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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地平,黄昏中灰突突的大庆路直扑远方,他大步走在寒风里,感觉路边无叶行道树突然硬如铁石直插天际,树下荒草仿佛来了jing神伸腰招手,块块残雪变成珠宝,这些荒凉秃败表象却把深刻含义勃勃呈现,呵呵,就是jing神主宰世界的理论吗。
他锁紧眉头眼光坚定已经下了决心:男子汉再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己难受,朋友难受甚至于误解,叫黄美琴心中犯疑,要把今天的事情给黄美琴做一个解释。
而且,思前想后,黄美琴对自己的好真是没有得说,自从认识到今ri,互相之间的那种理解和信任是任何人都无法对比的,工作中和生活上彼此的那种默契也是别人无法对比的,要把心里的真实感情对黄美琴和盘托出,一句话:他要和黄美琴结成百年之好,让他们之间的友谊变成爱情永远继续。
来到楼下天已黑尽,老远便听见竹笛曲儿飘忽,熟悉的地方透出熟悉的气息,这里一片温暖温馨。
举目四顾,大楼一扇扇窗口灯光和昏黄的路灯照相辉映,大楼周围的一切物质隐入一片朦胧神秘,楼下有一些人在散步,灯影下,小亭里,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说笑交谈,令人感慨的那支竹笛,孤寂的声音饱含人间冷暖把人心推挤。
因为有了这些人这里变成最好的地方,此话他加以肯定,伸伸腰抬手搓搓脸使脸,路边迎住一个就要上楼有点熟悉的女子说道:“打扰,请你上去把黄美琴替我叫下来一下,谢谢了。”
那女子看看他浅浅一笑:“你说啥?大点声好不好。”
知道女子是故意他躬身道:“我有正事找她,谢谢你啊。”
女子笑道:“我的嗓门大,我帮你喊吧。”抬头准备大喊。
他急忙制止讨好笑道:“别叫别叫,有机会我叫你坐车城里兜风,兜风。”坐大汽车城里兜风是当下最为奢侈活动,他点头眨眼表示一定。
女子眼光闪动,看看他恳求模样达到目的,笑道:“哼哼,大师傅说话可不要耍人,记住哟,不然的话我遍天下人都喊一遍过瘾。”点点头咯咯笑着上楼而去。
不多时,门楼里人影一闪,穿着花棉袄的黄美琴摔打着辫子轻盈来到身前。
对着他甜甜一笑说道:“干啥,这么晚了还来叫人家,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唐世科往她脸上仔细一看,她脸上尽是高兴的笑容,白神,打趣地笑道:“不对吧,我从这里经过,有一个女同志对我说你叫我,我这才在这里等你呀,第二,师傅找徒弟说话,难道这也有人笑话,那明天上班你见了我再不要说话好拉,嗯,那我走了。”说完转身抬步。
黄美琴笑道:“耍滑头,嘴特油,那你走吧。”
唐世科转身笑道:“哈哈,我哪敢呀。”四下看看道:“咱们到那边走走,我有几句话给你说。”
两人来到灯影背后一排大树下慢慢走着,唐世科说道:“今天材料室的事情,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黄美琴摇摇头说道:“我哪里知道,这还正要问你呢,芹香一肚子的不高兴,我想肯定与你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又不好直接问,问了她也不肯说,下了班吃了饭她还在生气,叫上琴枝和纪龙樱陪她回家去了,我因为要把科里叫抄写的学习材料抄写完才没有一起回去,你来的时候我才刚刚抄完,唐师傅,今天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唐世科伸手撇下一根树枝含在嘴里,低下头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她认真老实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大事情,在你们材料室的时候,你不是被别人叫出去有事情吗,当时里面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小杨突然对我说,叫我年三十的时候到她家里过,而且她家里还做好了迎接准备,我没有答应,正在为这个事情说道的时候,她表哥董德者突然过来搅局,她生气地和表哥争了几句话才哭了。”
“嗷,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黄美琴终于知道事情原委不由点头吐气,继而狡诈地挤挤眼睛笑道:“那人家琴香的一番好心你为什么不接受?被别人请去家里过节,这原本是你求之不得的吧。”
唐世科站下身子摊手急忙接口说道:“那哪成啊,我已经和大家说好在一起过,临时变动多不好,再说,她家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去,不是她家有什么不好也不是没有jing神准备,而是我要去就去……就去……”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满脸通红。
黄美琴抬起脸来看着他,笑着追问道:“就去,就要去那里呀,唐师傅你男子汉倒是一句话说明白呀。”
唐世科一句话冲口而出道:“我要去就去你家,那才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黄美琴一下子愣住了,最初仿佛没有听明白,继而满脸通红,害羞地笑着说道:“你真坏!我家不要你去。”转身就跑。
简单的事情可以复杂,复杂的事情本身非常简单,被追求是幸福的,追求的人同样也是幸福的,复杂万变的心思被一句话呈现,这时候,两个人的心惊讶之中伴着惊讶,都在激烈地蹦跳着。
唐世科追到前面拦住,激动说道:“真的,这句话我憋了很久,我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永远不会改变,黄美琴,咱们做男女朋友吧,今生今世我一定对你好!”
