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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对着紫瑛道,“还不走,难道你想死么?”
他说着,眼光已经掠过另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婢身上,他悬空将她提起来,哑声道,“是你自己放血给本尊喝,还是本尊咬呢?”
那侍婢吓得哭了起来,含含糊糊地求饶。
紫瑛实在看不过去,起身冲了过去,用自己全身的力道将他手上的那个侍婢撞出他的手掌心。他愤怒地望着紫瑛,低下头去,唇齿间还流窜着血腥的气息,扑在紫瑛的脸上,令她觉得恶心作呕,然而,她还是强忍着渗出自己的手腕靠在他的唇边,道,“你要喝血,那就喝我的吧。”
行云靠了一眼紫瑛,道,“你果真不怕?”
紫瑛摇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果然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在掌中,他低下头,张开嘴,一双獠牙慢慢地长长。他的牙尖抵在紫瑛的手腕上时,忽然有一股极强大的力道将他推开,那是水蓝色波光粼粼的光晕。
他低声笑道,“我忘了,你身上有禁制。”
紫瑛闻言,想也不想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划向自己手腕的跳动之处,鲜血喷射而出。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成功的引发了他的蛇性,他慢慢地控制不住自己,发鬓又显现出鳞片,獠牙也露在唇外,他止不住地想要扑向紫瑛。
紫瑛顺手拿了方才盛着茶汤的茶盏,将茶汤倒得一滴不剩,又将自己的血液注入那茶盏之中,茶盏很快便满了。紫瑛把茶盏递给行云,行云稍稍一愣,紫瑛却道,“喝了吧,不过是血,你若是将我同她一样吸尽了,你便要一直杀生。其实,你可以喝去我身上的一大半,等我养几日,便又有新的血了,你便可以一直有血喝,这样不好么?”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鳞片()
行云看着紫瑛,他抬手接过那一盏鲜血,一饮而尽。紫瑛的血果然与那些俗物是不同的,血液入喉有一种灼烧的**之感,血液之味极香醇浓甜,却又少了那股恶俗的腥臭,仿佛花液蜜汁一般的滋味。
行云看着紫瑛,道,“不必了,我想我今日饮够了。”行云自己也觉得甚是奇怪,他不过是饮了紫瑛一盏血而已,他身上那些鳞片和血管全然退去,神心俱爽。这么多年了,他为了救莯莀,不断地割下自己的尾巴,又重新长出来。但终于因为次数过于频繁,灵损过于厉害,才落下了这嗜血的毛病。
行云虽说不必了,但紫瑛的手到底伤了,而且伤在动脉上,鲜血止不住地奔涌而出。行云遂从身上取了一方紫底绣着金锦葵的丝帕来,替紫瑛包扎伤口。行云小心翼翼地替紫瑛包扎,纱布很轻软,用的是上乘的沁凉露,抹在伤口上止痛的疗效尤其的好。
行云替紫瑛包扎好伤口后,却故意留下一片鳞片盖在纱布上,紫瑛不解地问道,“为何如此?”
行云笑道,“其实蝮蛇之鳞,原就是疗伤的奇药。因为我们蝮蛇有复原再生之力,其实全亏了这一身的鳞片。有了这鳞片,你兴许能够好的快一些。”
紫瑛听到此处,冲着行云点头,因为方才失血,只觉得全身疲累。行云便扶着紫瑛安寝,退出去前,同紫瑛道,“你带来的那株铃兰,我吩咐人好好植在园子里了,你不必过于担心。我觉得你这几日好生静养吧。”
紫瑛点头说好,她觉得其实行云并没有传说之中的那么残忍可怖,他只是孤独。他的孤独是因为失去了莯莀,也是因为坐在妖尊之位,高高在上。他仿佛是这么高贵,便不可随意为情所伤,他又仿佛是这么深情,便不愿随意被政务所烦扰。
紫瑛靠在枕上,莫名地对着行云走出去时候,那种倔强又孤寂的背影感到心痛。她果然是同情他的,她喃喃道,“谢谢你为我照顾铃兰,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花呢?”
“葵花。”他头也不回地应道。
紫瑛想自己真是傻了,他肯定是要喜欢葵花的。你看这房里的布置,床帐软辱,就连一个小小的蜡烛上画的也是锦葵。可见这锦葵在他心头的重量。紫瑛想着,便也昏昏入睡,已然看不见他出去的身影,合上门的声音。
紫瑛的梦里,云雾缭绕的绮舞宫,也是一个人在煮茶。和行云说的一样,朱衣流火地立在炉边,他抬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眉目间的淡雅,他的俊美和循规蹈矩,若不是贺芳庭,试问天地之间还有第二个谁呢?
