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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魔仙生死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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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说的是哪一次了。但又何妨了,他甘心这样默默地护着她。哪怕轮回无情,一次又一次地夺去她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哪怕每一次他们相遇,她都要问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给她肯定的答案,于是他开始害怕时光太快,让他们又要重新相识。但更多时候,他害怕时光太慢,这三百世的轮回太久,久到让她彻底忘记了自己。然而,这便是他的爱,沉静而绵长,包容而隐忍。

    紫瑛那一刻极为郑重地道,“他可以,一定可以救娘子,也一定可以救我们!”

    莫涤深闻言,会意浅笑,浅笑里的温柔似那般无尽,仿佛外头正下着的小雨,无声润物。

    因为依然下着小雨,也因是小雨,才总是这般绵绵不绝的,细细地打湿了周遭的一切,却无声无息,不知不觉。紫瑛和莫涤深走在雨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往日读的几许诗句,却不曾想那么巧,莫涤深便在寂静的雨中念了出来,道,“花添喜,酒解忧,雪月剑舞。伊人凭栏,卷西帘,悦东篱,望南山,思北海。北海君知否?”

    紫瑛惊道,“这诗乃是前朝大学士所作,前朝大学士的名讳,也刚好唤作莫涤深呢。”

    莫涤深笑笑,极温柔地望着紫瑛,慢悠悠地道,“什么前朝大学士我倒不知道,也没念过他的诗。我只知道这首诗,是一个女子所作,女子死后,她的夫君为了祭奠她,亲手誉抄成册的。”

    紫瑛抬眸看了看莫涤深,莫涤深抬手拂了拂紫瑛额前被淋湿的刘海,这动作极亲昵极体贴,仿佛他们之间已然相知许多年了。莫涤深这样做的时候没有丝毫不自然,而紫瑛被莫涤深如此一拂,竟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不知道为何,紫瑛忽然有一种想要在他跟前撒娇的冲动,紫瑛俏皮地笑着,眨巴着明亮的眼眸,在雨幕里仿佛一双明亮闪烁的钻石。她摇头晃脑地念道,“零花碾泥,飘叶落尘,残香依旧,青春别离愁。”顿了顿,又继续念,“恨未韶光共追游,只许醉红独自暖。”念罢了,又说,“这些呢,也是你夫人写的么?”

    一时嘴快,紫瑛便这么说了出来,却连她自己好像也觉得没有什么错处。这些诗一定是莫涤深的夫人写的,然后他亲手抄的,可是为什么知道了他有夫人的时候,紫瑛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幸福的感受。她从前听人说,爱一个人是不允许那个人还爱着别人,思念也不行的。可是为什么紫瑛不会呢?

    紫瑛很确定,她对莫涤深,从一无所知的时候,便爱上他了。这种爱是莫名的,甚至让她自己觉得是理所应当,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她看到莫涤深又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凝在唇边,那清浅的缱绻,几乎令紫瑛堕入疯魔。

    他是这样说的,和着细腻的雨声,轻柔地说道,“是,都是她写的。”

    。。。

第九十八章 莫涤深的警告() 
纷纷细雨蒙蒙地罩着街头低矮屋檐下那一盏光耀门楣的灯火,晕出柔和的昏黄,仿佛等待的色泽。一双人压在一把伞下低头而过的斜影缓步晃过那些迷醉的灯火,漫溢着温柔的情愫,带着微微潮湿的意味,却在这寂静的夜雨里滋长。

    而他掩在玄铁面具后的款款深情,总是按耐不住,像被困了许久的小兽,重重撞钟地想要冲破,又怕惊扰了夏紫瑛安静纯真的美丽。不自觉间,连他惯常冷峻的口吻似乎都被这细雨渲染得清婉柔和了许多,像那曲琴音,从他的指尖慢慢地抚摸过琴弦般,缓缓地流露着经年不变的思念与关怀。

    “是,都是她写的。”顿了顿,仔细地看着夏紫瑛眉目间每一丝情绪的变化,他要捉摸,却不愿承受那种不定,只有再一次确定到紫瑛能够安稳地承受住,他才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是她写的,然后我抄下的。”

    紫瑛微微扬起的脸,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的弧度,映着纷纷扬扬的细雨中透着的微光,是这样的柔媚绝美。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亲吻,然而他皱了眉,这张脸是这般令他心疼,他强逼着自己稳下心绪,缓缓念道,“零花碾泥,飘叶落尘,残香依旧,青春别离愁。”而后又说,“这一句,是我第一次离开她的时候写的。我还记得那是春夏相交的时候,春意阑珊,她在庭前为我植过一株兰花,是当世最珍贵的品种,花开的时候香气萦绕,花落的时候满地残屑,却依旧馨香不散。”

    紫瑛静静听着他的叙说,却不知道为何他言语间的场景竟然真真切切地显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仿佛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般,竟能毫不经意,又这般自然地脱口而出道,“那兰花,是不是唤作晚晴兰?白昼时的香气,清雅韵致,宛如空山新雨,且花色为蓝,至入夜后,花色转为紫,香气也日渐浓郁,仿佛醉生梦死之香,是么?”

