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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卓贤侃侃道,“你说的这一项,我信。”
苏雨晴抬眸,看了徐卓贤一眼。
徐卓贤却笑道,“乍看到你的时候,的确令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或许你对别人都是冷漠以对。然则,你对我,却是不一般的。这一点,让我觉得很高兴。我觉得你既然肯为我杀人放火的这份情谊,我定当珍惜,用一生信守承诺,一生与你相惜。”
苏雨晴看着徐卓贤的眼光,那一刻她清醒地听见自己心灵沦陷的声音。她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手指执起他的几缕长发,缠绕又缠绕,一直和自己的长发缠绕在一处。她又笑着同他说,“这便是结发,按照我们的族规,我同你如今已然是夫妻了。”
徐卓贤点头笑开。
云水观里的几株莲花开得正是好看,白的,粉的,黄的,紫的,像是天上的霓虹染就的一般。一艘小舟从那田田碧叶里穿梭而过,舟上的男子抱着一把琵琶悠然弹奏,琵琶声如玉珠滚在盘中,铿锵有力,节奏轻快愉悦。而那立在莲叶上,执着红莲起舞的女子,也是笑意暖融,如春色盎然。
当小舟驶过那跳舞的女子身侧时,缓缓停了下来。那莲叶上的女子,一个倾身躺倒,直直地倒在舟上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笑道,“哎呀,你看看,为了抱住你,我把我那七宝南音琵琶都扔了。”
“怎么,心疼了?”女子欣然笑着。
他摇摇头,道,“岂会,在我心里,这世间不会再有什么比苏雨晴更贵重了。”
“阿贤,你就是会说好听的话来哄我。”女子笑着,满脸的幸福。
他也觉得这些时日,在云水观里竟不知时光流逝,转眼已然过去大半个月了。眼看初五就在跟前了,他总算是没有忘记温惜初的生辰,遂皱眉道,“我已离家多时,父母尚且不知道我在此处。我总要下山回去同他们说一声,还有,我和你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也想带你回去,见见他们。你觉得呢?”
苏雨晴心下一顿,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凡尘,不能同她常年躲在这幻境之中,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苏雨晴轻轻一叹,便道,“你既然还是想着回家,我便陪你回去一遭就是了。但是,你可别想去找温惜初,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的。”
“可是,我若回去,我们家同温家是世交。我的父母一定会让我去的,这也只是情面上的事儿而已。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你且放心。”徐卓贤执着苏雨晴的手,靠在他胸前起伏之处,想要令她心安。
她却依旧使着小性子,撅起红唇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去见温惜初。不然,我就不让你下山去了。”
徐卓贤无奈地摇摇头,却不恼怒,只得满口答应道,“好好好,我想个法子,要不装病便是了。”
此番,苏雨晴才满意地笑起来。遂从他身上起身,郑重其事地问道,“你说,我们准备些什么带去给你的父母呢?我身上有几味极好的香粉,不如就送给你的母亲吧。还有一串金丝楠木珠串,倒是合适父亲,你觉得这两样如何?”
徐卓贤笑道,“你的心意,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会喜欢的。”
然而,苏雨晴还是有些不安,又问道,“那你说,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不是喜欢温惜初那样娴雅的女子多一些。都说我眉眼间过于娇媚,长得也很浓艳,会不会不是他们喜欢的样子呢?”
“雨晴,放心吧。我喜欢的,他们也一定会喜欢的。”徐卓贤说着轻轻拍了拍苏雨晴的手。
苏雨晴才稍稍觉得安然,遂拉起徐卓贤,长袖一拂,什么莲池碧叶,什么轻舟琵琶全都没有踪影。不过是,苏雨晴执着徐卓贤立在白雪山的山脚下,陪着他们的侍婢凝翠手上提着两三个礼盒,如此而已。
徐卓贤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却问道,“怎么,说话间就……”
“你忘了,我是修士,我会些术法的。其实,不过是爬个山,不必那么辛苦,我们现在便到了山脚下,往泊临镇去吧。”苏雨晴说着,拉着徐卓贤要走,然而天上忽然划过一道惊雷,震得苏雨晴心上一滞,却有些不祥的预感。
苏雨晴回眸望了一眼凝翠,再回身来看徐卓贤的时候,却不知何时他已然昏厥过去。苏雨晴吓得赶忙去摸徐卓贤的脉搏,却摸不出跳动来,苏雨晴吓得惊慌失措,却在此时,温惜初无声地出现在她们跟前。凝翠起了警觉之心,拦在苏雨晴他们之前。
温惜初却只是站在他们咫尺之外,道,“人妖相恋,本来就违背天道。你若是把他长长久久的放在你所幻化出来的云水观之中便也就是罢了。可你竟然还带他重回凡世,试问他如今还如何回头。当初,若不是你,他也不至于如此。”
“既是天谴,又为何不报应在我身上,为何要报应在他身上!”苏雨晴怒吼道。
“因为你是妖王,他是凡人,这世间就是如此,欺善怕恶,欺弱怕强罢了。”温惜初慨叹道,又说,“但,他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苏雨晴闻言,眸光微澜,却听温惜初又道,“送他到助我转世为人的紫炎真人那里去,也许还能保住性命。只是,将来你还可不可与他相见,到底成了两说了。一切就只看你愿意与否了?”