黄美琴抓着一只辫子,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轻轻一把把他推开说道:“我不跟你说。”说完向宿舍楼上跑去。
唐世科伸手想抓住她,但还是缩回了手,追着她的后背说道:“小黄,行不行你给我一个话呀,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话我就等在楼下。”看着黄美琴跑进了楼口,他嘴张了几张没有喊出声音,只能看着黑洞洞的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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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边,四面看一看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抬头从树枝空空看上去,四楼当头那间房里的灯光过一会儿亮了,估计是黄美琴进去开了灯,不过却看不见人影。
唐世科知道,那间房里此刻只有黄美琴一个人,他想上去,但不敢造次,他不知道黄美琴到底会怎样回答自己,尽管已经做好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准备,但心中实在没底。
再看看楼口穿着公安服装,带着红袖套,按着马灯抬头jing惕地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大个子值班员,他一点儿也不想给他们今夜的值班记录增加内容,只有压住xing子在楼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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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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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古人吟唱
今朝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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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琴,咱们做男女朋友吧,今生今世我一定对你好!”
刚才,就是刚才,昏暗的夜se里借着路灯的光亮,他看着黄美琴的脸,就是这样把心里话大声说了出来,说的时候太过激动太过忘我浑身血脉倒流,然而看着黄美琴涨红着脸,没有回答却逃也似地跑上大楼,他全身僵麻不知所以。
女孩子,嘿嘿,女孩子,咱们当个男女朋友,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呀,转身就跑一句话不留,这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
哑然不解中他看着黄美琴跑离身边跑上大楼,直到四楼黄美琴宿舍灯光亮了,老半天除了灯光啥也看不见,这才把人这颗心着急的难受,心里只是一个后悔,哎,刚才要是不说这句话,要是刚才她跑的时候抓住,要是,,,要是这句话老是不说那才是真正的难受,反正已经这样了,她没有回音咱就一直等下去。
空中的那支短笛还在鸣响,质朴地飘颂着吹奏者各种寂寞心声,不好听,不难听,就像头顶天空的星星不稠不密不冷不热,左摇右晃的寒风弄得乐曲儿断断续续,冬夜里本来没有虫鸣的黑暗,被这只短笛的曲子弄得更加宁静,更加黑暗。
他抽着烟,着急地在树下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焦急地看看窗口,平时早就熟悉的马路水泥地面突然伸得很远,远的没头没脑叫人怀疑,无叶的行道树鬼影站立,寒风将他嘴里喷出的烟雾吹的四下飘飞,可是窗口除了灯光看不见人。
青砖大楼门洞口,两个大个子值班员在不明不暗中,借助混红的马灯,看看他再互相看看,看看他再互相看看,明亮的大眼珠子随着他晃来晃去,想在他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看累了闭住眼睛休息一下再睁开。
耳朵听着竹笛的寂寞,身上抵御着寒冷的夜风,他全身心在四楼窗口的灯光里,那里顾得了两个值班员心中所想,只管走来走去,脚下就像踩着一团棉花松松软软,心里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激动地就要蹦出胸膛的火,难耐的等待使他禁不住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满腔希望而来,看着心爱的姑娘一番激情表白之后,此时却变成了寒夜中没有一点儿把握的等待,要命的等待。
