出。

    紫瑛抬手抚摸着瑾誉的脸,道,“别哭,我的瑾誉哥哥从来不会哭,从来只会为我收拾残局,我唯一的依靠是你,你却也是我最值得的依靠。所以我,我想要所有的罪孽都在你的手上,为我终结!”

    瑾誉摇头,迟迟不肯下手,紫瑛便哭道,“青玉扇下没有来生,我也不指望来生,我只是希望今世不要遗憾。难道瑾誉哥哥要我遗憾么?就当是我任性,任性得请瑾誉哥哥再包容我一次,把遗憾留给哥哥一人承担好不好?”

    瑾誉闭上眼睛,紫瑛叹道,“再让我看一次,你最好看模样!我就会忘了当年那个胖乎乎的小太子,被我欺负的模样。其实,我知道你让着我,也知道你有时候真的生气了,可是回头又不忍心我难过。所以每次都是你先服软,后来你有几次不小心赢了我,又想着法子都输回来,这些我都知道的!”

    紫瑛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青玉扇笔直地刺入她的心扉,她却丝毫不觉得疼。那玄色的衣袖拂过她的面容时,依旧盈满了清新芬芳的留兰香,往事却没有如愿的历历在目。她唯一看到的是瑾誉哀恸痛哭的脸,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紫瑛第一次知道,他斩妖除魔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她抬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已不能,她的身子像散沙一样随风飘散而去。她知道,青玉扇下无来世,原来灰飞烟灭并不是很痛苦。

    痛苦的是,那些留不住的记忆,也终归随风而逝,再也记不起。她真是任性,万年的孤独与哀苦,遗憾与不甘,到最后全都留给了瑾誉。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二章 结局() 
绯红色的烟火绽放在绮舞宫东面,一朵一朵烧红了天边,透过窗棂的斑斓光芒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有一种灿烂是用胭脂红粉都不可遮掩的灿烂。她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早就拭干,唇角也没有一丝血污,却是牡丹花汁染成的娇艳,辉映着她如珍珠般的耳垂上垂坠而下的金缕珊瑚珠流苏。

    他坐在龙凤呈祥大床边,斟满了一杯合卺酒,也不记得与她饮过多少回,还以为这是最后一回,也果真成了最后一回。她娇笑的面容还在眼前,提着裙摆踏起小溪里的水花四溅,他却只是怕她滑了跤,伤了脚。匆匆过去,将手伸给她,说,“来,到我这里来!”

    她看着他只是笑,手放在他的掌中,那样柔软,那样乖巧。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说幻焰如何狡诈,可在他的眼中,只是有一丁点调皮而已。他用力想把她揽入怀中,护得周全,怎么会想到,她会一点力道都不使呢?

    他用力过猛,往后倒去,她却只是趴在他的胸前,和他一起没入那清冽的溪水之中。她笑着,笑声清脆如这溪水冲刷过碧玉石一般,徘徊在他的耳畔,宛如咒术,叠叠障障地将他的一颗心牢牢地困住,心跳原来还可以这样快,快得听不见,还以为已经为她骤然而止。

    他想到这里,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手中的杯盏空了又添,添了又空。凡间的喜娘说,这合卺酒小酌怡情,可他喝的哪里是合卺酒,分明是苦药。一个人的合卺酒,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苦呢?

    他的眸光望向床上安详地躺着的女子脸上,终归是失声痛哭起来,道,“我以为可以扶着你走过我亲自为你铺下的盛世华光,如果等不到与我平肩俯视六界,起码可以做我的太子妃,快快乐乐地熬过几年。可是,连几天都不行,连这场婚礼都不行。我知道,不怪你!怪我执意要将你带回天界,倘或我可以放下太子冠冕,可以不问苍生,像公子深带走彩嫣那样,带走你,也许一切又不一样了。你不会遇上无灵,不会遇上风神,谁都不会遇上,只有我们。”

    他说着,一杯酒下肚,那酒壶却是空了。他失控地砸了那酒壶,碎瓶子的声音终归被天边绽放的烟火之声所掩盖。那是他下的命令,他瑾誉的太子妃只有一个,便是幻焰,哪怕她死了,也要把这场婚礼隆重地办完。

    也许是被这份情感动,也许是给瑾誉太子的面子,那些来往的宾客却果真没有一人退出,好似这一场婚宴果真如何欢天喜地。就连天君也亲自赐了静慈太子妃的封号给紫瑛,只是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瑾誉走到床边,从未如此冰冷的掌心贴着紫瑛的前额,原来冰冷也可以如此一致。他颤颤巍巍地哭道,“静慈太子妃,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撑完一场婚礼有多累,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的妻子只能是你。我同天君说,倘或还要留我在天界,我的妻子就必须是你!我大逆不道,有违天命,所以惩罚到你的身上对么?”

    她终归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泪跌碎在她的眼睑之下,依旧不能够动容她。他摇头道,“若是从前,你会起来捏着我的脸,嘴巴,把我扮成很丑很丑的模样,说着这就是惩罚。这就是最重最重的惩罚,然后好像没事一样,告诉我天命就是那群老头子用来让你听话的幌子。我现在开始后悔,如果我听了那群老头子的话,会不会你好好的呢?”