苏雨晴心中不甘,问道,“你如此说,我觉得是你要我拱手相让的意思?”
。。。
第一百零七章 递眼色()
惊雷过后,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是落了一地金灿灿的荒叶。而那个横身躺在荒叶上的男子,便是曾经鲜活俊朗的徐卓贤。他那原本清俊的容颜,现下却宛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可言。而一直守在他身侧的白衣胜雪的女子,风流妩媚的眉眼之中尽是不舍与伤怀,分明是立夏时节,却枯败如秋。
苏雨晴便如此坐着,目光呆滞,她的手轻轻抚过徐卓贤的手,已然冰凉。可是,这双手,半个时辰前还拥在她的腰间,缱绻缠绵。再半个时辰前,他还抱着她为幻化出来的南音琵琶,给她奏那曲《西江月》,琵琶弦音犹在耳畔回荡,他却已然气绝。
苏雨晴无奈地回眸,对着身后的温惜初道,“你如此说,便是要我拱手相让的意思么?”
温惜初也蹲下身来,坐在苏雨晴的身侧,安慰道,“你可想过,我前生也是如此。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更能够理解你的感受。”温惜初抬手,轻轻抚上苏雨晴的肩膀,叹道,“你大可不必担忧,我想若是卓贤可以重返凡间,我只愿做他的妻。我是人,他娶我,便不算违背天道。而你若愿与他继续相好,便与他相好,只是不可求名分罢了。你若能接受,那便是两全其美的事了。但,我却不得不告诉你,如此一来,他的劫数是化解了,可是你的,我却也无能为力。紫炎真人只管凡间之事,或与凡间有缘之事,妖王您贵为王,自然不会与凡间有所瓜葛,只怕紫炎真人也帮不了你了。”
苏雨晴拾起一枚落叶,缓缓撕碎了,又以术法将那落叶还原,叶儿仿佛从未有过裂痕。然而,苏雨晴红唇呵气如麝馥,轻轻一吹,那叶片终于还是零碎飘落如尘。苏雨晴叹道,“幻境始终是幻境,我没办法将他永远地留在云水观,终有一天云水观也会倾覆,我和他都有会离开的一天。所以,我并不畏惧永逝,我只是怕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孤苦无依罢了。”
苏雨晴说着,回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徐卓贤,一双手拂过徐卓贤的脸庞,笑道,“要救活他,又何须去找紫炎真人,我是妖狐之王。我的真元内丹,便可起死回生。救他,能有多难呢?温惜初,这一点,你不如我。你当初不过只是小狐狸,连内丹都不曾修成,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可是我不必如此。”
温惜初闻言,也只是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始终你不会是那个与他相守到最后的人。而我也许会是陪着他的那个人。其实,你说你的内丹可以救他,我反而没有觉得不好,我甚至觉得很开心。”
苏雨晴奇怪地问道,“为何?”