    莫涤深的眉宇皱得愈发深,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感动的,是期待的,渴盼这些记忆她完完全全都记得。然而,他终究不会再像很多年前一样,极致的开怀过后,又极致的失落,再极致的伤怀,他已经习惯了。每当他们重逢,他如数家珍般叙说起那些从前的美好,她总是能够感知到,即便那些记忆如今已成为她脑海之中残损的碎片,但终究她是能够重温看见的,总比一片空白来得好。

    莫涤深弯着嘴角,淡淡笑道,“的确如此,姑娘也见过这样的花?”

    紫瑛摇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从前,闺中念书的时候,念到过。还一直以为不是真的存在在世上,不知为何,方才听公子念诗的时候,好像忽然就看见了。说起来,我这个人很奇怪吧?”紫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种羞涩宛如装在盘中的蜜饯,又甜又美,令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莫涤深便道,“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去瀛洲替你挖一棵来。”

    “瀛洲?传说之中仙族的所在之地么?”紫瑛惊奇地说道,又肆意张扬地笑着,在这清润细雨之中,尤其明媚,她说,“我从前以为神仙鬼怪不过无稽之谈,竟然还是遇见了墨娘,遇见了苏雨晴,遇见了贺芳庭。所以,净月宫是净月上神的地方,那贺芳庭也是神仙么?”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彩嫣,因为听见贺芳庭的名字,忽然冒出来插嘴道,“当然,芳庭哥哥的气度,可不是凡人所拥有的。紫瑛姐姐你看不见,我可是可以看得见他周身笼着的仙泽,是那么纯净的海蓝色的。”

    莫涤深遂点头道,“的确,我见过的人当中,除了玉衡君的仙泽是纯净的青玉色,便是贺芳庭的海蓝色。”

    彩嫣偏着头,咬着手指道,“说起来,你的仙泽也不差啊,和芳庭哥哥的有点像呢!只是,你这蓝色还带了些紫,为什么呢?”

    莫涤深只是淡笑不语,回眸看着紫瑛。紫瑛显然不如彩嫣在仙泽这一事上这般执着,她执着的反而是那些诗句,她又问道,“那么,恨未韶光共追游,只许醉红独自暖。这一句呢,什么时候所写呢?”

    莫涤深闻言,轻叹一句,心中似有万千波澜,风起云涌,终究还是被他强压下,归于平静。他看着紫瑛的眸光之中有些破碎的感伤,像琉璃的碎片,轻易可伤人至深,令人觉得心口间隐隐作痛,紫瑛有那么瞬间不敢直视。

    莫涤深轻咳了一句,道,“这是她华发斑白,两鬓落雪的时候写下的。那时候的她有一丁点小固执,她都不愿意我在她的身边。即便我每日都在门外陪着她,为她奏琴,她依旧不肯见我。我知道,她怕她老去的容颜吓到我,让我不再爱她。但其实,我是多么希望我也有老去的一天,和她一起老去,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么?可惜,我没有这种幸福。”

    “你是神仙,所以你不会老,可是你可以用术法陪她老去啊?”彩嫣在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也想,但我的身份不容许。若是我老去了,山崩地裂,海水倒流,会让生灵涂炭的。即便这只是一场术法,也依旧不能够。”莫涤深无奈地慨叹道。

    彩嫣闻言,深深地一皱眉,指尖点着莫涤深隔着面具的鼻尖,道,“你是,你是,你该不会是……”

    莫涤深点点头,眸光却是警示的冷冽扫过彩嫣,威胁她不可说破。彩嫣并不傻,一下子便禁声了。紫瑛觉得奇怪,回身来看彩嫣,问道,“怎么你认得他么?他是谁呢?”

    彩嫣点点头又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喉咙痛,我说不了话。那个你们自己先聊一会儿,我去旁边先痛一会儿。”

    紫瑛担忧道,“你果真没事么,要不要……”

    紫瑛的话还没有说完,彩嫣已经呼声道,“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安静的疼一会儿就好,不要打扰我!”

