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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也不用再多话,董德者爬上前轮叶子板,用扳手拆卸发动机缸盖螺丝,席英奇则躬身弯腰进入地沟,抬头拆卸发动机下部油底壳螺丝,有些难以拆卸的螺丝,打滑的螺丝,还要两个人上下同时固定用力拆卸。
唐世科站在车头前方背对材料室,双手揣在裤兜里,看着二人上下忙碌,这个位子可以很清楚地把二人的工作情况看清楚。
天气虽然很好,但风儿吹来还是非常地冷,扎人脸刺人的骨头,他下意识地两膀夹紧,紧了紧身上的劳保大衣,董德者和席英奇都戴着手套,缩着脖子上下干着活。
身后桌子板凳一阵声响,材料室里的人显然谈话结束都走了出来,林中志、黄美琴、杨芹香跟在脸面清秀的老朱身后。
林忠志快一步上前说道:“进屋坐呀唐师傅,看看多冷。”
老朱说道:“进屋里面坐啊唐师傅,外面真的怪冷的。”老朱祖籍hn人,三十几岁,与唐世科站在一块个子差不多高,戴着眼镜。
唐世科笑笑说道:“不用,我穿着大衣呢,你们办完事情了?”
老朱点点头说道:“办完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来对一下帐,现在还要叫小黄到科里去最后校对一下。”
林中志看着车头上蹲着的董德者,再看看下面的席英奇大吼一声道:“嘿!干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两个老娘们,干完了给我抓紧时买两个馒头来汇报一下!”
董德者回过头来,他的工作帽为了方便,帽沿儿转向了脑后,小眼睛看着林中志,把手里的扳手在发动机盖子上“当”地敲了一下。
说道:“我原来以为是谁呢,这么大的嗓门,原来是林大嘴皮子,都怪我这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失敬了。”
他说着话敲了这么一下不打紧,机器盖子上的一些灰尘泥沙被敲得向下落去,席英奇抬着头咬着牙正努力地拧着一颗螺丝,耳朵里听着他们的对话,灰沙下来猝不及防掉了一脸,嘴里急忙唾了一声,低下头用衣袖擦脸擦眼睛。
嘴里骂道:“我cao你个大脑门子,干啥屁呢,没事你穷敲个啥玩意儿,敲个什么屁呀,把我的眼睛都给迷了。”
接着又骂道:“你狗ri的林大嘴皮子,没事在这里穷诈唬个啥,小心老子一会上来捶你个狗ri的,是看着我们修理工油水大,想沾点油水是不是。”
一句话提醒董德者,他正在为自己闯下的祸犯困,提起戴着手套满是油污的双手对林中志笑着说道:“那就来点吧!”
飞身向林中志抓来,林中志早有防备,反身急跑,几步就跑到地沟外大院子里。
董德者为了对席英奇有一个交代,此时意在必得,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林中志跑了几步心想差不多了,脚下刚一慢,还没有回头,董德者的黑爪子就猛地罩上头来,情急中不由自主大喊一声身子向后急纵,但还是慢了,脸上身上各中一招。
看着林忠志脸上身上的黑se油污,车队人众笑成一片。
董德者得手后飞身回来嘿嘿大笑蹦蹦跳跳。
林中志擦擦脸,擦擦身上衣服,不高兴地用tj话大声说道:“哎呀,挤死干嘛玩意儿嘛,开个玩笑还当真了,你这车队的人都是土匪出身的吧,没事把这么脏的黑机油往人家身上脸上抹,也不怕浪费国家财产。”
惹得大家更是大声笑了起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杨芹香也浅浅地笑了笑。
黄美琴走上前看看汽车揭开盖子的发动机,笑笑说道:“唐师傅,这是在修你开的车吗?啥地方坏了。”
唐世科对她笑笑大概说了一下,她笑着问道:“麻不麻烦?今天能修好吗?”
