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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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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您见笑了。”陆岩嘲讽地说,“您等这一天似乎很久了?陆氏出事,正合您心意。”

    江明远哈哈大笑,“阿岩啊,你太年轻了,这一行的水深水浅,你才淌了几次?再怎么说我还是你岳父,怎么会盼着你垮台呢?你把我想得太坏了!”

    陆岩勾着唇,眼睛眯了眯,“是么?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今晚回家一趟吧,兴许,我能给你点帮助呢。”江明远换上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阿岩,你还太年轻,这一跟头栽得不浅,当初你父亲就是这么栽掉的,你怎么不吸取教训呢?回来吧,带珊珊回来吃顿饭,我给你出出主意。”

    我和秦海洋都紧张地看着陆岩,看他怎么说,我原以为陆岩会同意回去,可他冷笑饿了声,对江明远说,“江董,我和佩珊正在协议离婚,可能不好再一起去拜访您。况且公司出事儿,我一堆事情要着手处理,怕是挪不开时间。”

    然后江明远愣了半晌,陆岩直接把电话掐掉了,猛地将电话扔在桌上,双手撑在下巴下,暴怒地看着会议桌。

    最先着急的是秦海洋,他赶紧走到陆岩身边,劝解地说,“二哥,老狐狸这么动手,目的就是要你服软,你这么跟他对着干,他不会放过你的!”

    陆岩冷冷地瞪了秦海洋一眼,“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低头给他认错?跪地求饶?求他放过陆氏和我?三弟,你才认识我?”

    秦海洋被他的话给噎住了,干涩地看着他有些支吾地说,“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何必这么着急跟他摊牌,咱们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眼下——”

    “你以为工程出事是偶然?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了的,我万千防备,却还是着了他的道。”陆岩勾着冷冽的眼神说,“既然开斗了,那只能选择鱼死网破。故伎重演,身不过是想打我耳光,他用这个方式打垮了我爸,再用这个方式打垮我,成就感一定很好。”

    秦海洋怔住,没话说,我提醒陆岩说,“陈熙是他的人,已经带走了我们的客户资料,现在你得检查下,你办公室的机密文件有没有被陈熙带走了。”

    “晚了。”陆岩站起身来,凛然地看着我说,“大楼的图纸,上个月的财务报表,都拿走了。”

    “天——”我不禁咋舌,这两样东西都是关键,陈熙这是要釜底抽薪啊,我说,“陈熙拿走图纸做什么?难道江明远要盖百货商场?他拍的那块地不是盖写字楼吗?拿咱们的图纸去有什么用?”

    陆岩冷笑了声,边走边说,“那块地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只单单盖一栋写字楼,从旁划出一块来,足够盖一座商场,规模缩减三分之一又如何?一旦旁边的写字楼启用,和附近的写字楼呼应,大小公司搬进去,那边必定成为商圈聚集地,你说他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么?”

    原来如此。呵,这老狐狸,一切都在算计中啊。

    陆岩回了办公室,小尹已经把买好的面包放在他桌上,他看了一眼,没心情吃,开始打电话给张伟,但张伟没接。接着,他一人在办公室发呆,方涵把我叫出去,给我咖啡喝面包,叫我吃点,先垫垫肚子。

    我问方涵,“你最后见到陈熙,大约是什么时候?还想得起来么?”

    方涵回忆了下,说,“大约九点十五分吧,我去上洗手间,她正在盥洗台面前补妆,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走了,我上完厕所出来,已经没人了。”

    九点十五分,那会我们正在工地上,我是九点三十左右给方涵打的电话。陈熙不可能平白无故来一趟公司,她肯定是来特意来拿文件的,不然为什么一定要来一趟?今天工程出事儿,她完全可以不来。

    我咬着面包,忽然看见头顶有一个摄像头,虽然位置不太好,但360度旋转的,有时候会拍到我这边。

    我忙拉着方涵去监控室掉录像,果真,大约九点十八分的时候,摄像头转到我这边,正好拍到陈熙开了我的电脑,摄像头的位置不太好,只能看见她坐在我位置上,正在使用我的电脑。然后不一会儿,镜头又转开了,没拍到她打开我柜子,拿走优盘和文件夹的过程。

    “周秘书,这怎么办?要报警吗?”方涵问。

    我盯着屏幕,问保安说,“这样子能报警吗?她盗窃了商业机密,这段视频能成为证据吗?”