人活世上有太多的等待,等待的种类繁多难以尽述,等待丰收,等待幸福,等待亲人到来,等待吃肉穿漂亮衣裳,快乐的等待令人享受;
等待被人宰割,等待炼狱的煎熬,疾病中等待亲人将一口吃食送到嘴边,痛苦的等待煎熬生命;
等待时间的倒流,等待无聊的时光快点过去,等待来点新鲜刺激,等待生命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终结,难耐的等待嘲笑脆弱,等等,
此时的唐世科属于第一种等待,这种归属于快乐的等待,让人在忐忑之中既充满甜蜜又满含恐慌,心神不宁。
小伙子等待姑娘的回音,等待本身谁能诠释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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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上,杨琴香和王琴枝、纪龙樱三人回家不在,洁白的床沿儿上,静静地,黄美琴坐着一动不动,乖巧的马脚小闹钟踢打有声。
幸福是要认真对待的。
她已经从刚才的惊喜慌乱中慢慢地沉静下来,习惯地用梳子梳理着头发,心里在把烦乱的思想做清晰地梳理,她在认真思考,想的最多的是认识唐师傅以来的所有事情,她要再一次仔仔细细地认真分析一下,唐世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值得自己一生的托付。
这不是简单的小事情,更不是一句激动中冲口而出的回答,尽管心里早就有了强硬又强硬的幸福答案,尽管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天这句话的到来,然而,关系到自己一生幸福毕竟太过严肃,其次,真正纠结和左右自己思想的,那就是自己如果答应了和唐师傅,和他结成百年之好以后,家里人会怎么样。
妈妈,她最亲爱的妈妈,传统的思想一直坚持陕西姑娘不对外,一直不同意自己嫁给外地人,在家里和在宿舍里看望她,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旦嫁给外乡人,为娘的还怎么心疼爱护庇佑。
二姐,有文化、有工作、从小强势对待任何人和事的二姐,更是不止一次明白表达过她的态度,不许自己这个妹妹做外地人的媳妇,特别是唐师傅这种远地方大山之中的人,对待唐世科,二姐早就不止一次打过预防针,虽然二姐给她介绍的对象一次次不成,但是二姐大胆包办强力干预的气势摆在眼前。
妈妈,虽然深爱着自己,但xing格刚烈说一不二,二姐,更是态度强硬,二姐要是真的发火闹起来的话,不仅给自己和唐师傅带来不愉快,说不定从此以后家庭于自己之间难免产生隔阂,调剂这种关系要花去多少心力。
窗外的夜空里,短笛的曲子伴着星星,寒冷的夜风透过窗缝嘶嘶作响,她拿着梳子看着深邃的夜se紧锁眉头,心黑里翻翻滚滚,时间在她的思考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自己的幸福自己做主,人们是这样说的,家人的幸福谁做主,人们却没有说。
寂静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她意识到短笛的声音已经停了很久,夜se已经很深很深了,她急忙起身伸头向窗外楼下看去,灰蒙蒙的楼下路边,道牙子上,唐世科蹲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一动不动。
这么冷的夜啊,这人咋就这么死犟,不给他回话他就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一阵激动,她招招手没有喊出声两眼泪水连连,当然再也坐不住了,打开房门一阵小跑来到楼下,冲过听见脚步声扭头惊讶看她的两个值班员,站在突然看见她急忙甩掉烟卷站起身来的,既惊又喜满脸惶恐的唐世科面前。
“嘿——”她笑笑着泪光闪闪喊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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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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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为啥热烘烘
寒气变暖成风
明亮双目笑对处
花儿就是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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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