贺芳庭端了一盏茶,毕恭毕敬地送到那隐在竹帘后的人。紫瑛看不清竹帘子后面的人的真容,只是看见一截玄色的衣角被风拂到了帘子外头。紫瑛仿佛认得随风而来的那种香气,沁凉清冷得犹如寒冰里的一片薄荷心。
紫瑛在莫涤深的身上嗅到过,然后就再也没有忘记。
紫瑛隔着竹帘听见竹帘后的人在说话,真真切切地仿佛就是对着自己的耳畔说道,“幻焰,你看,我若是再添一颗白籽,你的黑籽可就要满盘皆输了哦。”
“怎么可能?”紫瑛不知道为何还未听见帘子后的那个人回答,自己便先回答了起来,奇怪的是竟然毫无预警地和帘子后的人重合得如出一辙。
那男声便又继续道,“那我若是放下白棋,你就不可后悔了。”
紫瑛又应道,“绝不,绝不会后悔的。”紫瑛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看见那棋局,仿佛是自己亲手拈着黑籽下到那张棋盘上。
紫瑛听见噼啪一声,应该是白棋落下了,紫瑛的脑海里竟然迅速地反应过来后面三步。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下棋的天才。虽然她不敢肯定他脑海里的棋局,是不是和竹帘子后的棋局一样,然而她却听见那个女声乐此不疲地道,“瑾誉哥哥,我赢了。”
那男声也是随意一笑,却没有更多言语。
“瑾誉哥哥,你说过,倘或我赢了这盘棋,你就带我去吃白莲糕的。”那女声娇声撒娇般说道。
“嗯,也好。”那男声听起来并无不悦,反而还有些欢快。
只是另一个人很不适时机地说道,“可是,殿下,你若是再下一子在这一处,那么还是有反败为胜的余地,何况,这情势看下去,还是不错的。”这是贺芳庭。
“贺芳庭!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啊?”
紫瑛想,果然是贺芳庭。贺芳庭是个颇有规矩的人,丝毫不能逾越。
贺芳庭又道,“幻焰仙子,我反正不是真君,子!我只是想说,殿下想要给你买白莲糕而已,为何要绕这一个大圈子呢。其实,殿下直接下凡买就是了,耗了一个晌午下棋,这是为何?”
那女孩儿噗嗤一笑,却听那贺芳庭道,“幻焰仙子,你不会不知道的啊。你看你方才每一步下棋都那么精准狠绝,好像一定要赢似地。你上回和长芳主下棋却也没有这般啊。但是,一个想输,一个要赢,活生生地拖了这么久,恕芳庭看不透。”
那女孩儿又道,“芳庭,以你的情商,就不必为难自己了。我想你的确很难明白这件事的奥妙的。”
贺芳庭一时默了,换那男声道,“芳庭,你煮茶煮的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将来特意煮个不一样的好茶,给哪个姑娘尝一尝?”
“为什么一定得是姑娘,公子不成么?殿下也可以的啊。”贺芳庭说道。
那男声顿时默了,那女声却笑道,“原来你喜欢瑾誉哥哥啊?!”
贺芳庭便道,“难道幻焰仙子不喜欢殿下么,我想幻焰仙子是喜欢殿下的吧。因为我觉得殿下是很喜欢幻焰仙子的啊。”
贺芳庭这话落下的时候,那女孩儿笑岔了气,男声却一直是默然的,良久一阵轻咳。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想吃白莲糕的吧()
紫瑛醒来的时候,窗外下起了潇潇暮雨,就像是行云言谈间,回忆里,曾经和莯莀一起经历过的那些雨一般。紫瑛靠在窗台上,闻着空气里湿湿冷冷的雨香,任溅起的水花碎在她高高的鼻尖上,冷冷的水滴滑落在唇边,有一种忧伤清苦。
紫瑛闭着眼睛,听见回廊上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和突然而至的一阵清净素淡的莲香,和着糯米蒸熟后的暖融融的香味。紫瑛蓦地睁开眼睛,果然一只翡翠玉盘上齐齐整整地摆着几朵白莲糕,精巧别致地赫然眼前。托着翡翠玉盘的一双手,腕上戴着三两双的银镯子,银镯上刻着奇奇怪怪的纹,像古咒。紫瑛不必去看来人的脸,便脱口道,“奢铃,你来了?”