    保安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我立马让方涵给张正卿打了电话,张正卿说单独这样一段视频只能证明她使用过我的电脑,却不能证明,商业机密是她窃取的,除非我们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才可以提交警察。

    我泄了气,带着方涵继续跑保安室,调了走廊电梯还有大厅的监控,期间是找到一小段视频,可以证明陈熙离开公司的时候,包里装着一个文件夹,露出蓝色的一角。

    我毫不犹豫地将视频拷贝下来,存在优盘里,兴许,这些东西有一天会帮我的忙。

    拿走视频后,我给南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找人盯着陈熙,我需要她和江明远见面的照片,甚至视频。南源说难度很大,但是会尽力帮我试一试,叫我等消息。

    夜晚陆岩留在公司加班,让我先回去休息,小尹被派去作别的事,他只好叫老赵送我。

    我坐上车,老赵问我,“周小姐,咱们是直接回家吗?”

    “赵叔叔,我们去南山医院。”

    老赵惊愕地转过脸来看着我,怔怔道,“小姐,这——”

097:疯子夜半来示威() 
我定定地看着老赵的眼睛,冷静地说,“赵叔叔,陆岩公司出了什么事儿,您也知道,关系到陆氏地产的安危。陆家仅剩的一间公司就快完蛋了,这么大的消息不该告诉陆夫人吗?”

    老赵看着我,面有难色,他额头上有些皱纹了,转身看着我时额头的褶子皱到一块儿,看起来有点苍老的味道,“周小姐,要不您先跟陆总说一声?我怕到时候陆总知道咱们去了会不高兴,他从来不允许我们私自去南山看夫人,您这——”

    “你不用担心,是我让你送我去的,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事关重大,赵叔叔。你我都希望公司平安对不对?”我诚挚地说,“陆岩现在烦心事缠身,我只想帮他分担点,麻烦你。”

    老赵为难地看着我,表情渐渐缓了下来,我们四目相交,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诚恳的眼神最终打动了他,他叹气说。“好,我送您去。只是有件事提醒您,陆夫人没那么好说话。”

    我点头,“我知道。咱们赶紧去吧。”

    然后老赵就载着我往南山医院去,梁秀文还没出院,陆氏地产出的事儿,我觉得她应该知道。陆岩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不愿意诉苦,那便我来说好了。

    车子开出城区,我望着高楼一点一点低下去,四周的景物不断变化着。昨夜里下了一场雨,阴沉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现在,老天爷耷拉着个脸,像谁家的姑娘憋着不哭。我心里沉沉的,像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格外阴暗。

    我们懂啊南山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我顺着记忆找到梁秀文的病房,老赵在门口等着我。当时护工阿英不在,梁秀文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行动不大方便,我推开门时,她错愕地看着我,秀丽的眉毛攒到一块儿,有些惊讶地说,“是你?”

    她期待地看着我身后,当我随手把门合上时,她眼神暗淡了下去,失落地问,“你一个人来的?阿岩呢?”

    我朝病床前走了几步,把包放在她脚便,然后拉开了一边的椅子坐在床边,“陆夫人。陆总没来,是我一个人来找您的。”

    梁秀文脸色瞬间寡淡了,失落的眼神轻轻往我身上一扫,说,“阿岩让你来找我的?”

