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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都是经常来花花世界的公子哥儿。
不过今天多了一个新面孔。丁洛夕没有见过。
“承耀。你天天窝在y市,也不回来看我们,今天你可别想躲,不醉不归。”
、
胡思贤勾着顾承耀的肩膀,顾承耀结婚之后,就被他老子下放到了y市,一个月难得回来一次。
“去。买张机票才几个钱?我不能回来,你们就不知道去看看我?”
顾承耀挥开他的手:“不醉不归?就你那点破酒量也好意思跟我说这话?”
“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今天给我把三少放倒。我给谁送大礼。”
“滚你丫的。”顾承耀笑骂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丁洛夕拉开包厢的门,微微欠身。
“欢迎|光临。”
、
她的话,没有人在意。
她的头侧过去,顾承麒的眼角从她脸上扫过,又看向前面,然后坐了下来。
丁洛夕把他们惯常喝的酒,摆上了茶几。
胡思贤指着她面前那一瓶人头马:“来,先把那个给开了。承耀。今天我要是不放倒你,我就不姓胡。”
顾承耀笑:“我今天要是被你作倒了,我就不姓顾。”
“都跟着我改姓杜得了。”杜青轩笑了起来。
胡思贤跟顾承耀两个同时笑骂:“去你丫的。 ”
、
才坐下来一会会的功夫。酒已经开了四瓶,而且全部都是上万一瓶的高档酒。
丁洛夕面不改色。
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些人,为了生活,苦苦挣扎求生存。
而还有一些人,一个晚上的酒钱,就是别人好几年的薪水,
将酒开完,幂幂已经把手果盘一类的点心送上来。
丁洛夕站起身,把算把这里留给幂幂,她去外面。
、
包厢里却在此时又走了一个人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哈。”顾承麟刚刚来,头发还沾着水,像是刚刚洗过澡。
丁洛夕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瞬间的震惊,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顾承麒的方向。
怎么,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小子,刚刚从哪个美人牀上下来啊?”杜青轩也爱玩,不过没顾承麟玩得这么疯。
“承麟,不是我说你。你可悠着点。”宋朗拍拍顾承麟的肩膀:“不要有一天玩得弹尽粮绝,就不好了。”
、
“弹尽粮绝?别搞笑了。”顾承认挥开他的手,一脸自豪的样子:“就我这能耐,再玩五十年,绝对没问题。”
包厢里一片嘘声。尤其是胡思贤:“二少,小心肾虚啊。”
“你们是嫉妒我,嫉妒,我知道。”顾承麟坐了下来,大手往顾承耀身上一拍:“你小子,总舍得回来了,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你要是喝醉了,你家的小美人可要抱怨了。”顾承耀也是相当清楚这个二哥的劣根性的。忍不住就拿他打趣。
“放心,我家的小美人都听话得很,绝对不敢抱怨的。”
顾承麟这点本事 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搞定那么多美人呢?
、
“洛夕?”幂幂已经摆好果盘,又将他们要的都送上了,此时看到丁洛夕站在那里发呆,一时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丁洛夕收敛心神,将内心那一阵诧异压下。脸上平静,可是内心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刚才几句话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天啊,那个顾承麒,竟然有个双胞胎的兄弟?
承麟?承麒?
目光落在一直坐在角落里,只是看着他们笑闹,却不参与进去的顾承麒。
是。是他。
、
还是那种感觉。
没有见过两个人在一起的人,或许会认错,可是真的见过两兄弟,却绝对不会再把他们认错。
顾承麒沉默寡言,稳重自持。顾承麟放荡不羁,花心爱玩。
她怎么会觉得,这是同一个人呢?
她快速的出了包厢,站在包厢的门口,心突然又开始微微的疼起来了。
如果那个一直带着女伴出现的人是顾承麟,那么,是不是表示,顾承麒一直没有走出来过?
、
是不是表示,他一直陷入在一年多前的那场变故里?
他一直在思念着宋云曦?
丁洛夕,突然不敢去面对这个可能。
这两个多月,她努力弱化自己的愧疚。她努力的跟自己说,如果顾承麒都走出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袱?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能这样想了。
……………………………………
顾承麒并没有一直呆在包厢里,他看着顾承麟顾承耀跟他们闹了一会,站了起身。
走到了包厢外,在走廊的尽头站定,目光落在外面那一片灯火辉煌中。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丁洛夕从他出来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现在,她已经可以轻易的区分出,两兄弟的不同了。
这个包厢是这一层最里面的一个,两个人隔着的距离不到五米。
、
她看着他拿着烟,站在那里,身体半倚着墙壁,幽深的目光,透着几分茫然的盯着走廊的窗外。
那一支烟,一直叼着。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丁洛夕下意识的上前,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先生,要火吗?”