唐世科说道:“应该没问题,就是天冷人的动作要慢点。”
老朱点点头道:“我们走了,那你们多辛苦了。”
和唐世科客气握握手反身带着黄美琴同林中志向车队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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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二八)()
(又是几天不在家没有更新,对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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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活一张嘴,鸟飞不用腿,风来长发起,飞烟柳似醉。
老朱,林忠志,黄美琴三人穿着臃肿的劳保大衣走出门,唐世科才将眼光收回来,撇撇材料室内,杨琴香脸se冷艳独自忙碌,心说这女子生气起来却也难办。
董德者和席乐天一上一下继续用心干活,天太冷,两人嘴里吐着白se的哈气,时不时地吸溜着鼻子,间或二人斗几句嘴,席乐天本来黝黑的脸膛,地沟里光线不好已经很黑,现在他用袖子一抹更黑,像用煤炭搓过。
想起那句话:修理工,修理工,出门一根撬胎棍,进门一身油衣裳,他点头笑笑。
唐世科依然站在车头前面,从身上拿出一摞已经用过的派车单仔细看着,心里计算着是不是抽个时间到队里财务室把账报了,这玩意儿在身上积压太多没啥好处,万一弄丢了可是损失。
突然身后脚步细碎传来杨芹香亲切的声音:“唐师傅,你到屋里坐。”
听声音没回头唐世科心里有些错愕,杨芹香不是刚刚还拉脸生着气吗?怎么此刻突然声音亲切而轻松?
回头,看见杨芹香一张美脸笑靥如花,手里抬着一杯热腾腾的开水,虽然也是一身劳保大衣却格外显示婀娜身材,他急忙接过水杯拿在手上,刚要说话,董德者回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不会喝水。”
杨芹香急忙笑着说道:“表哥,席师傅,你们要喝开水的话就给我说一声好了。”
席乐天在车下说道:“不用,天太冷嘴里不渴,谢谢了小杨。”
董德者一边干活一边头也不回地小声咕哝道:“这年头,不干活的人有人送水到手上,干活的人却要自己给人家说一声人家才给你倒一杯,天下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公平一点啊。”
唐世科和杨芹香笑了起来,杨芹香不理董德者,抬起头来,光滑如玉的脸上娇柔可人,对唐世科甜蜜地轻声笑着说道:“进屋坐吧,外面怪冷的。”
董德者又是一声咕哝传来:“是啊,外面真冷啊,劳动人民就该挨冻。”
杨芹香大怒回头叱道:“表哥,你yin阳怪气地干什么,你是在干着活呀,要不你停下来到屋里来坐吧!”回头时脸上却尽显柔情。
董德者却不言语,对惹下的祸端仿佛没事人一样。
唐世科看着杨芹香俏生生的头颅嘴角溢满笑容,帽沿儿下掉出来的辫梢,心跳着急忙回了头,稳一下心情,回头扬着手里的派车单说道:“小杨,我先不进去坐了,我到车队财务室去办点事情就来。”说完逃窜般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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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财务室坐下,填写了报销单,李会计按照派车单补助的粮票、钱综合以后,一起放在唐世科手上,说道:“拿好了唐师傅,这可不少啊,抵得上几个月的工资了,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啊。”
李会计叫李庆新,高个子东北人,比唐世科年长几岁,戴着眼镜完全一付书生学究样。
唐世科笑笑说道:“得几个钱不容易啊,咱马达一响汗水大淌,你老哥们有谁知道这后面是多少辛苦。”
李庆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是啊,这年头整啥玩意儿不辛苦,你们白天黑夜地在外面跑路,实实在在不容易,怎么样,坐下来整盘棋?”