“不为何,只要知道他现在不必赴死,我甚至还有机会陪着他到老去的一天,我便觉得十分开怀了。”温惜初恬淡地说道,她仿佛一枝悠然的桔花,总是不争不抢地静好着。
苏雨晴没有说话,她只是闭上眼睛,盘坐在黄色的枯叶堆上,一双手掌心向上,安放在大腿上,念念有词。片刻过去,黄叶仿佛被无形的力道托起,慢慢地环绕在苏雨晴的周身,远看去仿佛是黄色的蝴蝶在翩然起舞,舞成了一道又一道波浪形的轨迹。
她慢慢地张开红唇,一颗水晶珠般晶莹流转的真元内丹从她口中吐出,轻轻缓缓地飞向徐卓贤的唇边。温惜初在那一刻,赶忙向前,一掌将那内丹推入徐卓贤的口中,推向徐卓贤的腹中。一股温热的红光从徐卓贤的体内透射出来,而后慢慢地黯淡下去,如此,苏雨晴和温惜初才放下心,这便表示徐卓贤的身体并没有排斥苏雨晴的内丹。
果然,过了须臾之久,徐卓贤便慢慢醒转,抬眼看到温惜初的时候,很是惊讶,便道,“温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惜初闻言,从容道,“听徐伯母说,你今日会回来,我便来这里等你。想说,明日是我的生辰,你一定会去赴宴的吧。”
徐卓贤闻言,略为难地看了看苏雨晴,苏雨晴此刻却笑得开怀,故作大方地说道,“去,一定去。我和徐卿一同去给温小姐贺寿。”
温惜初淡淡道,“那便是我的福气了。”
然而,徐卓贤却忽然疑惑地对着温惜初道,“你说你是听了我娘说我会回来,可是我不曾告诉过我娘说我会回来,他怎么知道的。”
苏雨晴听到徐卓贤如此问,脸上稍白了一些,倒是温惜初一如既往的沉稳,依旧淡然地说道,“你终日不着家,伯母很是心焦,前两日寻了我母亲一同去云水观里求那云水娘娘,问个吉凶。哪里知道,求了个上上签,解签的说你今日便会回来。大家都深信不疑呢。”
徐卓贤更是奇道,“我娘竟去了云水观,我怎么……”说着,回眸看了一眼苏雨晴。
就连温惜初也递了个‘就看你’的眼色给苏雨晴,苏雨晴遂不以为意地笑道,“原来那位湖蓝绸衣,簪着翠玉凤头钗的夫人便是徐卿的娘亲,难怪这般风姿卓绝呢。”而后,颇得意的又回敬了一个眼色给温惜初,便又回过身来挽着徐卓贤道,“我没有认出那是你的娘亲,不然,我也留她在云水观里小住几日,岂不是更好么?”
徐卓贤闻言,才消了心上的疑虑,笑道,“原来丑媳妇已然见过婆婆了。”
苏雨晴故作生气地嗔怪道,“你说谁是丑媳妇啊!”
徐卓贤便道,“谁是我媳妇,我便说谁丑了,谁见了我娘,自然是谁丑!”
苏雨晴作势要打徐卓贤,徐卓贤一个闪身,竟不慎将温惜初给绊倒了。徐卓贤原是情急,便伸手扶了一下温惜初,这一扶,动作稍大,竟是将她拦腰搂起。温惜初又一时没有站稳,直接扑到在他的胸前。
。。。
第一百零八章 勤学好问()
苏雨晴见了这样的情势,自然是气恼的,一把将温惜初从徐卓贤的怀中拉了出来,还说道,“哎呀,男女授受不亲的。温小姐若是体弱,不好久站,不如让苏姐姐我好好扶着你。”
徐卓贤自是知道苏雨晴是蛮横惯了的,却便是觉得她这般的蛮横倒不算讨厌,还是有几分可爱在其中。这便是苏雨晴的好处了,虽骄傲任性,却不会任性妄为,所做之事一定在一个度内。譬如,她无论如何刁蛮,还始终不会置温惜初不顾,还是会好生扶着她。这便是苏雨晴既小气又大方之处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温惜初和苏雨晴可以安然相处的缘故。也许很容易理解温惜初会认可苏雨晴的存在,但大概很难理解苏雨晴为何最后会让徐卓贤同温惜初成婚,也很难明白苏雨晴为何会和温惜初成为相交至深的知己,更难明白的是连温惜初的最后一程,陪伴在侧的竟然是苏雨晴。
然而这些谜团,都需得苏雨晴亲自来解开。因为关于这段感情的记忆,凝翠只能叙说到这里。她因为施了这一遭重叠之术,而修为大损,甚至耗伤了元气。那杯盏之中的茶水大约还有一半,她却已经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靠在桌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紫瑛见凝翠如此,便赶忙上前扶起凝翠,劝道,“快收起术法,你好好坐下歇一歇。”
凝翠摆摆手,示意紫瑛不必担忧。然而,却不消片刻,自己已经支撑不住,呕了几口鲜血,眼看着就要逼回原形了。好在一旁静默的莫涤深及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