    瑾誉一面哭,一面摇头道,“依着你的性子,若果真听见我的这番话,你又该数落我了!若不相遇,岂有相知。若不相知,岂有相爱。若不相爱,岂有相痛?若是相痛,却并非相恨,这样的爱何以言弃!不过是死,难道谁还不会死,为了怕死,就不爱了么?”

    瑾誉握起她的手,久久难平心中悲痛。那一夜终归是在泪与醉之中,恍恍惚惚地入梦。那个紫瑛的女子,明媚皓齿的笑靥,填满了他空洞的梦乡。她在跑,他在追,她在笑,他在喊。

    这个梦,百转千回过了五百年。

    五百年后,瑾誉即位天君,左侧天后之位只是摆着牌位。无论是议事,还是用膳,这牌位永远相随,未曾离散。纵然贵为天君,六界繁务纷扰,已不能够如往常一般经常下厨做饭,却依旧不会忘记在紫瑛的生辰之时,亲自为她布满一桌好酒好菜,仿佛还能看见她心满意足地咀嚼,偶尔还会发出些吧唧的声响,甚为可爱。

    那时候的他,也不知道情到深处,泪流满面。一个昂藏男儿,一个至高天君的身份,终归藏不住那满是苍凉的相思。他为紫瑛植下的牡丹花,越开越艳,因为当年他将紫瑛的尸身葬在此处,原就是牡丹花的真身,落在土里最为安息。而他总是在月色靓丽的夜晚,立在花丛之中,也似乎会看见她紫色的裙裾飘扬而起的模样,不大记得她跳过什么样的舞蹈,却记得她低头嗅那花香的模样。

    他会走到紫色的牡丹花旁,也蹲下,轻轻嗅。

    通常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搅他,然而长极仙翁却踩着滚滚瑞麒,匆匆而来。长极仙翁站在花簇之外,冲着瑾誉行礼,工工整整地说道,“启禀陛下,半月前凡间出了一件大事,我等愚钝,不知如何处理,还望陛下指示。”

    他皱了皱眉,懒懒地从那花簇之中起身,头上还沾着一片调皮的牡丹花叶。他并不自知,踩得泥泞的云靴,也不大在意,随意拍了拍手,望着长极仙翁道,“看来若不是大事,也不会劳动老仙翁亲自来这么一趟了。”

    “启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凡间那位长轩大人,在朝为官时,心系百姓安乐,建堤坝,防洪潮,兴水业,富一方人家,衣食无忧。在长轩大人管辖之处,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十足是个好官。且其为人清正廉洁,节气高然,却也因得罪歼臣,在回府途中,与其妻女一并被刺客杀害。长轩夫人也是当地有名的善慈之人,经常施饭赠银给穷苦潦倒之人,因而也十分得百姓之厚爱。为此,百姓哭其清正,求上天见怜。又为其一家三口塑了玉像,建了祠堂,拜祭。此番以来,地府难收,且问仙族如何处置。仙族翻其命数之簿,长轩大人与其夫人若是考虑位列仙班,也非难事。只是,只是,”长极仙翁说着,顿了顿,为难道,“他们的女儿,年纪尚幼,不过刚到牙牙学语的年纪。不说功德,若是别的,也,也着实找不到这小女儿的命数记录啊!”

    “怎么会没有命数记录呢?”瑾誉也有些惊奇。

    长极仙翁,点头道,“可不就是,为此,老臣斗胆去梨疆请了六界唯一一位占卜师穹尽为这小女儿卜算一卦。穹尽见了这个小女儿以后,却连卜算一事也不再提,只是摆手离去了。这,着实让老臣等为难,还请陛下前去一看。”

    瑾誉闻言,皱眉道,“一个小丫头,没有功绩,便要位列仙班,着实是说不过去。纵然其父母如何好,顶多就是给她指一个好人家,转生投胎便是了。”

    “陛下,还是先见见那个丫头,再做定论吧。”长极仙翁意味深长地说道。

    瑾誉的眸光却落在那一株挂着夜露的紫色牡丹花上,叹道,“今日夜色已沉,何况那株牡丹上的凝露若是取下,做一味沁录膏来,明日清晨的时候奉在天后的牌位前,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她一向喜欢这样清香的甜食,等朕先取了那些凝露下来再言其他吧女王。”

    “可是,陛下,”长极仙翁欲再劝,却被瑾誉拂袖拒绝,瑾誉吩咐一旁的婢子取来玉瓶子,重新踏入花族之中,又亲自取来凝露。出来花簇时候,看到长极仙翁依旧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于心不忍,又道,“朕还要去制膏,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够随老仙翁去,老仙翁这又是何苦呢?”

    “陛下请去,老臣在此处等,不扰陛下就是了。”长极仙翁应道。

    瑾誉见他如此执着,便也不再相劝,往那厨房走去后,又同婢子吩咐,给长极仙翁搭了个棚子,时不时送一些茶点去,还送一张软座,误怠慢了他老人家。后来,天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瑾誉捧着沁录膏奉在紫瑛的牌位前,才踏出正殿来,看见长极仙翁靠在软靠上打盹,也不忍心扰他,兀自走回殿里,与紫瑛的牌位同坐饮茶。

    约莫是早膳的时候过了,长极仙翁醒来,随意洗漱,便急匆匆地奔回到殿中,彼时瑾誉刚刚命婢子撤去早茶,见了长极仙翁,倒是十分礼敬,道,“老仙翁可是还为昨晚的事儿来说?”

    长极仙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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