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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在里面,外面的人比自己还着急。
外面有着急的人,自己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害怕什么?
亮堂的灯光下,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名年轻纪检员困的不是揉眼打哈欠,甚至还“好心”劝道:
“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再怎么问我也还是这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祝天尧在官场不是一两天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不会说假话的。”
审讯的人冲他没好气呵斥道:
“既然你都懂,那就该知道法不留情,你赶紧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大家也能好好休息不用熬夜拖着一块受罪。”
祝天尧冲着对面两位年轻的审讯人员摇摇头,转移话题道:
“你手上那块表是劳力士吧?这表可挺贵的,一两万都是伪劣货,十来万才是正品,你说你一个纪委的工作人员,年纪轻轻没上班几年,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手表?”
戴手表的那位条件反射把手腕往里缩了缩,没好气冲他白眼:
“跟你说正事呢,眼睛往哪看呢?”
祝天尧无所谓道:
“我跟你说的就是正事啊!我现在要举报你涉及非法财产来源不明,以及收入支出不相符合,我现在虽然被你们带到这来了,最基本的公民举报权力还是有的吧?”
“你?”
戴手表的那位被他气的脸红脖子粗,冲他狠狠瞪了一眼,正要说话,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位市纪委的领导。
领导一进门,关心问道:
“审讯的怎么样了?交代了没有?”
戴劳力士手表的那位气呼呼向领导抱怨道: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官员,都到了这时候还油嘴滑舌胡说八道,我看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最好给他一点措施。”
领导听了这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放心,心说,“只要祝天尧还没开口就好”,他转脸冲着两位年轻的纪检员交代道:
“你们审了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通知下一班十分钟后接着审,一定要尽快拿下,我在这帮跟你们先盯会。”
“谢谢领导!”
两个年轻人感激冲着领导点头致意,赶紧得了赦令似的揉着眼睛往外走,等到两人一出门,领导立马变了副脸,冲着祝天尧说了声:
“祝副主任,贾副市长让我跟你说一声,你受苦了!”
祝天尧立马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是自己人”,他顾不上寒暄,赶紧切入主题问道:
“贾副市长托你带话没有?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朱书记和贾副市长是不是在想办法救我出去?还是要我说点什么先混淆视听转移办案人员的注意力?”
祝天尧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迫不及待说出口,刚刚进门的纪委领导脸上却露出为难神情,他靠近祝天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祝天尧听后脸色大变,断然拒绝:
“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绝对不行!”
领导劝道:
“纪委审讯手段你是知道的,只要进了这个鬼门关,就算是铁人也有熬不住的时候,到那时不仅贾副市长受牵连,你老婆孩子也一样要被抄家受审,你一人惹下的仇怨,未必要老婆孩子陪你一块受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祝天尧脸色有红转白又转黑,他心里盘算了一会,斩钉截铁口气对来人说:
“蝼蚁尚且贪生,再说我就是贪了,也不该如此,你转告贾副市长,他要是不给我活路,他自己也别想落好!”
来人见祝天尧软硬不吃水泼不进,只得把最后的绝杀招数使出来,他盯着祝天尧那张绝望中带着无比倔强的脸足足看了十秒钟,蹲下身子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
“贾副市长让我转告你,你儿子祝家庄突然失踪了,到底能不能找到他,能否让他平安回家,就看你的表现了!”
祝天尧只觉霎那间天崩地裂一颗心迅速下沉,整个人像是血液停止流动,只是呆呆的眼神看向来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心里暗笑自己真是愚蠢!
他早该知道贾思杰危急关头必定会选择卸磨杀驴,亏他刚才还在妄想对方是不是正在外面多方奔走,救自己出去而努力。
这些年,他祝天尧为姓贾的做牛做马,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临了却落一个被逼上死路的下场?他就是到了地下也心有不甘!
祝天尧咬牙切齿: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来人回答:
“这次举报你的人很可能是内鬼,他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多,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挽回,贾副市长也绝不想逼你走这条路,大家的安全,你只能这样做。”
祝天尧低头思忖了片刻,可能是脑子里想通了此事避无可避,冲着来人提条件道:
“你们想要我的命也行,临走之前,我必须跟我老婆见一面。”
来人脸上露出为难神情,掏出当着祝天尧的面请示上级,等到打完电话,问他:
“最多的也就是让你老婆跟你通个电话。”
祝天尧心里也清楚,恐怕这也是此人能做到的极致了,他微微点头,伸手从对方手里接过,拨通了那个他平常最熟悉,不知道拨打过多少回的码。
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
又是一年五月人忙时,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只可惜,曾经为定城市港口开发区创建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副主任祝天尧再也无缘看见那一年五月老家乡野地头一片繁忙景象。
祝天尧被抓后的第二天清晨,定城市纪委书记一上班接到下属汇报噩耗:
“祝天尧跳楼自杀了!”
市纪委书记听闻消息,当场气的暴跳如雷,指着负责审讯的一干下属骂了个狗血喷头,吓的一帮人两腿发抖根本不敢抬眼看领导一眼。
事情已经发生,哪怕是扯破了嗓子骂多长时间也是于事无补,纪委书记在纪检系统工作多年,对此类事情倒也熟谙其中猫腻。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正在被审讯的双规官员,原本是被人实名举报证据确凿,现在什么东西都没问出来却突然跳楼自杀?若说负责此案办理的工作人员没有半点牵连简直是不可能的。
“刚正不阿”的纪委书记当即向涉事下属当场表态:立刻向省纪委汇报此突发事件,组织调查组严查此事,一旦查清事实对相关责任人员处理绝不姑息!