    。。。

第九十九章 打一场() 
莫涤深此刻笑着拉回紫瑛道,“就让她安静的痛一会儿吧,我怕她若是再这么鼓噪,等会儿会痛的更厉害。倘或现下安静些时候,说不定芳庭回来的时候,可以亲自替她看一看的。”莫涤深说着,转过眸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彩嫣,彩嫣已然兴高采烈的不得了,满目的期待,却还不忘静静闭着嘴唇。这幅模样,看在紫瑛眼底,倒好像彩嫣真是喉头痛的厉害。

    紫瑛仍旧不放心地瞅了两眼,莫涤深却很自然地执起紫瑛的手往前走去。紫瑛在握住莫涤深的手的那一刹那间,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很多年前的他们也曾经如此漫步在雨中。然而很多年前,究竟是多少年前,这个概念模糊得记不起了。

    而夏紫瑛,终究没有像大多数大家闺秀一般矫情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连稍微挣扎一下都没有。她其实觉得有人牵着她走的感觉还不错,雨天路滑里,忽然就求了个安稳。仿佛稍稍慢他一步的步调是这么的安好,前方没有意外,后方也不会有危难。

    待他们走回胭脂楼的时候,这场迷蒙的细雨终于稍作停歇。胭脂楼上下仿佛早就知道紫瑛此行一定是顺利的一般,一切都齐齐整整地迎接贵客前来。连伤中虚弱的苏雨晴也被凝翠搀扶着,等候在前厅,只是此时此刻的她过于单薄,身上那件白纱长裙被风拂得飘飘摇摇,仿佛即将剥落的花瓣一般。

    紫瑛领着莫涤深往胭脂楼的大厅走去,一直走到苏雨晴的跟前,苏雨晴煞白的脸色骤然发青,她微微颤颤的要行礼,却被莫涤深一摊手拦住,道,“狐族的妖王,原本不受神族礼数所限,就不必多礼了。”

    莫涤深说着,不等谁来请他,并不客气,随意找了一处坐下,这架势仿佛高了苏雨晴很多层,既从容又淡若。苏雨晴倒是表现出一副极慎重的模样,吩咐着凝翠道,“快去把春明龙井呈上来给殿……”

    “殿主!”莫涤深赶忙接过苏雨晴的话说道,眸光威严地扫过苏雨晴的脸上,又四平稳地说,“我如今是净月宫,承华殿,殿主莫涤深。”

    苏雨晴恭敬道,“是,殿主大人。”

    “依我看,你的伤不算太重,也不是到了无法生还的余地。但你知道九璧回灵丹,不过三颗。西王母手中一颗,我手上一颗,大烨魔王手上一颗。若是我现在就给你,你即刻便可恢复了。”莫涤深说着,漫不经心地把那颗天上地下仅有三颗的仙丹,那么轻轻的一抛,抛向苏雨晴的手中。

    苏雨晴接过那颗丹药,却只是小心藏起,并不服下。莫涤深遂起身望着苏雨晴,眸光凛冽宛如冬日寒风,割在苏雨晴憔悴的容颜上,刺痛刺痛的。苏雨晴遂屈膝拜伏在地,这等卑微谦恭,是整个胭脂楼上下从未见过的。

    至少,在紫瑛的眼里,苏雨晴仿佛一支带刺的蔷薇花。美艳娇媚又高傲倔强,从来都只有她令别人低头,又何时有人敢让她低头的呢。紫瑛很是惊诧,她再看向苏雨晴的时候,只觉得苏雨晴仿佛只是一只娇弱无助的小狐狸。

    紫瑛心下一软,抬眸去看莫涤深。莫涤深便是这般的冷静,冷静地站着,玄色勾金的外袍衬得他鲜少裸露的肌肤愈发的白希,像冰雪一般透着凄寒,又似白玉一般清洁无瑕,容不下分毫差错与纹理。

    他的沉默,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那种极度压迫的森寒,没有谁敢在他的沉默里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连呼吸都需要秉持住一般。然而,紫瑛却在那一肯轻轻地唤了他一句,“莫涤深,你方才把丹药给娘子的时候倒是干脆,怎么,如今是要反悔么?”

    反悔?他还需要反悔么?

    莫涤深听紫瑛如此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便不自觉弯起了一丝弧度。这一丝弧度打破了方才冰封般的僵局。莫涤深看着紫瑛微微愠怒的神色,不禁想到她从前的模样。不管是幻焰,还是夏紫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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