唐世科回头向材料室那边看了看,黄美琴还没有回来,杨芹香站在车前看着董德者他们修车,时不时地望这边看一眼,显然在等自己过去。
轻轻地他皱了一下眉头,心说杨琴香的柔情攻势正强,此时还是不过去的好,回头对李庆新说道:“好啊,咱就来整一盘吧,可不许耍赖悔棋。”
李庆新高兴地大笑道:“谁耍过赖呀唐师傅,看你这话整得多难听,我摆棋,咱俩银就在这疙瘩整。”
两个人摆上棋下了起来,脸蛋儿长得像个圆鸡蛋的年轻女会计赵新梅,倒过两杯茶,坐在旁边笑眯眯闲看。
象棋这玩意儿,不知道是咱中国那位老祖宗发明的,实实在在是一个大大的好东西,和围棋一样,不仅赋有娱乐功能,还能锻炼人的头脑,熏陶人的情cao,提高人的jing神素质境界,改善人的习惯脾xing,增加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更能消磨时间,调剂心情。
所不同的是,围棋对弈初始棋路庞大但越下手段越少,打劫收官就到了定局,象棋截然相反,初始就那么开局的几步,但越下手段越多,特别是到了最后的残局,变化更是无穷。
小小一方格线,两人对弈,每一人执掌十六棵子,步步争先,阵法多样,有规有矩,下法有一个口诀:車走直线炮翻山,马走斜ri象飞田,卒子过河两边走,士象不离老王边。
全中国一样,是个中国人都知道,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棋局一摆,很快就会招来很多看客,旁观的管他是什么山南海北各种口音的人,只要知道是下着玩,没有输赢,立刻就会蹲下来七嘴八舌地支招解着,不亦乐乎,而且经常比下棋的人忙。
下棋的人为了悔一步棋,难免有和对方发生争论的时候,旁边人难免有话太多招下棋人心烦的时候,下棋者展开心理战冷嘲热讽对方的时候,为此,棋盘上还出现了一些象征xing的对词。
比如棋盘中缝或者棋盘周边,经常会有这样的字眼: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周瑜孔明、观棋(气)不语;
两圣相持,智者息声;
心悬宝剑格杀时,观棋不语真君子,等等,各地按文化底蕴不同有所差别,但其短短几个字,说出了下棋者与旁观者的情态,说出了人们对于象棋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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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与李庆新两个人下着棋,转眼几盘下过,双方各有输赢,这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堆人,赵新梅早就退开一旁看书去了,围着的人都是车队里没有活干的,天气太冷,看见热烘烘的财务室有人下棋才跑了进来,七嘴八舌地乱加指挥,由于是上班时间,人们都是压着声音低声说话。
唐世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让别人接着下,站起身走出门来,走到窗子前面向材料室一看,黄美琴、杨芹香、曹步清都在,他点点头出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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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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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碗拿筷吃为主,眉开眼笑集于目,兄弟本是左右手,夏秋冬看同步。
既然朋友们都到了,这个时候走过去,人多眼杂女孩子脸皮薄胆子小,唐世科不用担心杨琴香再用柔情攻势,一颗心放进肚里。
只有十几步路,他走上地沟来到大家身边,高山山和另外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唐世科故意不看杨琴香一眼,伸手在曹步清肩上拍了一下,和两个女子随便点点头。
伸头从董德者肩上看下去,知道车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剩下安装发动机盖子,紧固螺丝了,回头和大家一起站在太阳下,冷风里。
杨芹香拧过身子抬头笑笑着问道:“唐师傅,你的事情办完了吗?”她的甜蜜笑容只有她俩能够感觉,那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唐世科笑着说道:“办完一会儿了,与人家吹了几句闲话。”
黄美琴对他说道:“没见你说今天还要办什么事情呀。”
唐世科笑笑说道:“嗷,你们离开以后我正好没啥事情,顺便把派车单报了。”
曹步清一笑,拍拍胸部点点头,他知道五哥报销有钱,有钱的感觉是天下最好的,这回可以改善生活了。
大家说着话,眼睛却都在董德者和车下席乐天的黑脸上。
此时二人干着活早已适应冷风的吹拂,鼻子里吸溜着,把发动机缸盖装上对好位置,谁也不说话,上下齐心合力用力紧固螺丝,董德者工作帽子反戴,席乐天仰着黑脸张着大嘴手上使劲。
突然,大家看的很清楚,低着头的董德者手上使着劲,清亮的清鼻涕流下来吸上去几个回合后,猛然中间断裂向下掉去,不偏不正正好落在席乐天张开的大嘴里。
黄美琴和杨芹香看得真切,“呀”的一声闭眼恶心地回了头。
高山山用上海话大叫:“哦cao,真正好准的拉!”
席乐天嘴里突然多了点东西,凉凉的,舌头一试还滑滑的带点咸味,斜眼往上一看,董德者鼻子里还有半截清鼻涕在吸溜,知道自己嘴里的就是那玩意儿,急忙向外唾出去,走出地沟往地上一坐,心里这个恶心呀,实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旁观的人压不住的笑,唐世科一拳砸在墙上,也跟着压不住的恶心,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