官场无秘密。
何况祝天尧在定城市官场任职多年,也算是众所周知的领导圈内红人,昨天他被市纪委双规原本就是本市级别较高的爆炸新闻,其带来的爆炸余威还没过劲。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竟然街头巷尾居然又传出威力更为劲爆的新闻?“祝天尧跳楼自杀了!”一时间定城市官场像是自发一场政治大戏的狂欢,各部委办局办公室从上到下纷纷热议此话题,不亦乐乎!
近年,新闻媒体上关于官员自杀报道屡见不鲜,无论新闻报道用“抑郁症患者”或是“意外事件”来修饰报道,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却无一例外认为这种事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自杀还是他杀()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几乎到了某种不可容忍的冰点。
大学生好心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太太却要被讹诈、有善心的人省吃俭用捐资红会,却遭遇“***”事件的当头一棒、医生竭尽所能治疗病人却因为病人家属误解被刀砍毙命
当官员跳楼事件发生的时候,众多看客第一反应便是,“这家伙肯定是保护上家不得不做出自寻死路的选择。”
事实真是如此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清晨微雾,位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定城市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中,定城市的绿化环境不能说不好,但是再好的绿水青山也抵不住那些周边化工企业对城市环境的污染。
“雾霾”和“雾”一字之差,但是对人体的危害却是有目共睹的。
曾经有人在微博上流传据说是马云说的一段话:“十年以后,大部分的中国人必将被众多呼吸道癌症所害,只要环境一天没有改善,无法医治的重症疾病必将源源不断祸害百姓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因病至穷。”
一早乘车上班的时候,陈大龙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当初保护普水县的绿水青山,他宁可顶着跟普安市委书记刘国安翻脸的风险也绝不松口某污染环境的化工企业落户自己任职的普水县。
如今,到了定城市的港口任职,他同样坚定决心等到掌控局面腾出手来,头一件大事就要针对港口的污染企业开刀,却一直不得顺心。
商人谋利,官员谋政,却要以牺牲老百姓的健康生活环境为代价?绝对不行!身为百姓父母官,不能为民撑起一片蓝天白云,于心何安?
理想很,现实很骨感。
即便陈大龙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为百姓代言,为人民服务,却改变不了他上任一周后依旧是港口管委会诸多重大事件看客的事实。
明明雄心万丈,却又不得不被迫“安于现状”!
这天一大早,陈大龙刚进办公室,党政办主任侯沈玉踩着点前后脚跟进来,一进门汇报道:
“陈书记,您听说了吗?祝天尧死了!”
陈大龙听了这消息心里不由一“咯噔”,他有些狐疑眼神看向侯沈玉,问道:
“这消息可靠吗?人不是昨天刚被纪委带走了,怎么好端端突然就死了?自杀吗?”
侯沈玉一边把当天的工作安排计划书恭敬摆放在领导面前的办公桌上,一边神色平静汇报道:
“消息千真万确!祝天尧的确已经死了,不过,根据公安介入调查传来的消息,他当时是从20楼跳下去的,初步调查好像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他杀?”陈大龙更加诧异,问道:
“祝天尧不是真被纪委调查组审讯吗?谁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在市纪委的审讯地方杀人?如果真的是他杀,这也太嚣张了?”
侯沈玉脸上倒是并未露出太大的惊奇,作为定城官场的老官油子,在她看来,这件事早在她的预料之中,能够在官场出一官半职其心理素质必然是过硬的,否则,也不可能到这个位置。
侯沈玉汇报说:
“公安局那边有消息说,虽然现场伪造的很好,但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祝天尧的身上也找到几处淤青,可能是不想自杀,被人硬给推下楼的。”
陈大龙若有所思点头,问:
“有没有查到凶手的线索?”
侯沈玉摇摇头:
“听公安局的内部人透露,目前除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是他杀,并没有其他的有力证据,而且公安调查了当天的监控录像,才发现他所被住房间的楼道监控设备突然损坏失去了运转。”
陈大龙听了这话,立马条件反射道:
“杀他的人一定是蓄谋已久,害怕他暴露自己的罪行,所以先下手为强,祝天尧死后,的线索到他就中断了。”
候沈玉点头赞同:
“幕后策划此事的人恐怕也正是达到这目的。”
侯沈玉节骨眼上抛出此事原本“阴谋论”的调调,嘴里说完后,两眼不自觉看向面前年轻帅气的领导,想要看清楚他对自己刚才这句话的反应。
陈大龙脸色是冷静的,他并没有急着催促侯沈玉说下去,而是沉默下来,看得出来,祝天尧的突然死亡显然让他的内心中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云。
原本,他到港口上任后,眼睁睁看着原港口一把手贾思杰在市委朱书记的下,一直没有跟自己交接工作。
这种伎俩作为老官场的陈大龙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心里清楚意识到,朱书记和贾思杰的目的无非是要架空自己自己成为港口权力中心的傀儡,明面上他的确是当了一把手工委书记,其实工作都做不了主。
他倒也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刚到港口根基未稳,的确没实力去跟市委书记加副市长的联盟抗衡,索性耐着性子想要做一段时间的看客,看看这伙人的命门究竟在哪里?以便适合下手的时候再一击得中扳回局面。
可现在港口副主任祝天尧突然被举报,又突然在市纪委的审讯过程中死于非命?如此恶**件的发生让他顿觉如坐针毡。
组织领导安排他到港口管委会担任一把手,可不是让他来看戏的,而是要让他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来。
他现在需要了解的是,“祝天尧突然死亡到底有什么蹊跷?其中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