    我摇头,“不,是我自己来找您的。”

    梁秀文瞬间笑了,轻哼道,“周小姐,你在阿岩身边做事多久了?没有人告诉你他不喜欢有人私自来看我吗?他知道了,会火大的。”她最后的一句话,像是提醒,又像是嘲笑。

    我耸肩,淡淡一笑,“陆夫人,陆总现在焦头烂额,公司的事情忙得抽不开身,他没空管我。我来找您,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毕竟您是陆氏的夫人,陆总的母亲,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有知情权。”

    “公司怎么了?”闻言,梁秀文立即紧张了,双手撑在背后,努力地想做起来,她本身是半躺着的,所以坐起来还算容易,可能是有些急了,把枕头摔到了地上,我捡起来拍干净了灰尘递给她说,“我们公司承建的新开发区百货大楼工程坍塌了一角,整个工程都废掉了。”

    梁秀文瞪大了眼睛,是瞳孔忽然放大的那种,她惊愕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你胡说!”

    “陆夫人,您先别激动,我是陆总的秘书,我对您自然不会撒谎,不信您现在调到新闻频道,北城夜间新闻应该已经上了。”说着,我抄起梁秀文手边的遥控器将频道调到北城电视台,这会儿正是热播当地新闻的时候,时间真是巧,我刚调到那个台,画面正好是我和陆岩从车上下来,往工地里边赶的时候。

    电视屏幕上,一群记者追着我和陆岩,陈扬和保镖可劲儿地拦住记者们的蜂拥,然后一个身穿黑色便装的短发女记者拿着话筒正在讲话:我门现在正在事出的工地外面,四周都有人把手着,不允许我们进去拍照,刚才陆氏地产的总裁陆岩已经赶到现场,据知情人透露,大楼刚建起来三楼,二楼就发生了坍塌,说明这一项工程的质量之插,我们将继续再此等候,期待陆氏地产负责人的回应。

    然后画面便转向了工地内,不一会儿,变切到我和陆岩出来的时候,保镖围着记者们,护着我和陆岩离开,以及一群记者追着陆岩车子奔跑和将我围困在地上的画面。

    陆岩将我从人群中拉起来后,让小尹先带我走了,他独自面对一群记者的围攻,一直都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眉如剑挺,却少了神采奕奕,他腰板儿挺得特别直,面对记者的发问,只冷冷回应一句,“无可奉告,具体结果,等待陆氏召开记者发布会。”

    然后我把电视给关了,梁秀文此时的脸色当真是五彩缤纷,错愕、不可置信、纠结、痛苦,全都呈现在脸上。她不由地抓紧了雪白的被子,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说过他不会的!”土低有号。

    “陆夫人,您可能不知道,陆总是把全部身家都当到这一项工程里了,如果这一仗,他输了,那陆氏地产将不复存在,陆总也将身败名裂。”我说。

    梁秀文双眼里噙满了泪水,看着雪白的墙壁,久久没说话,我也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等着她思考清楚。

    我一直以为,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陆岩是她的孩子,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会站在陆岩这一边,然而,梁秀文没有。当我问她是否能帮陆岩的时候,她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纠结。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悲凉,我发现陆岩和我一样,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关爱,梁秀文这样一定不是一天两天,她的犹豫,虽然没有站在江明远这边,却也是把陆岩往绝路上推。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对她说,“陆夫人,您走错了一步,不要再错第二步。有些人你这辈子都抓不住,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走出病房时,阿英正好打水回来,看到我时有些怔了,“周小姐,您怎么——”

    “我来看看陆夫人。”说完便带着老赵走了。

    可走了几步,我又觉得不对劲,立即转身叫住了阿英,拉着她往走廊通风口出去说话。阿英有些懵懂地看着我,“周小姐,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我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阿英,这些天你要看好陆夫人,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尤其是——尤其是江董事长来看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从包里掏了张名片递给阿英,“这是我的电话,你收好。”

    阿英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周小姐您放心。”

    我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上车后,我格外安静,为梁秀文的态度感到难过,这样安静,倒显得老赵有些焦躁了,他憋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周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老赵这话问得挺有意思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起上次谈话到一半终止了,这次是个好时机呀,我笑了笑,紧盯着老赵的后脑勺说,“那您呢?您知道什么事儿没说的。”

    “周小姐,我——我一个司机我能知道什么事儿啊。”老赵从镜子里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别——”

    “您偷听我和陆夫人的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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