奢铃笑着,把白莲糕放在紫瑛的鼻息前轻轻一晃而过,说道,“你想吃白莲糕的吧?”
紫瑛点头,又道,“你把它带来,不就是给我吃的么?”
“是,就是了。不过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奢铃说着,自己先拈了一块糕放在嘴里,果然是清润香甜,入口即化。奢铃一面吃,一面点头,赞道,“果然好吃,难怪你连做梦都记挂着呢。”
紫瑛疑惑道,“我做梦记挂着?”
“自然是啊,要不我哥哥可不敢再偷窥一回你的过去,免得你又生气了。”奢铃说着,冲着紫瑛眨巴着眼眸,道,“以前,哥哥和莯莀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亲自为她抚琴过。因为,从来都是莯莀姐姐抚琴给哥哥听。后来,莯莀姐姐不在了,哥哥也从没有再碰过落瑶琴了。若不是为了替你疗伤,我想落瑶琴可以入土为安了。”
奢铃说着又拈了一块糕放在嘴里,一面吃一面道,“他昨夜替你抚了一夜的琴,好助你安然入睡。听说落瑶琴的琴音会挽起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惦记的东西,你昨夜听着落瑶琴的琴音入睡,自然是会因为琴音想起最记挂最放不下的东西。别的,我哥哥没有听见,只是听见你反反复复地说着三个字,白莲糕。”
紫瑛听到此处,心上微微一皱,眉间微微一凝。果真,那场梦令她愁肠百折千回,她有一种感觉,幻焰是她,她是幻焰。瑾誉是谁,为何总是隐隐现现的沉浮在她的梦中,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结,越扯越乱,越扯越紧。
紫瑛抬手从奢铃的盘中取了一块糕,拈在指尖,叹道,“这个糕,果真好吃么?”
奢铃惊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吃过。”
紫瑛偏着头,凝眉深锁,道,“我的记忆里好似吃过,又好似没吃过。我也不知道为何一嗅到这种香气,我就知道是白莲糕。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觉得这糕不仅仅只是我爱吃而已,好像我很爱的一个人他很爱吃似地,而我每次只是陪着他吃而已。”
奢铃讶然地望着紫瑛,喃喃道,“你竟有了深爱的人了?可是,我不记得我哥他……”
奢铃没有说完,紫瑛已经自顾自地说道,“的确,我也觉得很奇怪,究竟是谁爱吃白莲糕?我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莫涤深。我为何直觉觉得莫涤深一定是爱吃这个东西的呢。”
“他叫莫涤深!”奢铃用一种看见荡妇与歼夫的眼神,颇惊异地望着紫瑛。
紫瑛回眸,淡淡笑道,“是啊,莫涤深啊。我从前看到他的诗句,不知为何一直觉得他是喜欢我的,那些诗句都是写给我的。也不知道为何,他不在的时候,我竟然会无缘无故地想起他,我从没有见过他吃白莲糕,可是我竟然这样笃定,他一定会喜欢这味道的。”
紫瑛说罢,脸颊微红,拉着奢铃的手,问道,“奢铃,你喜欢过一个人么?你知道这种感觉的么?”
奢铃也靠在窗台上,双手托着香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有一点点的疼,又有一点点的甜。以前我也喜欢过一只蛇,我没告诉过他。他是我的护卫,因为我喜欢上他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他却先知道了。很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想说的时候来不及了。”
紫瑛颇有兴致地看着奢铃,摇着奢铃的手腕,道,“和我好好说说,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找他,不和他说清呢?”
奢铃笑了笑,眼光里有破碎的感伤,紫瑛不知道一向这样开朗无忧的奢铃也会有难受的时候。而且她素来是一副无忧无愁的神色,倘或只是在眸子里点了一滴滴的忧伤,也是这样分明,这样剧烈,这样令人痛心的。
奢铃却拉着紫瑛的手,道,“和你说一说,也是无妨的。”奢铃说着,从那窗外一个翻身,翻到窗子里,坐在紫瑛的身边,笑道,“听说,紫瑛姐姐很会调配香粉,我也有个愿望,不知道紫瑛姐姐可否给我一味香粉,实现我的愿望?”
紫瑛遂打趣道,“那就要看你的故事能不能打动我了。”
奢铃微微颔首,遂道,“我一百三十岁的成人礼上,父王曾说要将我嫁到南海,与海龙一族的皇子联姻。我当时没有反对,因为我并不知道成婚是怎么个回事。我以为,只要是我觉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