这里的服务生,口袋里都装着打火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前,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忍。
看着他独自一人,流离在那群公子哥儿之外。 明明是一群人,却感觉得到他的寂寞。
顾承麒终于将目光转过来,看到丁洛夕时微微眯起眼睛,他记忆力好得惊人。
见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忘记,自然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就是上次那个。
、
为什么没有认出丁洛夕是以前的护士,因为顾承麒跟宋云曦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只有宋云曦一个,是不可能再去看其它的女人。
另一个,就是因为现在丁洛夕化着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上一两岁。
跟之前穿着粉色护士服,清汤挂面的*完全是两个人。
丁洛夕跟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她的手握得很紧,她在害怕。
害怕被他发现,自己就是当初那个他说要杀了自己的护士。
揉了揉眉心,他神色未动。
“谢谢,不用。”话落,他转过脸,又看着窗外。
他没有烟瘾,也不会抽烟。因为宋云曦不喜欢。
她说,我从来不觉得抽烟的男人很帅,一身都是烟味,臭死了。
、
所以他不抽。可是不抽,却不表示他不想念宋云曦。
在思念她时候,叼上一支烟,幻想着或许那个女孩会活过来,从他嘴里把烟一把夺走。
但是这个念头,也仅限于想了。
他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虽然很快,可是丁洛夕看懂了。
她抿了抿唇,突然就不忍再向前了。脚步退后,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举动,引来了幂幂探究的目光,她对着她笑笑,心里翻起的波浪,只有她自己清楚。
、
顾承麒,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就在刚才那一眼,她就确定了。
他还在思念那个女孩,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宋云曦。
心,微微的疼,一点一点的刺痛。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非常的卑劣。
她竟然错认了顾承麒跟顾承麟。这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是了,谁在经历过那样深刻的感情之后,又可以马上朝三暮四,左拥右抱?
、
包厢里有人叫她拿酒,她端进去,看到顾承麟,在打电话。
“好啦,小美人,呆会就回家来陪你。宝贝乖。听话。”
这一次,她的眸光再没有其它的情绪了。
上完酒,退出去,依然站在门口,看着走廊处那个男人。
高大挺拔,却透着几分孤寥之意。
包厢里又有人出来,是顾承耀。
他迈步走向了顾承麒,手里拿出了打火机,为他把烟点上了。
、
顾承麒笑笑,将烟熄灭了。
“走吧,回去喝酒。”
“老大。”顾承耀自然是知道他为什么不痛快的,可是那所有想说的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
顾承麒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越过了顾承耀,往包厢走。
顾承耀眯着眼睛,只余下一声叹息。
跟他同样一声叹息的,还有丁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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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要过。转眼,丁洛夕已经在花花世界做了一年半了。
她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来赶去医院,照顾母亲,晚上在花花世界上班。
她不是没想过在下午的时候去找份其它的事情,多赚点钱贴补家用。
可是她学的是护理专业,会的也只是这个。
在心里叹息,她安心的在花花世界做下去,至少这里薪水高,而且相对而言,环境算是不错。
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要好多了。
、
这天,已经到了要下班的时间了。
凌晨一点,这么晚,也不会有人来了。
丁洛夕把自己最后服务的那个包厢收拾好。正打算下班走人的时候。顾承麒来了。
她原来想下班的脚步声顿住,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顾承麒一个人来这里。
目光扫过他身上,发现他的西服不若平时的整洁,领带扯下一半。发丝略凌乱,
更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脚下看到些许的泥渍。这绝对不像是顾承麒平时的作风。
、
他怎么了?
丁洛夕的脚步一抬,才想欠身念那一句欢迎|光临。
他却已经越过了她,直接去了最尽头,他们平时呆的包厢。
“先生。”丁洛夕跟在他身后进了门,打开包厢的小灯,看着他,眼神有一抹担心。
、
“给我上些酒来。”
顾承麒淡淡的说。
丁洛夕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身去为顾承麒端酒。
出了门,就遇到幂幂,她正打算下班:“搞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我还要不要下班了?”
“你回去吧。”丁洛夕对着他摇了摇头:“我留下来。”
“洛夕,你最好了,谢谢你哈。”幂幂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离开。
、
丁洛夕端来了酒,没有像以前那样拿最贵的。她端上去的是度数相对较低的啤酒。
“不要这个。”顾承麒看到了,一把挥开:“换。我要白酒。”
丁洛夕的唇抿紧了,又退出去,再进来时手上的托盘已经摆满了白酒,从轩尼诗到xo。再到人头马,全部都有。
沉默的起开一瓶酒,放在了顾承麒的面前。
“出去。”
顾承麒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声音里有几分疏离与防备。
丁洛夕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她只能退了出去。
、
身体立在走廊上,她没有将包厢的门完全关上,而是留下一小道细缝,这样如果里面有什么动静,外面会听得到。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多数人都下班了。
走廊很安静,非常的安静。
她站在那里,能听到包厢里开酒,倒酒,还有喝酒的声音。很轻,很细。
她的站得很直,一双小手,绞在一起,手背在走廊的灯光下,露出了她细细的血管。
八月二十六号。
她闭了闭眼睛,两年前的今天,是宋云曦的忌日。
、
她记得清楚,不光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从这天开始,她就再也不是一名护士。
两年了,整整两年。
那个男人,还在想着那个女生。
她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进门时,脚下一反常态的有泥渍。
她想,或许顾承麒今天一定是去了墓园。
他在墓园里呆到现在吗?
、
那他是不是也没有吃饭?
丁洛夕站在门口,想着她现在或许应该去把那个男人喝的酒给端走。
又或者应该让他吃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脑子里越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却是再没有下一个动作。
这种时候,那个男人是不会想要别人的关心的。
她只能是站在门口,维持着极为标准的站姿。 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
时间一点点流逝,里面倒酒的声音停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